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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凌云了然地笑了。
“那,那是不寻常的……”
“对,那种炮弹不同于平常的实心弹。实心弹再大打到船上也就一个窟窿。但那个不一样。你看清楚没?”凌云故意卖了个关子。
“它一打到船上就四散开了,有很多散片,就像直接用火药在船上炸开,威力很大。”徐彪一脸羡慕。
“看得很仔细。这是朝廷水军最新式的火器,俗称开花弹。”凌云笑吟吟地说。造好还没正式用过呢,没承想用到这里。姚震真是个急性子,连带着何将军都拿出了看家本领。好东西本来还想藏一藏的,诶,也好,南海诸岛都看到了,也省事。
“那,这个,是怎么做的,凌公子能否指点……”徐彪的眼睛很亮。
凌云笑着摇摇头:“我哪能知道,最新的武器诶,自然是绝密。”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
徐彪有些沮丧。他并不相信凌云一点都不知道。但,让凌公子一再泄露朝廷机密也的确太强人所难了。凌公子也得活命啊。
“不过,”凌云看见徐彪的眼睛黯淡下来话锋一转,朝沈将军一笑:“子玉?”
沈将军在一边看书,闻言抬头向徐彪笑道:“听何将军讲,青埠的神机营里还空缺副使一职,徐管事聪明过人,尽心尽责,是难得的人才。如徐管事有意,沈某可以代为引荐。”
“这……”徐彪一怔,脸上一片空白。
凌云朝沈柳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子玉你真是太灵了。
他拍拍徐彪的肩,语重心长地说:“朝廷在青埠的神机营与别处的不同。它不光造火器,实际上它首要的任务是想出做出更新更好的火器,包括火炮,火铳,各式各样。这你也听说过吧,所以青埠水军的装备是最新最好的。青埠神机营里不光有开花弹,还有各种新奇的玩意,当然都是绝密,但你要做了神机营副使就不一样了。这些你都可以随便看随便玩。对吧,子玉?”
“那是当然。”沈将军笑着说。看着凌云的笑脸他眼中的意思也很明白。你啊,你想挖叶孤城的墙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是,徐某只是个草民……”徐彪愣愣怔怔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怎么突然跳到这节?
“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唯才是用,岂会拘泥于形式。徐管事卫城一役功勋卓著,沈某都看在眼里。如徐管事有意,这不是问题。”沈将军笑得平和从容。
“可这些都是,凌公子……”徐彪呐呐道。
“徐彪,你的才能我知道,你不用太谦虚。”凌云截住他的话,笑道:“怎么样,你不是想知道开花弹是怎么回事吗?做了副使不光开花弹,还有各种新玩意随你玩。你不是也喜欢捣鼓这些么?这样不是正好?”徐彪是个人才,落日滩,谷仓……都有过人之处。
听着这些,徐彪眼中闪过神往之色。不过,随后他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郑重地说:“多谢沈将军美意,但徐彪不会离开白云城。”
“哦?”沈将军嘴角一扬。
“徐彪不会离开白云城。”徐彪的脸上有些许遗憾,但声音很坚定。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凌云饶有兴致地笑道。
“城主待徐彪很好,白云城是徐彪的生长之地,故土难离,徐彪不会离开白云城。”徐彪重复道。
“真遗憾呐。”凌云倒不意外,咂咂嘴:“诶,我只道叶城主是个冰冷的剑客。”叶孤城你有两下子。诱劝失败好伤心,呜呜。
徐彪一愣,分辩道:“城主从来就是冷性子,但,但他对下属赏罚分明,遇事以身作则,身先士卒……他是个好城主。大伙儿都很敬佩他。”
徐彪做完机瓣便告辞离去。
凌云坐在椅子上姿势不变,自语道:“唔,看来叶孤城这个城主做得比我好。”
沈将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不是吗?我待在我那城里也算是城主吧。”凌云接着说。沈将军哭笑不得。
“但是……我很难听到有人真心地说我是好城主呢。”凌云的眼眸里掠过一丝郁郁。沈将军微微皱眉,合起书本正想开口。凌云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别。我没事。只是有感而发。反正从当家开始或者更早以前,我就没在意过别人说什么。青史留名固然好,但这求不得,也非我所求。”
作者有话要说:
☆、回城
“禀城主,水城门那里的主水道已清理完毕。百姓大都返回城内。只有一些房屋损毁严重的百姓还留在谷仓。渔民们心急的已经出海了……”余总管正躬身禀报。
叶孤城端坐着静静地听。等余总管说完,他沉声道:“亲卫分出一部,街巷房屋损毁之处由亲卫主持修复各要害,并遣民夫修复余下部分。调遣民夫支付双倍酬劳,务必尽快让百姓都回家。”
“是。城主。另外,青埠水军已启程返航。”
“崔御史也将返回,他订了明日的船。”
叶孤城微微颔首;“这次辛苦他了,今晚设宴为崔御史饯行。”
“是。城主。李将军正在查看损毁的城防,他和南地水军估计还要待上好一阵。姚知府说他手上事务繁杂,这两天就回去。”余总管接着说。
“还有。”余总管犹豫了一下,还有件小事,徐彪急吼吼地跑来告诉他,但这需要惊动城主吗?
“嗯?”叶孤城瞧了他一眼。
“沈将军的师弟,凌云凌公子今早已离开白云城,是订了刘贵的船。”很心急的小伙子,走得真急。自己这几天都在谷仓里忙着安抚百姓,处理各族各部之间的杂事,和他只打过几个照面,徐彪好像还跟他熟一点。只记得那日他见到沈将军,从呆滞到喜极而泣的模样,真是个还没长大的娃娃。
突然,余鼎觉得一股寒气掠过。他不由抬眼。城主依旧面无表情与之前并无不同。
“知道了。”城主的声音波澜不惊。余总管不由向厅堂两边的侧道瞥了一眼,大概是穿堂风?
议事厅。
附岛军营被战事波及,还需整修。威远军只能暂留白云城,所以沈将军临时待在这里。
还不到午时,沈将军正在看书,一个声音先传了进来:“沈将军,凌云走了?”
沈柳垣抬头望向门边:“我想是吧。陆大侠。”
“你想?”陆小凤很惊讶。
沈将军点了下头:“他是说要早点走。”积了一堆事,再不回去太傅真得累垮了。
“那他也不和你说一声?”陆小凤怀疑道。
“我只知道他大约今日回去,他不让我送,所以……”沈将军笑了笑。
“这……这也太不……”陆小凤一时没找到词,挠挠头道:“这么多天下来,总得喝个酒聚一聚再走吧。”
沈将军眼眸里精光一闪,正色道:“陆大侠,你应该知道他是谁?”
“啊,是。”陆小凤眼睛一眨。
“那他的事我也能管?”沈将军好笑道。
“这……他不是你师弟?”陆小凤一怔。
沈将军敛起笑意,一字一句地说:“他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这么想,但我不能这么想。”
陆小凤心中一凛,喃喃道:“沈将军,你是说……”
“凌云是很好说话,但他大部分时间都不是凌云,陆大侠得记着这一点。”沈将军悠悠地说。也算给你个忠告吧。
“可是我觉得他在那个……那个城里的时候也还好……”陆小凤努力找词。紫禁城里见过两面,似乎也还行。
沈将军笑了,收起书,瞥了他一眼:“陆小凤,你没见过他,或者没见过真正的他。这样吧,我讲个事,你听。”
“你应该知道,太傅是他最倚重的臣子。太傅膝下无子,有一个侄子视如己出。大约七年前,太傅的侄子在街市上与人口角并拔刀相向,那人当场毙命。他责令刑部火速断案。最后菜市口,斩立决。”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陆小凤有点糊涂了,不是么?
沈将军颔首道:“这没错。但死法是可以不同的。”他接着说:“毒酒,白绫虽都是死但毕竟完全,对于生者算是个慰藉。斩刑……你看以太傅的劳苦功高都不能为他最喜欢的侄子换一个体面的死法,何况其他人?”
“那时,他刚当家没多久,底下暗流汹涌。此事一出看好戏的人都聚拢来,议论纷纷,鼓噪不已。他手起刀落,看戏的人起哄的人顿时偃旗息鼓,避之不及……一个个溜得很利索。”沈将军的语调中不带分毫情绪:“对了,你知道那天的监斩官是谁吗?”
陆小凤心念一动,睁大了眼睛。是么?
“对。”沈将军平和地说:“是皇帝本人。”
一时间屋子里一片静寂。
面对涉及亲信重臣的要案,当机立断,毫不手软,并亲自上场,将杀一个人的效力发挥到最大,令旁观者望而生畏,乖乖闭嘴。帝王该有的杀伐决断他都不少,他的温和只是没有事时的表象?沈将军是这个意思么?陆小凤暗自思忖。
半晌,陆小凤还是不甘心地漏出一句:“本来还想请他喝酒给他饯行呢……”不管怎么说,他也没做错,看过去心狠了点,但心软不是更糟么?再说那些光明的不光明的争斗离平头百姓可太遥远了,要碰都碰不上,何必想那么多。
沈将军颇有意味地一笑:“这是他的意思。陆大侠。”没吓到?胆子挺大,名不虚传。
“为什么?”陆小凤奇怪地说。
“陆大侠请凌云喝酒?陆大侠的威名江湖上路人皆知。而凌云只是个普通人。不合适。”沈将军慢条斯理地说。
“只是喝个酒,有什么?”陆小凤越来越糊涂了。
沈将军叹了口气,说:“凌云这个身份,他年少时开始用,算起来已有十来年。如今依旧能用是因为凌云是个普通人。”陆小凤眼睛一眨,似有所悟。
“所以他可以微服出行,察查他想知道的事而不被别人怀疑。一直以来都如此。白云城算是他待得最远也是最久的一次了,情况特殊……要不然陆大侠恐怕也认不出他来。凌云是普通人,平常到湮没与人群,行事才方便。陆大侠江湖名气太大,未免会带起一些人的关注。凌云应当默默无闻。他如果被人盯上,身份就得重来过,这很麻烦。”沈将军边说边给自己倒杯茶:“别的不说,就说那个□□。这是他成年后打赌赢来的,很好,精致舒适,天下独一份,不是一般的面具能比。但据我所知做面具的人死都不会做第二个,而且近来越来越懒,也难找他。”
陆小凤有点悻悻然,嘟囔道:“其实他在白云城也不普通啊。”至少徐彪知道他不会是平常人。
“情势所迫……涉及的人有限,暂无大碍。再说,如无意外,凌云应该不会再来白云城。”沈将军端起茶盏,笑了笑。此时有人走过来,刚要迈步进屋,脚下不由一顿。
“啊?”陆小凤觉得突然。
沈将军不由好笑:“陆大侠,你知道他是谁,那你也应该知道他很忙?”
“对。这倒是……”陆小凤挠挠头。
“而白云城又那么远,来回一趟就要一个月,若南海之事一切平顺他当然不会再来。”沈将军喝了口茶,平和地说,“其实他这次来我很惊讶,或者说,震惊。”沈将军继续说,轻轻摇了摇头。
“因为沈将军您是他的师兄,他的朋友。”陆小凤小心地往下接。
沈将军笑得很浅:“沈某之幸。不过朝廷的确在这件大事上下了血本,绝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