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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脸上动作了一会，撕了一张人皮面具下来。看着面具上的沟壑，一脸的肉疼：“还好选了这张厚实的面具，不然脸都要被毁了。”
吴邪看着面具下张海客的脸竟然觉得有些眼熟，他还没说话，却听一边胖子的声音传来：“嘿，天真，这是你兄弟吧？”
敌友 ４
4。
吴邪一愣，仔细看看，果然那个人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可是这应该不是重点吧？他更为关心的是……
“小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起灵端着茶杯，扫了张海客一眼。
张海客认命的叹了口气，苦哈哈的说道：“咳，这事其实是老头子做得不够厚道。只是他自己现在处境也不太妙，消息又不方便直接透露，才出此下策。喂喂，我其实有劝过的，要不要用那啥，含蓄点的方式。但是老头子说主要的不是为了给你传消息，关键是为了让那些人真的以为他出事了。说到底，这件事最无辜的就是我啊族长。”
可不是，不辞辛苦的赶路，做布置，安排人手放出消息，最后还要装尸体被揍。
虽然为了装死人吃了寒石散也的确需要用内力打通瘀滞的经脉才能醒过来，但看看他那一身的破烂，快花掉的面具，还有醒的时候张起灵那揍得爽快的模样，他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自家族长这完全只是为了让他醒过来。
吴邪看着张海客一脸的无奈，再看看他一身的狼狈，突然就多了点同情的意味。而他说的那些话，虽然很多内情不够了解，但是大概的意思他还是懂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张启山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但也该是有他自己的打算。值得庆幸的是，好歹知道这一切是他安排的，那么应该没什么太大危险。而在看到鬼玺的时候张起灵大概是真的没底了一阵，因此才会在发现张海客的时候如此难得的情绪外露，结结实实的揍了他一顿。
想到这里，吴邪突然很想笑，这人，连关心的方式都和常人不一样。
可是显然，张起灵的关注点和吴邪的不同：“族长？”
看到张起灵的反应，张海客笑得一脸的幸灾乐祸：“嘿嘿，老头子自己交代的，反正早传晚传的也就那么回事，反正现在鬼玺也在你手里。这下那些明里暗里盯着这位子的人有得想了。其他的嘛，有机会再和你说吧。至于现在京都这边局势也不那么平静了，特别是老头子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有些人怕是要有大动作，你自己看着办。”
这话说到后面就有些含混了，不过也是，毕竟当着吴邪和胖子的面，大概是有些话不太好说。
张起灵听完也没再多说，只是身上的寒气却完全不见少。吴邪总觉得他能看到被张起灵拿着的那个杯子里冒出来的阵阵寒气。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想笑又不敢笑的。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张起灵，只觉得比起之前那算无遗策万事不过心的模样却更有人气了。
只是这张海客也是个奇怪的主，虽然他脸上笑着，可不知怎么的，吴邪老觉得那笑容里意味太多。尤其是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玩味的笑容真是看得他后背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要说黑瞎子也是面上时常带笑的，可他只会让人觉得痞气和玩世不恭，可张海客的笑容……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你不知道的事，似是而非的暧昧，让人整个儿感觉不对劲。
张海客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在张起灵对面倒了一杯茶喝完，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蜡封的小竹筒丢给张起灵：“我的任务是完成了，霍家也精明得很，不会自己去找麻烦事。吴家那边……”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下，又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吴邪，才接着道：“嘿嘿，你们爷孙两自有办法搞定。恩，你在京都也稍微注意下解家—这也是老头子说的。总之族长加油，张家就靠你了。噢，这句话也是老头子的原话。我就不多呆了，这件事的尾巴我会自己处理干净的，放心。”
最后那句话却是对着胖子说的。
胖子一笑：“张兄弟倒是考虑妥当。”
吴邪听到他说吴家，本还想多问问，可是人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喝完了茶就直接走了，半夜的不走门喜欢翻墙是怎么个爱好。所以说这些个所谓的高手最没劲了，吴邪暗自不爽。
张海客跑得可快，一下就没影了。只留下胖子和吴邪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
说实话，虽然张海客看似说了很多东西，但这其中牵扯到的诸多细节他们是完全没有头绪。但是看张起灵这样子估计也没什么给他们解惑的兴致。
一时屋里没人说话，安静得有些诡异。
吴邪和胖子也不想再傻站着，一人一边，也溜到了桌边坐下。
吴邪咳了一声，打破僵局，正色道：“今天虽然完全没按照计划的来，但是大概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在新月阁点了一盏灯，又大闹了一场，估计想不出名都难。”
胖子在一边打岔：“嘿，小天真，还别说，胖爷好久没玩得这么开心了。而且能让霍老婆子吃瘪，哈哈，怎么想都是赚。你说，明儿胖子浪子的光辉形象传遍京都，啧，一定有无数怀春少女为胖爷打开寂寞的芳心。”
吴邪翻了个白眼：“要也是全奔小哥怀里去了好吗，你跟那儿做什么梦。”
胖子一听，沉默着打量了一下张起灵哀哀怨怨的开始哼唧什么既生瑜何生亮的。
吴邪听不过去了，把胖子闺怨般的脸挪到桌子另一边：“去去去，小爷在这说正事呢。以后恐怕得更加小心，到了明处，虽然他们不能再肆无忌惮，但是暗里盯着盒子的人现在一定已经盯上我了，可能多了许多未知的敌人。哼，让他们先去闹腾去，他们不会乐意在找上我之前还有那么多的分食者，我们趁这些时间可以做做自己的事。”
吴邪一口气说完，稍稍顿了顿，又自嘲道：“娘的，我这还成花魁了。”
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没再喝茶，放下了杯子在听吴邪说话。
“明天就动手搬到我铺子旁边的宅里去，黑眼镜那边也弄了些暗卫给我，该安排的也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我还是想……动手去查查那个把我扯进来的神秘的盒子。现在铺子里的都是以前跟着我爷爷的老人，可他们都不知道盒子的事，我都有些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查才好。”
胖子听完皱了皱眉：“小天真，不是胖爷给你泼冷水，其实这玩意儿胖爷都没怎么听说过。就算有人知道，可是听你之前说的，这玩意儿弄不好就牵扯到最上边那堆人的事了，在京都找这个也差不多是茅坑里打灯笼，就算有人知道也不见得会说。这事儿太难，你还不如直接去找你们爷爷辈的问问。”
胖子说的这些吴邪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算是一个心结，他总得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样疲于奔命。而且，吴三省也一直没消息，可吴邪总觉得以自家三叔的性子，怕是躲在暗处观察着，他始终相信吴三省不会害他。而且吴老狗这些年自己的身子也不太好，吴邪实在是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张起灵一直没出声，直到吴邪说完，倒了一杯茶推过去。在吴邪看向他的时候，把手里一直把玩着的小竹筒递给了吴邪。
吴邪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一方面这是张启山给张起灵的东西，很可能关乎着张家的一些机密，可他就这样丢给自己了。另一方面……看他这样子，难不成他知道张启山写了些什么给他？
胖子从来不像吴邪那样顾虑这么多。在他看来张起灵这就是不把他当外人的表现，而他则一直都拿张起灵当过命的兄弟，因此在刚开始和吴邪完全没有交情的时候都肯豁出去帮忙。
既然彼此都不拿对方当外人，那还纠结个屁。
看吴邪一时有些怔忡，胖子也不废话，直接就把竹筒拿了过去，利落的打开来看了。
知情者 １
1。
吴邪和胖子迅速的看完竹筒中的内容，可是还是不太懂。
“小哥，这到底是啥玩意儿？”
胖子拈着那一方小小的纸片晃了晃，满脸的不解。吴邪在一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也的确怪不了他们，那张小小的纸片上内容十分奇怪却简洁。几笔勾勒出的一个小人，明明面目不算清晰，可不知为何，就让人觉得那是张起灵，还是年幼版的。
只是画上那小人手上却拿着把扇子，看样子就像是在……跳舞？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又瞧了瞧张起灵快要硬得裂掉的脸，识趣的把笑声努力的憋了回去。
吴邪突然觉得记忆里那个看起来也是一脸冷淡的张启山大佛爷在自己心里的形象似乎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只是更让他觉得好玩的是，这对爷孙倒也真是有趣，就像是在打哑谜般，这张起灵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没打开竹筒之前就知道内容的呢？
总觉得越接近张起灵，看到的东西就越吸引自己。啧，这种状态还真是有些危险啊，吴邪努力的下压着快要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而虽然对这个哑谜好奇得要命，但是两人也都明白，以张起灵万事不过心的样子，脸都已经冷硬成这样，想来真相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可以心平气和的说出来的事。
因此哪怕吴邪对答案早就抓心挠肝的好奇，为了自己的小命，他还是默默的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咳，那个，不早了，胖爷要去睡了，你们两有什么要说的继续，继续哈。”胖子率先打破沉默，一脸的正直，甚至还憋着打了个哈欠，硬挤出几滴泪水。
然而一转身，却对着吴邪挤眉弄眼，那意味再清楚不过：天真，真相就靠你了，胖爷等你好消息。
吴邪翻个白眼，决定无视这送来的秋波。死胖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在这种时候上去触霉头那会是小奸商吴邪做的事？
“这么一说还真是，今天也是够累的，收拾收拾休息了。当然，小哥是最辛苦的，你也早些歇着吧哈哈。”吴邪笑眯眯的压抑住了满腔的好奇，做不在意样的挥了挥手，无视胖子一脸不争气的表情径自回房了。
吴邪本以为满怀疑惑会难以入睡，可是泡完澡后才发现，无论是点天灯还是大闹新月阁都是超出他体力范围的事，一旦放松下来，伴着疲软的酸痛他很快就睡得昏天黑地。
等他醒过来，胖子和张起灵都已经吃过午饭了。
胖子正在看着什么东西，边说变笑，眼睛都快眯成缝了。
“嘿，小天真，你还是缺少历练啊。看看你憔悴的小样，知道的你昨天闹事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西街的添香坊大战了一夜呢。”见吴邪坐下，胖子放下手里一直看着的小纸条，一脸的揶揄。明显是在记恨昨晚吴邪不肯搭腔做出头鸟……添香坊是西街上最出名的勾栏。
吴邪懒得理胖子，呲着牙坐下来，无比顺手的拿起张起灵新倒的茶喝了两口润喉。他也知道现在自己这样的确有些夸张，可是天可怜见的，他在之前只是个古董商！只需要低买高卖的动动嘴皮的奸商！
打架也好跑路也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