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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梦韵脸上一喜,『摸』了『摸』自己的脸,说:“你应该叫我舅妈的!”
在广东和香港,有个习惯,只要是没结婚的女孩子,或者年轻的独身女子,都会被小孩子称为姐姐的,倒跟年龄差距无关。
童童没说话,点点头,而叶段玉却端起茶往童童的杯子力添了添,问薛梦韵说:“薛小姐跟叶先生结婚了吗?”
他这样生疏的称呼,没人注意。
那三人,却皆因为他的问题而微微一愣,薛梦韵随即埋头,掩去眼里的神『色』,低声说:“没,不过……我想应该快了吧!”
叶段玉点点头,一副得意的样子。
童童看着叶段玉笑,也不明所以的跟着笑,端起茶杯就要喝。
早已经挤到童童旁边的叶鹤轩忽然冷下了神『色』,将童童放到嘴边的茶拦了下来,在众人不解和童童不解的目光下,说:“吃『药』的时候不要喝茶,『药』效会降若!”
童童不满的说:“那我喝什么?可可说饮料里面有『色』素,最好喝茶或者白开水!”
“喝牛『奶』吧!”
叶鹤轩大手一挥就将茶拿到一边去,说:“服务员,冲杯热牛『奶』来!”
童童是最不喜欢喝牛『奶』的,一听到喝牛『奶』,脸就跨了下来:“可可……”
叶段玉眉头也一蹙,就说:“喝一回吧!”
童童不说话,埋头拨着指甲。
不一会,牛『奶』就上来了,童童勉强喝了一口,菜不一会就上来了。
首先上的,是一个汤,乌鸡炖山参,童童脸『色』一喜,说:“我喝汤!”
苏云可了然的一笑,说:“好,那你多喝点!”
童童点头,“唏嗦唏嗦”的喝着汤,苏云可和叶段玉相识一笑,苏云可微微摇头,给叶段玉也舀了一碗汤。
叶鹤轩的眸光一闪,薛梦韵等苏云可的汤匙放下,给叶鹤轩也倒了一碗汤。
就在众人正仔细的喝汤的时候,童童忽而抬起『迷』茫的小脸,问道:“对了,我刚才听你们说,结婚是什么意思?”
几个大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汤匙,思索着互看了一眼,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苏云可想了一会,隔着叶段玉说:“结婚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亲相爱,然后结合在一起,永不分离,就好像……就好些可可跟爸爸一样!”
叶鹤轩听到这句话,眸子里忽然缭绕上寒凉之气。
童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哦,那薛小姐跟叶先生没有结婚,为什么也能在一起?”
他仰着天真的小脸,无辜的看着苏云可。
“噗——”叶段玉的一口汤没喝稳,一下噗笑出声,毫无形象的喷在了面前。
“呃……那个……”
苏云可也语结,看了看叶鹤轩以及脸『色』完全发白的薛梦韵,说:“这个……薛阿姨和叶叔叔快结婚了,也是一样的!”
小孩子,有时候的问题还真是稀奇古怪。
叶鹤轩忽而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童童,刚想说话,有服务员敲门,上了一盘盐焗鸡。
叶段玉和叶鹤轩一左一右的坐在童童旁边,菜一上来,两人不约而同,一人夹了一块鸡腿肉,放到他碗里。
童童不动声『色』将叶鹤轩夹的那块扒到碗边,夹起叶段玉夹的那块鸡肉,塞进嘴里,慢慢的吃着。
叶鹤轩居然难得的没有生气,将筷子放在碗边,认真的看着童童,问道:“童童,你刚才问那个问题,叶叔叔来告诉你怎么回事!”
本来这个问题苏云可就已经回答过了,童童也不再追问。
然而,他现在忽然说出来,众人有些微诧异的看着他。
童童看了他一眼,随口说:“那你也说说看吧!”
叶鹤轩缓缓点头,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已经有了老婆,结婚证还在家里,所以,不能跟薛阿姨结婚!”
几人都在认真听着他说话,他一字一字,异样清晰的传入各人耳朵内。
薛梦韵的脸『色』,瞬时间变得纸片一样白,完全没了血『色』。
手里的茶杯不小心被颤抖的手碰到,哐当一声,跌落到地上。
茶杯一碰到光亮的地板,立刻碎成无数块,茶水溅出,湿了那雪白的地板。
茶叶『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看起来,似乎有些滑稽。
她那碎片落地的声音,让众人都有些微微的惊讶,从叶鹤轩话里的震惊反应过来,看向她。
薛梦韵神『色』里满是错愕,并没有看众人的神情。
只是惊慌的,一脸错愕的看着叶鹤轩,问道:“你……你有老婆了?还扯证了?什么时候的事儿?轩,你可别开这种玩笑!”
苏云可忽然有点替这个女人感到悲哀了。
她苦苦经营了那么多年,居然在这个时候,叶鹤轩当着她的面,宣布他已经有老婆,有结婚证了。
真是可笑。
哪怕只是开玩笑,也太不尊重薛梦韵了。
不知道薛梦韵,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还会跟着这个男人。
苏云可忽然觉得,以前喜欢叶鹤轩,真是太不值得了。
然而,叶段玉的眼里,却有一抹不明的神『色』,心,亦在隐隐往下沉。
“那你为什么不带你的老婆来吃饭,反而带着薛阿姨来吃饭呢?”
童童也放下手里的筷子,这个时候的他,大约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轻声问道:“我爸爸,每次出门,都会带上可可的,是不是因为,可可是他的老婆?”
他的话一说完,叶段玉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然而,叶鹤轩的脸『色』却任然只是一片寒冷,睨了薛梦韵一眼。
薛梦韵的手臂被滚烫的茶水碰到,此时已经起了一片绯红,她却不记得疼痛,叶鹤轩看着那伤口,微微蹙眉。
“是刘妍吗?”薛梦韵只是盯着叶鹤轩,不放过他眼里一丝一毫的情愫。
她的身子,在微微的发抖。
苏云可从来没看见高傲的她,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忽然之间,她对薛梦韵所有的恨,都化成了同情,因为她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怜了。
她爱错了人。
苏云可看向叶鹤轩,神『色』间,微微有了些鄙夷的神『色』。
叶鹤轩却正好迎上了她的神『色』,缓缓的,一字一顿,声音也似瞬间被冰冻至碎裂般寒冷:“苏小姐,你来解释一下!”
三个人的眼光,刷一下看向苏云可。
苏云可一时没反应过来:“嗯?我不知道,那位刘妍小姐,好像只是他的秘书,我知道的,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叶鹤轩的唇角,取代那抹冰凉的,是缓缓扯出的一抹笑:“苏小姐,我要你解释的,可不是刘妍的事情……而是……”
叶段玉似乎知道了什么,拳头狠狠一砸,砸在桌子上。
桌子上,众人的汤碗都微微的震动了一下。
苏云可看到叶段玉这个样子,似乎也明白过来。
她的心,也颤抖一下,微微往下沉去,沉去……
“轩,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就算薛梦韵再怎么的优雅,然而,她这个时候,却实在忍受不住的问出了这句话。
叶鹤轩缓缓转头,对着薛梦韵,一字一顿:“我的老婆,从来就只有一个,至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从来都没有变过!”
“你撒谎——”
苏云可难得的和薛梦韵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两人说完,具是惊讶的,不可思意的看着叶鹤轩。
“叶鹤轩,你不要以为这样,便能作弄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苏云可在两人的话音刚落下的时候,忽然激动的起身,看着叶鹤轩,全身都颤抖起来。
然而,她知道,叶鹤轩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他也不会开这种低级的玩笑。
“可可,不要激动——”叶段玉紧了紧苏云可的手,提醒她不要激动。
这个时候,只怕激动也没有用。
叶段玉温暖的大手忽然捏住了苏云可,苏云可心里,慢慢的安定下来。
她看了叶段玉一眼,叶段玉给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安定。
苏云可的心,也慢慢的安定下来,坐了下来。
然而,她表面上就算再怎么平静,眼睛却还是出卖了她。
她的眼光,一直未变,直视着叶鹤轩。
仿佛想从那双眸子里,多少看出一点主人将要泄『露』的心思,却一无所无。
她微微泄气,叶鹤轩却笑了,然而,那笑容却怎么也达不到他的眼底,那笑容看起来,甚至有些残酷。
他的薄唇未启,一字一字清晰的道:“我并没有开玩笑,我怎么会开那么无聊的,低级的玩笑呢?”
苏云可的瞳孔微微收缩着,拼命的回想着所有的事情,想找出一丝破绽,然而,她的脑子里除了紧张和担忧外,全部都是一片空白。
她的心,又开始微微的颤抖了。
就算当初知道要卖身给叶鹤轩一个星期,就算知道要嫁给叶鹤轩毁了一辈子的幸福时,她都没有如此的紧张和担忧。
叶鹤轩停顿了一下,屋子里,静了下来,静的,仿佛可以听见任何一个人刻意压下的轻微呼吸。
没有一个人说话,就算是不懂事的童童,也明显的被这气氛压抑了,大气不敢出。
黑漆漆的眼珠忽而看看苏云可,忽而看看叶段玉,眼眸里,已经带上了点点的水汽。
却没有人注意,就连一向视他如命,疼他入骨的苏云可和叶段玉,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当初,我们的离婚协议书,根本不能生效!”
叶鹤轩唇角的笑意更浓了,然而不管那弧度如何的大,笑容,却总是到不了眼底。
“不能生效?为什么?”苏云可脱口而出,声音已经哑了。
她努力的回想了无数遍,思索着那看了无数遍的离婚协议书。
那协议书,是经过最顶尖的律师看过的,绝对不可能出错,也绝对不可能是有丝毫的端倪。
而且那个律师,当初事先是叶段玉亲自请来的,绝对不可能会事先被叶鹤轩收买了。
那么,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离婚协议书上,根本没有签署日期!”
这一次,叶鹤轩的笑容终于到达眼底的,慢慢的蔓延而上,那笑容里,有着不可思议的得意。
然而,那笑容里,莫名的染上了一丝悲凉,不知道为何。
“没签日期?”苏云可惊叫一声,忽而一点点的回想起来……
是的,叶鹤轩没撒谎。
当时那个离婚协议书,满满的三大页,内容一直写到最后一页的底部。
别说日期了,就是要签,也根本没地方签。
没有日期,也就是说,那是无限期的,根本无法生效的。
苏云可的心,猛的一下跳到了谷底。
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的,从妩媚的大眼睛里滚了下来。
楚楚可怜。可怜的不是薛梦韵,是她。
真真是,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叶段玉的脸『色』也变得铁青,腾一下站起来,冲到叶鹤轩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的挥拳正朝准叶鹤轩的鼻子狠狠挥下去。
叶鹤轩未防,狠狠的被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