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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若敏开着车,眼光如刀地盯着杨莺晨的脸。
徐虾忙把手臂抽出,快步迎上。
纪若敏淡淡一瞥,丝毫没停下的意思,继续向前,到杨莺晨身前摔门下车。
杨莺紧张难堪,不自觉退后一步,求助般向小虾望去。
徐虾人随车走,急赶过来,硬着头皮道:“若敏,你不开会吗?怎么……还来了?”
纪若敏冷哼一声:“我不开会,能看到杨科长和你这么亲密吗?”眼光在小虾身上打个转,直直射向杨莺晨。
徐虾不知怎么说,只好去看杨莺晨,用眼神示意她赶紧走。
杨莺晨尴尬万状,都快蒙了,还以为让她道歉,急拢下头发,鞠一躬道:“纪大队长,你千万别误会,我就是……就是喝多了,才……扶着他点。”
纪若敏怒容盈面道:“喝多了扶着,你挺会说呀?”突然一声暴喝:“我都看半天了,你以为我才来吗?”
这一嗓门极其清亮高亢,仿佛春风暖人的夜晚突然劈出一记夏雷,周围路人纷纷回头,讶异无比地投来惊奇的目光。
杨莺晨吓一激凌,头一缩,再不敢说话了。
徐虾急道:“若敏,你先别激动,听我跟你……”
纪若敏一把将他推开,不顾周围注视的目光,指着她鼻子就骂:“你好歹是政府科长,懂不懂得什么叫羞耻?那是别人老公,胳膊是你随便挎的吗?你吃饭挎着,喝酒挎着,出门挎着,上街还挎着,还有脸跟我说喝多了,*药喝多了吧?”
一些离得近、耳朵奸的路人立刻听明白了,原来是老婆和小三儿干仗。俩女人干仗已经很吸引人,何况是俩大美女,老婆还是警察,小三儿也是科长,俩都是公务员,这也太有趣、太好玩、太活该、太……解恨了。呼啦一下,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杨莺晨满面窘红,死低着头,一句话说不出。
徐虾怕纪若敏怒极动手,抢到杨莺晨身前道:“若敏,你先冷静一下,有话慢……”
纪若敏愤怒截断:“慢什么慢?她做都做得出来,有什么不能让人说的?”
徐虾急辩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都没有。”
纪若敏厉喝道:“那是我想的吗?我两只眼睛亲眼看到,她这么半天一直挎着你胳膊,一直呀连喝酒吃东西都舍不得放开,你让我当睁眼瞎吗?”
徐虾无言以对,勉强道:“这我承认,确实是不对,可……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拉几下胳膊而已。”
纪若敏气得浑身直抖:“拉胳膊?你说那叫拉胳膊?那我以后也天天跟别的男人拉胳膊,然后也告诉你什么也没有,行不行?你能不能受得了?”
徐虾当然不行,也当然受不了。
纪若敏愤怒之中更含悲愤,恨铁不成钢道:“你以为我是特意监视你吗?我告诉你,我纪若敏再不信自己老公,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我是开完会才赶来的。我多想看到你老老实实什么都没有,可你让我看到什么了?你跟我说那些好听话、做那些保证都哪去了?口口声声这辈子就我一个,就这么对我一个吗?”
徐虾汗颜愧疚,耳边轰轰作响,仿佛周围鸦雀无声,天地间只有纪若敏一个声音。杨莺晨更是两颊发烫,羞愧惭愧,只顾低头,任凭长发遮住自己的脸。
人群越聚越多,交通被堵塞,路过的司机探头探脑,叭叭按喇叭。人们听得正过瘾,哪管这些,兴致勃勃地指指点点,议论声嗡嗡不绝,盼着这出戏永远演不完,最好赶快打起来才热闹。
徐虾看看周围,强颜恳切道:“老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咱先回家行吗?”
纪若敏望着眼前爱人,一股委屈从心底涌上眼端。
杨莺晨抬眼瞥瞥两人,强撑一步道:“纪大队长,真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对,可我真的没其他想法,更没有破坏你们的意思。你别怪徐秘书了,真不关他事,都是我平时随便惯了。”
她不说话倒好,纪若敏火气腾地又蹿起来:“随便惯了?你还有脸跟我说随便惯了?长得人模狗样,怎不知道害臊?上次就没稀得说你,还自己送上门?给脸不要脸,发骚发到我老公头上,你那么喜欢男人,怎不出去卖?”
杨莺晨被骂得浑体发麻,一张脸臊得快滴出血了,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急又低下头,再不敢吭声了。
纪若敏一改运用排比和动物骂人的习惯,纯粹成泼妇骂街了。徐虾忍无可忍道:“若敏,这是大街,就不能少说两句?这么多人呢。”
纪若敏怒道:“这个时候你还护着她,我还没说你呢?见个女的就迷糊,得谁跟谁近乎,这种臭不要脸的jian货,你还跟她……”
纪若敏越发不堪,徐虾低喝一声:“够了赶紧回家。”扯着她就上车。
纪若敏甩手就骂:“好你个负心贼,你还敢……”
纪若敏这种人,气头上讲理是没有用的,徐虾抓紧她手,猛地一扯,双臂死死抱定,就想往车上拖。
纪若敏大怒,娇叱一声:“反了你”抓住小虾手腕,拧身横臂一压,又把他另一条手臂制住,立时把小虾弯身压在身下。
徐虾胳膊一疼,哎呀一叫,再动不了。
人群立刻燥动:“打起来了,真打起来了那警察比老公都厉害。”有好心人担心:“要不要报警啊?”有人叱道:“傻冒,人家本来就警察,报个屁?还嫌事儿不够大?”真有不怕事大的,高声鼓动:“喂,那小三儿,愣着干嘛,还不过去帮你奸夫?”
杨莺晨急得直跳脚,连忙讨情:“快别这样,纪大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徐秘书无关,你们……你们别因为我这样。”
纪若敏怒激气极,后悔刚刚太客气了,就想抽她几个大耳刮子,可又怕松手小虾拦阻,只好破口再骂:“闭嘴轮不到你恶心我。臭蝙蝠插鸡毛,你算什么鸟?卑鄙、下溅、无耻,天生就是个下流胚子阴暗、肮脏、龌龊,从小就见不得人比臭蛆都臭的臭滥货,穿个花裤衩就当迷彩服,你算哪国兵?潘金莲都比你纯洁还有脸站大街上,跳茅坑里,茅坑都嫌你恶心”
人群骚动震叹:“哇这女的嘴皮子好厉害,能文能武啊”
徐虾身体被制,但嘴能说话,对杨莺晨吼道:“你有病?不走废什么话?”
杨莺晨被骂得体无完肤,好歹回过味。人家两口子,她在这儿能起什么好作用?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紧急看小虾一眼,对纪若敏行一礼:“对不起,纪大队长,我以会一定不会了。”
扭头冲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跑了。
纪若敏怒不可遏,心想哪能这么便宜她,抬膝把小虾撞出去,就想去追。
徐虾一头抢出,咣一声撞到吉普车保险杠上,哎呀一叫,抚着头一屁股坐地上。
人群轰然低呜:“哇够厉害,不愧是警察”有自命正义者为小虾抱不平:“垃圾警察,打人打上瘾,连自己老公都打,什么玩意儿。”
纪若敏一惊,顾不得杨莺晨,忙返身去看小虾:“怎么样怎么样?撞哪了?”
徐虾疼得呲牙咧嘴:“摁着脑袋呢,当然是撞头了。”
纪若敏着急心疼,急扯他捂头的手:“我看看撞破没?”
徐虾抓住她手道:“老婆,我没事,算我求你,咱先回家吧?”
纪若敏没理他,蹙眉挣开他手,拨开他头发。
晚风从街边吹过,纪若敏美面紧绷,专心凝眸的表情很美,边用手指轻轻试探,边观察他反应。徐虾这个感动,也更惭愧。显然,纪若敏愤怒生气,发泼骂街,都是针对杨莺晨,至少这刻还没针对他。
春日的晚间,上演温馨画面。
人群再度震动:“哇还挺恩爱呢,老公都劈腿了,还这么关心他,该不是缺心眼吧?”有自作聪明者道:“你们懂什么,正是那女的有心眼。这男的打都不还手,跟灰太狼似的,还长那么帅,上哪找去?劈腿也得留着。”
徐虾大皱眉头:“老婆,我真的没事,赶紧回家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纪若敏观察良久,见确实没什么大事,最多肿个大包,方盯他道:“你干出这种恶心事,还知道丢人?”
徐虾弱弱拉过她手:“老婆,我错了,真错了,回家你怎么罚我都行,我都认。”
纪若敏恨恨盯他不说话。
徐虾苦口道:“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我就是拉拉胳膊,真的什么都没有,对你从来都没变过心。你消消气,咱先回家,回家我随便让你撒气还不行吗?”
纪若敏终于别过头,无力地叹一声,就手把他拽起,又一甩,上到驾驶位。徐虾抚着脑袋,灰溜溜坐上副驾驶。
小三儿走了,小两口也要走了,热闹没得瞧了,人群无精采地安静了。
纪若敏冷眼望着意犹未尽的围观者,面无表情地起动车子,猛一踩油门,彪悍的道奇轰一声,如一头怒吼的雄狮突然冲出。
人群骇然惊乱,哇哇乱叫,炸锅般向两旁抱头鼠窜。
车子高速冲过,灰尘中响起一片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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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花一回打一回
第八十六章 花一回打一回
夜色澄明,夜空静谧,月亮撑着笑脸挂在天边,两侧的霓虹也不甘寂寞地闪烁,远离围观者的呱噪,夜幕下的城市也变得柔美静谧。
纪若敏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天使般的容颜沉静如水,美丽的眼睛亦清澈如水,窗外灯光一道道掠过,她安静的表情无风无浪。
徐虾坐在副驾驶,不时望身边人,车内气氛没什么不对,他却极不自然。原因很简单,暴躁的傻丫头突然变冷静,他不习惯了。今晚的事儿虽不大,纪若敏也没太生他气,却实实在在被伤到心了,这就是唯一解释。
徐虾不忍心地探过身:“若敏,我真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不敢了,你说句话,哪怕骂我两句都行,别再这样了好吗?”
纪若敏淡然道:“我现在不想说话,一会儿回家再说。”
徐虾无力地坐回椅子,无助地去望窗外。
街头的灯光浮泛缭杂,映得他眼睛很乱,心里也打翻五味瓶般纠缠起来。他真后悔和杨莺晨那些拉拉扯扯的小动作了,为这点事,让自己老婆不开心,他都不知道自己图个什么?以前那些轻狂的习惯,真要好好改改了。
徐虾懊丧后悔,两人一路无言,车子到家,小虾的家。
两人下车上楼,进入家门,灯亮的一瞬,纪若敏向沙发一指:“自己趴沙发上。”
徐虾心知不好,但还没反应过来,讷讷问:“趴、趴沙发上干嘛?”
纪若敏面无表情道:“让我打一顿。”
徐虾目光一软,尴尬道:“老婆,我都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不再犯了,不打了不行吗?我倒不是怕疼,关键是……特别别扭。”
纪若敏缓缓抬头,一双眸子直直望到他心里,气息变得粗重,眼中充满愤懑,一字一句道:“这你就觉得别扭了,那我呢?你跟别人做那些事时,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别扭?”
徐虾心一疼,懊悔道:“老婆,我……”
纪若敏痛心道:“我在你们吃完前半小时就到了,搁我以前的脾气,第一时间就会冲进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