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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喊叫全都徒劳无功。
再这样下去只会把雷斯垂德给招过来。
“该死,夏洛克福尔摩斯!”他说,“再不起来我就要撞门了!”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声音变软了一些,“福尔摩斯先生?你是不是受伤了下不了床?福尔摩斯先生?”约翰华生低下头,透过黑漆漆的钥匙孔往里面观看,里面一丝光线也没有。
就像一具巨大的棺材,约翰华生心里这样想着,情不自禁的在门外咽了一下口水。
“就算你受伤了,至少隔着房门应我一声,福尔摩斯先生?”约翰华生不耐烦的把拐杖夹在腋下,把肺活量放到最大,将两根小拇指放置在嘴里,发出很宏亮很刺耳的口哨声,像指甲刮过陶瓷内壁,像锐利的尖叫,约翰华生吹了一下口哨,两下口哨,三下口哨,扰人清梦的尖锐长鸣。
“喂,福尔摩斯先生,我会在门口一直烦你,直到你愿意开口和我说上一句话,听见没有?”约翰华生朝门里大喊,他回到夏洛克上锁的门把手上,继续拧动。
房门嘎达一声开了。
一看见夏洛克的双眼,约翰华生不禁张大了嘴巴,差点没叫出声,他连忙从门把手上缩起手,连呼吸都要归于沉寂。
夏洛克将雪白的手臂伸出来,把他拽入房间,“进来。”夏洛克森然低语。
约翰华生被抓进去之后,夏洛克在他背后关上门,只听他重新反锁上了房门。
约翰华生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房门一旦关上,夏洛克的房间便黑得像洞穴,连门缝和拉着帘幕的紧闭窗户都没漏进一丝光线。
约翰华生觉得自己仿佛瞎了。
但他此刻还在不停震撼的心灵之中,一个画面始终挥之不去,那是黑暗的房门彻底笼罩之前约翰华生见到的最后一个景像,夏洛克福尔摩斯站在门前打开门,浑身赤/裸,一如初生婴孩,皮肤死白,仿佛雪花石膏,白岗岩削出来的脸,紧抿的嘴唇带着野兽般的怒意,双眼犹似两道通往地狱的灰色裂口。
刚才这几秒一直让约翰华生处于一种心跳停滞的状态,“福……福尔摩斯先生,”约翰华生说,“能不能点盏灯,或者拉开窗帘什么的?我看不见。”
“我看得很清楚。”夏洛克的声音从他脑后的黑暗中传来。
约翰华生没听见他移动,转过身盲目地想摸索一个支点。
“别动!”夏洛克命令道,声调中的力量和怒气使约翰华生不得不服从,他严厉的怒斥,“快说!这个时候你这个人类为什么来这里?我警告你!最好有个正当的理由!”
约翰华生见他之前就已经一肚子的火气,现在他更生气了。
没人能这样对他说话,没人!
“我听说你受伤了!看在你曾经请我吃过一顿还搭过我一次顺风车的份上,本来想过来慰问你,不过看来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的慰问,如果你觉得我吵醒你起床是件非常十恶不赦的事,那你就尽管冲我发脾气,昨晚你对我干的过分行径我还没有跟你计较!你最好注意一下你对我的态度!听见没有?没有人能够不经过我的同意,对我干些乱七八糟的举措!”
“约翰华生……”
约翰华生吃惊的用力握紧拳头,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夏洛克的声音穿过所有的黑暗徘徊在他耳旁,一只冷冰冰没有温度的手心捏住了约翰华生的脉搏,另外一只手从背后穿过他的肩膀,勒紧他的前胸,约翰华生一阵窒息,夏洛克全/裸的身体贴在他后面。
“你这样干很危险,在我睡梦中闯过来!我无意侮辱你,或者恐吓你,你是好意,可你得明白你这样叫醒我是错误的,不管你是否出于善意,绝对不要再这么做!绝不能有第二次!无论是什么理由!”
约翰华生无法推开他,他感到自己的脖子被架在肩膀上的那支手心轻轻的往旁边掰出一个倾斜的弧度,让他的脖颈有更多的空间暴露在黑暗的空气之中,隐约感觉到有锋利的坚硬在他颈动脉附近游走,尖锐的刺勾着他脖颈上脆弱的皮肤,毛茸茸的头发俯下来摩挲着他的脸颊,约翰华生意识到,正在凶险划过他脖子的是夏洛克的牙齿。
“该死……你现在又在对我干什么?!”约翰华生抬起拐杖,夏洛克在后面展开双臂抱住他,勒紧他的手臂不许他动弹。
“我在睡觉的时候胃里什么也没有,这种时候我的心情和状况都会非常的不妥,我在白天需要长时间的休息,任何在白天惊扰我的人通通都会有危险,我突然惊醒时脾气会很狂暴,就像现在一样,我会丧失自我,我曾经在这种情形下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举动。这就是为什么我对你如此无礼的缘由,我为此道歉,但这种情况我控制不住,并且我无法保证不会再发生,当下一次发生时,情况会更糟。明白吗,约翰华生?只要我锁上房门,最好谁都别进来。”
“我……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向你致歉,如果道歉很重要的话,可不可以停止这种奇怪的行为?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说话?”
“反正我都被你吵醒了。”夏洛克在他耳边极力的低喘,那低喘听起来像是在忍耐,他似乎对约翰华生的闯入仍然存在怒气,如今正在尝试将那狂暴的怒火压抑下去。
约翰华生漫长的停留在他赤/身/露/体的怀里,“见鬼,你赶紧松开我!”
夏洛克再一次发出挣扎纠结的声音,紧接着,抱住约翰华生的力量松开了。
“我会给你一点光线,省得你拆了我的车厢。”一簇火柴的焰光横越室内,夏洛克用它点燃一根阅读用的蜡烛,然后坐在零乱的床铺边缘。不知何时,他披上一条纯白的床单,他的脸仍然冷酷可怖。
“现在好了,你能看清楚我了。”夏洛克的双眼在幽暗的烛光中炯炯发亮,有某种东西在他瞳孔里燃烧,但夏洛克竭力的控制着这燃烧的火焰,几乎要走火入魔般的蹙起双眉,“你抱起来好烫。”
约翰华生顿了一下,“抱歉,你说什么?”
夏洛克转过头去,望向别处,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你也看见了,我很好,除了那无聊透顶的慰问,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如果没有刚才那么意外的一出,约翰华生早就底气十足的质问他关于那个吻的事情,可现在他心慌意乱的,连气都喘不上,噢,刚才他被一个全/裸的男人贴的那么近,就在约翰华生的身后,紧紧的勒着他,将他抱住,不许空气通过他肋骨下的肺部,那锋利的牙齿刮过了约翰华生的脖子,约翰华生想起在餐车里从雷斯垂德身上看见的那两颗血洞,心脏又是一阵颤动,他忍不住当着夏洛克的面抬起手放置在脖子上抚拭,指腹上没有血,他的颈动脉完好无损。
夏洛克抬起眼皮扫视了一眼他的动作,“我不爱咬人……华生医生,但我承认,我的确有些怪癖,我有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特殊习惯,”夏洛克一脸阴沉,“并不是我对你和你的那方面感兴趣,我说的不是别的什么,我说的是情/欲,你不必往那儿想,我对男人没兴趣,对女人也是,我不是性/虐/狂,也不乐衷用虐待的手段伤害我身边的人,我只是……我只是不小心在说话间贴的太近,碰到了你。”
“我的脑袋转得不快,但并不表示你可以骗我,你刚才并不是失误,你和昨晚对待我的额头时情况一样,看上去像是发了疯,但你却神志清醒,你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疯子,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个智力极好的人,一个行事智慧的人,你隐瞒了什么。”约翰华生紧握住手杖,让自己稳住神,然后身体前倾。“福尔摩斯先生……我们得认真的谈谈。让我们出去外面更光亮一点的地方谈,我这样根本就看不清楚你的表情,我眼前就这么一根破蜡烛。”
“我不喜欢外面的阳光,太阳毒辣灼人。你被严重灼伤过吗?如果有,你就会了解。你知道,我肤色苍白,和太阳天生不合。这是医学方面的问题,你是医生,你也听说过有人天生畏光,有人晒久了阳光会头晕不适甚至流鼻血,总之这是我遗传而来的怪异体质,关于这一点我不想进一步讨论。” 夏洛克以平淡的语调问道,“你还对我身上的其他什么东西感兴趣?”
约翰华生竭力将自己抽离那对灰眼的注视,用手杖戳戳地毯,他在这个房间里感到寒冷,还有孤立无援,“夏洛克福尔摩斯,”他喃喃道,“你到底,是什么?”
第九章 夏与约的厢房谈话
夏洛克起初默然不语,他向约翰华生瞥了一眼,皱起眉头,“你可以静一静你烦乱的内心,暂停你小脑袋瓜里的胡思乱想,请替我从酒架上拿一瓶药酒给我,谢谢你了医生,看来你真的是关心我,我现在也冷静多了,等我喝点酒,我会更清醒一些。”
烛光昏暗的置放在床头边,室内增添了一丝罕有的温暖,宽敞的玻璃窗现在被一片沼泽般漆黑的窗帘覆盖,车窗紧闭着,厚重的黑天鹅绒在灯光下显得柔软豪奢。
夏洛克屁股底下是一张狭窄但看上去很舒适的羽毛床,对面有一张极长的花梨木书桌,桌面上摆满皮革封面的账册和一叠叠装订好的报纸,这似乎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另一个怪异习惯,他好像看一大堆的报纸,什么报纸都看,来自世界各地的报刊都在上面,英国报纸,外文报纸,也有纽约论坛报,纽约先锋报,还有法国大大小小的地区报纸,以及所有英格兰沿路小镇的周报,还有一整包未来得及拆封的新报纸堆积在桌脚下,还有很多很多的书,厢房里有个很高的书箱,里头塞得满满当当,更多的书堆在床头,就在夏洛克的枕头旁边,书堆上还立着半截用过的蜡烛,此刻正在燃烧,蜡油滴落在书面上。
如此庞大的阅读量,约翰华生觉得他不睡觉的夜晚肯定是非常的孤独和无聊。
约翰华生拄着拐杖走动到房间一角,那里立着一个高高的木制酒架,上头摆着显微镜,望远镜,放大镜,羊皮地图和骷髅头,约翰华生细细的品味着这个房间主人独特的装饰风格,酒架上整齐排列着二三十支一模一样的酒瓶,约翰华生随手抽出一瓶,瓶上没有卷标,里面的液体呈暗红色,几乎像黑色,闪闪发亮的黑蜡封着软木塞。
“有没有刀?”他拿着瓶子,转身问夏洛克。
“有的。”夏洛克示意圆桌上的一个盘子,里面摆着好几只银质高脚杯和一个水晶酒壶,一把细长的象牙柄小银刀也躺在那儿。
约翰华生举起酒瓶,将拐杖搁下,他很好奇的把酒瓶换到另一只手上,瓶中液体缓慢流动,像某种甜腻腻的利口酒,他想起上回与夏洛克共同品尝的高档红酒,他相信夏洛克的品位,这名高深莫测的列车长眼光极好,私藏的珍酿务必都是最高级的货色。
“这又是什么饮料?”约翰华生天真的问,他刮下封蜡,刀子灵巧地一转,插/进瓶塞,“啵”的一声拔/出/来。
“一种自酿酒。”夏洛克回答,“部分葡萄酒,部分白兰地,部分利口酒,但尝起来三种都不像。这是一种很罕见的酒,华生医生,我和我车上的同伴十分喜欢,但多数人不欣赏它的味道,我相信你也不会喜欢这种酒的味道。”
液体缓缓流出,有如红黑色的蜂蜜注入银质高脚杯,酒色并不透明,似乎充满了黑色细渣,看上去劲道十足,约翰华生甚至不必举起杯子来嗅,那股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