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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也做了我老婆罢。说书的说《三笑姻缘九美图》,唐伯虎
有九个老婆。我就把阿琪算在其内,也不过是八美,还差了
一美。呸,呸,呸!老婊子又老又凶,怎么也能算一美?”
与唐伯虎相比,少他一美,还可将就,连少两美,实在
太也差劲,当下又抱起阿琪,走向室内。走了几步,忽想:
“关云长千里送皇嫂,可没将刘大嫂变成关二嫂。韦小宝七步
送二嫂,总不能太不讲义气,少两美就少两美罢,还怕将来
凑不齐?”于是立即转身,又将阿琪放在椅中。
阿琪不知他心中反复交战,见他将自己抱着走来走去,不
知捣甚么鬼,只微感诧异。
韦小宝走进内室,说道:“方姑娘、小郡主、洪夫人,你
们三个是自己到丽春院来做婊子的。双儿、曾姑娘,你们两
个是自愿跟我到丽春院来的。这是甚么地方,你们来时虽不
知道,不过小妞儿们既然来到这种地方,不陪我是不行的。阿
珂,你是我老婆,到这里来嫖我妈妈,也就是嫖你的婆婆,你
老公要嫖还你了。”伸手将假太后远远推在床角,抖开大被,
将余下六个女子盖住,踢下鞋子,大叫一声,从被子底下钻
了进去。
胡天胡地,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桌上蜡烛点到尽头,房
中黑漆一团。
又过良久,韦小宝低声哼起“十八摸”小调:“一百零七
摸,摸到姊姊妹妹七只手……一百零八摸,摸到姊姊妹妹八
只脚……”正在七手八脚之际,忽听得一个娇柔的声音低声
道:“不……不要……郑……郑公子……是你么?”正是阿珂
的声音。她饮迷春酒最早,昏睡良久,药性渐退,慢慢醒转。
韦小宝大怒,心想:“你做梦也梦到郑公子,只道是他爬上了
你床,好快活么?”压低了声音,说道:“是我。”
阿珂道:“不,不!你不要……”挣扎了几下。
忽听得郑克在厅中叫道:“阿珂,阿珂,你在哪里?”喀
喇声,呛啷啷一片响亮,撞翻了一张椅子,桌上杯碟掉到地
下。阿珂听到他在厅上,那么抱住自己的自然不是他了,一
惊之下,又清醒了几分,颤声道:“你……你是谁?怎么……
我……我……”韦小宝笑道:“是你的亲老公,你也听不出?”
阿珂这一惊非同小可,使力挣扎,想脱出他怀抱,却全身酸
软无力,惊叫:“郑公子,郑公子!”
郑克跌跌撞撞的冲进房来,房中没半点光亮,砰的一
声,额头在门框上一撞,叫道:“阿珂,你在哪里?”阿珂道:
“我在这里!放开手!小鬼,你干……干甚么?”郑克道:
“甚么?”他不知阿珂最后这两句话是对韦小宝说的。
韦小宝意气风发,如何肯放?阿珂央求道:“好师弟,求
求你,快放开我。”韦小宝道:“我说过不放,就是不放!大
丈夫一言既出,死马难追。”
郑克又惊又怒,喝道:“韦小宝,你在哪里?”韦小宝
得意洋洋的道:“我在床上,抱着我老婆。我在洞房花烛,你
来干甚么?要闹新房么?”郑克大怒,骂道:“闹你妈的新
房!”韦小宝笑道:“你要闹我妈的新房,今天可不成,因为
她没客人,除非你自己去做新郎。”
郑克怒道:“胡说八道。”循声扑向床上,来掀韦小宝,
黑暗中抓到一人的手臂,问道:“阿珂,是你的手么?”阿珂
道:“不是。”
郑克只道这手臂既然不是阿珂的,那么定然是韦小宝
的,当下狠狠用力一扯,不料所扯的却是假太后毛东珠。她
饮了迷春酒后昏昏沉沉,但觉得有人扯她手臂,左手反过去
拍一掌,正好击在郑克塽顶门。她功力已去了十之八九,这
一掌无甚力道。郑克却大吃一惊,一交坐倒,脑袋在床脚
上一撞,又晕了过去。阿珂惊呼:“郑公子,你怎么了?”却
不听见答应。韦小宝道:“他来闹新房,钻到床底下去了。”阿
珂哭道:“不是的。快放开我!”韦小宝道:“别动,别动!”阿
珂手肘一挺,撞在他喉头。韦小宝吃痛,向后一仰。阿珂脱
却束缚,忙要下床,身子一转,压在毛东珠胸口。毛东珠吃
痛,一声大叫,伸手牢牢抱住了她。阿珂在黑暗之中也不知
抱住自己的是谁,极度惊恐之下,更是没丝毫力道,忽觉右
足又给人压住了,只吓得全身冷汗直冒:“床上有这许多男
人!”
韦小宝在黑暗中找不到阿珂,说道:“阿珂,快出声,你
在哪里?”阿珂心道:“你就杀了我头,我也不作声。”韦小宝
道:“好,你不说,我一呀摸,二呀摸,一个个的摸将过来,
总要摸到你为止。”忽然唱起小调来:“一呀摸,二呀摸,摸
到一个美人儿。美人脸蛋像瓜子,莫非你是老婊子?”口唱小
调,双手乱摸。
忽听得院子外人声喧哗,有人传呼号令,大队兵马将几
家妓院一起围住了,跟着脚步声响,有人走进丽春院来。韦
小宝知道来人若不是自己部下,便是扬州的官员,心中一喜,
正要从被窝里钻出来,不料来人走动好快,火光亮处,已到
了甘露厅中,只听得玄贞道人叫道:“韦大人,你在那里吗?”
语音甚是焦急。韦小宝脱口答道:“我在这里!”
天地会群雄发觉不见了韦小宝,生怕他遇险,出来找寻,
知他是带了亲兵向鸣玉坊这一带而来,一查便查到丽春院中
有人打架。进得院子,见几名亲兵死在地下,众人大吃一惊,
直听到他亲口答应,这才放心。
韦小宝耳听得众人大声招呼,都向这边涌来,忙站起来
放下帐子,至于两只脚踏在谁的身上,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帐子刚放下,玄贞等已来到房间,各人手持火把,一眼
见到郑克晕倒在床前,都感诧异。又有人叫:“韦大人,韦
大人!”韦小宝叫道:“我在这里,你们不可揭开帐子。”
众人听到他声音,都欢呼起来。各人你瞧瞧我,我瞧瞧
你,脸上都含笑容,均想:“大家担足了心事,你却在这里风
流快活。”
韦小宝借着火光,穿好衣衫,找到帽子戴上,从床上爬
了下来,穿上鞋子,说道:“我用计擒住了好几名钦犯,都在
床上,大伙儿这场功劳不小。”
众人大为奇怪,素知他行事神出鬼没,其时也不便多问。
韦小宝吩咐将郑克绑起,用轿子将阿琪送去行辕,随
即将帐子角牢牢塞入被底,传进十余名亲兵,下令将大床抬
回钦差行辕。亲兵队长道:“回大人:门口太小,抬不出去。”
韦小宝骂道:“笨东西,不会拆了墙壁吗?”那队长立时领悟,
连声称是,吆喝传令。众亲兵一齐动手,将丽春院墙壁拆开
了三堵。十余人拿了六七条轿杠,横在大床之底,将大床平
平稳稳的抬了出去。
其时天已大明,大床在扬州大街上招摇过市。众亲兵提
了“肃静”、“回避”的硬牌,鸣锣喝道,前呼后拥。扬州百
姓见了,无不啧啧称奇。
大床来到何园,门口仍是太小。这时亲兵队长学乖了,不
等钦差大人吩咐,立时下令拆墙,将大床抬入花厅,放在厅
心。韦小宝传下将令,床中擒有钦犯,非同小可,命数十名
将领督率兵卒,弓上弦,刀出鞘,在花厅四周团团围住,又
命徐天川等人到屋外把守,以防瘦头陀等前来劫夺。
花厅四周守御之人虽众,厅中却只有一张大床,剩下他
孤身一人。韦小宝心想:“刚才在丽春院中,如此良机,七个
美女却似乎抱不到一半,而且黑暗之中,也不知抱过了谁,还
有谁没抱。咱们从头来过,还是打从一呀摸开始。”口中低哼:
“一呀摸,二呀摸,摸到妹妹……”拉开帐子,扑上床去。
突觉辫子一紧,喉头一痛,被人拉住辫子,提了起来,那
人左手扠在他颈中,正是洪夫人。隔了这些时候,迷春药酒
力早过,洪夫人、毛东珠、方怡、沐剑屏四女都已醒转。双
儿和曾柔身上被封的穴道也已渐渐解开。只是大床在扬州街
上抬过,床周兵多将广,床中七女谁也不敢动弹,不敢出声。
此刻韦小宝又想享温柔艳福,一上床就被洪夫人抓住。
洪夫人脸色似笑非笑,低声喝道:“小鬼,你好大胆,连
我也敢戏耍!”韦小宝吓得魂飞天外,陪笑道:“夫人,我……
我不是戏耍,这个……那个……”洪夫人道:“你唱的是甚么
小调?”韦小宝笑道:“这是妓院里胡乱听来的,当不得真。”
洪夫人低声道:“你要死还是要活?”韦小宝笑道:“属下白龙
使,恭祝夫人和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夫人号令,属下
遵奉不误。”
洪夫人见他说这几句话时嬉皮笑脸,殊少恭谨之意,啐
了一口,说道:“你先撤了厅周的兵将。”韦小宝道:“好,那
还不容易?你放开手,我去发号施令。”洪夫人道:“你在这
里传令好了。”韦小宝无奈,只得大声叫道:“厅外当差的总
督、巡抚、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们大家听着,所有的兵将通
统退开,不许在这里停留。”
洪夫人一扯他辫子,喝道:“甚么兵部尚书、户部尚书,
胡说八道。”说着又是用力一扯。韦小宝大叫:“哎唷,痛死
啦!”
外面统兵官听得他说甚么总督、尚书,已然大为起疑,待
听他大声呼痛,登时便有数十人手执刀枪,奔进厅来,齐问:
“钦差大人,有甚么事?”韦小宝叫道:“没……没甚么!哎唷,
我的妈啊!”众将官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洪夫人心下气恼,提起手来,拍的一声,重重打了韦小
宝一个耳光。韦小宝又叫:“我的妈啊,别打儿子!”洪夫人
虽不知他叫人为娘,就是骂人婊子,但见他如此惫懒,提掌
又待再打,突然肩后“天宗”和“神堂”两穴上一阵酸麻,右
臂软软垂下。
洪夫人一惊,回头看是谁点了她穴道,见背后跟自己挨
得最近的是方怡,冷笑道:“方姑娘,你武功不错哪!”左手
疾向方怡眼中点去。方怡叫道:“不是我!”侧头让开。洪夫
人待要再攻,忽然身后两只手伸过来抱住了她左臂,正是沐
剑屏。她叫道:“夫人,不是我师姊点你的!”她见到点洪夫
人穴道的乃是双儿。
毛东珠提起手来,打了沐剑屏一掌,幸好她已无内力,沐
剑屏并未受伤。毛东珠第二掌又即打来,方怡伸手格开。
阿珂见四个女子打成一团,翻身便要下床,右脚刚从被
中伸出,“啊”的一声,立即缩回。韦小宝拉住她左脚,说道:
“别走!”阿珂用力一挣,叫道:“放开我!”韦小宝笑道:“你
倒猜猜看,我肯不肯放?”阿珂急了,转身便是一拳。韦小宝
一让,砰的一声,打中在曾柔左颊。曾柔叫道:“你怎么打我?”
阿珂道:“对……对不起……哎唷!”却是给方怡一掌打中了。
霎时之间,床上乱成一团,七个女子乱打乱扭。
韦小宝大喜,心道:“这叫做天下大乱,群雄……不,群
雌混战!”正要混水摸鱼,突然间喀喇喇一声响,大床倒塌下
来。八人你压住我手,我压住你腿。七个女子齐声尖叫。
众将官见到这等情景,无不目瞪口呆。
韦小宝哈哈大笑,想从人堆中爬出来,只是一条左腿不
知给谁扭住了,叫:“大家放开手!众将官,把我大小老婆们
一齐抓了起来!”众将官站成一个圈子,却不敢动手。
韦小宝指着毛东珠道:“这老婊子乃是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