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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接到他了,我们正往医院赶呢!”向敏佳看了一眼杨学光,心里倏地生出一丝不详的感觉来。
“敏佳,爷爷刚刚走了!”
向敏佳捏着手机一愣,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转头看了一眼杨学光,哽咽道:“哥,爷爷他老人家走了!”
杨学光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泪水就涌了出来。
三零六医院。
满眼的将星几乎晃花了刘能的眼睛,刘能缓缓地摇摇头:“各位首长,对不起,杨老走了!”
“砰!”的一声,不知道谁踢了一脚椅子,椅子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碎成了一堆木屑。
杨天虹陪着总记走了出来,走廊上所有的人都挺直了腰。
“天虹,老人家走了,我也很难受,对于党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就我个人而言,少了一位良师,全世界无产阶级政党,也少了一颗指路明灯,这些,都是任何东西也弥补不了的啊!”
总记握着杨天虹的手,轻声道:“学光回来没有?”
“报告总记,学光已经在飞机上了,这会儿应该下飞机了!”
杨天虹知道,总记这话就是对老爷子这一生的盖棺定论了,这些话是要写进讣告里去的,只是yīn差阳错的是,总记居然是陪着自己送老爷子最后一程,这是天意么?
“天虹,你也要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呀!”总记轻轻地拍了拍杨天虹的手臂,迈步走了出去。
长长地车队刚刚离开医院,一辆白sè的宝马风驰电掣地冲进了医院,车还没有停稳,一个人影就冲了出来。
二零零三年一月二十四rì,十九时零十五分,杨老与世长辞,新闻社的悼词中,高度评价了杨老的一生,称赞他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政治家。久经考验的**战士,党、国家和军队的卓越领袖”。
一月二十六rì清晨六时零九分,一辆面包车驶出三零六医院,载着灵柜,车头披着黑纱,在jǐng车护卫下,缓缓西行。
街两边站满人群。灵车一过。悲声四起,蓝天忽然yīn云密布,哀乐徘徊都市上空。护送遗体火化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名单上。九位常委悉数到齐。
京城饭店的房间,当高田诚惶诚恐的握着杨学光的手时,脸上cháo红一片。激动得一颗心几乎都跳出胸腔。
高田是川西省达旺市东莱县仙人峰镇镇党委记,是带着老爷子故乡的水和土来京参加老爷子的追悼会的。
同高田一起乘飞机来京的有川西省省委常委、蜀都市市委记陆振华,东莱县县委记赵伟明等领导干部。
“学光,节哀,节哀!”
陆振华用力地握着杨学光的手,心里有些感概,杨学光离开川西似乎才两年时间,却成熟了很多。
“陆记,谢谢,谢谢。还是家乡人好!”杨学光握着陆振华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没有跟爷爷见上最后一面是最为遗憾的事情了。
“学光,明天的追悼会是总记致悼词?”
陆振华在沙发上坐下来,杨老是川西走出去的领袖。他的逝世,川西省委,达旺市委,东莱县委,甚至仙人峰镇也都要举行追悼会,省委记。省长等一干领导要亲自下去主持,陆振华因为跟杨家关系密切,就担负起进京参加追悼会的责任。
“是总记致悼词!”杨学光点点头,目光转向一边有些不自在的仙人峰镇党委记高田,笑道:“高记,镇里的乡亲们生活怎么样?”
高田有些紧张,平rì里相见一下达旺市委领导都困难,想不到这几天别说市委领导,就是省委常委也见了很多,达旺市委记甚至还亲自跟他握手,了解镇里的一些情况。
“现在的生活好了很多了,有条件的都盖起了楼房,温饱问题都已经解决了,甚至有些家里都已经买了车,只不过乡里的路不大好,所以买车的并不多!”
“不着急,这个情况我之前跟总理反映过了,这两年就要搞村村通工程了,就是公路要修到村委会去,要想富,先修路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而且,这笔开支大部分会由国家来承担!”
“杨市长,真的吗,那太好了!”高田大喜。
“你这小子,学光会骗我们家乡人嘛!”陆振华笑骂了一句,高田憨厚一笑。
随后,聊了一会儿,赵伟明和高田两人起身告辞,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陆振华和杨学光两人。
“学光,听说你在江南那边动静不小呀,怎么样,干得不开心就回川西去,那里是我们的老家!”
陆振华呵呵一笑,作为杨家一系的人,他自然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东西,杨老如今去世了,各大派系早就虎视眈眈,只等机会一出现,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张开血盆大口。
“放心,我的老记,爷爷虽然去世了,我杨家还不至于任人欺凌!”杨学光取了颗烟扔给陆振华,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燃,自己也点燃一颗吸了一口:“尤其是爷爷刚走,他们就算是恨不得立即动手,也要顾忌一下影响的!”
他的声音一顿:“而且,我杨家是那么好欺负的么?”
陆振华点点头,杨学光的心情虽然悲痛,不过,这短短几句话就将他内心的霸气流露出来,看来执掌一方权柄的确是很能够锻炼一个人呀。
杨学光心里微微叹息一声,眼下的形势肯定会平静一段时间,只是这段时间是多长,一年,半年,三个月?
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杨学光吐出一口浓烟,爸,你接下来是韬光养晦呢,还是坚定地站出来振臂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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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2章 雪中送炭
黑纱、花圈、遗像,人民大会堂的气氛悲痛肃穆,zhōng yāng、人大常委会、国务。院、全国政。协、军委等部门为杨老举行的追悼大会。
当总理胡汉清宣布追悼大会开始的时候,全场黑压压的人群站起肃立,由军人组成的军乐团奏起了悲壮的哀乐。
随着摄像角度的变幻,站前排一脸坚毅神情的杨学光也出现电视屏幕中。陈明飞默默地看着屏幕上的杨学光,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将自己培养起来,教会自己做人做官,给予自己尊严的人,此刻,他的心里一定很悲痛吧?
陈明飞心里叹息一声,当他接到周维的电话的时候,立即就意识到杨老可能要走了,当然,这个节骨眼上,他再办婚礼的话就有些不合适了。
当总书记眼含热泪以悲痛的声音缅怀杨老的丰功伟绩,表达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的思念哀切时,陈明飞也听得很入神,他没见过杨老本人,甚至读书的时候,历史书上的那些关于开国领袖的故事也是一笔带过,不过,对这位以前只存于想象中的老人,发自心底里生出一种由衷的敬仰。
追悼会结束之后,陈明飞木然地走出了宿舍,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妻子林怡莲的电话,他们已经领了证,准备chūn节前举办婚礼的,想不到现在杨老去世了,市长哪里会有心情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明飞,我刚刚看到新闻了,市长的爷爷去世了,那我们的婚礼是不是推迟?”话筒里传来林怡莲的幽幽叹息声,显然。她的心里有些纠结,杨学光虽然对陈明飞有知遇之恩。不过,结婚可是一个女人最神圣的时刻,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呢!
陈明飞知道林怡莲的心里在想什么,心里也叹息一声,总不能在市长最悲痛的时刻给他打电话问他来不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吧?
可婚礼是女人一辈子的终极梦想呀,陈明飞沉思片刻:“老婆,不推了,我们就按照原计划进行吧!”
“老公,你真好!”林怡莲在电话那边开心起来。她不是陈明飞,跟杨学光接触也不多,自然也不理解陈明飞的直观感受。
“好啦,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我要去开会了!”
陈明飞挂了电话。翻到杨学光的手机号码,想了想,还是作罢。市长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飞机“唰”地从机场腾空而起,这是zhōng yāng专门用来移送老爷子骨灰的专机,按照他的遗愿,他的骨灰将会被安置在仙人峰老家,从几十年前从那里出来。他就再没有回去过了,这一次他要长眠在老家了。
宽敞的机舱内。充斥着浓浓的悲痛的气氛,不时有人发出轻轻的啜泣,杨梦瑶哭得很伤心,老爷子虽然看起来很严肃,不过对她却是真的很好,想起这些年在国外读书,很少跟爷爷在一起,甚至都没有见爷爷最后一面。
向敏佳轻轻地拍着杨梦瑶的背,两个孩子也很懂事地安静地坐在许烟柔身边,杨学光靠在椅子上,调头看向窗外,飞机在云层中穿梭,前排的位子上低声的商量声间歇的传过来。
杨天虹正在同古洪说话,商量飞机在蜀都机场降落之后的安排,这一次的护送骨灰之行,zhōng yāng派出了古洪,还有国务。院副总理秦正邦,人大那边是褚咏,还有政协,以及军委的人。
这个人选安排也算是中规中矩,共和国权力架构最顶尖的部门都有代表,不过,古洪似乎有意表现什么,在飞机上跟杨天虹很是亲密。
蜀都的护送骨灰之行,杨学光只是作为家属陪同,所有的事情都有杨天虹和杨天喜兄弟两人一手cāo办,杨学光参加完安葬仪式之后,就直接由蜀都飞往白沙。
杨学光出了机场航站楼,远远地就见陈奕龙穿着一套黑sè西装,脖子上系着一根大红的领带,看到杨学光的身影,陈奕龙大步迎了上来,张开双臂来了个熊抱,伸手拍着杨学光的背:“兄弟,节哀,节哀,马克思太寂寞了,招了老爷子过去陪他下象棋了!”
“龙少,你呀,马克思会下象棋么?”杨学光苦笑一声,却感受到了陈奕龙的关怀,松开手臂:“好了,走吧,送我去车站,我还得赶紧回雍州,离开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好,好,走吧,我送你去雍州吧!”陈奕龙苦笑一声,转身拉开副驾驶的门,笑道:“学光,你来开车,我打几个电话!”
杨学光一愣,也不犹豫,拉开门钻了进去,发动汽车向着市中心飞驰而去。
陈奕龙拿起手机拨出一串数字,对着话筒笑道:“爸,我接到学光了,你们那边准备一下,半个小时之后出发!”
杨学光一愣:“你老子来江南了?”
“对呀,上次关海月不是跟你说了么,要在雍州建一家电子厂么,我老头正好手里有点闲钱,过年了,他正好又要来白沙检查一下我的业绩,所以,就来江南喽!”
陈奕龙两手一摊,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之意:“我也不想他来呀,他来了,我在公司里都不敢大声说话,更别说泡酒吧,去夜店了!”
他虽然说得漫不经心,杨学光却明白,陈建坤必然是陈奕龙拉到白沙来的,陈建坤这种商场老狐狸,从来都是看结果说话,如今却不是一个选择站队的最好时机,只有等到杨家被各方打压得苦不堪言的时候,陈建坤再站出来搭一把手,这样的效果自然要好上很多!
“龙少,谢谢!”
杨学光心里感动不已,轻盈地转动着方向盘,笑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你这小子牛逼呼呼地带着保镖耍横呢,那模样要多可恨有多可恨,想不到今天我们却成了兄弟,世事无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