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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丽痛苦地闭上眼睛,握住他手,用力贴着自己脸,深深低头。
徐虾也惆怅无比,尽量温柔道:“丽丽,走吧,要不该晚了。”
张丽仍阖眸垂首,以几乎看不见的动作轻轻点头,才放开他手。
徐虾强捺心痛把她扶起,准备帮她拿行李。
张丽扯住他,站他身前道:“你不想吻吻我吗?”
徐虾迎着她目光道:“想,上次就想了,但还是不要了。不是说我有第一次情结,对女人而言,把一切都献给心爱的人,也是幸福,我不该剥夺你幸福的机会。”
张丽小嘴微翘,眼光明显变得幽怨,对他连个吻都吝啬极是不满。
徐虾尴尬笑笑,退而求其次道:“要不这样,让我象朋友一样,抱抱你吧?”
张丽勉强点头。
两人张开双臂,有些迟疑,但没有犹豫,同时向对方抱去。
说好象朋友一样,可甫一接触,就一切都不同了。
徐虾第一次拥抱这具举世无双的动人娇身,张丽也第一次投入他怀抱,身体相触同时,原本并不深刻的爱情刹那爆炸升华,千般不忍、不甘、不舍,万种依恋、留恋、眷恋,同一时间上升到极点,无数感觉从心底最深处涌向臂端。徐虾动情地抚着她娇背和秀发,张丽努力埋在他胸口,双方用所有的力量拥抱对方,似要深深融入彼此的身体。
多情自古伤别离,两人在人潮匆涌的离港大厅拥抱,一抱不离,难舍难分。
徐虾就知道会是这效果,可纵有千种无奈和痛楚,又与何人说?
登机人流渐渐零落,徐虾横下心,强忍着把她扶开:“丽丽,真的该走了?”
张丽眼圈红红,晶莹的泪珠就在眼边打转,仍一刻不离地望着他,忽地搂上他脖子,歪头把自己送过。
迷人的口腔气息刹时传至,徐虾没经过任何大脑就投降了,再度拥住张丽诱人的身躯,迎住她迷人的娇唇。
从拥抱到接吻本就不远,他们还是进行了这项不太应该的内容。
两舌第一时间接触,就疯狂地缠绕、啜吮、吞吐。头颅交错,不停交换,分享彼此的唇,彼此的舌,彼此的口腔,彼此的唾液和口水的味道。
徐虾和无数女孩儿接过无数个吻,包括纪若敏和林安安,张丽这一吻最美,最让他迷恋,最刻骨铭心。他清楚地感到有液体在唇齿之间滚落,然后沸腾,他知道那是张丽的离别的泪水。
他的心,都快碎了。
良久,唇分,余温袅袅,执手相看泪眼。
张丽哽咽道:“我要告诉你,或许我搞不清以前是否真喜欢你,但知道现在爱上你了,是爱,不是喜欢,我心爱的人,就是你。”
徐虾肝肠寸断,无语凝噎。
张丽无限留恋地看他一眼,从皮箱拉锁里拿出个东西,塞他手里,哭道:“别忘了我。”转身提箱,泪奔而去。
徐虾心酸得无以复加,不自觉抬手,一声呼唤几乎破口而出,猛地别身,不忍看她离去的背影。
张丽娇俏悲伤的红影很快通过。
徐虾转回时,两人已在通道彼端。他视线有些模糊,看见张丽用力擦着眼睛,好象对他展出个笑颜,向他挥手,
他抬起手,走前两步,想看得真切一些,却看到张丽转身,永远娇媚的红影离他而去,消失在通道尽头。
张丽走了,真的走了,不是死别,却是生离,没有再见。
最后的时刻,始终是张丽在说,说爱他,让他别忘她,他却一字未吐,甚至没勇气看她离去。徐虾从没有瞧不起自己,但这刻,真的很鄙视自己。
仰天一叹,徐虾低头,看张丽留给他的东西,是一张光盘,表面印着两人在青椽岭那张合影。青山绿水,天造地设,登对无限,可光盘正中的圆洞,却硬生生挖去两个人两颗心。或许,是暗示两人的结局。
看着张丽桃羞李让、醉倒青山的模样,徐虾再度喟然。
他和林安安在爱与亲情之间行走八年,和宋琳有约在先地谈过半假半真的恋爱,接着才是和纪若敏真正的人生初恋。现在,他又爱了,却象飞花一样短暂,更象精神属性的恋爱,可惜和张丽的交集太少,全加起来,也不够漫长的一生回忆。
他知道,他永远永远失去她了。
◇ ◇ ◇ ◇ ◇
徐虾离开时,正是晚霞最灿,暮霭未起之时,西天一片火红,太阳放射着每天最后的余光,象那句著名的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徐虾怅然若失地出机场大厅,独对漫天红霞。
曾经在这里,夜光星辉下,她和纪若敏定下有缘再见的约定,并如愿重见,共定一生。现在却送别美丽的张丽,或许也是一生。他不想探究其中是否有内在联系,也没为谁后悔,可人非草木,他总会难以割舍。
徐虾上车,把光盘插进CD,并按下重复键。不出所料,里面传出张丽凄婉悠扬的《女人花》。
夕阳沉沉,念去去千里烟波,徐虾迅速离去,离开这块伤心之地。
一遍遍听着张丽的歌声,任傍晚的风吹乱头发,徐虾独自行驶在归途。
车行不久,机场方向传出巨大的轰鸣声,一架波音机腾空而起,在半空划个椭圆,飞向遥远的大洋彼岸。
徐虾没回头,也没停车,仍怔怔听着张丽的歌。
爱过知情重,
醉过知酒浓,
花开花谢终是空。
缘份不停留,
像春风来又走,
女人如花花似梦。
不知不觉,两行泪水从他颊边滑落。
。
。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诚实的代价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诚实的代价
徐虾到家时,天也黑了,夏日的傍晚温暖凉爽,月亮展着迷人的圆脸,笑弯弯挂在大树后,路边很多散步的情侣,颇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幸福意味。
徐虾的心情,也在这样的意味中渐渐平复。
他非草木,同样不是神,一时情绪不代表什么,他还有自己关心的人。该走的已经离开,属于自己的人还在身边,生活还要继续。
车停楼下,徐虾短暂犹豫,将光盘拿出。纪若敏说过,不希望瞒她,他答应了,既然没大不了,不如坦诚相告。当然,那个刻骨铭心的吻,肯定打死也不说。
徐虾下车,望望着周围万家灯火,再度平定心情,转身昂然上楼。经过这样一场心情悲催的事,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两个心爱女人身边。
上到二楼,徐虾掏出早就拥有,却从未用过的林安安家钥匙,准备自己开门。传说男人不按时回家,无论和女人鬼混,还是喝大酒,都应该消停儿地,才是好男人,所以他这么做了。
没等他开,门先开了,露出林安安明媚的脸。
林安安先没说话,抻着脖子向他身后瞧,好象在寻找什么。
徐虾哭笑不得:“你看什么呢?”
林安安收回目光,玩味道:“还行,表现不错,真没领回来。”
徐虾没好笑道:“这不废话吗?”不理她往门里挤。
林安安妩媚地笑笑,把门大敞,侧身放他进来。
徐虾进入,顺手把门一带,向房内一指问:“大醋坛怎么样?”
林安安耸下肩道:“还行吧,至少没打电话骚扰你,但肯定不会高兴就是了。”
徐虾笑了。遇到这样事,纪若敏没打电话,已经表现良好,高兴就怪了。话说回来,哪个女人遇到这种事能高兴?所以他还是很欣慰,说明傻丫头进步了。
林安安又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热菜,马上吃饭。”说完要走。
徐虾一把扯住:“急什么?老公回家,还没尽为妻的责任呢。”
林安安下意识看眼房内,拧身道:“你少来找你老婆安慰去,别折腾我。”
徐虾哪管那套,兜住她丰臀,就往怀里带,同时吻向她双唇。
林安安拗不过,也挣不脱,在门边就被大大轻薄一番,搞得面红耳赤,才被放去。
◇ ◇ ◇ ◇ ◇
徐虾随即进客厅,去安慰自己不爽的老婆。
纪若敏早听到他回来,正穿着那件林安安送那件紫色长裙,赤着一双脚,一脸不善地在沙发上等他。
徐虾坐到爱妻身边,伸手就搂:“傻老婆,还郁闷呢?”
纪若敏酸叽溜道:“我有什么郁闷?我老公这么有魅力,昨天跟人同生共死,今天又跟人生离死别,全是美女,挡都挡不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徐虾道:“胡说什么?这不最后一次吗?送个站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人都已经走了,正在天上飞呢,你吃醋不没来由吗?”
纪若敏美眸一翻,不悦道:“我说不让你去了吗?你屁都没放一个就去了,我打电话骚扰你了吗?可你答应过我什么?做到了吗?”
徐虾尴尬道:“我不让安安跟你说了吗?”
纪若敏美面一沉:“她说和你说能一样吗?打个电话很费事吗?你为什么不打?为什么不自己说?你敢说不是心虚?”
徐虾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叹口气,伸手到兜里捏住那张光盘,先没拿出来道:“我给你看样东西,但你不许发脾气。”
纪若敏警惕道:“什么东西?”
徐虾把光盘掏出,诚挚道:“这是她走前送我的纪念品,我连这东西都告诉你了,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心里有鬼,更不是瞒你,现在你该信了?”
小虾递的是光盘另一面,纪若敏看不到照片,打量两眼,狐疑道:“这什么?该不是她把裸照拷给你了吧?”
徐虾暴汗:“你想什么呢?当我陈*系呀这是上回吃饭,她在方形广场唱的歌,就刻下来给我了。”
纪若敏也觉得问得太荒谬,暗汗一下,扳住脸道:“什么歌?”
徐虾轻描淡写道:“好象梅艳芳一首什么歌。”不停顿又道:“现在你知道了,我真不是特意瞒你,正要给你打电话,安安就来电话了,就顺便让她告诉你一声。”
纪若敏对流行歌曲是门外汉,没再多问,放过他道:“算你吧。不过别说我没警告你,下不为例,以后再有这种事,必须提前亲口告诉我,再搞先斩后奏,别说我翻脸。”
徐虾痛快道:“放心,一定提前、亲口。”凑爱妻嘴唇“亲口”,准备把光盘揣回。
纪若敏道:“等等,这东西我没收了。”嗖地把光盘拽走,可一拽,就发现问题了。
绿水青山,天造地设,相依相偎,无比登对,张丽羞赧幸福,娇媚无限的样子更羡煞旁人。纪若敏惊遑意外,当时就醋得不行。这么好的照片,怎么看都比她自己般配,何况小虾还从没和她照过照片。
眼一立道:“臭无赖,怎么回事?”
徐虾既然能拿出来让她安心,自然有心理准备,苦笑道:“这是青椽岭那时候一张照片,她给当封面了。本来规规矩矩,谁知按快门时,她突然扶上我手臂,我一点防备没有,就照下来了,现在她都走了,你就别小题大做了。”
纪若敏气道:“你跟她拍这种照片,还说我小题大做?谁知道你们以前有没有事?你说那些是不是真的?”
徐虾继续苦笑:“当然是真的,不信一会儿你问安安,这照片就是安安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