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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古剑奇谭恭越同人]恭心计作者:白水青盐-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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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千觞在密室内绕了一圈,发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这个东西令他所有抗拒的场景都变成了现实。
  那是幽都巫咸的法杖。
  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冰冰凉凉地漫上心头,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那些破碎的画面完整得令人生厌,他不自主地摸上那柄法杖,凹凸不平的符文居然十分趁手。
  握在手心里就知道是自己的东西。
  酒鬼的表情一点点暗淡下去,哪怕是自我麻痹也改变不了事实,欧阳少恭的的确确与当年乌蒙灵谷的惨案有关,他不是在衡山脚下救的他,他从头到尾都知道他是幽都的使者,他将他掷入茫茫红尘,看着他慢慢变成另一番模样……尹千觞不得不承认,他更喜欢现在的生活,他不喜欢责任的禁锢,所以他一遍遍地在记忆开始恢复后催眠自己,只要晴雪不受到伤害,欧阳少恭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们还有着君子之交的情谊。
  那么这情谊,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一只灵巧的猫爪踩在地上。
  尹千觞敏锐地转过身,不期然看到欧阳少恭意味深长的脸。
  他还是那样温和地笑,可是嘴角像藏着巨大的黑暗漩涡。
  尹千觞勉强笑道:“少恭,你来了。”
  欧阳少恭眯起眼:“看来你终于想起来了,我的巫咸大人。”
  那四个字被他咬得浓重又魅惑,像狰狞的枷锁。
  尹千觞退了一步,此人身上散发出从未见过的强大而诡异的气息,压迫着每一条神经,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一直都知道欧阳少恭很强大,但是这样的气势,还是头一回见到,居然能叫他生出胆战心惊的惶惑感。
  欧阳少恭犹自带笑道:“真是失策,我本来翻出此物,想将它销毁,可惜还是被你发现了。千觞,你要是没发现该有多好,那样你就可以无忧无虑地潇洒人间,你不是说此处拘束吗,没有了挂碍你完全可以放心离去。反正你在我这里,也已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了。”
  尹千觞本来已经很清楚欧阳少恭是在利用他,但是此人毫不在意地一口道出来,令他心口宛如被冰锥子刺了一般,又冷又疼,好像珍藏的酒酿变成了臭酸水,往昔所谓朋友都成了屁话。
  他一股怒意涌上来,挥拳而出,想在那人精致昳丽的脸上打出青紫淤痕,令他也尝尝痛的滋味,没想到那人影一闪,居然消失在对面,很快又如鬼魅般出现在了身后。
  尹千觞心内一惊,出拳速度又快了几分。
  凉薄嘴唇挑出嘲讽笑意,掌风在他还未找准方向时已袭了过来,腹部被人重重一击,跌倒在地,硬生生伤出一口鲜血。
  “千觞,你不该与我动手的。”欧阳少恭居高临下地看过来,“念在你我多年的情谊,留你一命,下山去吧。回到你的醉梦江湖里去,不要再过问这里的事。”
  “你!”
  眼前蓦地一黑,身上好像被人下了什么术,他挣扎了一下,还是失去了知觉。
  陵越回到青玉坛时四处一派祥和,欧阳少恭正端坐在仰止亭抚琴,松涛阵阵,林风潇潇,鸟雀集结成群落在华盖的树木枝桠上,偏着脑袋听得认真。
  “千觞走了?”他等了一支曲子的时间,方道。
  欧阳少恭应了一声:“他的江湖朋友叫他去喝酒。始皇陵事了,千觞说他心中已无牵挂,是时候话别我这个老友回到红尘中去了。”
  “千觞从江都开始,就陪着你走了很长的路。你居然不让他继续跟下去。”陵越坐到亭子一侧的矮栏杆上,他没有带着那把霄河,所以身体很舒展,坐姿也很放松。
  欧阳少恭挨到他身边:“千觞助我良多,不能耽误他太久。”
  陵越点头微笑:“确实略久,也该有三五年了。”
  欧阳少恭扬眉,语调一转说起了别的事:“明天你不用去跟他们派药了,陪我去附近的集镇逛逛。”
  “怎么想起来要逛逛?”
  “屠苏他们走了之后手头不忙,与其跟一群不相干的人待在炼丹房里,不如同你出门游玩自在。”
  山脚下的集镇,虽不及都城之类的地方热闹,却也自得一番风味。
  陵越本来过了少年时,对这样的街市景观已淡薄的心念,这一年那种耽溺认识繁华的情绪又被挑了起来,着实令他心下不安,因此走在行人往来的路上,也甚少去在意那些新奇的玩物。
  欧阳少恭见他神思飘忽,便直接拉着人上了一座酒楼吃饭,他今日一身幽兰便装,虽没了青玉坛丹芷长老那等端庄稳重的风范,却也是风度翩翩,吸引了不少二八年华的少女。两人走在路上时还接到一枚包了槟榔的锦囊,欧阳少恭欲上前去还,那女子的胆儿却一下子没了,羞红了脸迈着小碎步跑了老远。
  那锦囊最后被偷偷搁到了某个卖绣品的铺子里。
  两人倚窗望了会儿风景,闲聊片刻,店家就麻溜地上好了菜。还不是吃饭的点,二楼饭堂人少,炒菜的也从容,等菜的也不觉慢。
  陵越望着中央一大碗浓郁得看不出下面是什么的白色汤挑起了眉头。
  欧阳少恭眼睛有点亮:“这是当地的特色菜,你试试看。”
  竹筷子伸进去夹上来一块细腻洁白的鱼肉,他将那块肉送入口中,只觉“腾”地一下,整个脑颅都欲着火,烫热得像要爆炸。
  欧阳少恭看着那块鱼肉被吃进去又迅速被吐出来,终于绷不住笑开。
  陵越被辣得嘴唇鲜艳,眼框也泛了红,原本一双清淡疏离的眸子蓦然间宛如湖光染了绯色,流转时沁出三分风流态度。
  世上最难得也不过,君子如竹,上雕湘妃泪,无情胜似有情。
  陵越心知被人戏耍,正要动怒,唇边被人递了块水晶虾仁:“你吃得急,用点清淡的缓缓。”
  他存了一百个疑心伸出舌头舔了舔,甜的。
  原来是涂了蜂蜜的。
  欧阳少恭微笑:“你已能开始吃肉,以后有的是机会尝点别的花样。”
  陵越嘴里正被他一连塞了好几块虾仁,说不出话来,只好一边费力咀嚼着,一边冷冷地瞪他。
  欧阳少恭好自为之地笑,修长手指翻飞,很快又剥好了一只大螃蟹。
  “尝尝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更正一下,霄河剑不叫宵河,当初我写的时候特意去百度了,可惜还是没搞对,然后一直这么错着,最后还是改回来吧……前面的就不动了。
  还有,从明天起日更。没什么,写完了,有稿,任性。

  ☆、六十九

  清晨时分,陵越揉着额角醒来,发现腰间挂着某人的一只胳膊,素色的里衣还沾着香,就连梦里也是这种淡雅香气的味道。
  昨夜两人对弈,剪过几次灯花,也喝多了酒,好不容易上了床又厮磨了会儿才沉沉睡去,由是错过了天明,院子外也有了练早课的弟子走动,所以不便再习剑。
  欧阳少恭半撩开一只眼,复又闭上,嘴角带着一抹笑手圈得更紧了些。
  陵越无可奈何地将那条胳膊搬到一边去,披上衣服下床洗漱,再一丝不苟地穿外套扎腰封,等束好发,天已经很敞亮了。
  雕花门户被推开,天光打进来,他一眼便瞧见外头一道扎着马步的浅草色身影。
  “兰生?”陵越走了两步唤他,“你怎么,在这里……”
  方兰生一个漂亮的收势,架子端得十足,扬扬唇道:“我是来找少恭的,可你们两个懒虫居然还没起床,古书曰,春宵一刻值千金,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不是啊陵越大哥?”
  “……”
  “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
  “哈哈……少恭呢?”
  “少恭还没起床。”
  “我去叫他起来!”灵活的身形一闪而过,那孩子一叠声叫着“少恭少恭”便冲了进去,花纹精巧的靴子飞快地迈过高高的门槛,教看得人都不由自主地捏把汗,唯恐他不小心绊倒了。
  好在那人已经起了。
  “借我用一下,就一会儿!”方兰生推搡着总角的胳膊,欧阳少恭晨起长发披散委了满床,本就松垮垮的衣服被人拉扯来拉扯去早就下了一半的肩膀,好在面前人是眼中只有狐狸精的方兰生,那半个圆润莹白的肩头和修长精致的锁骨也不怕给人白看了去。
  陵越定了定神,转过身去泡茶。
  被人强行从被窝里拉起来的欧阳少恭好不容易夺回了对自己衣服的控制权,面上含着薄薄怒意,微蹙着眉道:“烛龙之鳞是上古宝物,不可乱用。”
  方兰生不理会他那点起床气:“好少恭,大好人少恭,我哪里乱用,你就帮帮忙吧,我们用完就给你送过来!”
  陵越提了件外衣给那人披上,坐在床沿道:“烛龙之鳞是什么?”
  “是一种能窥测过去记忆的宝贝!”方兰生抢言道,“襄铃想用烛龙之鳞看看能不能找到过去的线索。”
  欧阳少恭坐直了身,眉峰还是竖着,似是有些不情愿道:“好吧,记得一定要及时还回来。”
  “知道啦!”方大少爷欢呼一声,盯着他披着长长的外衣也不套袖子,趿拉着一双鞋下地,从一只红木箱子里翻找半天,方找出一块绿莹莹的宝石状的东西来。
  “就是他了!”小少爷一把夺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急匆匆地跑出了门。
  欧阳少恭默然地顶着那一团口水去洗脸,他还未洗漱,也不知是谁吃了亏。
  陵越端了盏清茶站在他身边:“怎么从未见你用过那烛龙之鳞?”
  “把戏罢了,无甚大用。”欧阳少恭脸闷在水里,话音含糊。
  陵越淡淡地“嗯”了一声,也出了门去,不多时从厨房里端来一块漆盘,清粥小菜,还有两笼包子。
  “你看青玉坛的伙食比之天墉城何如?”欧阳少恭筷子拨开一只包子皮,里头露出香菇肉丁,浓腻的香气钻入人的鼻腔,刺激着食欲和唾液的分泌。
  陵越拿了只皮下透着青碧的包子咬了一口道:“我听这里的弟子说,若是诚心修行,也是要断绝五谷,金丹养生的。”
  “呵。”欧阳少恭笑了笑,端起碗喝粥,点点金色的细碎桂花缀在粥面上,煞是好看。
  两人饭毕,在坛中僻静处闲逛消食。陵越有时跟着身边人走在卵石小径上几乎会忘了自己来此处的目的,皆因日子太过富贵闲散,要不是每天打坐调息,或念诵经文或静心冥想,可能就此惫懒下去,迷失在千丈旖旎软红中。
  他走着走着,忽地又开口道:“那烛龙之鳞,有没有可能让人想起忘却了的记忆?”
  “忘却了的?”欧阳少恭凝眉,“如果是因为强行损伤或者封住记忆,烛龙之鳞应当不会令人想起。”
  “那……如果是幼年记忆长大后只是因为时日长久不易记起呢?”
  欧阳少恭偏头,看到他忧心忡忡的视线。
  陵越顿了一下道:“你看,他现在很亲近我,我有时觉得他跟我说一些话,好像是在试探,你要知道他一直很聪明。”
  你也很聪明。
  欧阳少恭低叹,不过现在才醒悟过来,还是有些晚了。
  两人赶到客房的路上,就碰见了一脸郁色的方家少爷。
  荷花池里圆圆的荷叶随风招摇,零落的浅粉色花瓣漂浮在水面上,带起很微妙的一道细细波纹。
  猫儿眼里蓄着泪,可是强忍着没掉下来,少年公子气鼓鼓地沉着脸道:“少恭,我跟陵越大哥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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