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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胸衣内,意乱情迷。
“没办法,我横竖是贞节不保了。”
她咬着他的耳朵吃吃地笑,含糊地抱怨,“你这人怎么……”
“直奔主题是吧……”他在黑暗中也笑了起来,口齿不清地答,“是啊,人类永恒的主题呢,我不想跑题……”说着将她整个地贴住自己胸口,两人手忙脚乱地很快失控。
当一切平静下来后,两人在黑暗中拥抱了一会儿就进浴室冲凉,从浴室出来两人各自换上睡衣钻进暖烘烘的被窝,耿墨池靠在床头抽烟,若有所思地打量闷不做声的白考儿。
“干吗心事重重的?”他看着她说,“其实既然已经走出这一步了,你就没必要还背着包袱,干吗跟自己过不去呢,放松一点,对自己好一点,爱是不需要在乎别人说什么的……”
“你真的不在乎?”
“我的字典里没有在乎两个字。”
“那你也不会在乎我?”白考儿一针见血。耿墨池别过脸盯着她,若无其事地吞云吐雾,姿态优雅,表情却很冷漠,“你要的‘在乎’是什么?要我娶你还是要我整天甜言蜜语地哄你?告诉你,我一样都不会!”
白考儿感觉自己在坠落,坠落,一直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刚才还缠绵得死去活来,转瞬间就翻脸不认人,这个男人实在是冷酷得可以,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自己的懦弱,强装镇定地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赖着你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在你毁灭别人之前,有可能先毁了自己!”
“早就毁了!”
耿墨池叫了起来,刹那间眼中寒光直射,“在他们沉入湖底的时候……”声音嘶哑空茫得像来自狂风呼啸的山谷。
一句话封了她的口。可怕的沉默!
“谢谢你的提醒,”她沉思良久心在滴血,感觉被这个男人撕得皮开肉绽,脸上却笑着,“原来我们都已经毁了,这样很好,一切从头开始,很纯粹的开始,就如很纯粹的毁灭一样。”
“是啊,这正是我想说的嘛。”
耿墨池也笑,表情像放电影似的一下就跳过去了,方才的冷漠狂暴瞬间又不见踪影,白考儿惊讶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会变脸!他很会找台阶下,话还没说完就一把抱住她,嗅着她发间的芬芳,目的明确,又要开始人类的主题!
“别,别,你不觉得我们有点过分吗?”她迟疑着说。
“没办法,谁叫我们这么无耻呢?”耿墨池答。
老天啊,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如此令人心动,虽然她还是无法摆脱那种心虚的感觉,虽然此刻两人是赤裸相对,虽然她还是看不清他眼中闪烁的目光后面是什么,但有什么办法,正如他说的,已经毁了,那就毁得彻底点吧,最好粉身碎骨连渣都不剩!可是泪水还是顺着她的眼角淌了下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宛如窗外沉沉黑夜整个地压倒了她。因为从这一刻开始,她的人生已经改写,一个已经被毁灭了的人的人生,注定了不会是一个好的开始,至于结果,更是茫茫无际,黑暗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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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他把我当妖精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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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时候的秋天,十月。
华天大酒店华丽依旧,西餐厅内音乐缭绕,精致的灯饰装点得恰到好处,灯光不是很亮,却透着华贵。我约了米兰和李樱之吃饭,已记不起是第几次在这里吃饭了,反正我们是这里的常客,平常谁有了什么喜事或是难解的忧愁都会到这里来,有时候是用餐,有时侯是喝咖啡,每次不管来之前有多么的烦忧,几句玩笑一开,很快就是欢声笑语的了。三个女人凑一块儿,想不热闹都难!
可是这次呢,三个多月不见,大家本应有很多话说,可是除了沉默,就只有彼此餐具的碰撞声,确切的说,是我餐具的碰撞声,因为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在吃。米兰和李樱之面面相觑,看着挥舞着刀叉狼吞虎咽的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们认为我此刻应该悲伤地躺在床上等人安慰,至少也应该食不知味,痛苦得让人心碎才对。我的反常估计让两人有点儿害怕。
这一天离祁树杰出事刚好九十三天,国庆节刚过。
“你没事吧?”米兰小心地问。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嚼着满口的食物很平静地说。其实我心里恨不得拿刀杀人。
“真的没事?”李樱之也问。
这倒让我觉得好笑,我虽然心里憋闷,但外表看来还是活得好好的,一没哭二没闹三没上吊,按外人的看法,我活得滋润着呢。国庆长假我都没怎么出去,一个人在家清理屋子,把所有属于祁树杰的东西全都扔进了储物室。然后用一把大锁锁住,往事就那么被我满怀仇恨地锁进了阴暗角落。接着我开始换家具,包括床上的被单,还有窗帘,盆景和各种摆设,只要是能换的我全换了,以至于米兰和李樱之来找我时,都以为走错了房间。她们看着忙得气都喘不上来的我半天没回过神。我看到两位老同学却很是高兴,马上拉着她们来到酒店,点了一大桌子菜。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放心好了,我不会寻短见的,我才不会傻到为背叛自己的丈夫去陪葬呢,你们看着好了,我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活得好。”我微笑着说。这倒是真话。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们也就放心了,”李樱之握住我的手说,“要是觉得日子难过,我们会经常来陪你的,我老公去上海学习了,毛毛也送去了奶奶家,我有时间。”她比我要早一年结婚,孩子都四岁了,过得很幸福。米兰没结婚,在杂志社工作,也一直过得很快活,她这人什么都很好,就是对钱太敏感,没说几句就直奔主题,很不是时候地问了句,“听说祁树杰在遗嘱里给你留了一大笔钱,你要了没有?”
我一愣,冷冷地抬眼看她,“你觉得我会要吗?”
“为什么不要?那是你应得的!”
米兰一听到我没要那笔钱立即变得很激动。
“不,我不要他的钱!如果要了,就是接受他的补偿,他对我的伤害难道是用钱可以补偿的吗?”我突然放大音量,瞪着眼睛叫了起来,激动地敲着桌子说,“不,不,我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我要让他即使上了天堂也辗转难眠,我要他的心在坟墓里也为他的所作所为不安,我要他下辈子做牛做马给我还,而且是加倍地还!”
米兰吃惊地看着我恶狠狠的样子,像看一个怪物。
“你没听说过吗?人死是不能欠债的,我找他讨不了,老天也会找他讨,在他身上讨不了,也会在他的亲人身上讨,在他亲人身上还讨不了,嘿嘿……”我冷笑起来,“不急,下辈子老天也会追着他讨的,他逃得了今生,逃不了来世!”说完我将一大块牛排塞进嘴里,狠狠嚼着,一脸决然。
是啊,开始我也以为我会活不下去的,但我还是活过来了!虽然不甘心,但我不会被祁树杰击垮,有句话说“置死地而后生”,祁树杰明摆着是要置我于死地的,但他哪里知道我会死而后生呢,我还是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白天我照常上班,晚上做完节目回到家倒头就睡,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于是又收拾着上班。如此周而复始,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居然过得很平静,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吃饭睡觉逛街购物做美容一样不落,每当我大包小包地提回家,或是容光焕发地从美容院出来,邻居们总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我,议论纷纷的,“瞧瞧,这算什么夫妻,人才死几天,就……”,言下之意我懂,丈夫死了做妻子的不但不悲伤还比以前更精神了,看样子就不本分。祁树杰如果地下有知,估计也会气得从骨灰盒里跳出来,那又怎么着呢,他跟别的女人寻欢寻到阴曹地府去了我凭什么还给他守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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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他把我当妖精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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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儿……”
米兰担忧地看着我,很害怕的样子,她知道这个时候的我就像一只装满炸药的火药桶,触碰不得,一碰就炸,我心中的仇恨足以毁灭整个世界,我刚才说的话就是在诅咒,而且诅咒的不仅仅是祁树杰!
“你知道吗,考儿,”米兰试图岔开话题,“祁树杰的哥哥还没联系上呢,我发动了所有的关系都还是杳无音信,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祁树杰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我打断她,重重放下手中的刀叉,金属碰到盘子立即发出刺耳的声音。
祁树杰的确有一个哥哥,但这个哥哥十几年前就离家出走去了国外,极少跟家里联络,反正我就没见过他,结婚的时候他倒是发过一封贺电过来,从那时算起到现在已经四年杳无音信,谁也不知道他游走世界哪个角落。
现在祁树杰死了,于是就有亲戚提醒祁母,尽快联络国外的儿子,不管从前有什么过结,毕竟他已是祁家唯一的血脉了。祁母表示接受,尽管多年来她很不愿提及那个叛逆的不孝子。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正如米兰说的,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米兰在杂志社,找人的事她当仁不让)。我原本是有些同情老太太的,但婆媳关系一直很僵,祁树杰死后她非但没认为媳妇受了委屈,反倒认为是媳妇对她儿子不好才导致他另寻新欢最后送了命的,这无疑让本来就难以为继的婆媳关系更加雪上加霜。即使是我最后放弃了遗产的继承权,那个老妇人也没有改变她一贯的冷酷,连问候的电话都没有一个,好像我做这一切是应该的,我是死是活对他们祁家来说已经毫不相干。
“过去的事就算了,别把自己弄得太苦,犯不着的。”米兰竭力劝解我,樱之也帮着说话:“是啊,考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的是已经过去了,但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考儿,你这个样子让我们很担心!”
“别为我担心,米兰,你只需告诉我,”我突然扬起脸,疯了一样的,残忍地说,“哪里有墓园,我要埋了他,把他永远的深深地埋在地底下……”
这么说着,就表明一切都结束了,什么海誓山盟都是见鬼的,人心如此险恶,劳燕分飞各奔东西也就不可避免,而他既然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去哀怨什么了。还是那句话,我发誓会用最快的速度忘了他!
一个礼拜后,经米兰的介绍我找到了长青墓园。
环境很好,依山傍水,大片的青松和柏树围着墓园,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地在山丘间延伸起伏,粉白的和金黄的野菊花散落在草地间,山风阵阵吹来,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菊花香,似乎要唤起我对往事的某些回忆……
可是好奇怪啊,对于过去我居然记不起什么了,往事竟比那山风还轻渺,在心底晃了一下,就再也寻不到值得记忆的痕迹。我忽然发现过去所生活的十年竟是一片空白!
我想不起这十年来我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中学早恋,还没好好享受恋爱的滋味那个我爱慕的男孩就溺水而亡,我到现在已记不起他的样子,他在我的记忆里只剩个模糊的影子,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他被钉进棺材时,脸因为化了死人妆红红的。跟我最初认识他时一样,我们参加学校里的合唱团,有一次演出他的脸就化得那么红,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