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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棺上的图纹张起灵没有研究出什么头绪,他招手示意我回到他身边,然后慢慢推开了棺盖。
棺盖移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我拿着手电将光源对准逐渐拉大的缝隙,没想到才刚打开一半整个棺盖就被一股来自内部的大力整个掀翻,紧接着一个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我被张起灵拉得身体一歪,那个黑影就贴着我的手臂跃到了我们身后。
迅速转身,用自己的后背面对未知的危险是极不明智的,手电的强光顺着我的动作一并荡过来,照亮了那个从石棺中逃出的黑影。
看清楚的瞬间,我控制不住心底骤升的恶寒。
那是一只迦陵频伽。
不,严格来说,是一只酷似迦陵频伽的怪物。
没有亲眼目睹是无法体会到那种诡异到恐怕的违和感的,眼前的生物有着和传说中迦陵频伽相似的形态,女人的上半身、鸟一般的下身,背后还生有一双肉翅。
可和佛经里美好圣洁的描述完全不同,这只生物长发如枯草般凌乱,面容狰狞扭曲,很痛苦的样子,□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铁青色,活像是被什么惨烈的剧毒无时无刻地折磨至今。而它上下两部□体衔接的极不自然,给人感觉是被粗糙缝合起来的,不仅一丝美感也无,还相当令人作呕。
背后的那双翅膀,其实应该说是身体上的畸形,过于突出隆起的肩胛骨一眼看去,确实很像是一对翅膀,只不过非常的丑陋。
此时那怪物一瞬不瞬地瞪着我和张起灵,眼里凶光毕露。它的眼睛没有眼白,呈现完全的灰黑色,分外可怖。奇怪的是,这种情况下它任坚持不懈地吟诵着《往生咒》,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我被它盯得直冒冷汗,对于这个怪物有种说不出的抗拒和害怕,恨不得立时就从它身边逃开,这念头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忽然想起曾经看到过一种说法说,能够真正勾起我们心底最深的恐惧的,其实是那些和我们本身近似度达到或者超过百分之七十的类人体。
人类最害怕的,是无限趋近于人的生物。
如此想来,也许当真不假。
只是为什么石棺里会关着这么个东西?我不信它天生就长成这副模样,说是电影里那种变态科学家失败的实验品还更可信些。
脑子里乱成一团,正烦着,不料张起灵的一句话直接把我炸得目瞪口呆。
他说:“这是黑将军那位被当做施咒媒介舍弃掉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滚动……滚动……滚动……
话说,有姑娘愿意为咱这篇小拙文配张图么?挠脸咱就是问问~
【章二十九 中毒】
“你说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是我大意了,那些图纹是黑巫的封印,而这个女人——”我不能确定从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波动是不是怜悯:“女子本性属阴,正常死亡还好,一旦枉死则多有作怪。如果是血祭之类的死因,亡魂必会躁动难安,甚或化作冤鬼索命,解决之道有二,将之打得魂飞魄散,或是强行镇压。”
“……难道不能超度,那些和尚道士不就是吃这口饭的?”
张起灵迅速瞥我一眼,边解释边凝神戒备那怪物,“冤鬼索命向来都是不死不休,不是说超度就能超度得了的。至于镇压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撕裂魂魄,这个女人明显是被人取了一半身体用咒法强行与兽身结合,肢体残缺、魂魄不全,它永远无法进入轮回了。”
我靠这也忒悲惨了点,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对头,我一定会忍不住为它掬上两滴同情泪。转而又想到这怪物生前的身份,还有进来时那半石半蛇的双头怪蛟,不由想起爷爷当年和我说的一句话——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这话说的真太他妈对了,远的不提,就拿近的来说,这黑将军八成是个心理扭曲的大变态,把自个的妻儿整成这副鬼德性,其心思之歹毒哪是一般的妖魔鬼怪能比得上的?
心里存了同情的念头,再看那怪物就不觉得有那么丑陋可怖了,可惜人不打算承这个情,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这货指甲不知怎么长的,漆黑尖利,长长的像一根根钢针嵌在指头上,我一点都不怀疑它们的杀伤力。
那怪物的动作贼快,两爪在地上一蹬就能窜出老远,手电根本跟不上它的速度,左右乱晃更是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固定在一点上,起码保持光源的稳定。为此我的神经绷的紧紧的,就怕一不留神遭了突袭,张起灵倒依旧是游刃有余的模样,没法,那手听风辨位的本事咱羡慕不来。
老实说有这尊大神在身边镇着我也不是那么担心,但是一想到被那么一玩意儿虎视眈眈就怎么也淡定不起来,那是浑身都不舒畅,鸡皮疙瘩可劲儿造反,还有往脸上蔓延的趋势。
我抬手搓了搓脸,手刚放下左边脸上就传来皮肉划破的剧痛,没忍住闷哼一声,那边张起灵就有了动作,掠过我时说了句“退后”。
捂着脸往后退了点,我只觉得伤口痛得邪门,掌心湿腻腻的全是血,怕光源不稳对张起灵造成影响,我咬牙掌着手电不动,感到那痛一路烧上脑门,太阳穴突突直跳。
见鬼,怎么会这么痛。
自从入了这行,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少,我自问对疼痛的忍耐力已经上升了数个档次,现在却被一道小口子给破了功,面子上挂不住不说,也知道肯定有问题。
大致比了下那口子差不多也就一根食指长,算不得严重,然而那痛却真是钻心,感觉像是有人从伤口两边反方向撕开,一边还往里头浇盐水,怎么折腾怎么来,我嘴唇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
过了没几分钟眼前开始冒金星,头晕得厉害,胸口跟被人狠命捶了一拳似的憋得慌,连呼吸都隐隐有些跟不上,喘得跟条离了水的鱼有一拼,总之非常难受。
攫住胸前的衣服我大口喘息,冷汗糊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楚。伤口的痛楚太过夸张,神经都快被麻痹了,拿着手电的手颤得不像话,要命的是五指发软使不上力,最后还是没能拿住给砸到了地上。
该死的,快要撑不住了……
踉跄倒退一步,一时忘记身后就是那口石棺,结果被绊住身体失了平衡直直就往后倒,后脑勺“哐”的磕上了石棺边沿。
“——!!!”
双重疼痛愣是把我给整懵了,脑袋都不像是自己的,耳边嗡嗡直响乱成一团。意识停顿了一拍,好不容易能再进行正常的思考,却发现视野彻底黑了下来,什么都看不见。
那不是环境导致的黑暗,而是直接源自于眼睛本身的不可视物。
我登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挣扎,哪怕是缺胳膊少腿我都能够接受,唯一受不了的是失去光明,那比什么都可怕,简直是最深的梦魇。
脑际的剧痛依旧在作恶,同时也迟缓了身体的感官,这使得我没法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不知所措间忽然听到有人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安抚:“放松,别紧张,吴邪,有我在。”
慌乱的情绪稍稍平复,我感到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另一只手绕过我的腰身将我从石棺中拉了出来,随后左脸一热,伤处覆上了柔软濡湿的物体。
“……”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我险些僵成一块化石,好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问:“你,你在干啥?”
“你中毒了。”他说话时嘴唇就贴在我脸侧,一张一合摩擦着伤口周围格外敏感的皮肤,我抖了抖,觉得那难以忍受的痛似乎都被这种异样的亲昵给消去了不少。
伤口被细细吮吸,血液被强行逆向带离身体的感觉很奇怪,我呆呆站着,双手垂在身侧有些神经质的握紧又松开,“我的眼睛……”
“没事,别怕。”他托着我后脑的手滑下在我背上拍了拍,接着又收了回去,手指探入头发移到方才与石棺相撞的位置上,顺时针方向轻轻按揉。
还是很疼,我皱眉忍耐,抬手摸了摸眼睛,拿不准造成这状况的是刚刚那一摔,还是张起灵说的中毒。
前者的话还好,肯定是暂时的,至于后者……我不愿去想那种可怕的可能。
又等了会张起灵的唇终于自我脸边挪开,伤口那种撕裂的痛果然减轻了许多,用手背一擦放在鼻子底下嗅了一下,没什么血腥味,他居然把我流出的血都给舔干净了。
“喂,”想到什么我开口:“刚刚那些血你不会都吞下去了吧?”
他揉了把我的头发,“不能浪费。”
我眼角一抽心说这什么狗屁答案,那是毒血又不是补品哪里谈得上浪费不浪费,就算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也不能这么乱来吧。
不过诽谤的同时,想到他喝下了我的血液,总觉得……总觉得满心的躁动情绪已经到了沸腾的边缘,几乎快要无法压制。
灼热的温度从伤口周围蔓延到整张脸,连耳朵都开始发烫,我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算了,该咋咋地吧,懒得管那么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忽冷忽热太悲剧了……姑娘们要注意加减衣服小心别生病了呀~
【章三十 重逢】
我曾见过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盲人,除了那双眼睛显得无神外行动几乎比正常人还要来的灵活,于是一度认为失明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
可是等到亲身经历后我才明白,那不是可怕,而是更深一层的恐惧和绝望。
我想自个运气还是很不错的,虽说遇到这种倒血霉的事,但至少还有张起灵陪在我身边,没有放任我一个人摸索前行。
不然,我真不知道在这魑魅魍魉横行的古墓里该如何继续下去。
靡靡吟诵的《往生咒》已经停歇,张起灵说他用血在那颇似迦陵频伽的怪物身上画下了封印的符咒,可以将之暂时镇压。绘满饕餮纹样的花岗岩石门是一个界限,所代表的含义和我们之前的猜测相符——是某种祭祀,这条墓道其实是一条殉葬道,隔绝阴阳。那怪物无法离开这里,而就某种意义上而言它是无法被杀死的,所以只能像这样无知无觉地在狭小的空间内度过往后漫长无边的岁月,直到时间耗尽巫咒的力量,才能得到最终的解脱,化为黄土一杯。
我知道为一个非人的怪物感到心酸着实有些可笑,或许是突然的失明影响了心境,要知道人在沮丧低落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
意料之中,张起灵在石棺里找到了机关,听他说是条光滑的通道,倾斜向下不远就是一个拐角,不知道究竟会通向什么地方。
没有了直接的视觉辅助使我对他的描述只能产生一个大致的概念,不过不管通道通向哪里,我们都只能前进,身后的巨型花岗岩就算是张起灵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将之破开,更何况石门后还有那鬼魅的火焰。
这个墓行到现在已经遭遇太多变数,什么宝贝都还没见着,胖子和潘子两人就先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