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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快的箭矢。
海匪们大惊,功夫好的努力在半空中扭身避开飞箭,其余的纷纷跌落在地再也无法动弹。
逃过两劫的人很少。他们心惊胆战,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此地着实古怪,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他们共同的想法。
可惜。迟了。
在他们往后撤时,两排暗箭从两翼飞来笼罩了他们……
“啪。”最后一个海匪掉在地上。他身中数箭,眼神已开始涣散而眼睛还睁得很大,鼓鼓地向外凸出。他不明白,就算谷仓里放箭也应只来自一个方向,但这里的箭雨来自四面八方,往后退都无法逃脱……这到底是什么妖术?
……
……
“噫噫,真凶残。”某人趴在屋子的瞭望口上边看边咂嘴。聂先生真是高人。布下的死阵一流的高手恐怕也难以脱身。谷仓前原先生机盎然的草木丛如今却成了名副其实的修罗场。凶残,太凶残,真是太凶残。他看着不由笑意满满。
“白想了一夜。”一个声音在边上说。
凌云的眼角不自觉地抽了下,你有不打招呼就进门的习惯么?
“我敲过门。”声音很平静,不容置疑的口吻,意思是你没听到。
凌云瞟了他一眼,决定不跟他计较:“是啊。当我想到第十三种办法的第三步时,海匪出现了。都没用上,真好。”谢天谢地。他用手摸摸鼻子,粲然一笑。
叶孤城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海匪前锋受挫无人返回,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仍然一步步逼近,自然免不了重蹈覆辙。直到第三波海匪又被一个不剩地剿灭,他们才回过神来,在离谷仓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望见阵中血肉遍地,他们不由胆战心惊。野马坡上虽然聚集了众多海匪,但一时之间却没人再敢向前一步。
“嗯,就这样么?不知道海匪还能有什么花招。”凌云自言自语。
“机关暗器也有数目。”叶孤城道。
“是。当然有用尽那一刻。就看海匪会拿多少人来填了。”凌云冷笑道。
“应该够用,聂先生的估算都是按大数计,比如城中阵法的暗箭也还没用完。”所以根据影月的消息海匪进退城中仍然十分小心。
叶孤城神情肃然,未吭声。
“怎么?”他不由朝他看了一眼。
“暗哨来报,又有近百条大船拜访白云城,正在水城门附近。”叶孤城道。
“哦。”凌云眼中了然:“终于,坐不住的人都到了。”白云城真是块试金石。
“是。”叶孤城点头。
“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也未必没有高人。”凌云笑道:“无妨。让他们先见识见识白云城的厉害。”要发愁也不是现在。谷仓机关效用良好,远没到力匮之时。此外,暗堡的弓箭手还没开工呢。
“长老们说季风云消散还要三四天。”叶孤城淡淡道。
“是,不算早。”姚震该急死了吧。
“唔。自助者,天助之。”他还是笑吟吟的:“所以,尽力就好。”
午后。
徐彪很苦恼:“机关暗器消耗得太快了。”
迄今为止,进入谷仓阵中的海匪都难逃一劫,但武功高下不同消耗的暗器数目也大不一样。徐彪暗暗计数心中发愁。
凌云在他对面轻笑:“徐管事,白云城还处在优势你怎么就愁眉苦脸的?这可不大好。“
“可是。”徐彪挠头:“我怕……”
“徐管事,你的担心能变出暗器来吗?如不能就不要废这个力气嘛。”凌云一本正经地说。
徐彪很想翻个白眼。
凌云冲他笑笑,不慌不忙地翻着书页。
“你看得进去?”徐彪很怀疑。虽然外面传来的都是海匪一边的杀喊声惨叫声,但他依旧绷着一根弦,盯着战局丝毫不敢放松。
凌云叹了口气:“凌某不是城防管事。”今儿是怎么了,先是叶孤城再是你,都跑到这里来。你要看战况去谷仓顶上看不是更清楚?还念念叨叨地发愁。真不好。要不是子玉坚持,我真想再回到大厅去。
徐彪一时语塞。
凌云神情自若地翻着话本。突然他抬起头,眼中现出很罕见的迷茫。
“徐彪,你……听见什么了吗?”他侧过头看着瞭望孔,顿了片刻,有些迟疑地问道。
“听见什么?”徐彪有点摸不着头脑。外面有杀喊声,惨叫声,弓弦兵刃交错之声,还有什么?
“噢,对。不该问你。”凌云站起来喃喃自语。徐彪从没听到过怎么分得出来。但……这不可能啊。他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看得徐彪不禁发问:“怎么了,凌公子?”
“季风云还没有过去?”凌云问。
“是啊。”徐彪很纳闷。
“你肯定?”凌云回过头,目光灼灼。
“当然,这谁都看得出来。你可以去顶上看。云际尽头很明显。”徐彪莫名其妙。
“那就不对。怎么会。”凌云身形一顿,似乎又在分辨什么。片刻,他摇摇头,坐了下来。
拣起话本,他抬手揉揉眉心,暗笑自已:凌云啊凌云,你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怎么两天没睡,你就出现幻觉了?
他继续看书。徐彪依旧坐在他对面侧身从瞭望口盯着战况。
“咦,海匪们退了,退得倒快,终于撑不住了?还是——”徐彪话音未落,就听远方有震感传来。
凌云翻书页的手一顿。连续不断的震感传来,“这是,炮。炮声,怎么会。”徐彪一脸惊异。凌云身形一闪已不见踪影。
谷仓顶上。
俯瞰街巷,海匪们纷纷向水城门方向退去。有些跑岔了路,便永远留在了城中。水城门附近,是海匪船只聚集之地。但如今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却在争先恐后地离开那里,令人诧异。
是什么令他们如此恐慌?答案就在更远些的海面,十来条起火的大船分外醒目。这些船多数已下沉了大半,火光中不断有身影正跳往海里逃生。一阵犹如龙吟般低沉的号角声越空而来。
凌云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几分困惑。
一支船队浩浩荡荡地驶向白云城,正好挡在四散溃逃的海匪船只前面。海匪们像是知道厉害,纷纷转向试图绕过船队。
又一阵号角声。号角中隆隆炮声响彻海面。巨大的火球轰出,打到海匪船上,不用两下船就四分五裂,大火熊熊。
这是……凌云的瞳孔骤然收缩,手猛得攥紧,深深吸了口气。
后面传来声响。
他不由回头,看到沈将军和叶孤城站在身后。他别有意味地朝沈将军看了一眼。
沈柳垣上前一步,望向远方,嘴角一缕笑意:“兰青麒麟,是青埠水军。”
居然真是青埠水军……凌云笑着望天。姚震,你是怎么办到的……青埠水军,看来太傅也吓得够呛。
船队越来越近,号角声再度响起。
众多匪船像瞧见了阎王,只盼尽快离开此地,已然吓破了胆。青埠水军不慌不忙地散开呈包围状。海匪们努力炮击突围。但船只大小不能相提并论,且来船的火炮实在太猛。海匪的船大都招架不到两下就沉了,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天,可能比当日落日滩一役还要壮观几分。
低沉浑厚的号角声传到谷仓里,不一会儿工夫欢呼声爆发出来:“援军,援军,是援军到了!”声浪滚滚,在谷仓顶上的人都感受到了这股狂喜之情。
凌云听到翻上来的声浪,笑着用手揉揉眉心。是的,援军到了,来的出人意料,真是太好了。尽力远眺,只见船队正慢慢逼近,没能在第一时间逃离的海匪们都已到了末日。
大局已定。
他微笑着望向远方,背靠在石壁上,用手撑着一侧,整个人慢慢地滑了下去直到坐在地上。一阵从未有过的疲倦向他袭来。他突然发觉全身上下丝毫不听使唤,四肢酸软得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头很晕,眼皮一合,上眼皮就粘住了下眼皮,怎么都睁不开了。
那就先睡会儿吧,他对自己笑了下,任由眼皮坠下,任由自己向梦境坠去。
外面的喧嚣还在耳边,很近又很远。
有人拍着他的肩头,“凌云……凌云。”
“嗯?”很困,别吵。他的脸皱成一团。
“起来,要睡回去睡。”
“子玉?哦,知道了。我坐会儿就下去。”嘟囔一声继续睡。
“凌云,起来。”声音很坚决。有人把他从地上轻轻地拉起来。
“干什么……我说了我就去,别吵。”很不满地说完,人又往下溜了。
“凌云。”声音顿了下。接着有双手分别扶住他的后背和膝弯,“诶,你别……”他发觉不妙正要反对。不过迟了,他被抱了起来。
“不,你怎么……我又不是小孩子,快放我下来。”他有点生气。
“子玉,快放我下来。”很生气。
但那个声音毫不在意,从容地抱着他往前走。
“子玉……好吧,你很多事。”抗议无效,他只好不满地嘟嚷一句,闭着眼胡乱地扯着他的衣服权当泄愤。
又走了几步。
“子玉,没事了,真好。”闭着眼睛笑意还是很饱满。
“你没事也很好。”又补充了一句。
“哦,你手上有伤呢,快放我下来。”迷迷糊糊地想到,手不禁连扯了几下衣服。
“你的手怎么回事?”脚步一顿。
“啊,我的手,哈哈,你看到了……”忘了,没藏好,哎呀呀。只见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有两个指节裹着纱布。
“怎么回事?”声音又逼问一句。明明刚才还没有。
“哎,这个,刚才徐彪问我三翼机瓣。我想用木头做个给他看,一不留神,嘿嘿,锤子砸手上了。”
脚步停了下来。
“子玉,不要生气,我只是不小心嘛。徐彪说重做总机簧的时候想用用看。”含糊不清地说,轻轻扯了下衣服。
“哦,你不要告诉太傅。”突然想到更严重的事,脸上有点紧张。
“子玉,不要告诉太傅。回去要半个月呢。到那时肯定好了,太傅看不到的。不要告诉他。”否则又要被他念叨,好悲惨。脸又皱了起来。
“子玉……”扯着衣服晃来晃去。
“……好。”声音终于说。
“嗯,我就知道子玉最好了。”闭着眼睛笑得很得意。
脚步继续往前走。
像是进了一间屋子,他觉得被放在了床上,就很配合地躺着;“好了,子玉,你忙你的去吧。”
睡意很浓,他很疲惫。但指尖传来的间歇性的刺痛却让他有些烦躁,无法进到更深的梦里去。
“还疼?”
“嗯,你怎么还在。”含混地说。
“原来还不痛。”现在却越来越痛了,皱起眉闷闷地补了一句。终于松了口气后,紧绷的心弦亦松弛下来,身体倦意浓重。而伤处原本被刻意忽略的疼痛此刻便尖锐地叫嚣起来,很吵。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捏住他的指尖,“别,痛。”有点吃痛,手忍不住想要甩开。但又一只手随即握住了他的手腕。右手被按住不能动,闭着眼的脸上满是苦恼的神情:“干什么呢……”
一股暖流从指间缓缓地涌进来,触到伤处开始有些痛,过了不多久就渐渐感觉不到了。好像是淤血被化开,只有融融暖意流淌着,很惬意。他微微笑着,很快向更深的梦境坠去……
作者有话要说:
☆、姚震
凌云醒来的时候抬眼看着四周,稍稍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