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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满面笑容的脸色一僵,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简短的恩了声,用手指弹了一下鹦哥的脑门:“香男人,好男人。”
鹦哥眨着灵动的小眼睛,看了水溶一眼,脑袋一偏,目光带着不屑:“臭男人。”
贾琏噗嗤一声笑了,他前世本是个二世祖,自然知晓富家子弟,打骨子里有个毛病,那就是偏执,你越是不屑,越是忽视,他反而越发有兴趣,有种求而不得的失落感。
贾琏多少听过宝玉曾转增过黛玉一个鹡鸰香串珍,被黛玉视如粪土给扔了,恐怕这位爷听得消息后,受了不少的刺激。
所以执拗的毛病犯了,心知宝玉但凡有好的东西,必定会与家中最好的姊妹分享,故而一试,谁料还是这样的下场。
水溶和那鹦哥较劲,可苦了宝钗,宝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贾琏笑了笑将宝钗搀扶了起来,宝钗谢过贾琏,宝钗脸色染上尴尬之色,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死死捏着帕子,一会儿又婉儿一笑,福了福身。
水溶这时转过身来,扫了一眼宝钗,笑道:“薛姑娘倒是个知书达理,比不得那些只知背后嚼人是非,混说的不懂规矩的人。”水溶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上跳下窜的鹦哥。
宝钗谦虚道:“多有得罪,小鹦哥一向有人照料的,想来是无意中听见了些昏话,无意学起的。”
正说着话,只见门哐当一声被关起,宝玉端着药碗,脸上泪痕明显,一脸悲伤的被撵了出来。
宝玉讪讪一笑,心里委屈极了,说了千遍万遍“好妹妹”都不管用,被黛玉哄了出来。
水溶先是一怔,转而轻笑:“被扫地出门了?”
宝玉端着药婉,朝几人笑了笑,略带抱歉,转而又去敲门:“林妹妹你和我置气不打紧,可别苦了自个儿身子,还是先将药喝了吧”。
宝钗对着水溶福了福身体:“让王爷见笑了,宝兄弟和林妹妹打小一块儿处着的,玩闹惯了的,林妹妹身子不大好,想来情绪有些波动,才会这样对宝兄弟这样的。”
水溶眸色一暗,一甩袖子:“他们自小相识与我何干,在我看来不过是个不知礼数的小丫头片子罢了,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的宠物,宝玉何苦自讨没趣,委屈求全。”
贾琏心内翻了个白眼,这位明显话中带着嫉妒,言不由衷,开始傲娇了,行为也幼稚的很。
宝钗只当水溶看不惯黛玉的行为,眸色深处划过异色。
水溶心内恼火,黛玉却隔着门对宝玉怒道:“你自个儿来便罢了,何必带着外人,没得让人瞧笑话。”水溶听的气结,脸上由晴转阴,寒如冰霜。
宝玉抽噎着道:“哪里有外人来着了,是北静王和琏二哥哥来瞧瞧妹妹如何了。”
黛玉啐了一口,吩咐紫鹃和雪雁看紧门,不让宝玉进来。
宝玉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拿勺子舀起一口汤药,刚想喂到嘴边,忽然听的一声尖叫声:“宝玉,药也是混吃的,还不快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o^)/~,黛玉和水溶配么?
正文 43第四十三章 王夫人被打
斜地里邹然冒出一个刺耳的声音;唬的众人一愣,只见王夫人手捂着心口,像是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搂过宝玉;掩去眼中的惶恐:“胡闹,药也是混吃的。”
贾琏眸色漏出一缕精光,水溶眸色一黯,贾母眉心狠狠一跳,瞪了一眼冒冒失失冲撞了王爷的王夫人,王夫人一个哆嗦,登时住口;心惊胆战的忙跪下向水溶赔礼,贾母在凤姐儿和薛姨妈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诚惶诚恐的对着水溶行礼:“老身见过王爷,宜人惊了王爷的大驾,请王爷恕宜人失仪之罪。”
水溶虚扶起几人,笑道:“小王今日不过是私访而已,老太太不必拘束,你我两家本是世交,没得那般客套。”
眼风却一直扫兴因惊呼声,出来瞧个究竟的黛玉,只见门口处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半扶着门窗咳嗽了几声在安静的氛围中很是清晰,穿着一裘淡蓝色交领折枝梅花长袄,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脸色苍白透着点浅红,眸中泪花点点,难掩眉角处秀气灵动。
水溶玉树临风站在那,很难让人忽视,黛玉没敢细看,匆匆福了福身,那着水蓝色的手帕捂着唇角,倏然转身进了屋子,留下一个袅娜风流,楚楚动人的背影。
水溶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眸中一亮,摆了摆手,让众人起身。
贾母见王夫人一直拿眼神觑宝玉,心知事情多少有些蹊跷,碍着水溶不便发问,忙邀请水溶去正屋做客,水溶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满心满脑是那眼中含泪,让人怜惜的少女。
水溶在众人众星捧月下往贾母屋子走去,王夫人紧紧挽着宝玉的手,宝玉觉得王夫人抓得太过用力,一个没留神,失手打翻了汤碗,渐了一身汤汁,贾母忙道了万福,笑着出来打圆场:“天寒地冻的,手上没几分力气,胳膊都软了,连个碗都没拿好,让王爷见笑了。”忙向水溶告了声罪,让人服侍宝玉换身衣服。
水溶笑了笑,表示不介意,王夫人敛下眸子中的神色,心神还未稳,突然房子上方一只白影跳来下来,唬的众人都慌了神,乱成一团,急忙散开,定睛一看,只见一只浑身雪白,只额儿上带龟背一道黑的白猫将宝玉系在腰间的红丝绦抓破了,王夫人惊慌的将刚要走开的宝玉捞到怀中,牢牢抱住,口内急急喊道:“打死它,往死里打。”贾母心头暗暗咒骂王夫人没个样子,丢人现眼的,被一只猫唬得丢了心神。
水溶坦然一笑:“不过是一只小猫罢了,用不着惊慌。”
白猫“喵”了几声,舔了几口洒在地上的汤汁,谁知原本生龙活虎活力充沛的白猫,眨眼间通不见漆黑的眼珠儿,口中白沫流出,发出虚弱的“喵喵”叫声,在地上滚了几下,颤颤得呜呜哀叫滚挪到一边的草地上,啦出稀稀臭不可闻的粑粑,众人掩鼻,贾母心中咯噔一声,眉心狠狠跳了几下,忙递眼色给贾琏。
贾琏会意笑着对水溶说道:“搅了王爷的雅兴,真是抱歉,不如去前院逛逛如何。”
水溶却摇了摇头:“这只白猫倒是可爱的紧,你瞧,还会自己给自己治病呢”。
众人闻言面色俱更,只见那白色的猫用爪子抓起草丛中的一颗碧绿的小草,塞进嘴巴里嚼了几下,发出舒服的叫声,用爪子理了理毛发,一双炯炯有神的猫眼滴溜溜转了几圈,几个跳跃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水溶撩起袍子一角塞到腰带中,绕过“障碍物”拔了一颗刚才白猫吃的小草,研究了起来,惊奇的叹道:“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随处可见的千花茶草,竟然还有治疗腹泻的效用。”
水溶笑的很是意味深长,眼风扫几人一眼,贾母、王夫人心中发毛,脊背一阵阵发凉,随着贾琏去了前厅。
待水溶走远后,贾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气氛沉闷的令人窒息,宝玉脸色早已惨白一片,他再懵懂无知,眼下也晓得那碗药有问题,直直的看着王夫人,满眼不敢置信,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贾母见宝玉吓的不轻,脸色缓和了几分:“鸳鸯,带宝玉先回去,让丫头们好好照服侍着,别让他冻着了。”
鸳鸯忙上前扶了磨磨蹭蹭的一步三回头的宝玉去屋子。
薛姨妈瞄了几眼王夫人,脸色僵硬的拉着宝钗,向贾母告了罪,宝钗若有所思的看了几眼水溶消失的方向,攥紧手中的帕子,福了福身随薛姨妈家去了。
贾母老眼冰如寒潭,阴风阵阵扫了一眼婆子丫鬟:“都出院子去,把嘴门看牢些,今儿的事,若半句话透露出去,全部给我喂了药,找人牙子卖了出去。”
李纨带着三春从贾母屋子赶了过来,贾母指着李纨道:“带着姊妹们去好好陪陪玉儿,别让她一个人闷着,她身子还没好,多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李纨见气氛凝重,忙点头应了下来,探春觑了几眼脸色灰败的王夫人,贾母瞥了几人一眼,迎春拉着惜春的手,跟在李纨身后。
贾母额头青筋冒起,脸色铁青,凤姐儿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贾母走在前方,王夫人将手中的帕子绞得变了形状,头微低着,跟在贾母身后。
王夫人刚揭起大红色毡帘,贾母抄起手中的沉木拐棍,一下子砸在王夫人的肩胛处,王夫人一声闷哼,身形摇摇欲坠唇角溢出血丝,凤姐儿眼皮子直跳,手快脚快的将王夫人扶起,轻声道:“老祖宗,消消气,何苦伤着身子来着了。”
贾母手指颤抖,厉声对着泪更似走珠一般滚了下来的王夫人喝道:“狠毒的蠢妇,你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是不是想让全家跟着你一起陪葬不成?”
王夫人哭得直抽气:“老太太,您教训媳妇本是应该的,只是媳妇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何事,让老太太发这么大怒火。”
贾母狠狠的啐了一口王夫人:“你还有脸说,玉儿那碗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只好好的野猫吃下去,都会没了半条命,敏儿就这么一根独苗,你这黑了心肠的毒妇人竟然想毒死玉儿。”
贾母经历过几朝几代,大风大浪,小打小闹,阴谋诡计哪样没见过,在王夫人急慌慌的搂住宝玉,不让他碰那碗药的时候,心下早已疑惑。却没料到这个歹毒的夫人蠢笨到在北静王面前露了马脚,若是今日的事传了出去,只怕株连九族都够了。
凤姐儿担心贾母气出病来,扶着贾母坐在榻上,唤了从宝玉那回来的鸳鸯端了茶水,凤姐儿亲自接了过来,鸳鸯低着头退出去,在门口守着。王夫人眼中泪珠滚动,辩驳道:“媳妇打心底将林丫头当自家姑娘一样疼,怎么会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糊涂事呢。老太太您可真真冤枉媳妇了,许是那只野猫崽子在外头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碰巧又舔了几口药,药这个东西哪里混吃了,它吃坏了肚子,怎能算到媳妇头上。”
王夫人将问题转移到猫头上,想直接跳过黛玉那一头,贾母冷笑,对着凤姐儿道:“凤丫头,别惊着玉儿,悄悄得去看看还有没有剩余的药,有就端了过来,没有就将药方子和药渣子都带了过来。”
王夫人面露惊色,嘴唇抖了抖,眸色闪烁几下,死命扯着手中的帕子,贾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怒道:“跪下,要不是看在你是宝玉娘的面子上,我掐死你的心都有了,北静王什么人,心肠九曲十八弯的,你这点伎俩都逃不过我的眼睛,遑论他了。”
王夫人掩面泣道:“媳妇自认一直本分的持家,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家中的事,怎么可能会生出害林丫头的心思,想来定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老太太,你想想,那只猫为什么会冒出来,指不定是谁暗中故意操作的呢,挑拨我们婆媳关系呢。”
贾母嗤笑一声,歪在榻上,府中猫儿狗儿到处可见,可这一只特征明显的猫真的没见过,来路奇怪的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何人所养。
凤姐儿端着一个描画雕漆托盘走了过来,贾母端起上面的汤碗,重重的放在茶几上,拿起药方瞄了几眼:“有没有毒不要紧,你将这碗药喝下去,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
王夫人额头沁出冷很,眸底深处掠过惶恐,嘴唇颤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