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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暇那日的那一番表现,岂不正说明了他“失恋”的对象就在原随云的座船之上?船上的人本也不多,优秀的男子更不多,楚留香也曾在松江府见过花无暇和原随云的亲密情状,花无暇的百花楼更是就在太原,这自然好猜得很。
胡铁花抚掌笑道:“心上人,小花苞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
张三也笑道:“不知道是金姑娘、高姑娘、还是华姑娘?”
也许女人在感情上终究要比男人聪明些,高亚男冷冷道:“你们两个倒是傻到一块去了,原公子和花公子的手还牵在一起呢!”
胡铁花的眼睛瞪得很大,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很大。两个少年站在一起,一个斯文秀气,眉目间隐有傲气;一个清秀柔和,温润光洁如同美玉,宽大的袍袖遮挡住了两人手间的情形,但并不妨碍众人的想象。
那又黑又壮、满脸麻子的人咧嘴笑道:“世家子弟,养个娈童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啊!”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声惨呼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原随云的袍袖还未展出,地底的植物已收回了爪牙,花无暇仍是眉目宛然,语声带笑,悠然道:“只可惜阁下是玩不起了。”死人自然是什么都玩不起的。
这里的人都是些老江湖,自是看出花无暇刚才并无动作,却于谈笑无形间取了那人性命,打量他的目光中都带上了些许忌惮。
楚留香瞧了花无暇一眼,又瞧了原随云一眼,道:“众位想必也知道,以原公子的家世财力本不必来这荒岛上做这蝙蝠公子的。”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无论谁在这里买下了一样货物,以后就永远有把柄被蝙蝠公子捏在手中,就永远要受他挟制,这道理众位难道想不通么?”
这句话说出,好几个人面上都变了颜色。
他们的眼睛死死盯着原随云,却没有别的动作。花无暇笑道:“这些老江湖见过半辈子的阴谋诡计,又怎么想不通这等道理?只不过有些人实在心里有鬼,也只能自欺欺人了。”
死寂。没有人敢反驳花无暇的话,这就是江湖上最浅显的道理,拳头大的说话。
楚留香目光闪动,突然一揖道:“原公子,请战。”
原随云也放开了花无暇的手,霍然长身而起,微笑着道:“我闻你往往能以寡敌众,以弱胜强,我倒真想试试你用的是什么法子?”
他袍袖一展,整个人突然飘飘飞起,就像是一只蝙蝠在无声的滑行,姿势真有说不出的优美。这一掠之势并不快,但忽然间他就落在楚留香的面前。
绝没有人见到过原随云的武功,有人甚至不知道他也会武功,直等他这一手轻功露出,大家才都不禁为之耸然动容。
花无暇的眼底映照着洞窟里的火光,忽然喃喃道:“火就要灭了……”
就在这时,原随云长袖已流云般飞卷而起。
不是流云,是狂风。他的人仿佛突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蝙蝠,自火苗飞过。本已有些微弱的火势,突然间全部熄灭。
人群中已有人大喊道:“抓住他!”
黑暗中,到处都是衣袂带风声,众人已经追着风声到了最下面一层,花无暇还站在原地,忽然感觉到有一只熟悉的手握住了他的。
手掌并不大,有些地方还有粗糙的茧,却修长有力。花无暇轻轻笑着捏了捏他的手,道:“我留下来。”
身侧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花无暇点起了火折子,一步一步走下。
一点火光,如星如豆,但在这种令人绝望的黑暗中,却无异怒海中的明灯。众人惊异地发现,刚刚他们追逐的,竟然是一只铁做的蝙蝠!
花无暇把火折子递给了楚留香。这当然是勾子长袜筒里那一支价值千金“霹雳堂”的火折子,楚留香却只是笑了笑,既没有询问它的来历也没有质问他的行为,瞧向花无暇的目光中仍旧充满了信任和温暖。
火光已经在楚留香手里。
每个人都瞧着他。这些武林豪客平时虽然都是发号施令的人物,但现在,每个人都已惟楚留香马首是瞻。因为他们自己根本已没有主意。
楚留香道:“此地不可再停留,我们先退出去再说吧。”
花无暇已经扶起了动弹不得的丁枫。
日已西斜。
阳光还是很灿烂,海浪拍打着礁石,激起一连串银白色的泡沫。五七只海鸥在蔚蓝色的天空下,碧绿色的海洋上盘旋。
楚留香没有出来,胡铁花不久也又冲了回去。花无暇靠在岩石边坐下来,正对着阳光,微微眯着眼,呼吸着略带咸味的清新空气。丁枫就被摆放在他的旁边,摆成一个四肢大张躺在地上的姿势,此时正苦笑着道:“花公子,能不能让我坐起来?”
花无暇瞟了他一眼,饶有兴致道:“可是地上不甚平坦烙着了?”
丁枫只是苦笑。这里除了他俩,还有几十来个别的人,大家都站着,坐着的只是花无暇一个,躺着的更是只有丁枫一个。“无争山庄”的教育到底良好,受制于人之时还是为这不雅观的姿势感到难为情,若是换了胡铁花,他只怕早就大大咧咧当做睡觉了。
眼见已有几人往这边瞧了过来,花无暇朗声道:“在下有一件事一直不明,不知众位行走江湖多年,可知道‘龙抬头’这三个字?”他口中说着,手上已经麻利地把丁枫扶了起来,摆成坐在自己身边的样子。
一个马脸的汉子面色一变,急声道:“小兄弟怎么知道这三个字?”
花无暇笑得温和无害,道:“在下并不是江湖人,只不过知道的秘密多了一些,不劳杨标大侠记挂。”
在他身旁的跛子突然出手,一个肘拳打在他下腹,恨声道:“原来你就是杨标!”
杨标也未想到旁边这人会忽然向他身上招呼,捂着肚子,嘴角已流出死黑色的血液,嘶声道:“毒……你……你又是谁?”
那跛子冷冷道:“在下单鹗。”
又有一个声音吼道:“好呀,原来你就是单鹗!”
这些人本来互不相识,但也不知为了什么,突然就混战了起来,而且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招式,仿佛都和对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张三已瞧得怔住了。
他喃喃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些人都见鬼了不成?”
高亚男冷冷道:“花公子算无遗策,想必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无暇叹了口气,道:“在下只知道这‘龙抬头’三字关系到一个极大的秘密,却也不曾料到众人会为了它拼斗至此。”
张三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
花无暇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有头绪。”
花无暇缓缓站起身,瞧着高亚男,柔声道:“高姑娘可是对在下有什么误会?爱上什么人,原也不是在下能够决定的。”
他的眸子里温暖柔和满溢着希望的光芒,声音却又迷惘痛苦掩藏着抉择的矛盾,蓝天碧海上忧郁的少年这样瞧着你,高亚男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一向是个风风火火的人,但毕竟是个女孩子,有些话不是那么好说出口,面上却已经浮起两片薄红。
张三笑道:“大家都是朋友,朋友又哪里有过不去的坎呢?”
花无暇微笑着一揖道:“多谢高姑娘了。”
高亚男还是没有说话,却动作轻微地点了点头。花无暇重新靠坐下来,挨在丁枫耳边轻笑道:“方才看到阁下躺着的人都快要消失,不知丁兄可还满意?”
他故意要这些人死,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给自己出气?丁枫只觉得全身僵硬,花无暇温润的嗓音就像是在月下魔鬼的呢喃一般要把人拉向地狱。
花无暇忽然道:“不知丁兄是否知晓这‘龙抬头’的含义?”
丁枫只觉得有些笑不出来,面无表情道:“这等隐秘之事,在下如何得知?”
花无暇的手,温柔地轻拍丁枫的背脊,轻轻道:“很紧张?放心,你是随云的人,我最多只是欺负你罢了。”
他叹了口气,目光在靠近海岸的礁石之间徘徊,道:“随云怎么还不出来?”
此刻,丁枫也在心里无比思念自家公子。
正文 海天茫茫
本是应该同舟共济的时候,这些被邀请来到蝙蝠岛上的客人却一个个争斗起来——所有的人全都死了,有的人至死还纠缠在一起,他们虽然是自相残杀而死的,但冥冥中却似有一只可怕的手,在牵引着他们演出这幕惨绝人寰的悲剧。
高亚男已经跑到海边去吐,张三虽然脸色苍白,却也强打着精神跟去照顾她。
阳光依旧灿烂,温暖的简直像是假的,四周的空气里遍布着刺鼻的血腥味,各种扭曲的尸体,配合着这碧海蓝天,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诡异。
丁枫的面色也有些苍白,只有花无暇还悠然坐在那里,脸上也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在瞧着洞窟出口的方向,在等着出来的人。
先出来的却是一群蝙蝠。黑压压的、成群的蝙蝠,在空中飞舞中划出各种轨迹,张三颤声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蝙蝠?它们莫非都会吸人血?”此刻在他眼中看来,世上只怕再也没有什么恶鸟怪兽比这蝙蝠更可怕的了,他仿佛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发麻。
花无暇的胸前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然后探出个小小的灰色脑袋来,正是被取名“白云”的那只小蝙蝠。它张开嘴朝着蝙蝠群发出人类听不见的鸣叫,两只大些的蝙蝠飞过来在花无暇的头顶绕着圈。
从怀中取出些红艳艳的果子,花无暇淡淡笑道:“张三兄放心,真正的吸血蝙蝠今生怕是都无缘得见,岛上的这些只不过是以昆虫和果子为食罢了。”吸血蝙蝠分布在美洲,现在的技术根本就到不了地球的另一端。
几只蝙蝠飞的低些抱走了果子,小蝙蝠蹭了蹭花无暇的掌心也飞回了群体之中,混杂在一起,再也看不出哪一只是曾经的“白云”。花无暇似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很快又笑道:“蝙蝠群这时候出来,怕是有谁捣了它们的窝了!”
捣了蝙蝠窝的就是胡铁花和楚留香。
胡铁花灰头土脸,出来的时候简直像个乞丐,张三乐道:“胡先生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撞上了只母老虎?”
胡铁花恨恨道:“蝙蝠公子没追到,倒是追到一窝蝙蝠!”
楚留香一直怔在那里,此时才喃喃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他的样子疲惫极了,倒在地上的人明明与他非亲非故,他也已历经许多人世间的阴暗,却还是难免伤怀。
花无暇笑道:“是我杀的。”
胡铁花惊叫道:“小花苞?”他的神情显然是不信。
张三忙解释道:“花兄说了‘龙抬头’三个字,然后这些人就不知道为什么都自相残杀死了。”
跟着楚留香他们出来的,还有一个抱着人的黑衣女子,她沉吟着道:“我想,这些人彼此之间,必定有种很微妙的关系;彼此虽然互不相识,但一知道对方的来历,就不肯放过……”
她叹了口气接道:“想来这必定也是原随云早就安排好了的,想利用这种关系,将他们互相牵制。”
花无暇朝她笑了笑,道:“华姑娘果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不过,这些人确实是在下杀的。”他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