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帝一脸无辜,淡笑道:"是。陆大侠走好。"你怎么就不死心呢。我难道表示得还不够清楚么?叶孤城和朱公子,呵呵……叶孤城绝不会愿意多见朱公子一眼的,不是么?
悬崖边,两个白衣人相对而立。这是飞仙岛上的最高处,山路陡峭,大多数人只能走到半山腰。武功修为所限,江湖人能到峰顶的亦寥寥无几。平台周围,有几个熟人和江湖上名气不小的剑侠。而顶峰周围还飘散着几缕某些人想竭力隐藏的气息。人虽能藏起,但气息却不容易呢。叶孤城心中冷笑。
接着,他略微仰头,目光划过四周山峰,他……果然没来么……
西门吹雪突然道:"你要不要先静静心?"
叶孤城微微挑眉:"哦?"
西门吹雪肃然道:"你可以去找陆小凤说话。"
叶孤城面色无波:"西门是在取笑我?"
西门吹雪依旧肃然道:"说话可以使你心静。"
叶孤城淡淡道:"不必。现在就很好。"
西门吹雪道:"你不诚。"
陆小凤远远看着两个人,心中焦虑不已,手心都攥出了汗。
两个人静立了良久,突然,也许是伴随着一阵风掠过,或一片山林中飘荡的树叶飞过,冲天的剑气直上云霄,耀眼的剑光瞬间晃花了旁人的眼,两柄剑在一刹那击出一连串火花,山谷里回荡着隆隆声,似乎整个山峰都在颤动。
临近正午,含月楼。
朱公子抿了口酒,咂咂嘴:"不错,子玉,诶,你的口味还是那么重。"烈酒,有点烧喉咙。
沈将军端着酒杯神情自若:"很香。"
"对。口有余香。"皇帝点点头:"你还是老样子。不过我觉得清酿的口感更好些。"
沈将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白云城的酒,今天过完就喝不上了。"
皇帝点点头,心说,而我也不用再喝了,真好。
只听临街一阵喧哗,人群呼啦一下挤向窗边。皇帝不由也往窗外望去。
"城主回来了。"有人叫道。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看。两个白衣人正沿着大街慢慢走来。他们身后是一队家丁护卫。旁边还有几个人,白云城百姓认得出的是陆大侠和花公子。
"比试结束了?"有人小声问:"谁胜谁负?"
没人回答他。百姓们都眼巴巴地看着这群人。不过两个白衣人面无表情,陆大侠也绷着脸,没有给人们任何提示。
大街上,气氛没由来的有些凝滞。皇帝看着两个白衣人,眉眼不自觉地皱了皱。
正在此时,街的另一边走来一队人,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面色红润,身形富态,一笑像个弥勒佛似的,走上前来,拱手为礼:"叶城主。"
叶孤城袖手回礼:"蓝岛主,你来迟了。"
弥勒佛哈哈一笑:“海上浪大,船转不过来,好不容易赶到,却迟了三天,罪过罪过。不过,总算赶上了末梢,诸位岛主还未离去吧。”
叶孤城淡淡道:“今晚叶某设宴为各岛主饯行,蓝岛主若不弃,定要赏光才是。”
弥勒佛似乎没听出话中隐隐的讥讽之意,大笑道:“那是当然。诶,这次的风啊……真不巧。没沾上盛会里的三日大席,蓝某好歹搭上了个尾席,已心满意足。”
弥勒佛又说:“入城的时候听说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两大剑客决战于临水崖边,诶,我又没赶上,憾事。”说着他掏出巾帕擦擦脸上的油光,状似不经意地打量了两人一眼:“看来……胜负未分?”
叶孤城语气平静:“切磋剑法而已,何来决战一说?”
弥勒佛拍拍自己硕大的脑袋,笑道:“对对对,叶城主与西门庄主是至交好友,江湖皆知,怎么会弄得你死我活的,蓝某糊涂了。说起来,这次蓝某遇上了大风浪,本想打道回府,再向叶城主告个罪,但小侄对此行期盼已久,执意往前。唉,蓝某可冒了点小险呦。”
叶孤城神色平淡,似听非听。
弥勒佛不以为意,接着说:“小侄封茗,痴心习武多年,一直期盼高人指点。前些日子在我那里小住,听说白云城有海越大会,便死乞赖脸地求我,一定要跟来。这不,来,封茗,还不见过叶城主。”
弥勒佛身后走出一个身材高挑的紫衣青年,身负一柄长兵,上前对叶孤城一躬:“请叶城主赐教。”
旁人不由凝住了神色。来者不善。
沈将军微敛眸子,轻声道:“普丰岛岛主。普丰岛是七大岛之一。向来有与白云城一较高下的意思。朝廷的重心放到飞仙岛后,自然就没得比了。他心中不服,面上不敢露出来,但时不时地会在暗地里使点绊子,恶心白云城。叶孤城对这些伎俩总是视若无睹。独角戏难唱,唱得不好旁人只会暗笑其跳梁小丑,估计蓝岛主心里就更加恼怒,账可记得不少。”
皇帝微微颔首,没作声。
叶孤城看着紫衣青年,面色无波,不置一词。
那个青年虽然躬身,神情却颇为倨傲。见没有回应,他抬起头又道:“封茗请叶城主赐教。”
陆小凤在一旁皱了皱眉。
弥勒佛笑得别有深意:“封茗,叶城主刚与西门庄主论剑回来,想必已是累了。你要叶城主赐教也得看看时候啊。”
白云城众的脸色都有点差,你倒好,什么话都被你说去了。
青年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色,朗声道:“叶城主大名,封茗仰慕已久。封茗刚刚领悟了一套刀法,本想请叶城主一观。可惜……真不巧。”
弥勒佛哈哈一笑,对叶孤城道:“叶城主勿要见怪,小侄的功夫近来颇有长进,他心中高兴,对武林中久有盛名的绝世高手自然起了讨教之心。封茗,说说你近来都会过哪些人?”
青年又一躬,满不在乎地说:“只是几个江湖中徒有虚名的浮夸之辈,不值一提。对了,前不久遇见个道长,剑法倒是不错,封茗向他讨教了一番,深有心得。”
弥勒佛又说:“道长?你说的是哪位道长?”
青年沉声道:“他的剑法很好,封茗受益匪浅。兵刃相击,封茗削断了他的剑,侥幸而已。哦,他是……武当派的长老,木道人。”
众人心里皆是一震。是嘛,真是人不可貌相。
弥勒佛又笑道:“封茗啊,木道人的剑法久负盛名,是在剑道巅峰的高手之一,你这么说,可有的是不信的人呢。”
青年的脸上傲气十足,语气倒是越发恭谦:“木道人见晚辈求教,自然留有余地。封茗一时不慎,害得道长还得再寻一件兵器,是封茗之过。”
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听到都哈哈大笑起来,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弥勒佛见叶孤城仍然不为所动,正要再开口,一个冰冷的声音加了进来:“堂兄的剑法不留余地,是杀人的剑法。封茗兄虽胆识过人,但盛会之际着实不应血光纷飞,伤了两家和气。我来领教封茗兄的高招。”一个雪白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出。他的眼眸沉静,倒握长剑,躬身一礼。
“少主!”人群里皆是一惊。
叶孤城看了叶孤鸿一眼,微微皱眉。
叶孤鸿神情自若地上前:“封茗兄,请。”
青年突遇此变,不由怔了怔,随后嘴角现出几分森冷的笑意:“叶少主?叶少主好兴致。只是一起刀兵,后果你我都无法预料,叶少主可要慎重些。”
叶孤鸿没有多说闲话的意思,长剑一个亮式:“自然。请。”
皇帝揉揉额角:“对,叶孤鸿当年人称武当小白龙,木道人大概是他的师父?”
沈将军看着楼下,静默不语。
人群自动往后退开,让出空地。一个大圈子里,两人对峙。
紫衣青年笑了笑,极快地伸手从背后抽出兵器。人们这才看清,这是一柄长刀,狭长的刀身在阳光下闪出夺目的光,森森然的寒意迎面而来。
皇帝瞧见此刀眼眸里若有所思。
两个人的出招都很快,招式转换你来我往,一白一紫让人目眩,一瞬间已虚虚实实过了二十多招。叶孤鸿的剑法灵动飘逸,剑光已经在紫衣人的近侧掠过了好几次,有一次错身间还削下了紫衣人的几缕发丝。而紫衣人只是微微眯眼,稳稳格挡之余伺机而动,诡异的刀法亦劈下了叶孤鸿一处衣角。渐渐地,叶孤鸿的剑气愈盛,紫衣人似乎不得不处于守势,但他毫无异色,挥刀如风,镇定如常。眼看叶孤鸿一剑直往他的咽喉划去,紫衣人却绽开一个意料之中的笑意,干脆将刀挡了个空。叶孤鸿眉头紧皱,盛会之际他本无意取人性命,但此时要收力,却着实不易……他咬牙想使个巧劲将剑锋侧转,剑意不由一滞。刹那间,只见紫衣人手腕一翻,长刀划出一道亮弧,“汀”的一声脆响,叶孤鸿的剑已从中间断成两截。叶孤鸿脸色大变,而紫衣人的长刀去势未消,瞬间已在他的咽喉之前。
“啊!”众人齐声惊呼。
又一道白影掠过,紫衣人只觉手上一震,长刀的已经凝滞在叶孤鸿的身前。白衣人的语气平淡不惊:“封茗贤侄好刀法。”紫衣人额头陡然出汗,手里的长刀怎么用力也拔不动——白衣人的两个手指夹住了刀刃。陆小凤一愣,叶孤城有你的。
皇帝喃喃自语:“这是……相互学习么?这个人的刀法并不高明,功力也未深,只是这刀……”
紫衣人暗自狠力拔刀,突然觉得手头一松,终于拔出了刀,因为用力过度,不由往后退了好几步。
叶孤鸿看着手中的断剑,脸上阴云密布。
叶孤城的声音依然平淡:“刀是好刀。”
紫衣人的脸上突然现出一缕恐惧。
“利刃傍身,无坚不摧,是难得的妙事。然习武之玄妙远不仅与此,过于倚仗兵刃,未免会让武功停滞不前,难以突破。”叶孤城抬手接过叶孤鸿手里的半截断剑,转身凝视紫衣人。
他说:“出招。”
紫衣人陡然变色,一挥长刀。
又是“汀”的一声脆响。
长刀突然从中间断成两截,一道极为锐利的剑气划过紫衣人的鬓角。紫衣人当即冷汗满身。
叶孤城手执断剑,转向弥勒佛:“贤侄的功夫不错,潜心磨练,待以时日,或入高手之列。”
弥勒佛强忍震惊,笑道:“叶城主果然好剑法。封茗,还不快谢谢叶城主的教诲。”
围观的百姓不由都舒了一口气,相互窃窃私语:“城主的功夫当然好啦,那小子真是自不量力。”
“那是,他以为城主论剑后,内力消耗,就有大空子好钻了?也不好好掂量掂量。”
“江湖人为了出风头真是不择手段啊。”
“木道人不是少主的师父?怎么会被这小子赢了去?”
“你……人说什么你都信啊,没脑子。”
“说不定是偷袭……”
“就是……”
蓝岛主一行悻悻然退下。
皇帝望着叶孤城,神情肃然。人群中,不起眼的角落里,几个人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为首的那个眼眸里闪过一缕快意,嘴角咧开,冷笑了几声:“这是叶孤城?很好。”
叶孤城拍了拍叶孤鸿的肩,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继续往前走。叶孤鸿的脸色有点差,接过断剑,和其他人一起跟了上去。
百姓们见城主的功夫一如往常自是高兴。极少有人注意到刚才城主站过的地方有一点极淡的血渍。一阵风拂来,暗色一会儿就溶于尘土中,不能得见。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