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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还很长,两人却仿若漫步于林荫小道、浅草踏青一般言笑晏晏,经历过那样险死还生的陷阱之后,他们心中更是戒备,但愈是如此,愈要放松心情,毕竟一根弦若是绷紧地太久,就会容易断裂。
花无暇突然问道:“随云可曾想过自己的伴侣?”
静默半晌,原随云才道:“全凭家父做主。”
他的父亲,乃是当今的山庄主人原东园。原东园生性淡泊,极少在江湖中露面,更从未与人交手,固然有人说他:“深藏不露,武功深不可测。”却也有人说他:“生来体弱,不能练武,只不过是个以文酒自娱的饱学才子而已……”。
“无争山庄”可说是武林第一世家,一举一动都可作为江湖的表率,何况关中原氏一脉单传,自是极重子嗣,原东园又怎会让自己的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原随云这么说,已然是一种拒绝。
原东园本有无后之恨,直到五十多岁的晚年,才得一子,他对儿子的宠爱之深、寄望之厚,自然是不必说了。花无暇若要得到他的认可,除非是原随云非他不可,否则……按照二姐的话说,可就要上演虐恋情深的戏码了。
花无暇眼中毫无波澜,极地一般的冰寒压抑着翻腾,声音却依然温润动听,道:“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随云真的没有想过?还是说,这是个秘密不成?”
原随云淡淡道:“娶一个门当户对、温柔持家的女子。”
花无暇道:“即使不爱?”
原随云道:“一辈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仿佛就是每一个世家子弟人生的轨迹。锦衣玉食、良好的物质享受、优越的学习机会……家族给他们一切,却也在无形之中限定了他们的人生。
虽然很不合时宜,花无暇还是想到了《哈利·波特系列》中的斯莱特林。生而高贵,权势、抱负、真诚、责任感一直伴随着他们左右,人前永远带着优雅的面具,为斯莱特林荣耀而荣耀,为斯莱特林骄傲而骄傲。
思绪发散着,花无暇怨念了。
至少在那边同性恋是合法的啊!而且还有说不定存在的生子魔药……
已经能看见泛着微光的洞口,有细微的气流萦绕回旋形成微弱的风,莫名地有些萧索的味道,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最后看了一眼四周的地形暗暗记在心底,将光草送回后,花无暇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顾家兄弟
花无暇看过的各种景象也许比其他人一生中所遇到的都要多很多,可是在见到眼前的景象时他还是怔住了。
这简直就是一座地下宫殿。暖黄色的钟乳石千姿百态,地上冒出的和头上垂下的有时相接,不规则的起伏形成野兽花木的雏形;地面的颜色深沉略近于金色层层向上,仿若是觐见君王的阶梯。没有山、没有水,却自有一种大气蓬勃、肃穆庄严。
陡峭,最高处有雾弥漫,顾玉的声音就从雾中传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遗憾,道:“表弟,我从来不曾小看你,如今看来我还应该再高看几分。”
无怪乎他如此有信心,桥上的机关,无论换了谁来,都要万劫不复。
楚留香也不行。
就算以天下第一的轻功避开了那迅疾如风的暗器针雨,也不一定能不吸入笼罩全身的烟雾中毒;就算避开了毒性的烟雾,也不一定能在天蚕丝之前止住身形。
这是一个死劫。
原随云道:“二表兄谬赞。”
雾很浓,花无暇极力望去,也只能辨出模糊的人影。可是没有水,何来的雾?
花无暇道:“前方有雾。”
原随云心神一凝,道:“只怕是阵法了。”
奇门遁甲传承到现代几乎已经不见影踪,花无暇对此更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看着原随云微微皱起的眉峰,他也不禁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懊恼。
(咳咳,我就说一句就走:强烈呼唤顾惜朝的场外支援!)
顾玉诧异道:“花兄也在此处?”
花无暇忍不住挑挑眉:“很惊讶?”
很好,至少可以知道雾里面也看不清楚外面,要是像某种玻璃一样一面能看到一面不能,就更被动了。
顾玉立刻调整了情绪,含笑道:“在下本以为花公子早已被表弟抛弃了。”
很拙劣的挑拨离间。
花无暇笑了笑,道:“莫非在玉公子眼中,无暇就是只是一个累赘?”
顾玉也不争辩,笑道:“在下纵然不才,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花公子身上绝无武艺。”
身上看不出武艺的有两种人,或者未曾习武,或者返璞归真,而以花无暇的年纪,怎么看也不会是第二种。
而在之前那丝丝入扣的机关下,原随云要抛下一个不懂武艺的人实在是太正常了,顾玉显然
也很清楚自己的表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么……花无暇必是还有他的价值。
他续道:“若是在下所料不错,花公子在医毒一道上颇有见解。”否则以原随云之能,过不了毒烟这一关。
花无暇可没有一点谦虚的打算,应承道:“在下不才,曾经师从石观音。”
石观音?顾玉心中陡然一惊。面对这昔年被江湖中公认最美丽、最毒辣、最无情、武功却又最高的妇人,楚留香也不敢言胜,何况一个处在江湖边缘的顾府公子?
顾玉强自镇静下来,道:“众所周知,石观音从不收男弟子,虽然石观音已逝,花兄也不需如此冒用。”
花无暇暧昧道:“娘娘虽然只收女弟子,但也不是不会教男人的。”
只要是石观音的男人。
他笑了笑,笑的很愉悦很开心,突然止下笑意,正色道:“玉公子觉得,香帅是如何胜了石观音的?”
顾玉一怔,道:“素闻楚香帅智计无双,轻功也是天下第一……但若是没有极好的运气,也难胜了石观音。”
“当时在下帮了香帅一把,”花无暇叹了口气,似真似假喃喃道:“娘娘待无暇不薄,如今想来,不免心中惴惴……”
人的名,树的影。花无暇在顾玉眼中的威胁度立刻蹿升了好几个等级,要知道石观音被称为最毒辣的妇人,不单指她的心性,也是因为她在用毒上足以傲视天下。
能够在石观音眼皮底下算计她的人,岂不是一个很有城府,很可怕的人?
顾玉很想不信,却又不敢轻敌。
也许是因为对情敌的重视,他这个月一直扑在书桌上研究原随云的书信,再与平日所见结合起来,加上丑化情敌的心理,让他把原随云一直都往重视利益、城府极深、表里不一、心狠手辣上挂钩。若是一个医毒高明的人或许并不会值得原随云如此重视,但一个带着石观音财产势力的人却会让原随云在最后一刻才抛下。
若是花无暇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定要赞一句歪打正着。
代表着有足够的利益,才能引起原随云的兴趣,若是没有利益带来的试探与接触,感情要如何萌芽?
原随云突然道:“雾中还有一个人。”
他一直凝神细听,直到刚才,才确认了另一个微弱的呼吸声的确是好久不见的顾岚。
花无暇笑道:“想必就是那位岚公子了吧。”
里面传来顾玉关切的声音:“哥,你怎么起来了?”
有衣料摩擦的声音,随即一个湖水一般澄澈的声音带着些颤抖的激动道:“是……随云么?”
四周一时间都没有了声息。
原随云静默半晌,道:“岚表兄。”
顾岚的声音轻柔,就像是害怕打碎一个并不存在的幻象,道:“随云怎么会在这里?”
顾玉抢着道:“哥,他自然是专程来看你的。”
顾岚幽幽叹了口气,道:“小玉,从小到大,你又有哪一件事瞒得过我?你一心虚的时候,就总是不敢看我的眼睛。”
过了会儿,才传来顾玉带着委屈和讨好的声音:“哥~”
这对兄弟当中,显然是顾岚把顾玉吃的死死的。
花无暇却是在心里冷笑。
既然对自己弟弟的性格手段如此深知,又怎会放任他设下如此陷阱?仅仅是一个不知道,便能推掉这许多事情吗?
顾岚道:“随云,小玉从来任性,若是他做下了什么错事,还请海涵。”
这话岂非很没有道理?针对生死的杀局,如此简简单便要放下……是天真无知还是老谋深算?花无暇轻笑出声。
顾岚诧异道:“此处还有旁人?”
花无暇淡淡笑道:“在下花无暇,花卉的花,白玉无瑕的瑕。”
顾玉道:“花兄是和表弟一起来的。”
顾岚友好道:“原来是随云的朋友,在下不便起身,还请花兄莫怪。”
花无暇注意到,顾岚每次都称呼“随云”而顾玉每次都用“表弟”,称呼的亲疏远近,岂不也正说明了他们的态度?
他道:“听闻岚兄爱妻新丧,现又不便起身,是否染上了什么病痛?”
顾岚似乎有些心灰意冷,道:“在下这双腿,已是彻底无用了。”
原随云有些吃惊,道:“发生了何事?”
顾岚似乎极是疲倦,道:“你们走吧。”
心上人来了却避而不见……
原随云含笑道:“随云来此,岚表兄竟连一面也不让随云瞧见么?”
顾玉激动道:“你不过是个瞎子——”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顾岚严肃道:“小玉,跟随云道歉。”
顾玉的声音渐渐升高,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衣衫摩擦的声音:“哥,哥,你怎么能打我……”
大概是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吧。
花无暇觉得很内伤。
他们进洞口时,顾玉说话也算是条理分明,隐约有一个小BOSS的气场。顾岚醒来后,他就变得颠三倒四、乱七八糟,难道说爱情果真使人盲目?
我没觉得自己有这个倾向啊……
身侧有一个人渐渐靠近的熟悉气息,原随云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边,道:“有出口?”
许是因为此地凶险之故,原随云说话也简洁了很多。花无暇心里一阵甜蜜,道:“有三个像是出口的地方。”
如此规模宏大的地下溶洞,自是不可能只有那一条通道。至少,顾玉进来的地方,就是另一条。
溶洞的形成是石灰岩地区地下水长期溶蚀的结果,石灰岩里不溶性的碳酸钙受水和二氧化碳的作用能转化为微溶性的碳酸氢钙。由于石灰岩层各部分含石灰质多少不同,被侵蚀的程度不同,就逐渐被溶解分割成互不相依、千姿百态、陡峭秀丽的山峰和奇异景观的溶洞。(来自百度百科)
因此,人为的机关暗道总会在岩石上留下不甚自然的痕迹,花无暇的目力不足以看到远处的细微之处,但若是细细查看,便可注意到岩石凹进之处依附着稀疏的同色小草。
用植物的眼睛来看,是花无暇学会的一项重要技能。
原随云道:“分别在何处?”
花无暇眼带笑意,道:“手边的我已经试过,尽头的现在还不知晓,最有可能的当然是雾之间的那一个。”
借着顾家兄弟都在忙的时刻,植物终于不引人注意地潜伏进去。以顾玉紧张顾岚的程度,把自家哥哥藏在随时可以逃生、也是一进来就可以看到的地方,倒是很有可能。
但是——花无暇听着雾中传来的挣扎声和布帛摩擦的声音,一头黑线,这样旁若无人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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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6日星期三本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