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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一直悠闲自在独自畅饮的撒加目光落到了远处,忽然提醒了他们,哄闹的音乐,绽放的礼花,都在这一瞬间静谧下来。水中映着两排橘色琉璃灯,岸上是错落有致的队伍向水台正位走去,两名粉裙宫女执着孔雀翎掌扇紧跟于圣皇身后,那削肩细腰的身姿,白衣罩体,束腰金带彰显了曼妙的腰肢,盛开的裙摆拖沓在石路上,偶尔显露出平绣云纹的鞋面,紫螺髻配着金凤冠,剪水双瞳顾盼之余,散发出一股高雅脱俗的气质。艾欧里亚看得有些失神,拍着加隆的肩膀询问:“那女孩是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加隆吞咽着口水,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神志不清,这真是何等奇怪的感知,“她……她不会是……”
“圣皇雅典娜。”撒加肯定的回复使得艾欧里亚他们差点惊呼出口,好在周遭氛围过于静谧,他们才及时醒悟克制住情绪,其实撒加心里也好生奇怪,年幼时曾跟随父亲来过一趟皇城,虽然当时只是远远一瞥,但已足以猜中她的身份,只是这将近二十年的时光,那容颜竟毫无改变,更令人费解的是,对外宣称六十大寿,却以这样的姿态未免太过荒唐了吧?!
一大窜不解的目光向米罗投射而去,米罗眨了眨眼睛,以一种见惯不惯的态度低声解释:“她都继位两百多年了,现在才过六十大寿,这才是最荒唐的好不好!”
“什么?”这回连撒加也按捺不住了,艾欧里亚目不转睛地端详着她,又与卡妙交流了眼神,怎么看她都是普通的人类啊!
“看到跟在她身后那两排宫女没有,那都不是普通人,都是仙术士!”米罗继续以一种吊人胃口的语气引起他们的好奇心,“皇城的人都觉得圣皇既然是天女,自当与日月同辉,与众不同。”
“皇族的事情向来不对外泄露,你还是不要说太多为好。”撒加阻止了米罗的口无遮拦,那边圣皇已经走到了正位落座,众人即刻向她行礼跪拜,清雅的声线流露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今天算是家宴,你们不必如此拘谨,都起来吧。”
“圣皇万福。”异口同声的高呼带来极大的威慑力,这些雍容华贵的皇亲国戚却对如此女子心悦诚服,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撒加将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落于再次歌舞升平的水台,那是皇城久负盛名的莲花舞,以典雅的舞姿与绝妙的默契著称,然则中央领舞的金衣女子却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双颊眉眼皆贴满了金色的妆点,已难以辨识原本的容貌,舞姿尽管优雅但时有漏拍,虽然在场的人恐怕多数难以看出,但既是于圣皇御前的表演,怎么会如此草率?
乐曲推上高峰,莲花再度盛放,九名少女纷纷向外围跑去,而金衣女子则高高跃起,伴着月色的黄绸缎缠绕于身侧,倒有几分嫦娥奔月的味道,然则下一秒中,她的举动却让全场哗然。
“小心!”撒加的惊呼几乎与那女子投掷的暗器发于同时,他迅速站起身,脚尖挑起食案上的筷子,手掌再使力一推,那筷子与那利器几乎同时飞抵了圣皇身前,相互撞击之间爆破出一窜火花。这时才反应过来的宫女侍卫官僚发出了惊慌失措的呼救声,骚动一触即发,雅典娜却依旧泰然自若地端坐着,双眸流盼至撒加的方位,对他们浅浅一笑。皇宫守卫纷纷赶来护驾,涉入水中逼近刺客,那金衣女子转身投入水中,即刻消失无踪,唯留一团金舞衣,在台上堆叠出诡异的褶皱。
“那女子到底是谁?”米罗心有余悸地叹息着,“不过,撒加你这回可立大功了!”
“就算我不出手,我想圣皇也未必会出事。”撒加不以为然,跟在米罗身后走向御书房,宴会结束后圣皇即刻召见了他们,“只是那女子未免也太过胆大了。”
“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有种熟悉的感觉?”艾欧里亚的质疑使得其他人停驻了脚步,他望了望撒加又望了望加隆,“那投掷暗器的手势……”
加隆惊愕地张着嘴,却被撒加阻断:“这是皇宫,不可多言。”
“没想到皇宫在你们看来竟是如此可怕?”依旧是方才那清雅的声线,没想已经到了书房门口,米罗赶紧带着他们跨入门槛行礼。
“米罗,方才可真多亏了你们,那些人慌乱成那样,真是有损皇族颜面。”
“保护圣皇陛下是微臣的职责。”平日顽劣的笑意收敛了起来,露出严肃神色的米罗,竟有一时之间长了几岁的错觉。
“你是?”雅典娜的目光落到了撒加身上。
“回圣皇陛下,微臣撒加,是双子姓皇族。”
雅典娜垂着眸光,略微思索了一阵子,那样的神态终于让他们觉得对面的人有些年老的味道了,只是望着她的容颜,依旧显得违和:“忘了忘了,皇族支系越来越庞大了,像你们这种年纪的,我能记住的怕只有米罗了。”
“谢圣皇陛下抬爱。”米罗脸上挂着些许得意的神色,八郡王虽只是郡王,却担任皇城要职,更是深得圣皇青睐,因而米罗自小也得到了膝下无子的圣皇的宠爱,“不知今晚的刺客抓到了没有?”
“我已经命修罗全权负责了,你从圣州城推荐上来的人非常有能力呢。”雅典娜欣慰地朝他笑着,忽然注意到一旁的艾欧里亚,竟然有片刻的失神与慌乱,随后又不留痕迹地收敛:“你们护驾有功,明日自当论功行赏,今天就先跪安吧。”
从御书房退出来,米罗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累死了,每次见完圣皇我都觉得全身僵硬!”
“不过,你装腔作势的样子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加隆邪笑着调侃他,米罗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说谁装腔作势!”
“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加隆故作惊讶地四处寻望,米罗立刻要跟他打架,最后却被他一句话转移了重心:“喂,皇城今晚可是不眠夜,不如我们……”
“嘿嘿,好主意!”两个玩性不改的人臭味相投,看样子又要像在圣州城那样到处惹是生非去了,米罗忽然转头问撒加他们:“你们也会去吧?”
“不准去。”撒加高压般的喝斥震得他们一阵心慌,“你们两个去干什么我不管,至于艾里跟卡妙,艾俄已经交代过了,不准他们夜不归宿,必须现在跟我回八王府!”
艾欧里亚冲着加隆幸灾乐祸地扮鬼脸,卡妙则是抿嘴偷笑地看到米罗耷拉了脑袋,加隆无奈地耸肩感慨:“撒加,人家还没过门呢,你就妻管严了,可悲可叹啊!”
“你小子说什么呢!”看样子撒加是要发火了,艾俄洛斯一旦不在,这人可不好惹了,加隆跟米罗赶紧识相地跟他们分道扬镳。
撒加叹着气,正要离开时,左侧走廊深处晦暗的一角让他心中腾起一股疑虑,仰望上方,果然有两盏灯笼熄灭了。
“怎么了?撒加。”卡妙好奇他怎么忽然停驻不前,撒加对他们作出噤声的手势,随即以极轻的步伐向廊道拐角走去,那里的紫竹林窸窣作响,林旁甚至还有一口井,夜间自然不大会有人敢经过这里,撒加注意到巡逻侍卫的火光已经走远,随即出手将林中藏匿的身影拉了出来,伴随着一声微弱的抽气声,一名黑发少女晕倒在了地上。
“这不是……唔!”艾欧里亚在看清那人的容貌之后惊呼着,只是被卡妙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他们这才赶紧回眸观望四周的动静,“她怎么会在这?”撒加蹲下去检查她的伤势,身上的夜行衣已经破了好几道口子,都是被刀剑砍伤,他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将她扛到了肩上。
“撒加哥,你干什么?!”艾欧里亚对他的举动表示疑惑不解。
“救她。”黑暗中,撒加深邃的眼眸泛着微光,似乎早有打算,“恐怕有些事情非要问她不可了。”
正值秋意萧瑟,凉风从窗口探入,引来了丝丝冷意,加隆腾坐起身子,烦躁地发现被褥落了一地,而房门的窗户也被吹开了一道缝隙。昨夜通宵逛玩,最后还是免不了跑上那据说有琼浆玉露美名的酒楼喝酒,本来好好的心绪却被米罗耍了一回酒疯给败光了。毕竟生于王府,自小看管得严,自然无法跟久混市井的加隆比拼酒量,几口下肚便开始吐露衷肠,一声一句“卡妙”喊得自己心烦,但他还是颇有仁义地悉心教导了米罗一晚,只是不知有没有效果。
加隆晃着脑袋,端起床头的茶漱了口,发现自己只着了里衣,昨个儿不是一回来倒头就睡了么,是谁帮自己脱了外袍还整整齐齐地挂在了横架上?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房门却被推开,带来一股更为强劲的凉意,迫使他赶紧又缩回了床上:“见鬼!怎么今天忽然变得这么冷!”
“知道天冷还折腾到天亮才回来!”一声略带恼怒的训斥,艾欧里亚皱着眉宇用力地关上了门,慢吞吞地走到床前,加隆愣了愣,猜到今早一定是艾欧里亚来看过他了,于是笑得心花怒放,将他拉入怀中抱着:“夜不归宿是我的错,夫人莫气啊……”
“谁是你夫人?!”被他的动作跟言语惹得满脸羞涩,艾欧里亚作势挣扎了几回,终究还是抵不过对方缠人的功夫。
“嗯……”加隆发出一声悠长的尾音,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将下颚架在他的肩上,轻摩着他的耳朵,“确实不是呢……都还没碰过你……”
“不要像个流氓一样啊!”加隆提及这种话题也不是头一回了,只是艾欧里亚每次那过激的反应根本就不像是与他两情相悦的感觉,这不立即恼羞成怒地出手,害得加隆措手不及地撞上了床柱。见对方慌里慌张的样子,加隆趁机小题大做:“谋杀亲夫……”尽管性情直率,但在感情方面还是无法那么坦诚,但刚刚错在自己,艾欧里亚也没再反驳什么,只是拖来外衣扔给了他:“撒加哥昨天把那个知州的妹妹救出了皇宫,你要不去看看吧,我怕会出什么事。”
“什么?”脸上的错愕随即替代了轻佻,加隆利索地披上外衣,皱紧了眉宇,“这回可别又闹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搬家,停更,趴。
第十四回 皇都烟云 (下)
铺天盖地的绿光逆袭而来,阴影被狂暴撕碎,破裂为千丝万缕,溅起了大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姐姐!”艾丝特从床上腾起,细密的汗珠从额间流淌而下,女子特有的凄厉惨叫依然在耳畔回响,强烈的亮光刺得眼睛发疼,犹如生活在黑暗角落的生灵忽然被强制拉到太阳底下那般不适,她以迷离的眼眸环顾了四周,在弄清情况之后脸色显得更为苍白。
“你醒了?”离她最近的撒加开口打破了一屋子静谧的尴尬,
艾丝特警惕地打量了他们所有人,有顷刻的晃神,之后便扯开一个自嘲的笑容:“你们这是做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
“哼!你乐于当耗子,爷我还不情愿当猫呢!”也不顾艾欧里亚的阻拦,加隆心中对这个在圣州城时把他们害惨的女子可没什么好印象,撒加回头示意他冷静,故意忽略她刚才所说的话:“坦白说,我们救你,只是为了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笑话!”艾丝特移开目光,落在身上盖着的银绣被褥上,锐利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哀伤,“你们害死了我姐姐,还指望我会告诉你们什么吗?”
撒加也不着急,说出口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