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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害怕地不敢闭上眼睛,可是那些记忆,却像不可救药的魔咒般在她的脑海里萦绕,怎么也挥之不去。
是错觉吗,为什么她听到有人在骂她是没人要的小乞丐,为什么她感觉到有人在用石头和木棍肆无忌惮地打她,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炽热的东西在慢慢流失,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肺里的氧气在被人一点一点地抽离,为什么她的心,像撕裂了一般痛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靠近我。
好难受。
她好想大声喊出来,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竟然虚弱地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隐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抱住自己害怕地颤栗着。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可每每伸出一半的手,又无力地收了回来。
他走到床边,熟练地从床边柜子上的一个药瓶里倒出几粒白色的药丸,然后倒了一杯温开水。
他拿着水和药,走到她面前,蹲下。动作娴熟得就像他已经做过无数次一般。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们,先吃药好不好?”他轻声对她说道,小心翼翼地生怕再次伤害到她。
恍惚中,她挣扎着抬起迷离的眼。
她看到他看着她,眼神依旧那么温柔,即使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也闪烁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芒。
给人一种可以信任和依赖的感觉。
她很听话地接过水和药,然后把药塞进嘴里,喝下一大口水。
隐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到柜子上。
阳夕舞虚软地靠在他的肩头。
他坐在地板上,一条腿放平,一条腿微微弯曲。
她感觉到身体里难受的感觉在慢慢消失。
他感觉到靠在肩上的脑袋越来越放松,越来越疲惫。
“以后,你不用再害怕了,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我是你的影子,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隐的话断断续续地从头顶传来,带着温暖的力量。
她干脆把整个身体都缩进他的怀里,汲取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温度。
“隐,你真好。”
蒙胧中,他听到她这样说。
似乎很满意,隐有些骄傲地勾起唇角。
目光无意间瞥到床上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上,上面打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她记得,那是苏流希送的。
“隐,帮我把那个拿来。”她用手指了指那个很招摇的礼品盒。
隐挪动身子,把礼品盒拿给她。
她把头靠在隐的肩上,慢条斯理地拆开礼品盒。
打开盖子,一个漂亮得纤尘不染的天使娃娃闯进她的视线。
他居然还记得,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记得。
不知怎么的,她的眼眶,忽然不争气的有些湿润了。
她记得,在她四岁生日的时候,苏流希跑去跟别人打了一架,为的,只是抢一个天使娃娃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她一直都记得,那天他笑嘻嘻地把一个有些破旧,却很漂亮的天使娃娃像献宝一样捧到她面前。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特别滑稽。
他还对她说,以后,他一定会在她生日的时候,送她一个全世界最漂亮的天使娃娃。
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了。她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记得。
阳夕舞掏出手机,拨通了苏流希的号码。
“喂,亲爱的。”很快的,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你叫我亲爱的?”她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不是亲爱的,难道是,宝贝?”
阳夕舞被他逗乐了,一下子破涕为笑。
“苏流希,你再这么没规没矩地跟我说话,我可就不敢保证,明天,你那张臭嘴,还会不会挂在你的脸上了。”
“呵呵,开个玩笑嘛。快说吧,丫头,找我有什么事?”
阳夕舞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天使娃娃,“礼物我看到了,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说真的,我没想到,你还会记得。”
“呵呵,我说过要送你,就一定会送你的啊!只要你喜欢,不嫌它幼稚就好。”
“苏流希,谢谢你。”
“嘿嘿,真的想感谢我的话,要不然,你明天亲我一下怎么样?”他的口气又轻佻起来。
“苏流希!”
“哎呀,我这里的信号不太好,我忽然听不到你说什么了,哎,喂,喂。”接着,那头挂断了线。
阳夕舞哭笑不得地把手机收起来。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头看向隐。“隐,我的生日礼物呢?”
她的眼神很清澈,近乎无辜。
隐扯着唇角神秘地笑了笑,接着,他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把吉他走了进来。
阳夕舞乖乖地跳上床,缩进被子里,隐拉了张椅子在她的床边坐下。
他的手指很白皙,也很修长。
她喜欢看着他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动。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得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无比的失眠
看不见雪的冬天无言的城市
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充满诱惑的黑夜
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他的声音很动听,仿佛在用心歌唱一般,带着一种催眠的魔力。
很快的,阳夕舞慢慢在他的歌声中沉沉地睡去。
隐不露痕迹地收住音。
看着她干净的睡颜,他情不自禁地在她耳边的头发上,小心翼翼地落下一吻。
轻柔得近乎没有重量。
“晚安。”他对她说。
接着,他抱着吉他,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阳夕舞的嘴角,忽然染上香甜的笑。
华丽的时钟,指针指向十二点。
窗外的夜,很静,美得妖娆而迷离。
固执的冷漠伪装
第二天,帝英。
清晨的阳光是神圣而仁慈的,用柔和的温度,将帝英渲染成一座华丽的城堡。
高大奢华的铁式大门,两抹纤细的身影飞快地穿过。
深紫色的发丝和白色的发丝,如纤巧的精灵般肆意地在空气中舞动,闪烁着干净而高贵的光泽。
在幽静的林阴大道上,他们又遇到了艾夜离和蓝诺。
艾夜离的脸依旧完美得很勾引人。
蓝诺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如朝阳。
“嗨。”阳夕舞淡笑着跟蓝诺打招呼,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一旁正准备张口跟她说早安的艾夜离。
“早上好。”蓝诺温柔地回应。
“上次忘了跟你说了,其实,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谢谢,这是你第二次赞美我了。”
“那我呢?你就不赞美我点什么?”艾夜离终于不甘寂寞地跳了出来。
阳夕舞很自然地将目光转向他,用一种很考究的目光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最后,把目光落在他的头上。
“你的头发。。。。。。”
艾夜离期待地睁大了眼睛。
“很。。。。。。”
“什么什么,很什么?”他有些激动地大叫起来。
天呐,他心目中的女神竟然会赞美他,他简直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下,阳夕舞终于艰难地说出了最后一个字。
“。。。。。。黑。”
艾夜离得意的笑还僵在嘴角,却隐隐有抽搐的迹象。
蓝诺转过身背对大家,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像在抽筋一样。
就连一向冷若冰霜的隐,也有些憋不住地抿着嘴偷笑起来。
唯有阳夕舞仍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
因为这件事,艾夜离暗暗在心里发誓,以后,打死也不让阳夕舞赞美他了。
中午午休时间。
艾夜离打听到夏缨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图书馆看书,于是连哄带骗地怂恿蓝诺去夏缨那里挖掘一点阳夕舞的资料。
本着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义气,蓝诺厚着脸皮,硬着头皮,上了。
中午的图书馆,人很少,安静得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夏缨坐在桌子前,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关于文学方面的书。
她的面容很白净,泛着纯净的光泽,看起来很舒服。
蓝诺已经在附近鬼鬼祟祟地偷窥她很久了。
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出现在她面前。
终于,与夏缨同桌的那个女生走了。
蓝诺东张西望地走到她面前,绅士地清了清嗓子。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他礼貌地问,指了指夏缨旁边的位子。
夏缨抬起头,对他友善地笑了笑。“请坐。”
蓝诺小心翼翼地在她旁边坐下,把自己随手挑来的书放到桌子上。
夏缨又重新低下头,钻进了书的海洋里。
“我好像见过你,你,是阳夕舞的朋友,叫夏缨,对吧?”他有些拘束地开口问道。
夏缨抬头,看向他,静静的,没有回答。
“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恶意,昨天阳夕舞生日,我们还一起吃过饭的,我是艾夜离的朋友,我叫蓝诺。”蓝诺有些慌乱地解释起来。
夏缨澄澈的眼神忽然暗了暗,嘴角扯起苦涩的笑。“你误会了,我和舞,不是朋友。我们只能算是,彼此很熟悉的同学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蓝诺有些微微诧异。
“舞,她害怕有朋友。”夏缨缓缓说着,慢慢合上了手里的书,面色染上沉静的悲伤。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她害怕有朋友?”
夏缨看着他,目光中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悄悄闪动。
“虽然舞没有要求过我们,可是,我和纱还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舞有那么悲惨的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忽然很想告诉你。我希望,可以有更多的人去关心她。”她忽然转头看向别处,眼瞳中的神采脆弱得近乎不堪一击。
蓝诺安静地看着她迷离而忧伤的侧脸,心情不由的也跟着沉重起来。
悲惨的过去?
他真的无法想像,像阳夕舞那般高贵淡漠得一尘不染的人,也会有不堪回首的过去。
他很好奇,却并不期待。
“舞她曾经是个孤儿,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把她丢弃在了孤儿院的门口。”
蓝诺的眼神颤了颤,有些震惊。
“她在孤儿院里生活了四年,那四年,她过得很艰难,也很恐怖,有好多次,她都差点死掉。”
“可是,最后,她都倔强地咬紧牙关,一个人挺过来了。”
说到这里,夏缨漂亮的眼睛里忽然燃起心疼和怜惜的光芒。
“再后来,她四岁那年,她父亲死了,她哥哥把她接回了家。舞的哥哥对她很好,好到极致的好。可是,她心里的那些伤痕,却注定会永远和她的身体和灵魂烙印在一起。”
“舞她害怕有朋友,她认为只要没有朋友,没有在乎的人,就不会有离开,不会再有抛弃。”
是错觉吗,蓝诺忽然感觉自己的心疼痛地抽搐起来。
“其实,她真正害怕的,是再一次,被抛弃。”
说完,夏缨转过头来,重新将目光定格在蓝诺的身上。“或许她的冷漠和漫不经心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个异类,但只要你肯靠近她,去了解她,你就会发现,其实,她是个比任何人都好相处的人。只要你对她好,她就会加倍地对你好。”
说完这些,夏缨站起身,把借的书放回书架上,然后,优雅地迈着步子,走出了图书馆。
蓝诺呆呆地坐在位子上,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和悲伤中反应出来。
原来,她的身上发生过这么多事情。
原来,她的冷漠,只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一种伪装。
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图书馆,蓝诺拿出手机,拨通了艾夜离的号码。
“离,我有些关于阳夕舞的事情,想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