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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气呼呼的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把少爷的脸给划伤了。如今老爷让人进宫请了天后派个御医过来,如今可还没来,正着急着呢。”说着又哎呀哎呀的两声道:“少爷那张脸……怎么就有人忍心呢!”
刚才还火急火燎的狄仁杰立时心情一松:“小裴大人回来了?除了脸上可还有什么伤没有?”
“没有了。”小厮说完,又听到门口有声响,想着必然是御医来了,便赶紧跑去开门。
门口果然是御医没错,却不止是御医而已,因为还有穿着天蓝色齐胸襦裙,外头披着黄金色大袖衫的武媚娘。
话说当时武媚娘回了宫之后,才不过换了一身平日常穿的齐胸襦裙之后,因着天晚了,也不化妆,便由着宫人为她挽上了松散一点的发型,就开始处理起一些紧急的事务来了。只是还不等她批完一份奏折,上官静儿就从密道中回了宫。
本想着上官静儿能为自己分忧,那狄仁杰该死该活,总该由着他到时候的表现由上官静儿来处置的。没曾想她一回来,却不是说狄仁杰如何如何,而是带来了裴东来可能会有危险的消息。
就在此时,又有裴玉冰派来的侍卫在宫外头递来消息,说是裴东来受了点伤,求天后派一位御医前去裴府为其治伤的。
如此一来,武媚娘哪里还能坐得住。她也顾不上桌上的奏折了,更顾不上自己此刻的仪表是不是有点不合自己的身份秉性,赶紧就让人备了凤辇,又让人请了御医,就在众多宫人和千牛卫的簇拥下,出了宫往裴府赶去。
索性上官静儿是个细心的性子,明白现在虽是夏天,但到底晚上还是该多保重的,因此忙不迭的取了旁边的一件黄金色的大袖衫来,在路上帮着武媚娘披上,又顺势安慰了她几句。
武媚娘的凤辇还没停下,她便迫不及待的跑了下来,直把跟着她一起来的宫人们唬得不轻。索性她身手也是利落的,并不因为一身的襦裙就被带累了。而上官静儿知晓她的心思,在她之前就跑到裴府大力的敲着门。
待到看门的小厮开了门,武媚娘也顾不上其他,也没心思理会同样站在门口还来不及进内院的狄仁杰,只招呼着跟来的几位御医就往里头走。
此时裴东来正满心无奈的看着围着自己团团转的裴玉冰,真心觉得不过是脸上划了一道口中而已,哪里需要这么一副自己仿佛被人毁容了的模样呢?可是到底是父亲为了自己的一份心,裴东来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东儿,东儿你伤得怎么样了?”还没踏进门扉,武媚娘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裴东来听得一阵头痛,看来围着自己团团转的又要多一个人了。
武媚娘进了房间就直走向裴东来,一看到他脸上那道其实很浅的一道早已没再流血的伤口时,竟然心痛的眼眶儿通红:“这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物敢伤了你?快快告诉母后,母后必为你报仇的!”
“母后,孩儿无事,只是一道小伤口,原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上的,与旁的人无关。”裴东来叹了口气,说道:“那些人不过是想捉我罢了,并不想伤我,虽带着刀剑,却是尽量的不用它们,只想着用铁索把孩儿给网住罢了。”
因说起那些黑衣人,裴东来忙又说道:“父亲,母后,孩儿看那监造通天浮屠的总监工沙陀的行迹有些不妥,你们且快些派人先把他给捉进大理寺,省得他得了消息给逃掉了。”
“这你不用担心,我一早已经派人去了。”说话的是陆正宣。
陆正宣其实早就在注意沙陀了,因为沙陀虽然曾是大唐的官员,但是他的身份却也是知道实情之人的一块心病。因此,通天浮屠一出现事故,陆正宣就派人去监视着对方了,只是因为不宜打草惊蛇,所以并没有告诉裴东来罢了,但是裴玉冰却是知道的,而武媚娘那边也没有丝毫的隐瞒。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仍是有所察觉,甚至还想捉住裴东来,以用来威胁。幸而裴东来的身边有自己安下的暗卫们,否则……
一想到裴东来被那群黑衣人捉走后,可能有的待遇,陆正宣就不寒而粟。
原来早就知道了啊……裴东来虽然知道自己被瞒着必然是他们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但心中终究是有些不舒服的。明明自己都二十岁了,虽然推脱着不娶妻,可也大小是有个大理寺少卿的身份,怎么却还将自己当小孩子一般的看待呢?
想到不管何时的人,都把没成亲的人当成个小孩子,裴东来想,难道自己果真就该成亲了?
可是这一世,裴东来是想活得随心所欲的,即使有责任在身,可也不该为了成亲而成亲,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吧?
罢了罢了……裴东来叹了口气,还是不着急了。反正到最后没个子嗣也没关系,相信母后会想着过继一个李姓子孙给自己,使自己百年之后有香火可供奉的。
40第40章
沙陀总以为自己这般小心;计划又如此的周密;定然是会成功的。可是没想到在通天浮屠完工之后,本想着预备第二日就上奏疏禀报于武媚娘;然后就坐等着对方登基这时看好戏的他,就在那一天被一群千牛卫给带走了。
沙陀虽然有一身的好武艺;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他的手下们至今未归;显然也没人可以帮着他共同抗敌了。
不过;他并不是被带到大理寺或者刑部;甚至不是进宫,更不是直接就打入了天牢,而是被带进了一间大宅院里。因为只是束住了他的手;又用铁镣扣住了他的脚,却没有遮住沙陀的嘴,所以他能很清楚的看到那宅院的大门上,挂着的匾牌是‘裴府’。
沙陀突然想起那个白发白肤却是一身黑衣的俊美男子,一时又想到自己的手下卡伦带着带着一帮人却劫那裴东来,可一直没有回来,显然是被捉住了。而这个裴府中的裴炎却是个不好相与的,又与武媚娘交情甚好,怕是这回来找自己算帐来了。
虽然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最坏的打算,可是沙陀却不愿意失了自己的骄傲。既然已经败露了,那么沙陀也就不勉强自己装作一副懦弱的模样了,而是恢复了原先自信,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也因此发生了变化,倒有些九年前时那般的风度了。
所以,当沙陀进了正厅时,坐在一旁的裴东来几乎要认不出来面前这个人是谁了。
沙陀原以为裴炎是背着武媚娘想先审审自己的,没曾想一进了正厅却看到武媚娘也在,立时就怔了一下。索性沙陀向来是个有城府的人物,很快就收敛住了心神,虽然心中暗恃着原来裴炎和武媚娘的交情比自己原先相象的还要好很多,但他的面上却是纹丝不露的。
“大胆沙陀,你可知罪!”武媚娘的脸上的怒气冲天,但仍强忍下来,只先来了官面上的一句话用以质问对方。
沙陀冷笑一声:“罪?不知我有何罪?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吧?”
“大胆!偏你这句话就可见你其心可诛了!”上官静儿是武媚娘养大的,对她一向拥护,哪里能忍得了有人如此对她说话呢。因此,她当即就怒斥了对方一顿。
沙陀见状,也不惊惧,仍是冷言冷语:“可不是嘛!既然我已知道自己是死罪难逃了,何苦还偏要奉承你们呢?!”
上官静儿被他的话一噎,险些就要如同当初对付王博一般动手了。可是这毕竟是在武媚娘面前,她越权说话已经是不敬之罪了,再动手的话,便连武媚娘也会不悦,因此生生的忍了下来,只哼哼道:“可算你是认下来了,怎么不再继续推脱事实了?”
“我推脱什么了?你且说个清楚明白?”虽然此刻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可是沙陀想着能出口气也是好的。
上官静儿又是无话可说了,只是心中恨极了对方的狡诈奸滑。确实,刚才沙陀的话虽有些不对路,可也到底没什么意思在里面,也并没有真的推脱什么。
见两人闹得也差不多了,裴玉冰也就从怀中掏出了方才裴东来给他的,那贾颐死前所写的奏折和工程检验的图纸,扔在了沙陀的脚步,淡淡的问道:“这是贾颐死前所写的奏折,上面说是通心柱与原来的设计不一样,而且奏折上还写了,贴有平安符的位置都钻有孔洞,这是来做什么用的,想必你也是一清二楚吧?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沙陀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忍不住苦笑了一阵,然后又面无表情起来。“我跟你们无话可说。”他的视线从裴东来的身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转到他旁边的狄仁杰的身上,“狄仁杰,你堕落了,竟然给一个女人做奴才。”
“……我做梦都没想到,真凶竟然会是你。”狄仁杰习惯性的用面无表情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裴哀:“通天浮屠的高度有六十六丈,俯视皇宫,倒下来正好可以压垮明堂,而登基大典,就是最佳的时机。
而杀宋城则是障眼法,你为了转移注意力,把命案和平安符联系在一起,推到国师的身上。你又利用和我的关系,精确的掌握我每一次的行动,不管是我去找汪驴,还是我去闯无极观,你都预先设下埋伏。”
“推论鞭辟入里,真不愧是通天神探。”也许是因为死到临头的关系,所以沙陀有些无所顾忌,竟是愿意把事情都全部交代清楚的。“六年前重修无极观的时候,我是监工,然后在那里发现了汪驴留下的赤焰金龟的残种,而金龟毒,是经由水进入贾颐和宋城的体内的。
贾颐的确喝了水,而宋城摘了符后滴水未进,所以我就让卡伦偷偷的在他的上头倒了金龟毒水,让毒水从皮肤渗入。”
“此举祸国殃民,你为何要做此等恶事?”狄仁杰问得痛心疾首。
“从八年前开始,我活着就只为了一件事!”沙陀冷漠绝恨的眼神看向了武媚娘,“妖后使我没了手,我又如何能轻易的放过他。”
“可见你是个心性狭隘的。”说话的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了半晌的裴东来:“男子汉大丈夫的,却为了一只手而整日怨天尤人的,成何体统?便是天后当年亏待了你,你却只会殚精竭虑的用这种手段来报复,真真是让人看不起你。”
旁的人说话倒还好些,沙陀总能反驳几句。可偏生裴东来的几句话却让他如遭雷击,竟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模样。只是他很快就稳住了自己,低下头一语不发起来。
裴东来见状,心中疑惑,莫非自己此前曾见过他不成?
发现不妥的自然不止裴东来一个,毕竟沙陀的表现太过明显了,想不去注意都难。而陆正宣和裴玉冰面面相觑一阵,似乎都想起了什么来。
武媚娘也没了和沙陀闲磨蹭的心思了。眼见着裴东来没有大妨碍,而且通天浮屠又已修建好,虽然通天柱处有孔,但也不是没办法把它补回去的。如今天色已晚,总不好再耽误时间了,若是因为睡眠不够,使得裴东来脸上的伤没法好的快些可怎么是好。
只是还没等她发话要如何处置沙陀,一旁的裴玉冰却是向自己靠了过来,附在武媚娘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来:“天后,这个沙陀应该是晋阳公主的儿子。”
“哦?”武媚娘听闻,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位晋阳公主原是唐太宗李世民与文德皇后长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