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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娘。”
曲灵风抱拳行礼,看向黄药师的目光满是崇拜仰慕。
“嗯……”淡淡点头,对于曲灵风身后站着不动,就当没看见他的哑仆不置可否,“灵风,为师明日要出岛为你师娘买些孕时事物,你便和为师一道去吧。”
曲灵风听到师父如此说,很是有些疑惑,“平日出岛购物的不是师兄吗?怎么这次师父要徒儿去?”
看着自己的四徒弟,黄药师心中叹气,灵风今年已经十七岁了,玄风、超风像他这般大时早已外出历练过了,江湖经验也都或多或少有了些,直至今时,他二人也都闯出了些名声,已经不用他这个师父担忧。
去岁乘风也曾外出去闯荡过江湖,虽然离开岛上不足三月,但也已经让他满意。
不说年纪太小的默风,但说比他小了一岁的眠风,上个月也偷偷跟着他大师兄出过岛,虽然他回来的时候自己狠狠的罚了他,但对于这个有着一股子闯劲的五徒弟,他心里还是得意的。
只是这四徒弟曲灵风,很是有些让他头痛,倒不是说他资质蠢笨、武艺不精,恰恰相反,曲灵风的资质武功是这些个师兄弟中最好的,甚至比起他们的大师兄陈玄风都还要略胜一筹,只不过灵风有一个很大的缺点,直叫他头痛。
曲灵风的方向感极差!
说的明白一些,这曲灵风实际上就是个路痴。光这桃花岛,他就足足熟悉了整整一年,真是让他不可谓不发愁啊。还有一点,自己这四徒弟原是杭州富户的公子,七年前见那小童天资甚好才收入了门下,但到底生活的环境所限,灵风的性子很是有些绵软不经事,他倒是总有些不放心,是以这曲灵风已经十七岁了,还没有独自闯过江湖。
“你也快要成年了,总不能一直不出桃花岛吧,为师这次出岛,正好再带你去外面走走,至少让你认清出海的路。总不能让将来你自己闯荡江湖的时候,真的迷了路,到时候茫茫大海,你可要怎么办。”
颇感无奈的叹了口气,黄药师觉得他竟提前体会了一把慈父的辛酸感,不过这灵风自十岁便跟着自己,倒是真把他当做子侄一般了。
这厢师徒两人对话,莫言却瞪大眼睛看向曲灵风,脸色有些僵硬,他是因为不通五行八卦方才不识路,可这桃花岛的四徒弟……
竟是个真正的路痴!
难怪那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了然里带着理解,竟是拿自己和他相比了吗?怪不得说没时间去找迷路的自己,竟原来是因为就连他自己,走到些陌生的犄角旮旯也极有可能迷了路吗?
暗自纠结的莫言显然并不知道,在曲灵风的领口,挂着一个特制的短哨,声音与哑仆们的稍有差别,就是为了在他不慎迷路的时候通知师兄弟们,把他们路痴的老四解救出来。
5奇怪的哑仆
曲灵风只是问问,自然不会违逆他的恩师,而且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所以在惊讶了一下之后,便也点头应是。
黄药师吩咐完了弟子,便携着妻子离开,冯衡素来除了黄药师和岛上其他人都不甚亲密,所以只是微微点头,便错身离开了。
等到两人进了屋里,曲灵风方才缓了口气,放松了下来。
‘这么怕你师父?’
莫言看了看黄药师,转头看向曲灵风,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眼里却是明晃晃的戏谑。
曲灵风一下子红了脸,他也不知道这哑七的眼睛怎么能那么传神,明白了他的意思,曲灵风也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师父,师父待我们这些弟子都是极好的,我自是敬他爱他,只是那师娘。”
曲灵风带着莫言往回走,和他解释,“去年师父外出补给,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就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师娘,什么准备都没有,当时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却说这冯氏阿蘅,本是隔海中原一个高官的千金。
闺阁小姐,多少都是看过那些才子佳人的戏文,冯蘅也是,本就倾慕才高八斗的书生学子,又因着自己从小就有的过目不忘的本事,更是看不上学识稍低的人。
去年七月,冯蘅本是去寺院上香,然而走山路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一群匪徒,随行的家丁护卫不敌,纷纷惨死与强盗刀下,本以为自己也将殒命,没想到天降‘大侠’,救她于水火。冯蘅原本不喜欢那些粗人武夫,可黄药师仙人般的气质形容,还是让她微微低头,红了脸颊。
却说那时黄药师并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想法,他也从不是英雄,只是听说浙江近日里流窜来一个大盗,不光屠村拦路,更让人愤怒的是,他杀人无数,刀下就从没有一个活口。而桃花岛上如今只有三个哑仆,哑四哑五联合起来出海逃跑,他生气之下,一人射了一枚附骨针,活活让他们疼死了。
无法,只得顺便再寻些哑仆,正听说这人的恶名,便去捉人了,所以阴差阳错的救了冯蘅,本也是凑巧,只不过冯蘅本就长相清丽柔美,虽不会武功,却是带着种别样的气质。遂杀了那本想带回岛中的哑仆,护送那貌美小姐回府。
只没想到,这一路走来愈发觉得冯蘅天资聪颖,话有投机,想起自己快三十了还没有娶妻,又看了看面含桃李的冯蘅,便起了心思。
冯蘅自是愿意,她本喜文人,要是别的武人她自是看不上他,然而那黄药师不仅武功高强,文采更是风流绝代,这让冯蘅情愫暗生,觉得这俊朗清癯的男子就是自己的良人。
一月后,两人速速完婚,不理会坚决反对甚至要和自己脱离亲子关系的父母,与黄药师一起回了桃花岛。
药师自是喜欢的,可那岛上的弟子、仆人都是些粗鄙的武夫,让她不喜,不过有个那般高雅的夫君,别的也不是不能忍受,平日里琴瑟和鸣,过的也很是幸福。
只这黄药师本是性情冷淡之人,是以他们水□融的时候并不多,所以直到昨日,冯蘅才被查出有孕。
也许有了孩子到底不同,黄药师竟一返平日的淡然潇洒,有些孩子气了起来。
这才带着冯蘅去桃花林里散步,回来时便遇见了曲灵风,吩咐完了明日的出岛补给事宜,才回了他们的家。
却说这曲灵风正与莫言解释,看见身边哑七好笑的眼神,倒是有了些不好意思,“也不是怕了,只是还不熟悉,我来这岛上七年了,除了师姐,还从没见过别的女子,一下子冒出个师娘来,总得适应些时候吧。”
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莫言收回目光,觉得这个曲灵风实在不像是个武林高手,竟像是那些谈诗作赋的大家公子,有些娇气,不过因着他心性纯良,倒是并不惹人讨厌。
行了大约一刻,曲灵风便把莫言送回了住处,想起明天要出岛,便对莫言说:“明日我要和师父出岛,这几天师父都不会使用变阵,你只要记住这一条路就可以了,但若是真的迷了路不用担心,到时候吹哨就行,师兄师弟们也是会去找你的。”
这几天?难道以后还会有变阵?!
用眼神询问,曲灵风答道:“自然会有变阵,不然你以为桃花岛上为何有进无出,若是师父愿意,连我们这些在岛上七八年的徒弟,都不可能出的去。”
想到什么,他扭过头严肃的对莫言告诫,“千万不要妄想着逃出去,记得以前有两个哑仆,想要出海逃跑,被师父用附骨针整整折磨了三天三夜,才死不瞑目。附骨针你第一天不是尝过那滋味吗,若是痛上一天,好人都会疯了。”
咽下惊诧,莫言点点头,若有所思,怪不得黄药师不怕这岛上的哑仆作乱逃跑,却原来他们既是不能、又是不敢。
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莫言却是有些好奇那附骨针,因为他没了之前的记忆,自然对附骨针没什么概念,不过听曲灵风这般形容,是绝对不想亲身感受的。
曲灵风和他说了个大概,让他明日早些起来,便离开了。
送走曲灵风,莫言一回身,就见迎面走出一清瘦中年,大约四十左右,穿着哑仆的粗布灰衫。
侧退半步避开,想着以后就是同事了,莫言好脾气的点头问好,那人抬眼瞥了莫言一眼,这时莫言才看清这人的样貌。眼前的中年长相偏阴柔,眼角有些细细的纹路,但那眼睛却是极为漂亮,只眼波流转,便能为其增色十分。
他那锋利的眼角咄来,不含一丝感情,却让人从心里寒到脚底,感觉与他今日清晨看到的那些麻木的哑仆们差异颇深。
莫言敢打赌,这人定是极端狠辣之人,也一定身居高位,想来以他十来年特种兵的眼力,还不至于连这都看不出来。不过看他身形瘦削,手脚动作间没有蓄力,身体像是有些偏弱的,并不像那武功高强之辈,到是有些像那文弱书生。
心中有了疑问,双眼中多少还是透露了些,那中年哑仆何等眼光,当下便看了出来,冷冷的哼了一声,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莫言留在原地,手脚有些发凉,刚才那人突然放出的气势竟让他有了些许压力,虽然比之昨晚的黄药师要差了许多,却仍是让他惊了一下。
也许这也是一个刚被捉来不久的人吧,所以还没有被磨平心性,他记得原著中说过,桃花岛上的哑仆都是穷凶极恶大奸大恶之辈,想来刚来时都不可能像他今天看的那般乖觉木讷。
多想无益,对于一个陌生人,也实在没必要过多放去心思。莫言转身进了他的房间,打水洗了把脸,顺手把外衫搭在了床头,十月的天还不冷,古代层层叠叠的衣物莫言适应不良,所以一回到住处,便脱得只剩里衣底裤,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床上。
摸出短哨,突然想起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锁片,便抻出锁片,把哨子栓了上去,重新放回胸口,又拍了拍,莫言这才双手枕在脑后,闲了下来。
伸头看向窗外,大概下午三点左右,莫言在心里默默换算,这大概就是申时了吧,不想去厨房,虽然没有多远,可他就是懒得去了。想起今天早晨夹带的那两个馒头,莫言翻身下床,把它们从矮柜里拿了出来。
就着井水吃光,摸摸半饱的肚皮,总算不那么难受了。
坐在椅子上,摇了摇空了的茶壶,莫言去院子里的水缸里舀了一壶水,灌满后又走回屋子。
院子里仍旧空无一人,除了他刚回来的时候见过的中年人,竟是没有一个人,也许他们都去吃饭了,也许是去练功?想起曲灵风告诉自己的,这里的哑仆也是可以练武的,可私心里总觉得有那
般麻木眼神的人,实在不像是会去练武的样子。
不过曲灵风又没有必要诓他,不想这些,趁着休息的功夫,莫言打算整理一下原主的东西,看看能不能碰运气找到什么线索。
房间很小,不过十几平,能放东西的地方也不多,不大一会儿,便被他翻出来一个青布包裹。
这大概就是原主自己的东西了吧。
怀着莫名的心情打了开来,入目的东西却让莫言惊讶了一把。
一把不明材质的落漆短刀,只有匕首大小,泛着铜色的光泽,埋在一堆衣物布片中间,许是因为过于老旧,倒是不怎么显眼。
拔开短刀,刀口甚至磨了些豁口,莫言摆弄着短刀翻来覆去的看着,突然,刀柄下端紧贴着刀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