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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明明看见惜朝想要低头躲过，在即将俯身的时候，却看着他愣了神。惜朝……他的弟弟，本能的想着保护他。就算没有记忆，没有十几年间的共同成长，他们还有血缘，还有未来无尽的岁月来弥补曾经的缺憾。
只是……
他想起顾惜朝被砸晕后，金逐流死人般的脸色。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裸奔协会主席，居然在确定顾惜朝晕倒后，第一时间收拾行李、护照、钱包、纪念品，打车去了机场。
在诸葛小花赶来照顾惜朝的同时，厉南星忙着去拦住金逐流：“RIVER，你要去哪？”
金逐流面无人色的拎着箱子：“回、回米国！！”
这么急干什么？不明所以的厉南星真心的挽留金逐流：“你还没买机票，等明天一早走也来得及啊！”
“没事！我在机场大厅将就睡一夜！！”金逐流披挂整齐，夺门而逃，只剩下凄厉的哀嚎回荡在有桥花园：“再不走就出人命了！你弟弟会杀了我！”
“River！！”厉南星真挚深情的呼唤，拦不住金逐流逃命的脚步。他非常不理解金逐流的做法。他的好弟弟惜朝，体贴心细善解人意温柔可靠年轻英俊，为什么陆小凤和金逐流只要一看见他就会冒冷汗？为什么呢？（……你去问问追命为什么）
“金逐流走了？”无情不无遗憾的摇摇头：“金逐流是个朴素唯物主义战士，柏拉图思想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发扬光大。真可惜，我还想多和他切磋一下。”
方应看黑线抗议：“什么柏拉图？柏拉图的信徒就一定要裸奔么！什么‘人体乃世间之奇迹，大卫和断臂维纳斯之美永垂不朽’，混蛋，就是一色狼！”
鉴于顾惜朝不费一兵一卒，一枪一炮便把万恶金逐流的铁蹄赶回了美帝。陆小凤对顾惜朝的崇拜，那真是如滔滔涟水连绵不绝。他小胡子一飞一飞，神采飞扬的沏杯热茶，双手呈给顾惜朝：“老大！喝茶！”
“嗯。”充满大哥派头（OR女王）的顾惜朝，镇定的接过，却在听见陆小凤的下一句话把口中的茶水全部喷出。
陆小凤拖着下巴，做梦幻少女状：“南星是你哥哥，少商是我哥，我是叫你大嫂呢，还是叫你弟夫呢？”
“……”顾惜朝迅速从床上跳｜起，趴在床边，乒乒乓乓的在床底下一通乱翻。那么优雅的顾惜朝，当众趴在床底翻东西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大家面面相觑的看着他，怕是摔傻了吧？
等到顾惜朝从床底站起来，阴骛的眼神里散发着骇人的气势，暴戾的小宇宙隐隐有鬼神夜哭之声——玉面修罗2。0版模式ON了。。。大家多少还是习惯了的，等到看清他手上的东西时，所有人的脸都瞬间惨白了。玉面修罗3。0版狂战士模式启动了，他们伤不起啊！！
一个长29厘米的美国柯尔特公司出产的蟒蛇式左轮复古手枪，灿烂的金色枪身，暖暖的橘红色枪托，通身镌刻着艺术品般的曲折流畅的花纹，散发着如诗一般决绝的杀意。这绝美的凶器，现在被握在顾惜朝的手中。
这可是真家伙啊混蛋！
在场的都是武器行家，认出顾惜朝手里拿的可是30年前全球限量1000支的超豪华古董枪，简直就是手枪中的劳斯莱斯！
顾惜朝已经听不见人话了，大脑后肿起的大包突突的疼着，他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陆小凤的额头。厉南星只觉得脑袋里轰得一下，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的挡在陆小凤身前，颤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惜朝！不要伤害小鸡！”
看见厉南星，顾惜朝好像醒过来点，表情明显的一愣：“哥？”
厉南星护住陆小凤，他只是一个书斋里的学生，面对杀气腾腾的弟弟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用身体护住他：“惜朝，不要伤害他！”
陆小凤愣在原地，他有些反应不回来，这么狗血的一幕是怎么回事？根据电视剧八点档原则，南星挡在他的面前为他求情，而他一定会在顾惜朝开枪的时候推开南星，生生的爱上一发子弹，然后无力的倒在厉南星的怀里，临终遗言就是深情告白“南星，你爱过我吗？”
……
陆小凤知道，顾惜朝是绝对不会开枪的，无论南星是否挡在他的前面。
因为，戚少商就站在顾惜朝的身旁。戚少商无所谓的看戏中，不是他重色轻友，而是子弹根本没有上膛，有什么可紧张的。还不如趁此机会，看看免费现场狗血八点档。
陆小凤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但是，他猜错了……
顾惜朝从不看八点档。
而且，顾惜朝手里的抢也不是用来打人的，而是……
陆小凤只觉得一个金色的物体，从天而降，随即脑袋像木鱼一样，“砰”的被重重敲了一下，金色的物体瞬间变成了漫天金星……
厉南星转过身扶起被砸晕的陆小凤：“小鸡！小鸡！你醒醒啊！”
陆小凤的两只圆圆的大眼睛，赫然变成了两片蚊香：“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南星……”
赤脚大夫诸葛小花笑眯眯的拿着听诊器凑上前来：“哎呦~南星，不是我说你~你太紧张了~~~我们六扇门的人都是和平主义者，怎么可能做随便开枪那种野蛮的事情呢~”
追命也同样幸灾乐祸，戳戳陆小凤脑顶上热腾腾冒着烟的大包：“惜朝的爱枪叫逆水寒，是1986年柯尔特公司150周年庆的纪念品，子弹早就停产了。他的枪不是用来打人的，而是用来砸人的哦~~”
第148章 子弹
陆小凤幸福的倒在厉南星的怀里，也算是因祸得福。金逐流终于滚了，他们终于可以二人世界了，他终于可以继续圣诞节早晨的那个告白了。生活多么美好啊~~弟夫惜朝虽然凶悍，但是关键时候真给力啊！
幸福的陆小凤被厉南星抱回了房间。
其实他真的很想学学八点档里“你到底爱不爱我”的经典情节，但是……被六斤重的金属块子砸到头真的很痛啊混蛋！躺在南星的房间，枕着南星的枕头，盖着南星的被子，被南星独有的淡然草香味包围，陆小凤痛并着晕，勉强睁开眼睛，看见厉南星安静的坐在床边。
夕阳在他的侧影镀上了一层金边，五官没入了阴影之中。印象里的南星总是这样独自坐着，陆小凤不知道什么叫做寂寞，但是这样的南星本身就是寂寞的雕像。那么静谧，那么孤单，如同莫扎特凝固的夜曲。
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Vincent？”
厉南星听见他的呼唤，沉静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立即来到他的身前：“Phoenix，HOW？”
陆小凤皱着眉头，拉住了厉南星的手：“Vincent，你在想什么？每次你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会这样沉默的躲在黑暗里。有什么不能跟我说吗？”每当南星安静如梵高画作时，陆小凤的心底总会非常不安。
“我……”他好像想起了从前的事情，惜朝。但是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想不起来爸爸妈妈的样子……每次拼命想拼命想，脑海里最后总浮现的都是姑姑的脸。混乱的记忆让他头痛欲裂，未知的过去比未知的未来更加可怕。
陆小凤抚上他的面颊：“南星，我还是喜欢这样叫你。我会让你不再孤单，不再寂寞。你不是一个人，我一直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一起。”
暖意涌上厉南星的心头，这个看上去滑头精怪的男人，已经陪了他三年。他知道，陆小凤会一直陪着他，不为功利，不畏世俗，只为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厉南星坚定的反握住陆小凤的手，在唇边轻吻：“Foreverandever。”
（这段陆厉写的很累啊。总觉得小教主太含蓄，所以他们的告白也是隐晦而含蓄的，没有正面描写。“Foreverandever”有永远，直至地老天荒的意思，觉得这么说比较适合小教主的人设和性格，所以就这样……陆厉圆满了==）
顾惜朝闷闷的趴在窗台上，他赌气的背影尤为可爱。戚少商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他卷曲的发丝：“在玩什么？”
顾惜朝下巴垫在冰凉的大理石窗台上，两只手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衬得从长袖里露出皮肤更加白皙细致。金色逆水寒被随意的放在一旁，他面前是一只黑色小皮箱，二十四发黄金子弹整整齐齐一排排的躺在里面，宛如沉睡的修罗，只等人唤起它们的杀意。
戚少商愣了：“这……”
顾惜朝默认了。
“追命不是说，这子弹已经停产了吗？”
玻璃娃娃般脆弱而哀艳的笑容，浮现在他如玉的面庞上：“不错，是停产了。这些子弹，都是我做的。这箱子里所有的子弹，都是纯金打造而成，子弹里不是火药，是硝酸。这些子弹，打在人的身上后会停留在人体内；柔软的黄金因为冲击而变形，浓硝酸会停留在人体内，将人体内腐蚀出一个大洞，外表完好无损。这子弹最完美的用法是从耳朵里打进去，大脑会被溶解成一滩黄水。”
顾惜朝在那件事发生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只是为了让兄弟将来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在那件事之后的所有努力，都只是为了复仇。天才的目标往往是简单的，最简单的却也是最复杂的。
就像曾经在黑市拳擂台上，对手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想的不是打败对手，而是杀死对手。对手死了，赢的不就是他吗？对付敌人，必须要一击命中，否则死的将会是自己。这是顾惜朝的原则，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他黑曜石般水亮的眸子，瞟向了戚少商：“害怕了吧？”
这种特质子弹，戚少商从前在课堂上学到过，由于材质特殊，只有蓄谋已久、对某人恨之入骨的谋杀案里才会被使用。黄金子弹造价太高，根本不在军火商的自造范围之内。自制子弹对内胆和弹壳的重量、纯度，要求都极为精妙，万一稍有差池，就会面临炸膛自毁的危险。
还好顾惜朝没有误入歧途，他在犯罪方面的天赋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第149章 END
戚少商望弹兴叹，感慨万分：“惜朝……你的大脑到底是什么做的？我真想打开看看，里面住的是不是达芬奇和爱因斯坦。”
他的称赞得到的是顾惜朝毫不犹豫的一记白眼：“黄金柔软，延展性强；强硝酸腐蚀肌肉骨骼。高中化学课本上就有，大当家难道把学校学的东西都还回去了？至于做子弹，小事一桩。原材料去化学品商店和金店就能搞到，黑市上淘子弹模子，所需要的仅仅就是酒精炉和坩埚钳。”
戚少商爱怜的吻上顾惜朝宽阔光洁的额头：“人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就像金逐流那小子说的一样‘上天有时将美丽、优雅、才能赋予一人之身，令他之所为无不超群绝伦，显出他的天才来自上帝而非人间之力。’”
顾惜朝略微沉吟，随即接道：“啊，花一样的面庞里藏着蛇一样的心！那一条恶龙曾经栖息在这样清雅的洞府里？美丽的暴君！天使般的魔鬼！披着白鸽羽毛的乌鸦！豺狼一样残忍的羔羊！圣洁的外表包覆着丑恶的实质！你的内心刚巧和你的形状相反，一个万恶的圣人，一个庄严的奸徒！造物主啊！你为什么要从地狱里提出这一个恶魔的灵魂，把它安放在这样可爱的一座肉体的天堂里？哪一本邪恶的书籍曾经装订得这样美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