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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清远双眼含笑,将自己的心虚掩饰的极好,道:“也没多久,只是若再不叫醒你,怕是要饿坏了肠胃。”
东方不败撑起身子坐直,这一觉醒来竟是浑身舒爽,精神奕奕,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还好,不怎么觉得饿。我这是怎么了,竟睡了这么久?”东方不败扶额仔细回忆,好像之前闻到过一阵清淡的松子香,之后人就变得昏沉,稍时便睡了过去,顿时向乔清远投去怀疑的目光。
乔清远微微皱眉,越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几天你睡得不好,燃了些安神的香助眠,感觉如何?”轻手在东方不败太阳穴两侧轻柔,人睡得久了脑袋不免有些发沉。
东方不败摇摇头,并没有拒绝乔清远的好意,一手撩开垂下的帘子,意兴阑珊的看着窗外的景物,乔清远便不再打搅。
中途也停下休息过两次,走了这么远,想必崆峒派那几人显然已跟不上他们,乔清远思前虑后还是下了个这样的决定,才会趁着对方借火种时下了些迷香,若是自己有过人的本事,他也不必用这些放不上台面的手段,想到此,乔清远的眸色晦了晦,不禁长叹一声。
他这一声叹,也让东方不败心中一紧,明眸一瞥将此人满脸的忧虑尽收眼底,念其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对方已是大胆的表露了爱意,然这份难能可贵的真挚感情,他该如何牢牢地握住?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无言。
午后的洛阳城沉入一片阴沉,从午后起,太阳就躲进了浓重的云层中,天色灰蒙,似有一场大雨将至,因此街上来往的人少了许多。
汇泉酒楼在往日这时正是人声鼎沸生意正红火的时候,可今日遭了不好的天气,生意也变得不好,偌大的酒楼里只有宾客三三两两,显得冷清异常,店小二脸上愁云密布,蹲在店门口的石阶上来来回回看着过往的人,招呼了一上午也没能拉来几笔生意,因此十分颓丧。
远远地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驶来,恰这时,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地上迅速绽开一朵朵雨花,越聚越多,渐渐将石板铺成的道路打湿。
马车停在门口,店小二机灵的拿来几把雨伞,先是车夫跳了下来,直叫这雨来得真不及时,也不等他卸了马再下也不迟。
紧跟着,青灰色的车帘被人撩起,小二立刻撑开一把黄油纸伞迎上去,问道:“客官几位啊?是吃饭还是打尖啊?”
乔清远应了一声:“住店。”便接过店小二手里的伞,下了马车站定。
店小二便要将人迎向正厅,来人摆了摆手,扭过身掀开车帘,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出来,原来这车里还有一位。
店小二冲店内吆喝了一嗓子,“掌柜的,来客了,三位里边请!”
刚一抬脚进入正厅,便有几道视线向他们头来,乔清远一边与店小二吩咐,一边向堂内看去。
不知何原因,此时坐在楼下吃饭的都是带着武器的武林人士,乔清远微微皱眉,遂提高了音量,大声道:“小二,准备好上房,要干净,最好拿白醋把房间熏上几遍,我这朋友身子弱,可别在你这儿又沾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东方不败已然知晓,垂下头,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脚步虚浮,走路一摇三晃外加虚喘连连,加上他一脸的病色,这几步路走的着实让人心惊胆战,乔清远适时上前掏出一条帕子,东方不败接过掩住嘴继续咳嗽。
店小二站在一边摇头,心说一个病成这样的人还要出门,遭哪般醉呢?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一套说辞,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大爷吩咐的小的一定照办!”
“走吧,我们上楼。”
扶着“带病”的东方不败走过正厅,那些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的人终于各自低头饮酒用食。
难得两人如此的有默契,拦着东方不败一边上楼,一边凑到其耳边不住称赞其演技,一番好话自然哄得东方不败心情甚好。
“我看这洛阳城聚集了不少武林人,想来是有什么动静,东方,你怎么看?”乔清远一边擦着沾了雨水的头发一边道。
“静观其变。”东方不败斜看他一眼便收回目光,拢了拢微湿的头发。
“先不提这些,还是等我打探来消息再说吧。”在东方不败身前站定,“今晚好好休息,我去吩咐人送些热水过来。”而后转身推门而出。
大雨在傍晚时分停下,终于在客栈落脚,能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显得尤为可贵,氤氲水气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哗啦哗啦的水声,而乔清远站在门外,拍着自己干瘪的荷包直叹气。
洗尽脸上的伪装,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在铜镜中映出,在这张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谁人不爱花容月貌,但若有一天,容颜老去,青春不再,他的归宿又在何处?
东方不败怔愣着看向镜中的自己,觉得既陌生又熟悉。意外地,在自己脖颈处发现了一些星星点点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不易察觉,而这痕迹……想起了什么,东方不败的前额忽然绷起一块青筋。
“东方,你洗好了吧?那我便进来了。”门内安静的很,等了半天不见有回答,乔清远便自作主张推门进入。
乔清远关好门刚一回身,不料迎面而来一物,惊叫一声也来不及躲避,正巧砸在他的面颊上,低头一看,袭击他的竟是一把梳子。
“哼!”一声冷哼,东方不败背过身去,不愿再理他。
乔清远挠了挠头,弯腰捡起梳子,心想这又是怎么了,谁又惹他生这么大的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TT的地雷,哈哈,我今天才发现也够迟钝的╭(╯3╰)╮
三章已到位,睡倒去也,要我老命了TAT,我要做一个勤更的人(心里好虚)……
☆、叁贰章
乔清远走近了些,正欲搭话,东方不败已然负气似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乔清远心中惊疑,若是他没看错,东方他这是生气了?
凡事有因必有果,任凭乔清远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惹他生气是何原因,但这一次,他并没有主动献殷勤,不猜不问,坐在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道貌岸然。
突来的静默让东方不败感到无所适从,若是往常,那人一定会在他耳边问来问去,叨叨个不停,今天倒是没什么动静,反常的很,难不成就这样被吃准了不成?但是东方不败一想到这人居然对他做出……做出那般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论起较真,看谁能拗过谁!
一时心烦意乱,东方不败站起身,还在滴水的头发随着起身的动作逶迤倾泻,走到窗前,刚推开格窗,便有一股冷风贯入屋中。
乔清远心中一急,几步上前关上了窗子。
“头发还湿着,会着凉的。”他好意提醒道。
熟稔的拉起东方不败垂在衣袖里的手,不容挣脱,扶着他的肩膀让他下,拿来干净的帕子,搭在东方不败头发上轻轻擦拭着,而这般举动恰是触及东方不败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直到将他的头发擦干,整个过程,东方不败不发一语,透过面前的铜镜,将男人每一个细心呵护的动作看在眼底,只是这么看着,方才打定不理他的决心渐渐松动。
“心里有什么不快,大可说来给我听,莫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乔清远认真道。
“你当我是纸糊的不成?”东方不败反驳。
闻言,乔清远轻笑了一声,遂停了手,取来梳子为东方不败打理长发,如绸缎一样光滑的乌发散着阵阵幽香,让他忍不住凑近,想要多汲取些那独特的,只属于东方不败的味道。
哪知刚一凑近,东方不败便转过来身子,正对着他,一双宛如皓月的美眸却配着一副清冷的表情,殊不知这样的神情在乔清远眼中是多么的撼动心扉,让他看得失神。
尤其,是东方不败刚沐浴过后,一身里衣松垮的穿着,低眼便能瞧见那敞开的衣领处若隐若现的锁骨,以及那白皙细长的脖颈,而在那如春雪般净白的脖颈上却显出些星星点点的红印,在此时,分外惹眼。
乔清远轻咳一声,目光从那暧昧的印痕处移开,他大概已知晓,东方不败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了。
东方不败故意掩了掩衣领,似是在提醒,又似是在嘲讽。
“东方,我……”乔清远艰难的开口,一张俊脸早就涨得通红,东方不败双手环抱与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你……那个不是……”言辞闪烁,口舌笨拙,他大概没想到会落得今日这般窘境。
东方不败戏谑的瞧着他,眼底漫上一丝笑意,等了半天也等不来这人一句完整的话,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这人还真是让他没办法。
东方不败忽然站起,拿过搭在屏风上的衣袍穿上,推开了门。
“你去哪儿?”乔清远追问。
东方不败向外迈出一步,道:“出去走走。”
眼瞧着东方不败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乔清远心里一松,长舒了一口气,好在东方不败愿意给他一个台阶下,想到此,乔清远不禁在心里偷偷窃喜。
进入五月,天气变得很快,傍晚时分的大雨并未下得透彻,空气中一种压抑的闷热躁动让人浑身有着说不出的不自在,更是不以喜见。
浓重到抹不开的黑夜里,既无皎洁明月,也无点点繁星,东方不败却坐在屋顶之上已是很久,时起时落的清风掠过耳际,带来一片祥和与宁静。
人在高处,将入目得一切尽收眼底,然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远远地,瞧见乔清远提了一壶酒渐渐走近,小心翼翼的爬上梯子,慢慢向自己靠近。
东方不败忽然笑了,此情此景,缺少的不正是一壶美酒吗?
男人动作笨拙的顺着梯子爬上来,还不忘抱怨:“东方,没事上这么高的地方作甚?怪吓人的,一不小心摔着了怎么办?”
东方不败眼中露出鄙夷,心道这点高度算的了什么,对他不过小菜一碟,嘲讽道:“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
乔清远已是无暇顾及,注意力全放在脚下,好不容易站住脚,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便摇摇晃晃的沿着房檐向着东方不败靠拢,像是在过独木桥一般,几步路走的惊心动魄,东方不败终于看不下去,伸手扶了他一把。
“多谢!”
“既然怕高,还上来做什么?”
“自然是找你喝酒来的。”乔清远灿然一笑,晃了晃手里的酒壶。
这点倒是与东方不败不谋而合,“一人独酌,多少寂寞孤聊,还不如两个人对饮畅言来的痛快。”说话间,乔清远已从袖子里摸出两个酒杯,一个放在东方不败手中,另一个自己留着。
东方不败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里小巧的酒杯,笑道:“也对,是我欠你的。”
“记得就好。”乔清远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