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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则乱。陛下。如此一来,垯坦自然有了要价的好牌。如果陛下不去理会,他……垯坦押着他是因为他有价值。如果垯坦认为他已毫无用处,他大约也会回来,就像当年的英宗一样。"太傅冷静的声音。
皇帝喃喃道:"对,太傅说的没错。但是,但是,那我爹……垯坦要是肆意折磨他……我就看着,眼睁睁地看着不管……这……"
太傅不为所动,看着皇帝:"陛下,五个西北重镇,崇山峻岭之间固守险要之处,是西北乃至整个帝国的要害。前朝繁华胜景,富庶如斯三百余载,却仍不敌垯坦铁骑长驱直入。无他,就是因为当年的疆域失去了燕云,千里平原,无险可依。陛下,前车之鉴,这不是能拿来商量的事。"
皇帝紧紧皱着眉:"太傅,您说的朕都明白。但是我爹……我不能不管,不,太傅,我……不能,我……"
太傅望着皇帝,语气平和:"陛下,如果,如果他……如果真的就是他,他会愿意您这么做?陛下好好想想,西北军数十万将士,多少血肉巩固铸就的险要之地,只为一人就拱手让与垯坦?"
皇帝脸色陡变,嘴唇发颤:"不,太傅。他是我爹,这不一样!我爹他,他一定很想回来,否则他不会做出那只木鹞……太傅……也许可以和使节谈谈,改用赎金……"
太傅很平静:"陛下,如果您真是为他好就不应该这么做。一国之君,应以天下社稷为重,绝不应给敌国留下把柄。陛下,您若提出改用赎金就等于默认了此事,到那时您觉得垯坦会只满足于现在的条件?他们的贪得无厌,陛下想必也知道几分?"
皇帝的脸色极冷,冷笑道:"太傅的意思是,让朕做一个不忠不孝之人,为天下人耻笑?"
太傅安然道:"不。陛下仁孝,天下尽知,岂会为一点敌国散布的谣言而改变?垯坦散布谣言,企图以不实之言要挟我朝。陛下虽万分怀念先皇,无奈离隔千里,实难分辨真伪,在百官的力劝下放弃查究此事。"
皇帝愣住了,太傅您?
太傅的语气依然平静:"陛下可以告诉垯坦,如果他们真有诚意,不妨将人带来京城让我们好好分辨。若真是先帝临世,本朝必有重谢。两国也可以共弃前嫌,共享太平。毕竟先皇已逝多年,突然冒出个人说是他,又在垯坦手上,这样的事,实在荒诞,凭谁都不会轻易相信……要是故意传谣,更是用心险恶,先皇在地下受此惊扰恐怕也会不得安宁啊。"
皇帝一时无语。
太傅接着往下说:“陛下,请务必三思。此事离奇荒诞又远隔千里,就算天下人知晓也不会怪陛下无情。陛下只是听从了百卿之谏,以江山为重。”
皇帝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道:“太傅,您一直对朕很好。您的意思朕都明白。您想一力承担骂名,到时候就没有人会来怪朕了,是么?但是爹说过,皇帝是拿定主意的人,拿定主意后就要承担一切相应的结果。朕要是这么做了……朕不会怕被骂铁石心肠,但是朕……太傅,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么?爹说您一贯很有法子……”
太傅冲他摇摇头:“陛下,不理会是最好的法子。”
一直不作声的叶孤城开口了:“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臣请出使垯坦,分辨真伪,之后陛下再做决定也不迟。”
皇帝大惊:“师父,您……”
叶孤城的语气平静:“垯坦漫天要价,只是要价而已。我们亦可与之周旋,进而分清消息真伪。出使垯坦,一举两得。”
皇帝紧紧盯着叶孤城:“师父,要垯坦就是不怀好意,有谋害之心。您这一去……”
太傅也道:“王爷,不妥。”
叶孤城嘴角一收:“圻儿认为我无法自保?”
皇帝脸色一凝,苦笑道:“自然不是。”
太傅肃然道:“王爷的功夫天下皆知精妙。但王爷功夫再好,也只是一个人,王爷请三思。”
叶孤城淡淡道:“无论垯坦有何图谋,也要近看详探才能知晓。垯坦盛情如斯,叶某去走一遭,瞧瞧他们的待客之道也好。”
……
太傅缓步走出御书房,瞥了眼身边的叶孤城,长叹一声。
叶孤城冲他微微一躬:“太傅放心,叶某自有分寸。”
太傅的眼眸里闪着精光,看着他没说什么。还是没能劝住他,五郎,你会怪我吧。但是,他的眼眸又有些黯然,如果你真在那里……很多年,也许发生了很多事,所以,五郎,我可能也不认识你了?你有你的道理吧。
他想着又长叹了一声,颤巍巍地向外头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休息天,本来应该休息的,对手指……
☆、出关
万梅山庄来了一个行色匆匆的人,一到就拿出把小刀往自己的胡子上刮去。一只手以闪电之势扣住了他:“先说什么事?”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
陆小凤一愣,急道:“西门,跟我走。叶孤城要出关,他一个人太危险。”
“出关?为何?”白衣人盯着他道。
陆小凤跺了下脚:“咳,这事可长。好吧,是这样……”
……
西门吹雪听他讲完,剑眉一耸:“所以叶孤城出关是去见凌公子?或者一个自称是凌公子的人?”
陆小凤点头:“对。京城都知道镇南王出访垯坦,近日成行。听上去声势不小,其实叶孤城只带了一小队卫兵,和使节一起前往垯坦腹地。这,这太危险。”
西门吹雪不为所动,只是瞟了他一眼。
陆小凤脸上都是汗:“此事似真似假。如果那人真是凌云,叶孤城就这么去,恐怕也没办法将人带回来。那人伤得很重,面目全非,只会拖累他。要,要不是……那就……”
西门吹雪冷冷道:“传消息的人是你。你没确定就告诉他了?”
陆小凤苦脸:“那人,脸上,手上很重的烧伤,看不出来。但他身上的玉还有那个木鹞都是真的。我还能怎么分辨?所以西门,快跟我走。他需要帮手,不管是真是假……我们得去帮忙……”
西门吹雪慢慢地擦着剑,不作声。
陆小凤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小刀往自己胡子上刮去。“丁”的一声,小刀被剑气弹开。陆小凤一怔。
西门吹雪站了起来,正色道:“我不去。”
陆小凤目瞪口呆,什么?他的脸色很差,西门这时候你就别玩了吧。
西门吹雪神情严肃,冷冷地看着他:“我不去。并且我认为你也不应该去。”
陆小凤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西门,你在说什么?
半晌他才缓过一口气,道:“西门!叶孤城这么贸然出关,很危险。万一,万一是垯坦的诡计,万一那个人不是凌云,他,他可能就,就,就回不来了!”他咬咬牙说了句狠话。
西门吹雪冷声不变:“如果那是他的愿望呢?”
陆小凤惊讶地张大了嘴:“他的愿望?你是说,你是说……叶孤城的意思是……”
西门吹雪点点头,手腕一翻将剑收起,转身回房。
陆小凤愣愣地站着。突然他大叫一声:“不!西门,不!不管怎么说,如果凌云在……”
“他不在。”白衣人回头打断了他。
“不,如果凌云知道……肯定不会愿意他这么做。”陆小凤定定地看着他,抹了把脸,郑重道:“也许你是对的。但凌云……不会愿意他出一点危险,我还是得去帮忙。告辞。”
身影一晃已无踪迹。
白衣人遥望天际,不为人知地暗叹了一声。
叶孤城骑着马,在一队卫兵的簇拥下匆匆而行。
紫禁之巅,初见。
七年后我失去了你。
而一转眼,又是七年。
我还能再等待一个七年,或者更多的七年么。我想我已无法再忍受如此漫长寂寞的等待,时光已经噬去了我的耐心。在没有你的世上待着,度日如年。我和我的心都已不愿再忍受如此难挨的煎熬。所以我来,我来找你,不管是不是你,我都可以得到一个答案。
你在,很好。
你若不在,无事,我终于可以去陪你,我会找到你。我真不该让你等那么久的……
无论如何,我们都快要见面了。我很高兴,你呢,你也会高兴吧。我们最终能在一起,对不对……
呼啸而来的风,卷起他的衣袍,他的思绪也随风纷扬开来。
……
望不见深处的房间,黑漆漆,密不透风,只有几盏灯火摇曳。
一张圆顶的大床,纱幔下躺着一个人,冲他轻笑:“叶城主。”
那个人像是毫不意外,轻叹道:“总坛重重烟瘴,但叶城主还是寻来了,好本事。”
他显出几分苦恼:“唉,我爹去了后,这帮人就越来越不着调了,也难怪……”
一缕剑气,纱幔缓缓飘下,里面的人依旧安然地躺着,苍白的脸上笑意不变,眼神却很遥远:“嗯,当年堂兄那一剑正中膻中穴,破了我的自愈秘法,呵呵,是天数么?我的确小看了他的本事。而那缕剑气崩裂了我的大半经脉。当日爹虽然救走了我,但正如叶城主所见,我已经成了个废人,爹的本事再好也救不回来呢。”
他的气息平缓:“我爹大怒,难得一见。他一向走位飘忽,没个正形。我小时候很少看到他。大了我知道他醉心于掌管魔教,心里老笑他,好端端的王爷不做却和江湖人鬼混……难道这样就能尝到万人之上的瘾?我爹懒得解释,只是常常将我抓到魔教做事。然后……爹是对的,魔教很好用,当我要办一些不那么好办的事时……”
“那件事……可惜,魔教再好也有摸不到的事,比如就不知道原来叶城主和堂兄的关系如此非同寻常。”他笑得很妩媚。
“爹行走四方,踪迹成谜,我原以为他不在意我,我错了。爹郑重告诉我会完成我的心愿,不管花什么样的代价,他做到了。真是我的好父亲。”他的笑意愈浓。
“我说过的话,叶城主还记得?”他头一偏,眼眸里几分兴味。
……背叛宫九的人,不会死,死太便宜,宫九会让他们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痛不欲生……
手一紧,心似乎也紧了一下,锐利的目光直刺笑吟吟的人。
那个人毫不在意,喃喃道:“诶,其实我也在等叶城主。我的心愿已了,孤单单地待着这里也甚是无趣。”
当雪亮的剑光迎面而来时,他的嘴角向上弯起,轻声道:“谢谢。”
他永远睡了过去。
……
我会让你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痛不欲生。
叶孤城紧攥着手,仰头微敛眼眸。很久之前的话,却越来越清晰,似乎扎在了心里。这样的记性……真是老了呢。他心中自嘲。
“叶孤城!”一骑骏马飞驰而来,马上是那个有四条眉毛的人。
叶孤城一怔:“陆小凤?”你怎么来了?
陆小凤一脸郑重:“我去找帮手。他不肯来。没关系。我会跟你一起去。”
叶孤城几分暖融几分感慨:“你走吧。你不该来。”
陆小凤盯着他,道:“他也这么说。不过我必须跟你去。你……你不能有别的念头。他,他不会愿意你这么做。”
叶孤城眸光一闪,淡淡道:“我会有什么念头?”
陆小凤瞪了他一眼,一勒马:“你……我会看着你就是。”
叶孤城极淡地笑了:“陆小凤,回去吧。就快出关了。很危险。”
陆小凤气呼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