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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编排阁老功高盖主,手持重病,图谋不轨,阁老您可别忘记了,不久前乔阁老心生歹毒,挑拨手下想拉您下台的事情。幸亏阁老洪福齐天,才没落入贼人的圈套。”
说着说着忠安亲王眼角湿润起来,声音带着压抑:“阁老您胸怀若谷,上念上皇恩情,下忧百姓黎民,你如此忠心报国,却换来君王朝臣百般猜疑,嫉妒,陷害。三人成虎,众口铄金,阁老你有心不与这起子人计较,也驾不住暗箭,阁老要三思啊。”
忠安亲王金豆子扑簌扑簌往下落,红了眼睛,萧阁老掏出帕子,忠安亲王接过擦拭了眼角,露出抱歉的神态,萧阁老神色微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臣也无话可说,这也许就是命吧。”
忠安亲王心酸道:“阁老这等胸襟令本王可敬可叹。”走到桌子边,重新入坐:“可话说回来,本王又觉得阁老可悲悲痛的很。”拖长尾音,万般苦恼。
萧阁老从善如流道:“伴君如伴虎,老臣有打算卸甲归田,回家养些鸡养些鹅,聊度残生,不再过问朝廷是是非非。”
忠安亲王嘴角弯起抹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阁老能躲到哪里去?你手握军权,上皇、皇上都忌惮你几分,一旦你辞官返乡,没了权利在身,莫说种花逗鸟,只怕性命都不保,死无葬身之地。有些人可是眼巴巴的等着你走上这一步呢,可谓是仇者快亲者痛。”
萧阁老怔了怔,面色为难,哀叹连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却是骑虎难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了。”
忠安亲王忽然再次起身,萧阁老神情恍惚,没来得及挡住,只见他跪倒在地,泪水纵横:“阁老你天庭饱满,地角方圆,背负天地之日月精华,实乃人中之凤,一副至尊至贵之相,是千古不遇的帝王相。如今皇上沉溺酒色,无心朝政,置百官黎民水火之中,毫无帝王气概,好比阿斗,古之昏君,眼看着天朝即将动荡不安,社稷不保,生灵涂炭。阁老你应该痛下决心,举正义之旗,清君侧,定社稷,为百姓谋福祉,继承大统,平定天下,励精图治,以遗子孙,救百姓脱离苦海。”
忠安亲王泣不成声,身体抖动,萧阁老神色几变,扶他起来,虚咳嗽一下:“王爷这话说的不妥,老臣世家受皇家恩惠,万万不能做那千古罪臣,玷污祖宗名声。”
忠安亲王又想下跪,萧阁老一把将他提起,忠安亲王眼珠子通红,紧紧抓住萧阁老臂膀,无声的落泪,好不可怜见的:“天下能者得之,当今不配君临天下,阁老岂能不顾天下苍生,岂能不替阁老麾下将领门生前程思虑一二,岂能不替阁老自己想上几分。”
萧阁老面露颓废之色,挫败的坐在椅子上,苦笑叹道:“让老臣再想上一会儿。”
送走忠安亲王后,萧勇垂首说道:“奴才斗胆进言,忠安亲王口蜜腹剑,心机深不可测,老爷万万不能上了他的当,与虎为谋,落人以柄。”
萧阁老沉吟片刻,眼角漏出凌厉的冷光:“老夫何尝不知道他刚才一番说辞三分真七分假来着,不管真假,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萧勇默然半晌,稳住心神,躬身道:“王爷的话与先前那位道士可谓是同出一辙,老爷不担心那人是王爷故意找人替他游说老爷的?”
萧阁老轻蔑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就凭他一个失了势,没有实权的王爷能有多大作为,他想借老夫扳倒太皇,当今,老夫岂能不防他一手。想坐享渔翁之利,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想背后捅老夫一刀,凭他的道行,还浅了点儿。”
萧勇呼了口气,紧绷的心情缓了几分,老爷有暗中防备就好,萧阁老揉了揉额角:“明儿拿着我的拜帖,去忠安王爷府上,就说老夫同意了。”
正文 27第二十七章 忠安亲王
夜沉,烛火摇曳,忠安亲王府内寂静一片。
忠安亲王细白的双手温柔的抚摸着手中的画像,一个娇俏婉约的女子栩栩如生立在宣纸上,头上带着一顶挖云鹅黄片金里子大红猩猩毡昭君套,围着貂毛风领,面若桃花,晓晓嫣然,眸光柔和的看着不远处的一株遗世独立的红梅。
手指轻轻滑过女子的脸颊,指尖带着留念,携着深情,细细婆娑,眸中闪过痛楚,一滴泪悄无声息的滑落,忠安亲王偏头,让泪水坠向地面。
忠安亲王伤心喃喃道:“柔儿,我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会替你报血海深仇,柔儿,我不会让你久等的,柔儿。。。”。
忠安亲王抬起头,看向远处,手紧紧的攥起,眼中神色霎转为深邃,灯光的照射下,莫名带着几分阴郁嗜血,疯狂大笑:“我与皇兄一母同胞,他蹬了九五之尊,我要山呼万岁,朝他叩拜,这一点我也从未抱怨过,可我不甘心,这些原本都属于我的,哈哈,就算他儿子登基又如何,最终还不是得落入我的手中”。眼神咻的变得恶毒阴森狰狞。转而又柔情四溢,凝视着花中女子:“柔儿,你将会是朕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阴仄仄的笑声在昏暗静到极点的房间内,让人头皮发冷,脊背冒凉气,毛骨悚然。
不禁想起府中传闻,忠安亲王的新过门没多久的王妃,有一次无意中闯进屋子,被王爷知晓后,王爷脸色阴沉如黑云一般,直接下令将守在此地的侍卫全部斩杀,王妃自此后一直是病恹恹的,甚少出门,谁也不知道王妃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忠安亲王抹了把泪,拿过手帕仔仔细细的将手擦干净,小心翼翼的将画像卷了起来,谨慎的放进一旁的金色锦盒中。
忠安亲王恢复温文儒雅,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对着门口恭恭敬敬的侍卫冷冷道:“看紧点儿,任何人靠近,格杀勿论。”
侍卫眼皮子一突,战战兢兢的应了下来。
待忠安亲王走后,侍卫眼中隐藏的惊恐暴露无遗,抖了抖身体,搓了搓冰冷的双手。
王府管家刘顺神色急急的走了过来,弯腰低声道:“王爷,仇都尉已恭候多时。”
忠安亲王狭长的双眸漏出精光,眼角勾起嘲讽的冷厉光芒,淡淡的点了点头。
仇都尉油光满面,耳朵挺肥大,看上去有些儿像福态喜感的弥勒佛,每走一步肚子缀满的肥肉左摇右晃,一双被满脸横肉挤成一条细细的缝隙,小眼神晶亮。
仇都尉舔着脸,谄笑对着忠安亲王行了大礼,忠安亲王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仇都尉谢过坐下,手捧着肚子,生怕滚肥的肚子掉了下去,椅子不堪重量发出嘎吱声。
忠安亲王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养尊处优的俊脸看不出年纪,温声道:“你在都尉一任上已有许多年,该是时候提升下了。”
仇都尉先茫然,好一会儿细小的眼睛剧烈颤抖,方醒悟过来,脸上挂满的肥肉随着身体不停的抖动,手捧着肚子,跪在地上,诚惶诚恐信誓旦旦道:“王爷有任何吩咐,臣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请王爷吩咐。”
忠安亲王声音如同风一样,轻轻淡淡:“皇上病体越来越沉,不日便会龙驭宾天了。”
仇都尉震惊之下脸色大变,后退数步,险些栽倒,他怎的从未听过皇上重病,原不过是染漾么?近日还宫内传来皇上在宫内夜夜风流的消息。王爷的言外之意不难猜测,明显是准备弑君夺位,不久的将来便会刮起腥风血雨。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打下,仇都尉一面发抖,一面连连倒退,张大嘴巴,哆哆嗦嗦,一张一合,所云含糊不清。
忠安亲王悠然道:“做人要识时务,良禽择木而栖,都尉可以想仔细点儿。这是一个机遇,把握住了,你以后仕途一帆风顺,平步青云。本王相信都尉是个明白人,不会做出糊涂不可挽回的决定。”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仇都尉骑虎难下,摆在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条通往富贵权利,一条通往地狱,只能落得一个被灭口的凄惨下场。
忠安亲王露出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轻轻的拍了拍手,刘顺弯了下唇角,唤人抬进来一个沉重的楠木雕花箱子进来,揭开盖子,只见金光闪闪,满满一箱子金叶子,煞是诱惑人心。
仇都尉心头一凛,脸上的冷汗不断,后背早已湿透,咬了咬槽牙,舔了下舌尖,眼中爆射出贪婪的目光,忠安亲王眼底深处滑过讥讽,淡然道:“都尉怎的后背都湿透了?”。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
仇都尉深深吸了口气,重重的吐出,面庞有些儿扭曲,结结巴巴:“微臣。。。”。总不能粗鲁的说出自己是被王爷口中惊天秘密给惊吓到的。
仇都尉讪讪的干笑几声,眼睛独射在金色的叶片上,再也移不开半点儿。
忠安亲王将他神色悉数收入眼底,起身笑道:“这只不过是定金,事成之后高官厚禄少不得你的,还怕好处溜了不成。”
仇都尉犹豫了一盏眼功夫,本就不是很高贵的头颅,沉沉低下,狂点几下,才罢休。
忠安亲王将袖子拢了几下,走到仇都尉身旁轻声笑:“初一可是个好日子,这几天你可要好好关照一下你手中羽林军。”
仇都尉有点儿发懵:初一?”眼下离初一没几天了,也就四五天左右,想来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已。
忠安亲王微笑不语,仇都尉忽然明白过来,初一可是大朝的日子,京官凡五品以上的都会入朝觐见。小朝是在十五,唯有三品以上官员才能入正殿。仇都尉越想越觉得这交易很是划算妥当,且如果立下从龙之功,呼风唤雨的日子还不是指日可待。
刘顺送走沾沾自喜的仇都尉回来禀告忠安亲王,忠安亲王笑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恒古不变的定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愁买不到人心。”
刘顺小心道:“王爷,全国上下,有三分之二的武官都是萧阁老麾下将领,只怕这人也不值得全信,王爷您不得不防这点儿。”
忠安亲王坐到椅子上,优雅的捧起金色的茶盏,悠闲的呷了一小口,说出的话却透出鄙夷:“鲁莽勇夫,刚愎自用,萧老头手下官员无数,门生遍布天下,他哪里能个个关照的过来,让我钻了空子不说,还自以为是,认为人人对他忠心耿耿,不生二心,殊不知,钱可使鬼推磨,宫内那位不就是被钱给收买了么?”
刘顺斟酌会说道:“王爷,九门提督司裘良那如何收拢过来,官职虽说不大,却掌管着京畿要务一职,是京中防务重中之重。传闻说他铁面无私,从不收贿赂”
忠安亲王将手搭在椅背上,整个人斜斜的靠在上面,半阖起双眸:“但凡是个人都有欲望,有些人可以用钱收买,有些人可以用官笼络,有些人只须一副字画就可以收买,有些人得赏些恩惠于他,即可肝脑涂地。他虽然油泼不进,水滴不透,但也不是牢不可破的。他父母贪财的紧,你送些金子过去,然后将消息透露给他,那个时候他不想为我所用,都难。除非他想不忠不义不孝,被诛九族。”
刘顺敛下眼皮子,看不清神色,说道:“京中宗族世家多如牛毛,四王八公在京中都有宅邸,倘若露出蛛丝马迹,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的坐视不理。”
忠安亲王揉了揉脑袋;太阳穴鼓动几下:“除了北静王在京中,其他三王虽有兵权,却远水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