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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睛中透出的光,便越发的担心了。若是陛下真的就……这武媚娘怕也是要登基为帝了。
太子李弘年纪虽小,但若说要让他登基也并非不可能的,但他那性子实在有些不识人间烟火,让长孙无忌也有些束手无措,深知对方定是斗不过武媚娘的。可陛下的儿子总共有四个,可都是与武媚娘所生的,而且太子李弘就伫在前头。
既然有了皇太子,那其他皇子即便再有才有能,也不能轻易的略过李弘,直接就与武媚娘斗上的。更何况,陛下的其他皇子早去逝去,只有李弘是四位皇子中年纪最大的十七岁,二皇子李贤十岁,三皇子李显六岁,四皇子李旦也才两岁,还是奶娃子一个。
在这一刻,长孙无忌发现自己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之中了。
长孙无忌虽有心使力,可满朝上下早已被武媚娘所把持,便是有异议的,也大多都是一些被贬为小官的元老们。可因为官职太低,也无法有什么作为。
就在长孙无忌迷茫之际,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来——裴玉冰。
裴玉冰这些看来的作为,虽明面上是在压制自己,可也算是在护着自己了。否则便是自己再能为,便是自己有陛下的舅舅的身份,怕也会被武媚娘给祸害了的。长孙无忌在暗中感叹裴玉冰的用心良苦之余,也不愿负了对方的一片苦心,因此在朝堂之中装作与对方的政见多有不合的模样。
如今长孙无忌心中忧虑万分,唯一能帮忙他的人,也只有裴玉冰了。裴玉冰好歹也是先皇之子,身上流着李氏的血脉,定不会眼看着李氏王朝被那武媚娘给把持住的。
长孙无忌心中有的底,便着人送了拜帖去裴府。因为怕裴玉冰又想着两家往日的恩怨,拒不相见,误了大事,所以长孙无忌是跟着拜帖前后脚离的太尉府。因此这边厢,裴玉冰才收到长孙无忌的拜帖,谁知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有下人来禀报,说是长孙无忌拜访来了。
长孙无忌的来访,虽在裴玉冰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裴玉冰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对方来找的,偏偏是自己。要知道,以往的恩怨就摆在那里,不老死不相往来,已经是裴玉冰的大肚了。最起码,要是裴玉冰有事的话,就绝对不会去找长孙无忌求助的。
不过,长孙无忌既然已经上了门,裴玉冰也不好装作不在家不见客。虽心中不喜,但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进了正厅。
裴玉冰并不急着与长孙无忌打招呼,先一落坐,便有侍女进来为二人奉茶。
长孙无忌端起茶盏,才揭开盖子,便有一阵甘爽的茶香扑鼻而来。此般香气,饶是长孙无忌也未曾闻过。再观其茶汤,黑中泛红,且透明发亮,茶上仿佛带着油膜一般,与往日所喝的煮茶,竟是完全不同。
裴玉冰见长孙无忌一副惊奇的模样,不免就有些骄傲,炫耀的般的开口:“长孙大人可一尝,试试其口感如何。”
长孙无忌也不矫情,浅浅的尝了一口手中的茶汤,只觉得丝滑柔顺,醇香浓郁:“这……这果真是茶?”
长孙无忌有些不敢置信,这有别于他以往吃的茶的口感,色泽及香气,却比之更胜数筹。
“这自然是茶。”裴玉冰难得没在长孙无忌的面前摆着一张冷脸,反而衿持的笑道:“此茶名为普洱,是犬子无聊间玩笑所制。”
“裴大人说笑了,裴公子如今方才六岁,玩笑所制便能制出此等香茶,可见其天资聪颖,非常人所不能比的。”长孙无忌见裴玉冰因自己的话,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重,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果然,与其对着裴玉冰说好话,倒不如在其面前多多的夸赞裴东来,倒还事半功倍些。如今见裴玉冰满脸的笑模样,长孙无忌便知有了效果,忙道:“我此次的来意,想必裴大人也该心里有数吧?”
因为刚刚对方才夸了自家的宝贝儿子,裴玉冰正是极为受用,因此一时间也不好就此翻脸。所以,裴玉冰只是缓下心情,端着脸,摇了摇头道:“下官不知。”
虽然明白对方必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长孙无忌到底有求于人,不好就此与裴玉冰翻脸,便强笑道:“陛下如今沉屙日重,又不能理事,虽有皇后做镇,可皇后毕竟是女儿之身,长此以往难免被人所诟病。皇后虽说是为了陛下分忧,可也难免会被人认为是牝鸡司晨,很是不妥。因此,不管是为了皇上,还是为了皇后,我们都该上奏,请求让太子代为监国方是正理。”
确实,在此时来说,长孙无忌所言也算是万全之法了。可是如此一来,也意味着裴玉冰要得罪武媚娘。
偏生武媚娘插手朝政已久,在朝中根基已深。而太子李弘却只能得到一些无足轻重的官员的支持,很不足以与武媚娘抗横,所以,裴玉冰根本就不想为了李弘,而去得罪武媚娘。
雪衣教虽是国教,也没有插手此事的道理。这长孙无忌是想干什么?让自己去送死吗?裴玉冰毫不怀疑,若自己与雪衣教成了武媚娘的绊脚石时,对方会不会先转而对付他们。大唐与雪衣教若果真内斗起来的话,难免会让他国有可趁之机。
更何况,李弘的性子不足以担当一国之君的位子。不,应该说除了才两岁的李旦尚看不出什么来之外,其余三位皇子,相信也没一个能斗得过武媚娘的。
雪衣教是国教,曾为雪衣教教主的裴玉冰只在乎大唐的传承。武媚娘毕竟是女子,生下的儿子也都是流着李氏的血脉,便是他果真登基为帝,百年之后,还不是要把江山还给李氏吗?到那时,总会有个更合适的帝王之选,那才是雪衣教该扶持的人物。
而长孙无忌,口口声声的说着于自己有愧,可如今自个儿找死便罢了,还要拖着自己去为李氏舍命……裴玉冰对长孙无忌的印象更坏了。
所以,裴玉冰毫不迟疑,斩钉截铁的就是一句:“长孙大人自去就好,下官就不奉陪了。”
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推辞了过去,而且说法毫不婉转含蓄,态度也是异常的坚决,让长孙无忌的面子有点下不来,很是铁青一片。但他在怒气之下到底也没忘了对方的身份,所以只是沉声问道:
“你何必如此呢?再怎么说,你也是李氏子孙,这一点可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若是李唐江山果真在武媚娘的手中颠覆了,你又该用何等面目来面对李家的列祖列宗呢?”
面对长孙无忌的苦口婆心,裴玉冰只是冷淡的丢下一句话:“大人记错了,下官姓裴不姓李。”
“……”长孙无忌被对方的话一噎,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可最后,却只能叹息一声:“你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当年、当年……”到底是说不下去了。
裴玉冰径自吃茶,并不理会对方。
长孙无忌见状,也不由得感叹命运弄人。当年裴玉冰的母亲裴玉兰曾救过自己一命,后来又因为自己,让她与先帝相识。可惜,便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自己也不能让她成了先帝的妃子。
而裴玉兰并不想进宫为妃,因为她是个单纯的女子,一心嫁个心中只有自己的丈夫,而进宫固然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而妃子的身份也很尊贵。可在她眼里终究不过是个妾室罢了,想到要与无数个女子争抢一个男人,裴玉兰就觉得很委屈。
可先帝是个强势的人,裴玉兰对他的拒绝,让他反而对对方越发的感兴趣。后来,裴玉兰终于被先帝所感动时,却有人禀报说裴玉兰实际上是高句丽派来的奸细。
那时裴玉兰已经怀有了身孕,先帝对裴玉兰并非只有征服欲,而一点其他的感情也没有,乍一听闻这消息,如遭雷霹。
可他便是不相信又能如何呢?在查清事实之前,先帝也不能让裴玉兰行动自由。否则若是真查出了裴玉兰是高句丽派来的奸细的话,那他一国之君的脸面可还往哪儿放呢?所以,先帝便把裴玉兰交给了长孙无忌,让他把其秘密软禁起来。
可还没等长孙无忌把裴玉兰的事情,已经惮位的高祖不知从哪儿知道了她的事,竟是令先帝发誓不准让这个女子进宫。先帝虽是逼宫得的位子,还杀了自己的兄弟,但明面上他还是不愿意与高祖生恼的。无奈之下,便果然发了誓。
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其实是长孙无忌漏给高祖的……为了他的妹妹。
从此之后,裴玉兰只能做为先帝的外室,如何能不恨长孙无忌呢……
16第16章
一个是不想理会,一个是一对上裴玉冰就心中发虚,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说服对方帮助自己,最后自然也只能落下个不欢而散的结果了。
不过,长孙无忌担心的事到底是没有发生。
为了表现出自己与陛下的夫妻情深,武媚娘四处张贴黄榜,在全国各地寻求神医。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真就有许多人揭了皇榜。虽然大部分都是些沽名掉雀之辈,但总有些真材实学之人。
宫中御医为贵人治病,一力求稳,而宫外的大夫们却比他们更敢用药。揭黄榜而来的大夫们其中有一个叫罗子烈的,因为年轻,所以很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什么药都敢开,而且也居然颇有成效。
李治被罗子烈一治,不过半月就有了起色,又过了一个月头虽仍有些隐隐作痛,但也能下得床了。虽说身子骨较之往日差了许多,轻易劳累不得,但比之其病重在床,总是好了许多的。
对此,长孙无忌着实是松了一口气的。不过,他也到底是看出来了,陛下的身子已然败坏了,不知还能撑上几年。如今他也只希望至少能再熬上五年,让自己有时间把皇子们□成材,不至于使得大唐皇权旁落吧。
而不管武媚娘心中对李治的身子好转一事是喜是怒,最起码明面上她也要做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来的。为此,她还赐了参与医治陛下的民间大夫们好些重礼,还特意委任了罗子烈为御医令。而原来的御医令则因为治不好陛下的病,给武媚娘赶出了皇宫。
若不是那时陛下病重,为了替陛下积福,原御医令钱瑞环怕不止是被赶出皇宫那么简单,而很有可能早就被捉进天牢里去了。因此,钱瑞环也不敢有一丁点的怨言,安安份份的便离了宫。
不过,御医院中众多的御医们,却对于这个从宫外来的毛头小子,就这么成了御医令,而心中颇有不满。即使他在为陛下治病时,可谓是‘力压群雄’,但同行本就相忌,对方的阅历又是如此之浅,便是不好对皇后娘娘的任命有所怨言,但对上这位新任的御医令时,言词之间就难免会有所刁难了。
不过,这些人的恩怨,基本影响不到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对夫妻。只要他们不会把这种恩怨摆在明面上,或者在对方为陛下治病时下手,那怎么样都行。
而裴东来,又再次开始了每隔几日便进一次宫的生活。
裴东来是白子,天生就害怕太阳,因为太阳光会灼伤他那脆弱的白色皮肤。所以,在太阳底下行走时,就要有人打着把伞为他挡光。
前些年进宫时裴东来还小,行动间几乎都在室内,便是在室外,也有武媚娘安排的太监宫女们撑着把伞为他遮日。可进入皇宫去晋见皇后前的这一段路,却是要裴东来顶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