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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青的眼睛不由亮了一下,玄霄这一手可是连乾坤袋都没有拿出来,云天青认出他这是练成了当年琼华的一门秘技,风中袖。
以道法在袖中开辟乾坤,内中可置万物,据说练到最高一境的时候,连一座山都能装进去。
当年云天青觉得这个新鲜有趣,把正经的修炼丢到一边,专攻这个“风中袖”,可练了一段时日却发现进度缓慢,没多久便失去了耐心。
“小五。”云家妈妈上前拉着他的手,将他搂在怀里,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
云天青笑嘻嘻地拿着衣袖帮她擦眼泪:“娘,我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舍得不舍得,只是反复嘱咐他出门要照顾自己,早穿衣多吃饭云云。
等母亲嘱咐完毕,云天青转头看着四周,却不见三哥云星的身影:“三哥呢?”
大哥云光拿出一个大匣子,塞到他的手里:“这些是小三子要我给你的。”
云天青打开一看:“这不是三哥的东西吗?”
“他说往日总跟你抢,今后你离开了,连抢的对象都没有了,东西留着也就没有趣味了,还不如把这些给你,算是作个念想。”
往日里云天青只是觉得好玩,便仗着自己年纪‘小’逗一逗小孩,并不是真的要跟他抢玩具。眼下也只好接了过来,毕竟这是兄长的一份心意。
云光低下头去,悄悄对云天青说:“其实小三子是哭红了眼睛,不好意思出来。他要我告诉你,等你学会飞剑了,记得回来带我们一起玩。”
云天青知道云星说这话时,想必只提了他自己一人。云光自持长兄的身份,不会说这样的话,便借着弟弟的话把自己也稍带上。
这一点小心思云天青也不点破,点头答应:“我会回来的。”
然后挥手作别,御剑而去。
无需回头再看一眼,即便知道他们会站在家门前遥望相送,也没有回头。
脚下山峦城池不断后掠,玄霄御剑如闪电,方离太平镇,转眼之间,便进入了武陵郡的地界。
玄霄施法劈开山前的迷雾,当云雾散去,隐藏在浓雾背后的一切映入眼帘时,云天青狠狠吃了一惊。
只见一山笔直耸立,四面均为悬崖峭壁,山顶上却是重檐庑顶,五脊六兽,无数亭台楼阁绵延而去。
想他云天青在青鸾峰上只有木屋树屋各一间,而他师兄玄霄却是好大手笔,直接在山顶上盖起一座规模庞大的宫殿。
云天青面无表情地负手进门,里里外外都转了一圈,面无表情地评价道:“马马虎虎,还行!”
过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又再补充了一句:“这么多房子,你一个人住得过来吗?”
山居
玄霄没有回答,从屋里取出一只乾坤袋,将云天青从云家带回来的东西通通收进去,然后丢还给他。
云天青伸手接过,又再转了几圈,终于看出了此间的异样。这座宫殿式的庞大建筑并不是一砖一石慢慢搭建起来的,而是玄霄以法力幻化而出。
虽是幻术,但和普通房屋一样看得见,摸得着,遮风避雨一样不差,同样也能被外力摧毁,也能修复。
仔细一想,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琼华派中只教法术剑道,玄霄身为琼华弟子,又怎么会懂建屋盖楼的营造之学?如此,直接用法力变出一座来才是最为便捷的方式。
云天青轮回了一次,前生修为尽化为乌有,但上辈子积累下来的智慧和眼力还在。他仔细找了一会,很快便从檐上的瓦当等处看出了端倪,这个地方有不少角落里都雕着一个小小的“叶”字。
少年为求仙道弃家忘国,心中仍有一丝思念无法释怀,这样的人又岂止他云天青一个?
云天青跟在玄霄身后,晃头晃脑地打量着,问道:“师兄,你住哪间屋?”
玄霄伸手一指。
这里总共有数十间屋子,玄霄就是一天换一间来住,也需要三两月才能住个遍。可玄霄又不是云天青那种活泛性子,岂会没事找事做,一间屋子也就足够了。
余下的,云天河一行三人占了几间,偶尔会来此小住。热爱烤山猪的云天河为了伟大的烧烤事业又占了西北角的一间屋子,拿来当厨房用。
玄霄“家大业大”,便任由他们折腾,也懒得跟他们计较。
眼下多了一个云天青,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云天青拎着乾坤袋,麻利地搬进了玄霄的隔壁,推开门一看,屋里只有一张长榻,一张木桌,外加四只凳子,简简单单的布置。
早知他师兄弄了间大屋子出来,他就应该把家里那张精致华丽的拔步床也一起搬来。云天青这一世没什么毛病,聪明机智风趣潇洒样样出众,就是有一个小毛病,认床。
如果以后他这个毛病犯了,只好带上一张鸣钟符去隔壁骚扰一下师兄。谁让他们两世都是好兄弟,有难更加要同当才是。
云天青稍微布置了一下,然后随便在附近找了一间屋子,把乾坤袋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什么锅碗瓢盆,衣袜铺盖,零零碎碎的,几乎堆满一间屋子。云天青看了就头痛,一点整理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关门落锁走人。
云天青去敲玄霄的房门,见他不在,便沿着长廊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抛着空荡荡的乾坤袋耍。他当年在琼华修行时,这种器物还算是比较稀罕,修道之人若能得一个最普通的,也足以四处夸耀。而到了如今,哪怕是在凡间的当铺也能找到此物的踪迹,更不必说修真者的手中会有多少。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能劈开一方天地,炼出一处洞天的神器还是十分罕见的,而能够祭炼出这种神器的法术更是稀罕。
过去云天青也对这门法术颇感兴趣,曾在琼华的藏书楼里翻了许久,也没找到相应的秘籍。不过眼下就算有秘籍,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琢磨这个。
新生之后,一切修行必须从头来过,这一世云天青没有得到绝妙好运,修仙资质虽然还属上佳水平,但远不及前生的绝艳惊才。
照着昔日老掌门给的功法修炼了一年多,居然连第一层境界都没能达成。其中诚然有年纪的缘故,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资质。
不对比,又怎么知道上辈子到底交了什么好运呢?云天青从不怨尤,嘘唏了一会,该干什么还继续干什么。
“天青。”玄霄从长廊的另一头朝他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只与常人一般高的白鹤。大概是因为身形过大过高的缘故,这只白鹤似乎不如寻常所见的那般轻盈优雅,反倒多了一份持重内敛的气度。
它走到云天青面前,两扇大翅膀往前方一合,长脖子往下一弯,学着凡人的模样作了个揖,喉咙中发出一串清亮的鹤唳。
云天青揪揪它的翅膀,抬头问玄霄:“天河还说你养的白鹤毛多肉少,这不是挺肥的嘛?”
白鹤抖了一抖,连忙将身体藏到玄霄背后,它虽不会说话,但能听得懂人言,它早就知道主人的师弟会搬进这里,也知道那人是云天河父亲的转世。
起先远远看到一个小娃娃,白鹤心里还有些疑惑,等到云天青此话一出,白鹤登时悟了,这绝对是亲生父子啊!说话都一个调!
白鹤默默在心里哭诉,焚琴煮鹤是暴殄天物,会遭天谴的。
玄霄当然知道云天青这只不过是玩笑话,倒也没有解释,任由白鹤继续颤颤发抖地误会下去。白鹤名义上是他的灵宠,但事实上并不是他有心要养的,也没有好几只,就只有眼前这只百岁仙鹤而已。
寻常白鹤大多能活五六十年,七十已经算是高寿了,而这一只有幸得了一点机缘,炼出了妖丹,从此跻身精怪的行列。
既成了妖,白鹤便想着要做出一点与众不同的事情来,比如它的同伴每年春天都迁徙回到北方,而它偏偏不走,留在了武陵郡。寻常白鹤皆在沼泽草甸中筑巢,以鱼虾果腹,而它为了表示志趣高雅,便挑了一棵梧桐树作为栖身之所,而且以果实为食。
遇上玄霄的经过也很简单,玄霄把它栖身的梧桐树砍了。
虽然玄霄不是有意要找它麻烦的,但是失去家园的白鹤仍然要找玄霄拼命。
可是一只仅仅只有百岁的白鹤,又哪里会是玄霄的对手?好在玄霄当日心情不错,手下留情留了它一命。
这一留,便留出了问题。
白鹤从此赖上了玄霄。
大凡妖物都有不同的喜好,有的追崇天道,有的追崇逍遥,而这一只小小白鹤,好巧不巧追崇的是力量。
白鹤被玄霄的法术镇住,从此视玄霄为神明,不顾周身毛羽都快被玄霄的火焰烧光,硬是要跟着玄霄混。
玄霄没答应。
于是在接下来的那一段日子里,玄霄只要一出门,白鹤便悄悄在后面跟着,一被发现,便跑得飞快。
或许是孤寂岁月里难得遇到一点单纯憨厚的心思,玄霄始终没有对它动过杀心,便任由它去。
后来还是偶尔路过的云天河和白辛看到,觉得白鹤可怜,这才出手劝玄霄收了这只白鹤。
白鹤洞察人心,知道玄霄喜好清净,便不去打扰他,乖乖帮他看守大门。
“跟你开个小玩笑,别害怕!”云天青见它瑟瑟发抖,便踮起脚尖,想要摸摸它的头以示安抚。
然而……没摸着。
六岁小儿的身体啊,还是一个小短腿!
“咳咳!”云天青连忙转换话题,“师兄,上次你说的那个知道白藏的人是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白辛。
白辛似乎很钟意他的洞府所在的位置,即便那里已经被兄长一剑削平,也没有选择离开。在清理了一番之后,白辛因地制宜,在荒地上种了一大片竹子,而今已经是郁郁苍苍的一片竹海。
同在武陵郡中,白辛和玄霄便成了邻居。
白辛是个非常客气的人,每隔一段时间,便笑嘻嘻地登门拜访,说是拜访一下左邻右里。此地灵气充沛,却鲜有修道之人出没,白辛口中的左邻右里,其实只有玄霄一个。
然而白辛又非常古怪的家伙,即便玄霄不理他,他一个人对着花花草草也能说上许久的话。若不是他说话条理清晰,眉眼中一片清明澄澈,玄霄真的会以为他疯魔了。
此外,以玄霄的修为,竟丝毫看不出白辛究竟是人是妖,是仙是魔。唯一能确定的是,白辛对谁都没有恶意,每日都是心平气和,喜笑颜开的模样。
白辛从来不问玄霄的来历,玄霄也不问他,这算是邻居之间的一点小小默契。
有一回两人说着话,一时兴起竟切磋上了。
玄霄只见过他狼狈的模样,不曾想他剑法高超,出手霸道狠辣,与他的外表大相径庭。单论剑招剑道,玄霄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白辛的身体十分古怪,身负法力,却无法将法力并入剑道之中,他甚至连寻常剑客的内力都没有。所以剑招虽强,但是力量很快便衰竭了。
当时玄霄一招火法打过去,白辛避无可避,干脆就不躲了,于是被玄霄烧了个焦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焦。但是玄霄的火一停,他立刻恢复了原来的面目,揉着脸抱怨:“你又不吃我的肉,烧什么烧?”
白辛无法取胜,而玄霄却伤不了他,最多也只是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