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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体贴的做法。”乔什亚在心里冷笑，怪不得从进了门除了她就一个人也看不见，看他们的谨慎程度恐怕不该留的早就全部搬走了。
解说把合同递给他，乔什亚接过来看了眼上面的金额暗暗咋舌。那上面还放了一份平面图，有一段通道截断得十分奇怪。他很快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若无其事往那个方向走，顺便和解说闲聊。
亚历山大走在身后，始终跨不过塙麒那道障碍，只能一直盯着乔什亚的后脑勺。他撇了下嘴看向乔纳森，这一瞧却让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凭借身高优势，乔纳森领口下背部红成一片的抓痕在亚历山大眼底一览无余，他差点吹气口哨，撞了撞他肩膀啧啧打趣：“哪只小猫这么野？”
乔纳森低哼一声：“你感兴趣？”
“不不不，当然不。”亚历山大飞快否认，背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可不能再被冠上花心的罪名被乔纳森揍，而且还没有立场还手。天知道乔纳森揍人从来不知道手下留情。
“我只是为你高兴。”亚历山大拍拍他的肩膀，乔纳森的眼神暗了暗，看了眼脸红到耳朵根的白虎，什么都没解释。
乔什亚对照着平面图，在经过一个路口时果然发现另一条岔路镜头有一扇紧闭的门，上面的门牌已经拆掉了。
“那里是做什么的？”他好奇地走过去推了推，门是锁上的。解说轻松道：“不用管这个，这扇门很快被封死，不会影响任何东西。”
“你能打开吗？”乔什亚问。所有的钥匙都在解说手里，对方犹豫了几秒决定敷衍过去：“有是有但是……反正会有人解决好它的，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您的办公室怎么样？”
解说一个人转身往外走，但没有人跟上去。她无奈地看向他们，脸上的笑快挂不住。忽然另一个年纪很小的金发男孩抬起头笑了一下，解说发现他的瞳孔居然是金色的，随即她感觉浑身一凉，一股透明的水流像蛇一样缠绕住她的身体，迅速涌入她的口中消失了。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整个身体都开始不受自己控制，连尖叫都发不出。
“开门。”延麒笑得十分可爱，但解说的身体却像是不再是自己的，有一股力量操控着她。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那道门，拿出钥匙□□锁孔，一转，门锁轻轻弹了一下打开了。
“谢谢。”乔什亚用眼神称赞延麒的机智，然后愉快地拉开了门。
“回来吧。”延麒唤回自己的使令宾满，那股力量一下子消失了，解说重新找回知觉，一下子坐到地上，来回看着这几人顿时汗毛倒竖，撑着墙站起来颠颠撞撞地跑了。
门后面很黑，几人一进去就被灰尘呛出了眼泪。乔什亚捂住口鼻咳嗽了几声，眯起眼发现前面堆满了砖石。他小心翼翼绕过去，一转身，正和一个在砌墙的工人四目相对。
“……”几人大眼瞪小眼，亚历山大第一个反应过来，很自然地借口道：“卫生间在哪里？”
工人盯着他们指了指右边，亚历山大道谢后拉着乔什亚就进入了。
没有杂物的遮挡后视线瞬间明亮了许多。他们一行六个人走在一起太显眼，决定分成两拨行动。然后下一秒他们就发现压根没这个必要。因为这个地方比门的另一边要小太多了，凡是能走人的地方都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有些墙面被凿穿了，似乎是在重新装修，放眼望去乱得像个仓库。
原来他们是真穷啊……
乔什亚默默顿悟，万般曲折地走过五六个通道，都是这样乱糟糟的情况。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已经绕回了原点，四周安静得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那唯一的工人辛勤的劳动声。
“可能是因为没钱发工资大家都罢工了？”亚历山大胡乱猜测，奇怪地看向两侧的屋子，门都没来得及上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他探头进去，随即低低叫了一声。
“乔纳森，看这儿。”亚历山大彻底把门打开，里面非常暗，走廊里的灯光只找得到门口的一小块，黑暗中隐约闪过几片彩色的光斑。
亚历山大摸到了墙上的开关，他打开灯，突然的强光让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侧头闭眼，随即他们找到了闪光的来源。
是鳞片，漂亮的巴掌大小的鳞片，却不是长在鱼类或是任何它该存在的生物上，那生物甚至不是在水里。
“塙麒，那是什么妖魔？”乔什亚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您说什么？”塙麒像是刚回过神，他茫然地看向乔什亚，整个人魂不守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其他人在说什么。
那只怪异的生物背对着他们，他本看来应该是在他们面前的，但在开灯的一瞬间躲到了角落中蜷着身体瑟瑟发抖。从那头凌乱的橘色长发和纤细的颈项来看对方应该是个女性，一件肥大的橄榄绿色外套遮盖住她的身体，露出的苍白胳膊上也有薄而坚硬的鳞片。
“这不是妖魔。”延麒开口断定，但如果不是妖魔，还有什么生物会有这样怪异的外形？
“你好？”乔什亚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亚历山大伸手制止他，他摸到藏在身后的枪，随时准备在那东西万一攻击人的时候能立刻叫她完蛋，毕竟谁都不能确认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危险。乔什亚只好隔着一定距离尝试搭话：“我是乔什亚，你叫什么？”
那只像人又像鱼的生物僵了一下，随即把自己缩得更小了。
几人为她的反应松了口气，显而易见她听得懂人话。乔什亚再接再厉，伸长脖子想看清她的真面目，尽可能友善地问：“你没事吧？嘿，你看起来需要帮助。”
“别看我……”一声细微颤抖的声音乞求般响起，乔什亚转过去，可她埋着脸不愿意露面。
对方藏在凌乱头发下脆弱无助的眼神让乔什亚心中一软，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人类少女。乔什亚几乎立刻卸下了所有防备。他慢慢靠过去蹲下来，像是怕伤害她一样轻轻地拥抱住她的肩膀，温柔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对方的身体很凉，还冒着一股湿气。当她的情绪得到安抚后乔什亚问：“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这里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
“我叫贝拉。”女孩的声音带着漏气一样难听的嘶嘶声，对是否回答他的问题仍然有些犹豫，乔什亚安慰道：“别担心，警察也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我是和同伴一起逃出来的，我们想从下水道到外面去，可是我没办法在陆地上走路，只有阿妮莎成功了。”
忽然冒出的人名让乔纳森忽然睁大了眼睛，他忽然激动地上前一步，厉声道：“你见过阿妮莎？”他随即又用手机打开一段视频给贝拉看，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月光照着一条街道和灰墙，忽然一个影子幽灵般一下子掠了过去，根本辨认不出到底是什么，音乐能看出有四条腿，像是斑羚或是驯鹿什么的。贝拉却立刻道：“是她。”
“哥，阿妮莎不是死了吗？”乔什亚完全被弄糊涂了，乔纳森抿紧嘴，半晌后看向贝拉：“她有没有说过会去哪儿？”
贝拉摇摇头，乔什亚道：“哥，你确定是阿妮莎？说不定只是同名不是一个人呢？”乔什亚忽然想起他曾经在家门口看到过一个像极了阿妮莎却又十分古怪的人，眼皮顿时跳了一下。
乔纳森垂下眼，低低道：“我也希望是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7 章
一年前，贝拉除了拥有一双残废的双腿外和其他女孩没什么不同。
“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亚历山大看着她巨大的鱼尾问。
对方的呼吸变得沉重，好一会才解释道；“我曾经出了一场车祸，轮胎压过我的下身，我失去了双腿，没过多久一个女人就找上了门，向我保证会让我摆脱残疾。”贝拉回忆那段黑暗的日子，那些盯着她笨拙可笑的假肢的目光令她难堪到几乎发疯。她无法接受自己将这样度过余生，更无法人兽镜子中丑陋的自己，那对不匹配的臃肿的小腿在每晚的噩梦中如期而至。在重新踏入学校半天后，她就决定接受那个神秘女人的建议。
“他们把我变成了一条人鱼，漂亮极了，可我现在连人类都算不上了。”
所以她躲在这里不敢出去，连回家的念头都没想过。但她至少完整美丽，贝拉说不出自己是否觉得后悔。
“其他人呢？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乔纳森问。
“主上，我们该走了。”塙麒在这时开口道，乔什亚清楚他急什么，但小声道：“再等一会儿。”
贝拉抬头望向乔纳森，瞳孔在光线浅淡得像清水。她点点头：“他说得对，你们最好别去，就让他们呆在那里。”
“为什么？”
贝拉深吸口气，声音发抖：“我是成功的例子，身体健全，理智有思想，但其他人绝大部分没这么幸运，他们只是吓人的野兽而已。”
乔纳森皱起眉：“阿妮莎呢？”
“你是她男朋友？”贝拉问，白虎忍不住看向乔纳森，但乔纳森没说话。贝拉见他不回答换了个问题：“出去后你们打算把我带去哪儿，警察先生？”
亚历山大看了乔纳森一眼，通常他是负责圆场的角色，回答道：“去警局录口供，呆上几天，然后送你回家。”
贝拉像是在思考一样尾巴在地上轻轻拍打几下，然后拒绝道：“不，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哪儿也不会去。”
“这不是个好主意，天知道你父母会多担心你。”亚历山大谆谆劝导，贝拉褪下难过的神情，扬起唇角讥讽地笑起来：“不，他们不会的。”她凭借鱼尾的支撑站起来，一下子变得在场任何人都高：“我得走了，祝你们好运。他们就在下面一层，如果你们想找的话就趁他们现在正焦头烂额的时候。”
“你去哪儿？”乔什亚叫住她，贝拉回答不上来，但至少是个没人会发现的地方。
“你不用继续东躲西藏，我能提供住的的地方，而且很安全，我发誓。”乔什亚看着她已经异化的双瞳道：“我想也许能找到让你变回普通人的方法……”
“让我变回一个残疾人、废物？没门。”贝拉尖利地打断他。
“贝拉，你明白一味躲下去是行不通的，事情不会侥幸变好，只会变得更糟。你是个人类，你该保有人类的模样，而不是一个怪模怪样的冷血动物。”乔什亚看着她，他不希望贝拉像自己渐渐和世界和人群疏远，最后成为异类。
贝拉正在犹豫的时候地面忽然猛烈地摇晃了一下。“怎么回事，地震了？”几人差点一个踉跄，乔什亚扶住墙壁奇怪道，强烈的震动像是从地底下传来，他们还在疑惑时附近又传来重物坍塌的巨响。
贝拉眼中的惊慌很快被一种幸灾乐祸所代替。“没必要大惊小怪的，这种震动三不五时就会发生，他们在地下养了头怪物。”
头顶忽然传来高频率的嗑哒嗑哒声，他们抬起头，发现一群绿色的像是甲壳虫一样的昆虫正成群结队地从底下往天花板上爬，所过之处留下淡淡绿色的粘液，看样子是要到地面上去。
乔什亚顿时头皮一阵发麻，扭曲着脸退到门外长出一口气。延麒却没动，反而凑近那些虫子仔细盯着看了半晌，才恍然道：“这好像是我们那农田里的害虫，只是个头没这么大。”他观察着害虫移动的方向，随即看向贝拉，这里唯一的知情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