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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暇道:“香帅可是出了什么事?”
因着楚留香的关系和花无暇的医术,左轻侯对他倒是亲近几分,道:“薛家庄那边来消息说,楚留香偷了薛衣人的剑,薛衣人正要去追杀他呢!”
花无暇沉吟道:“这想必不是真的,香帅盗宝的人家必是不配拥有此等异宝的,而‘天下第一剑客’不管品行如何,无疑有资格拥有他的剑。”
左轻侯对花无暇大起知己之感,拊掌道:“正是,只是香帅至今未归,老朽却是有些担心啊。”
他们俩的目光都落在原随云身上。
左轻侯是薛衣人的死对头,花无暇在江湖中无甚名声,所以这件事只能落在无争山庄的少主原随云身上。
无争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类似于仲裁者,不知道多少纷争都是消失在无争山庄的话语中,“无争山庄”几乎就是公正和权威的代名词。
左轻侯叹息道:“这几天珠儿的病情反反复复,真是让我老人家操碎了心,香帅都是为了帮我才会惹上那个‘血衣人’,万一他有个好歹,我这辈子都问心有愧啊……”
这个老头子倒是可爱,他在这里叹气扮可怜,特别强调自己是个“老人家”,他不用权势手段压人,而是用自己的年纪,无非就是为了让原随云去一趟薛家庄罢了。
原随云淡淡道:“香帅智计过人,轻功又是天下第一,想必是不会有事的。”
左轻侯瞪大眼睛,就要说话,原随云继续笑道:“来了松江府这许多天,也应该去薛衣人府上拜会一下,二爷想必不会介意的。”
花无暇心下暗笑,面上也正色道:“二爷放心,原兄和在下去做个见证,若是谁也不能证明是香帅盗剑,就容不得有人一己之私。”
相助香帅
薛衣人的庄院规模不如“掷杯山庄”宏大,但风格却更古雅,厅堂中陈设虽非华美,但却当真是一尘不染,窗棂上绝没有丝毫积尘,院子里绝没有一片落叶,此刻虽方清晨,却已有人在洒扫着庭院。
花无暇跟着原随云随着仆人往内走去,面上还是一派温文尔雅,心里却已经开始思考习剑和洁癖的必然联系。
剑神西门吹雪,天天穿白衣服,出门只吃水煮蛋,只喝白开水,追杀别人的时候还有仆人不远万里来送热水和衣服,何等腐败;剑仙叶孤城,穿的衣服也是一脏就特别明显的白色,出门前呼后拥,走的路还要先铺上地毯……
现在薛衣人也是这样,古龙小说中的用剑高手为什么都有洁癖呢?对剑越专一,就会越容不下一点瑕疵?
花无暇有些恶作剧地猜测他们看到灰尘就好像看到剑没擦干净一样。
薛衣人是一个面容清癯的老人,布鞋白袜,白色长衫,除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也和别的老人没有什么两样。
原随云却知道薛衣人少年时以“血衣人”之名闯荡江湖时,快意恩仇,杀人如草芥,现在虽已退隐林下,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但无论是无争少主还是蝙蝠公子,又有何惧?
薛衣人瞬也不瞬地看着原随云,道:“不知阁下此来,所谓何事?”
原随云一揖道:“实不相瞒,在下为楚香帅而来。”
薛衣人恨声道:“我将楚留香当做朋友,带他去了剑室,才让他轻而易举地盗了我的宝剑!”
花无暇道:“世上的事情往往出人意表,有时候看起来最容易的明白的事实恰恰是个陷阱。”
薛衣人道:“你是何人?”
花无暇抱拳道:“在下花无暇,只是跟着原公子的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薛衣人道:“你信原?”
原随云笑道:“敝姓原,草字随云。原来如此的原。”
薛衣人目光微动,道:“无争山庄少庄主?”
原随云道:“正是在下。”
薛衣人道:“无争山庄说的话,想必是有凭证的。”
他把“原随云说的话”直接替换成了“无争山庄说的话”,却是在以势压人了。
花无暇道:“前辈骤失爱剑,难免惊怒,但楚香帅人品风度,又岂是会盗朋友剑的人呢?昔日水母阴姬失了天一神水,也认为是楚香帅所为,但最后证明这正是任谁都不会怀疑的‘妙僧无花’做的。”
薛衣人道:“难道老夫的剑正是被最想不到的家贼所盗?”
花无暇不卑不亢道:“这只是在下的猜测罢了。此次前来也只不过是做个见证,若是香帅承认了盗剑,我们绝不会拦着前辈一丝一毫。”
薛衣人冷冷道:“跟我来吧。”
楚留香是骑着马来的。
那匹马显然是识途老马,径自带着他往这里跑来。
他听到一个轻微的脚步声。
薛衣人一身白衣,衬着萧索的秋风和满地的落叶,更是白的耀眼。
他每次杀人,都穿一件雪白的长衫,这长衫上都会沾上死人的血,而他就把这些衣服一件一件收藏在他的剑室里。
楚留香显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面上仍是微笑着,身体却已经微微紧绷。
他又听到了两个脚步声,然后他的身体就放松了下来。
楚留香道:“原兄和花兄怎会在此处?”
花无暇却是道:“你受伤了。”
原随云微微一愣。
作为一个已经瞎了的人,原随云通过苦练使得自己其他的感觉更加灵敏,远胜常人,却也只能闻到微微的血腥味。
花无暇作为一个完好的健康的人,何以如此肯定楚留香受了伤?
他却是不知道,花无暇前两世所处的环境,实在是每天都与鲜血为伍,这也造成了他对血腥味如此敏感的事实,若是换一种气味,他就不能如此轻易辨别了。
薛衣人皱眉道:“你受了伤?”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昨天挨了别人一冷剑……”
薛衣人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道:“伤在何处?”
楚留香道:“背后。”
原随云动容道:“竟有人能来到香帅背后而不被发觉?”
楚留香苦笑道:“等我发觉时,已经来不及了。”
原随云沉吟道:“他的剑难道比帅一帆前辈还要快么?”
楚留香道:“帅一帆前辈剑气已是入门,但论出手之快,却比不过此人。”
薛衣人的脸色由于兴奋泛起了红光,盯着楚留香道:“愿与此人一站!你可知道他是谁?”
楚留香道:“我只知道他是那个刺客组织的首领。”
薛衣人突然话风一转,厉声道:“楚留香,我把你当做朋友,你却为何要偷我的剑?”
楚留香讶道:“我……我偷了你的剑?”
薛衣人一字字道:“除了你,还有谁能够在薛家庄盗剑不被发现,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的剑放在何处!”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之前宫南燕也是认为,除了楚留香,没有人能在神水宫出入自如,盗走天一神水而不被发现,才让他背上了一口大大的黑锅。
如此看来,作为一个盗帅名满天下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楚留香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但只要给我几天时间,我可以保证一定能将真相探查出来!”
薛衣人沉默了很久,冷冷道:“你受了伤,实在是你的运气……”
他忽然掠上马背,急驰而去。
若是原随云不在,这一句或许显示了他的胸襟,而此刻原随云在这里,薛衣人这句话就有死要面子的嫌疑了。
就算楚留香今日没有受伤,薛衣人也不能凭着自己的猜测将楚留香斩于剑下。
“无争山庄”在江湖上地位崇高,在薛衣人锋芒最露、最会惹事的时候,也未敢到“无争山庄”去一撄其锋。
若是薛衣人杀了楚留香,他固然可以说是因为楚留香偷了他的剑,一个剑客为了他的剑而出手,江湖上也不会有人认为不对,但只要“无争山庄”说薛衣人是为了一己私欲杀了久负盛名的“盗帅”楚留香,只怕楚留香遍布大江南北的朋友都会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来找他报仇,他不但要声名狼藉,今后也会永无宁日。
这,就是“无争山庄”的力量。
巅峰一战
这就是“无争山庄”的力量,这就是原随云将要继承的力量。
《多情剑客无情剑》里的游龙生到死也不愿承认自己就是游龙生,《三少爷的剑》里的谢晓峰“一旦做了谢晓峰就永远是谢晓峰”,原随云从出生开始就是武林第一世家“无争山庄”的继承人,世家子弟这个词显得尤其沉重。
花满楼有六个哥哥,原随云却是一脉单传;“江南花家”也许仅仅是地产最多的商人,“无争山庄”却是武林中的一杆秤。
又是一日。
天还蒙蒙亮,空气清新带着泥土露珠的芬芳,被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木叶清香包裹着,在静谧的街道上行走,本是一种享受。
原随云作为“无争山庄”少庄主,一生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奇妙的事情,即使是“借尸还魂”也不能使他坚定的心智有一丝动摇。
现在他却只觉得……匪夷所思。
若非亲身所感,他只怕永远也无法相信。
原随云和花无暇现在就站在楚留香身旁,看着他喝着第二碗豆腐脑,神态自若地和三个小乞儿说话,而他却毫无所觉。
花无暇笑道:“‘幻身草’可以遮蔽声音和形态,松江府的事情今天就能有一个结果了。”
真的有人能操纵植物么?世上真有如此神奇之事,竟然可以让一个人凭空消失?
事实就在眼前,再也容不得他不信。
原随云沉吟片刻,淡淡道:“想必这‘幻神草’,也不是中原之物。”
凌晨把人吵起来的花无暇好心情地继续扔炸弹道:“不仅不是中原之物,也可以说不属于这个世间。”
原随云脸色未变,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世间何等广阔?正是因为在海上建立蝙蝠岛,原随云才能比旁人更清楚地认识到人类不能触及的领土还有许多,而花无暇却有可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么?
派去大漠的探子带来的消息逐渐详尽,花无暇是在三年前伴在石观音身旁的,而他第一次出现的地点就在沙漠旁的一个小镇中。
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当地也无人识得。再往前,经历是一片空白。
原随云现在总算是知道,第一次他和金灵芝去到百花楼的时候,花无暇为何能及时起身了。那百花楼虽然毫无机关通道,那里摆放的花草树木本身就已经是最好的防御。
花无暇身上的谜团实在让人猜不透,当你知晓其中一个谜题的答案的时候,会发现有更大的谜题等待着你。
这实在是原随云此生遇到的最大挑战。
他陡然有了一种想要探究的欲望。
此时,楚留香听完了两个小乞儿关于“薛衣人丢失宝剑”和“薛家庄昨晚遭遇刺客”的情报,正带着一群黑衣人往薛家庄去。
楚留香悠闲的走在前面,满脸容光焕发,神情也很愉快,看他的样子,谁也想不到他要去的是一个龙潭虎穴,去面对“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的剑。
原随云和花无暇还在走在他的侧边。
可以感觉到,巨大的绿色叶片飘浮在他们的左右两侧,阻断风的流动,却又制造新的风,不让人感到一丝断层。
这魔界的草本植物如此巨大,叶子像蒲扇一样包裹着两人周围。
花无暇笑道:“‘幻身草’只是一叶障目罢了,若是真有人撞上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