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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机耕路露面上铺了些煤渣,所以看上去要比司马展插队的时候好一些。司马书~记对叶之然说道:“小叶,我们在远宏乡生活了大约一年,我们这批插队的学生有三百多人,编为一个营。我是副连长,孙雨是连通信员。呵呵。听起来营啊,连啊像军事组织,其实完全是到农村修地球的。但是每周有半天时间要组织学习,开会交流思想和务农经验,基本上插队到每个自然村的知青都会集中到村部的那个学校,唔,看到没有?就是那个学校。”
司马展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学校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那个学校有前后两幢楼,前面一幢四层,后面一幢二层,中间是块cāo场,有近五百平方米。这样的学校在农村已经算是比较正规的了。
司马展带着叶之然等人走到学校门口时,却看到这座学校已经关了,校区被一家服装厂占用。
司马展有些可惜地指着校门口一块白底黑字校匾说道:“当年,‘胜利中小学’可是我们每周集中学习的场所,那个热闹场面,喝!整整一周大家才见一次面呐,说不完的话,有时还会组织文艺表演。cāo场上来看表演的农民人山人海。孙雨那时候是文艺表演积极分子。”
叶之然看孙雨依然灵动的双眸和匀称的五官就知道她是知青中的花朵,笑道:“我看得出,孙姐当年一定是可以引起四方云动的美女,就不知司马书~记怎么追到手的,呵呵,我感觉孙姐当年肯委屈下嫁必然看中了司马书~记的超凡能力,目光如炬啊。”
用“委屈下嫁”这词来捧孙雨的美丽和才气,然后用“目光如炬”这词来衬托出司马书~记的能力,一句话捧了两个人。司马书~记就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叶之然,道:“叶市长这话说得水平很高啊!”
“哪里哪里,实情就是如此。”
这样走到司马展当初插队的那个村落,走进村口,司马书~记看了看打谷场东边的一幢房子,说道:“当时,这里盖了个知青屋,不大,我们五个人就住在这里,可惜这房子已经拆除了,否则可以留个影,寄给其他几个看看。”
司马展说的那个宅基上已经盖了一座三上三下的新楼,他们走到新楼前面,在这里感慨。
这几个人其实是很吸引人眼球的,从气势、服装到说话的声音和这乡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有许多人已经注意到他们。
那幢新楼里出来一个妇女,问:“请问你们是找人还是有什么事情?”
司马展回头一望,愣了愣,然后那个妇女也愣了愣。
“……司马?”她迟疑地问。
女子看上去年龄似乎和司马展差不多大,但是农村妇女容易见老,实际年龄应该比他略小。
司马展有些激动地看着她问:“你是丁chūn花?”
那位名叫丁chūn华的妇女明显高兴起来,笑道:“真的是司马啊?进来坐一会吧。”然后看了看孙雨,恍然说道:“你是孙……雨燕,文艺队的。”
三十年过去,当初亭亭玉立的女子如今已是中年妇女,岁月这把刀在他们脸上都刻上了一些皱褶。
司马展带头走进丁chūn华家,在她家的客堂间入座。
这套房子的外装潢看上去不错,但屋里的装潢就非常普通。客堂间应该是比较重要的房间,但墙壁是用石灰粉刷的,然后地面是很薄的一层水泥,因为水泥成分少,地面上有些起沙。
农村的房子大多这样,装潢得再好也是家徒四壁的,没什么家具。
司马展说道:“丁chūn华,我记得你们家的房子应该还在后面五六米的地方,怎么造到这里了?”
当年知青的那个房子就造在打谷场不远的地方,离丁chūn华家很近。小姑娘那时候刚刚中学毕业,在农村那是学历很高的了,所以对这批知青怀有好感,经常借故到他们那套房子来聊天。她其实有些喜欢司马展,这一点被其他知青看出来后,经常拿司马展取笑。一年后,司马展跟随“大部队”转移到水门县“五四农场”,丁chūn华还到五四农场来看过他。
在她来说,那可能是生命中一段记忆深刻的初恋,即使司马展当初并无此意。
司马展问:“唔?你怎么……还在家里?”
丁chūn花明白他的意思,答道:“我爹不想把我嫁出去,就留在家招女婿了。”
“唔,那你那口子在哪里上班?”
“他啊?去沪东打工去了,遇到节rì才回家。”
“孩子呢?”
“读书去了,我有两个,大的是儿子,在省城工学院读书,这个月底就要毕业了,还没找到工作,自己在省城到处跑单位;女儿高考结束在等通知,今天去同学家玩了。”
“唔,那很不错。”
“两个孩子都蛮争气的,和我小时候一样,喜欢读书。”
他们这样淡淡地说着话,司马展似乎很愿意和她这样说话,而孙雨则只是这样静静听着。
“你呢?”丁chūn花看了一眼司马展,又看了看孙雨,问:“你和雨燕姐结婚了吧?孩子多大了?”
孙雨问道:“哎,丁chūn花,我那时候就一直想问你,你们为什么叫我雨燕?”
雨燕的样子并不怎么好看,黑sè羽毛,嘴带点红sè。
“唔,因为你会跳舞啊,而且会空身翻,我们感觉你体轻如燕。”
“哈!原来是好话,亏我还牵肠挂肚想了好几年。”
“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孩子多大了。”
司马展说道:“我儿子也读大学了,大二,在京城。”
“……好远。”丁chūn花叹口气,然后问:“你们现在也在京城上班?”
“是,在京城。”
“今天是特地来看看当年生活过的地方吧?”丁chūn花因为有一定的文化程度,开出口来带着读书人的口吻,和满脸沧桑不大相称。“难得你还想起这块地方。”说完这话,也许是有了感触,眼角闪动泪花。
事过境迁,当年那个怀着某种希冀的农村小姑娘如今应该被生活磨去了青chūn的幻想,也许,当年这个自认为读过书,不比城里人差的农村姑娘还做过嫁给知青之类的梦,但这样的梦三十年来想必早已丢失在枕角。而司马展出人意料的出现,却又勾起了某种回忆。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也许司马展不来这个地方,这一辈子也就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这一来,却多了许多感伤。
第914节重走知青路(下)
见司马展也lù出一番感慨的表情,叶之然心里在想,也许司马书~记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丁chūn花?至少潜意识里是希望遇到她的。年轻时被一个优秀的农村少女爱过,虽然最终没有和她结婚,但在心底,应该留有美好的记忆。
从他见到丁chūn花之后,屁股像被胶水粘住了可窥一斑。
“你如果有时间,以后可以让孩子陪着到京城看看,来的话给孙雨打电话,我们可以陪你到处走一走的。”
丁chūn花眼睛瞬间变得很明亮,约莫有几分少女时的风采,随即迅速暗淡下去,苦笑着说道:“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下辈子投胎投得好一些,也投到城里。”当年她喜欢司马展,但最终无果,在她看来,完全就是农村人的关系。
她的感伤来得快去得快,但司马展却不一样,他回头看看叶之然,说道:“叶……那个小叶,你帮忙解决一下丁chūn花儿子的工作问题。”
人在成功之后遇到许多年前的老朋友,一般都有一种助她一臂之力的愿望,而且,他是明白农村人鲤鱼跳龙门的心态,儿子的工作对丁chūn花来说是最挂心却又无能为力的一件事,在司马展来说,却是轻而易举可以解决的事。
“好,没问题,您放心。”叶之然便问道:“丁大姐,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把他的手机号给我,我给他介绍个工作。”
“好好好!”丁chūn花是农村fù女中比较有见识的人,第一眼看到司马展和叶之然气度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为了儿子,也顾不得什么客气,忙说道:“我儿子叫丁展念,手机号是137XXXXXXXX。”
叶之然拿出纸笔,又念了一遍,问:“没错?”
“没错。”
“丁大姐,这样,你等会先给丁展念打个电话,把事情说一下,我再打过去。”
“好好。”丁chūn花也许是担心叶之然走了之后忘记承诺,看了看司马展,问道:“司马,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和展念说一下?”
司马展在听丁chūn花说到她儿子名字叫丁展念的时候,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瞬间被戳中。他来长江省是为了重走当年的青chūn之路,追忆那段流金岁月中美好时光,和丁chūn花的相逢无疑将这追忆无限升华,让他有种可以触mō得到的感觉。他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两遍丁展念,酸酸的,又有些甜味。没想到自己在丁chūn花的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这甚至让他有些惶恐。
叶之然说道:“丁大姐,我来打,打通后你先和他说话。”
拨通电话,叶之然将手机递到丁chūn花手里。丁chūn花略有些jī动地接过,说道:“展念啊,我是妈,妈今天遇到当年插队入户的司马了,他可以解决你的工作问题,你等等啊,妈把电话交给和司马一起来的同志,他们有话要问你。”
叶之然接过电话,问了丁展念的专业、成绩、意向等问题,然后说道:“丁展念,你是想回常嘉工作还是想留在省城或者去别的地方?直接说,不要考虑其他,我大约都有办法的。”
丁展念脑袋好使,心想对方既然说得这么有把握,显然是活动能力很强大的人,道:“叔叔,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没有一定之规。如果您觉得我有用,就把我带到您身边工作,我会好好做事的。”
呃?叶之然心道:这倒是个心眼灵活之人,仅仅从自己的一句问话中就体会出很多东西并作出最聪明的选择,他沉吟片刻,问道:“绍安市经济发展态势不错,你如果愿意去,我可以安排你到zhèngfǔ机关工作,怎么样?”
“那我就去绍安,叔叔安排好后通知我一下,我随时可以动身,请叔叔放心,我会脚踏实地地工作,不给您丢脸的。”
“好!还有一点,你妈供你们兄妹读书很不容易,要经常回来看看她。”
“我经常回家的,叔叔放心,我工作之后会好好报答她的。”
挂断电话,叶之然笑着说道:“丁大姐的儿子很不错,有上进心、有孝心。”
丁chūn花lù出笑容,道:“展念这孩子从小就乖,良心好。谢谢啊。司马,这位同志叫什么名字?”
“唔,他姓叶,你叫他小叶好了。”
“啊呀,那就不成,我怎么可以这样称呼叶同志。”
叶之然摆摆手,说道:“丁大姐,称呼而已,不用认真的。我把丁展念安排去绍安工作,你有没有意见?如果你想让他回常嘉工作,也可以的。”
“栓在kù腰带上的孩子没有出息,只要他愿意,就让他出去闯一闯,绍安离常嘉也不远,我没意见的。”
叶之然便问司马:“领导,那就这样定了?”
司马展点头道:“安排到绍安工作也不错,你曾在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想必能够照顾得到,只是……你感觉他有官场发展的潜力?”
“他有孝心,肯吃苦,而且头脑灵活,可以先在机关锻炼一两年,到时候看情况再定。”
“唔,你适当地关心一下。”
“明白,您放心。”
孙雨静静地听着他们讲话,未发一言。丁chūn花的事情早年她就知道,那个时候都感觉她不对自己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