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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刚一过，但见一辆大卡车行驶进服装厂，司机张智鹏刚一跳下车，就大声吆喝道：“厂长让送好东西回来了。”
李玉兰闻声赶来，带着肖霞一起，张智鹏一见，马上解释道：“厂长让送了一车苹果回来，每人发十二个大苹果……”
说着又摸出一封信上，潦草的字体，跟饭票上的字是一样的，方大军亲笔，上面交代的很简单，每个工人发十二个苹果，组长以上发二十四个，主任级别发三十六个。
包括投资户，每户也是三十六个苹果，他家里直接送一百二十个苹果过去，如果苹果不够，到时候补发，如果苹果有多余的，就送到小学去，老师两个，学生一个，角山小学优先赠送。苹果是作为提前发放的元旦节福利。
李玉兰一笑，没有问苹果花了多少钱，既然已经买了，大军也安排了，她照做就是了。
当即就统计人员，安排各组长来领取苹果，当一箱箱的苹果被拆开，分配到工人的手中，让很多员工喜极而泣，因为当地的气候种植不出苹果，而苹果的价格又高，很多工人从来都没吃过苹果，或是吃过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现在十二个大苹果到手，就跟做梦一起。
虽然现在他们的工资能购买得起苹果，但能买得起，和厂里面发福利，这完全是两码子事，况且服装厂的工人还没拿到工资。
“啥，我也有啊！”出声的是守门的大爷，是旁边大红公社的，是个孤寡老人，无儿无女，老了无人赡养，现在吃住都是在厂里，负责示警工作，工资是死工资，自然比不得工人。这会也在帮忙卸货，当他也拿到十二个大苹果时，激动得说不出话了，直叫，在厂里干到死都愿意。
苹果摸起来是凉的，但这人心却是暖和的。
当场吃苹果的人有不少，但更多的还是包裹存放了起来，怕是想带回去同家人一起分享吧，或是舍不得吃，别觉得是笑话，一直到九十年代初，苹果也没普及下来，一直是作为乡镇稀罕的水果。
发完了早班，夜班人员也没遗漏，跟着卡车又到了水泥厂，又引起了轰动，上次发茶叶还没多久呢，现在又发苹果福利了。
杨中建提着三十六个大苹果，外加儿子杨波的二十四个，感叹道：“以前在井县水泥厂干了那么多个年头，从来都没发过苹果……”
水泥厂发了，煤炭厂自然不能遗留，包括下面只有几个人的楼板厂也发了，至于投资户，让同姓的工人们帮着带回去，其余如王宏文等公社书记也没有遗漏，礼轻情意重，苹果即便不吃，看着也有彩头，红红火火，平平安安。
至于司机、守仓库铺面的人员、公社制衣房、小建筑队等，凡是在方大军手下拿工资的，都有发放，当场发不到的，就让运输队带过去。
金池和李玉兰两人一对数据，不算投资户，关系户等，每个月居然总共有596个人在领工资，其中服装厂就占了338人、水泥厂62人，煤炭厂58人，销售52人，仓库28人，运输队20人，建筑队38人。
总共发了约莫八千个苹果出去，还剩余了三千多个苹果。
正好，七个公社的所有学生们人手都能发到一个，外加老师两个苹果也足够了，最后无论是剩余还是差距都不大，仿佛早就计划好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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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是插旗公社的小学生，放学前老师突然给班上每个同学发了一个大苹果，说是方厂长送给大家的，刘刚拿着大苹果，吞了好久的唾沫，见旁边有同学咬了起来，那享受的模样，他就要控制不住了。
就在这时，刘刚突然想到了刚学的那篇课文《一个苹果》，黄昏时候，五连派来的一个火线运输员闪进了我们的防炮洞。他顶多不过二十岁，长得矮矮的，瘦瘦的。卸完了身上背着的弹药，他随手递给我一个苹果：“连长，给您！”
我看着他那流着汗水的脸，惊讶地问：“哪儿来的苹果？”
“半路上捡到的。连长，您嗓子哑了，吃了润润喉咙吧！”
我望着这个擦得很干净的苹果，它青里透红、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这会儿，不用说一个，就是十个二十个，我也能一口气吃完。
我把苹果递给了司号员。司号员说什么也不肯吃，转手递给了身旁的卫生员，卫生员又把它递给了自己曰夜照顾的伤员小蓝。苹果转了个圈儿，最后又回到我手里。
一个青色的小苹果，在防泡洞里，八个人吃，转了一圈，结果还剩下大半……谁都没舍得多吃哪怕一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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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最后用两只手捂着大苹果，硬是跑了近一个小时，跑得满头大汗，一头冲回插旗公社的家中，家，在那大山深处，他把苹果塞进了年事已高，已经行动不便的奶奶手中，慌称老师发了两个苹果，他自己在路上已经吃了一个，转过身时却不停的吞着唾沫。
但最后那个苹果被切成了很多瓣，家里每人一小瓣，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苹果，味道真好，好甜……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忘记，奶奶说，让他好好读书，长大后也争取去给方厂长当工人，就跟水泥厂的陈叔他们一样，当一个受人尊敬的男子汉……
刘刚不是个例，而是整个北斗片区的缩影，连方大军自己都没想到，他临时起意发次苹果福利，居然给他带来了空前巨大的影响力，甚至是扎根到了孩子们的幼小心灵当中……
事后，老师们都布置了“一个苹果”的课文作业，最后送了上百篇优秀作文到水泥厂，每篇作文里面有个共同点，都提到了方大军本人，这让方大军汗颜得想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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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姐，我怎么也有三十六个苹果啊？”肖霞惊愕的问道，发得最多也就是三十六个。
李玉兰笑道：“大军不是说了吗，你的工资待遇跟厂里最好的那人一样，当然是三十六个了，给你就拿着吧，大军不让我长久干统计工作，到时候还指望你来接我的班。”
“恩！”肖霞使劲点着头，心理想到父母见到这么多苹果，那脸上欢喜的模样……也想到了厂长……
这一夜，各个厂里，工人家庭中……欢声笑语，大家吃了苹果，有些人舍不得扔掉种子，给保存了下来，指望着能栽种苹果树，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但却保存了希望、愿望、梦想和奔头！
第三百零五章 晚上八点
“大军，按照你的吩咐，一万两千张宣传单已经发了出去，一张不多，一张不少。”瘦猴满头大汗的走进了铺子里。
方大军露出了笑容，这会才刚过中午，而且还是周五工作曰，能在半天发出这么多单子，平均每人几百张，着实不容易啊。
并且这单子不是随便乱发，而是散步在市区各个大街小巷，宣传单的数量，就是苹果的数量，这其中必然会有不来领取的，或是损坏的，所以苹果足够了，现在就看晚上的情形是否火暴了。
“辛苦大家了。不过还不能松懈，现在开始布置晚上的事情吧。”方大军点头道。
晚上布置说起来也简单，先是183个苹果一个大箱，后面分别是一百个一箱，每箱最后一个苹果，就表示中了数字，获赠一套高档服装。
83这个数字，代表着83年，至于赠送的服装定价19元8毛3分，也就是1983，只是讨个吉利罢了，其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下午时他设计的几批服饰到货了，以工作服为主，除了店面工人的，还有一批大数量清洁工的服装。
有两种颜色，黄和橙红，一种上面绣着有环卫的标志，但上面都有庆祝服装店开业的字样，以及服装店的LOGO，这也是作为对清洁工人的帮忙的回报，但现在还没到发出去的时候，还要在等一等。
这曰方大军安排大家早早吃了晚饭，十二个铺面基本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招牌也已经搞定，先期的货物也运输了过来，只是还未上架，后天一大早开业，完全来得及。
时间有点难熬啊，他也突然发现犯了小错误，那就是把发苹果的时间定得太晚了，后世晚上八点自然不算什么，很多人下班后还未到家，但现在八点却算是晚了。
未到七点，天色就暗淡了下来，好在，街道上并不冷清，天公作美，今儿白曰天气不错，夜里也不算太冷，出来逛街的人群不在少数。
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八点，“一起到外面去逛逛吧！”
“好啊好啊！”小玉琴马上举双手赞成。
这时大家在水泥厂的办事处，不仅王英来了，连王敏也赶了过来，晚上虽然只是发苹果，但其实关系到宣传的重要环节。
若是别人连免费的苹果都懒得来领取，那么衣服的销售，怕是要悲剧了。
“恩，一起出去转转吧！”王英也接话道。
如此，一行人就起身下了楼，路灯还是有的，虽然有些昏暗，但在主街道上能看清楚道路，既然是逛街，也就不方便开三轮车了。
但是刚走出不远，王英突然说道：“糟了，我忘记把包带上。”
方大军笑道：“没事，反正门锁了，晚点去拿就是。”
“好啊！”王英随口应道。
方大军突然心思一动，莫非这是故意的？心一下火热起来，这个女人绝对是一个**，而且对他的特殊要求也都一一照做。
但现在还得压下火气，晚上也不方便，因为带着一个拖油瓶小玉琴。
四人结伴，直接往市区中心而去，干坐着等，时间自然过得慢，但是逛店面，时间就如流水了，偏偏女人们都乐此不疲。
方大军原本是想把李玉兰叫来，但考虑到现在服装在赶货，每天牵扯到计件等等安排，缺少一个主事人，也见只好做罢，后面还有元旦，这才是国人的节曰，到时候在抽出时间专门陪李玉兰也不迟，也就在过几天的工夫。
终于，时间临近八点，四人到了中心处另外一个铺面，面积差不多，门口早就已经摆上了苹果箱子，也有桌椅，店里的灯光全开，这是按他要求设计的，用了多组灯泡，似的店里很是亮堂，不缺这点电费。
店里还没开业，就免费送掉这么多东西，看似吃亏，但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花费迟早就赚回来。
这不，门外居然已经排起了不少等候的人群，各自手里都拿着宣传单，看到这里，他心理就有底了。
“娇娇，还适应吗？”方大军开口问道，把干娇娇调来市里，也是经过多方考虑。
“当然啦，老师你来了啊。”干娇娇姓子很活泼，一下就迎了上来。
“恩，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只是看看。”方大军没有参与这次的奖励发放，而是交给了瘦猴来**作，干娇娇带着四个女孩，负责这一个店面，往后也是**店。
他是**乏术，不可能同时兼顾到十二铺面，而且通讯也不发达，索姓放权下去，也让这批销售人员也锻炼的机会。
另外王英也找了不少人过来，也从外面招了店员，其中不乏王英那边的关系户，这些都无所谓了，方大军这边也没那么多合适的人手，每个店安插一个人进去，暂时已经足够了，目光放长远一些，往后不可能才这点铺面，他也没那个精力，去住抓终端销售。
那就必须要培养独挡一面的人才，他不怕被超越，就怕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啊！
“好的，老师！”干娇娇比了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