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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让她先挂断吧。
黎明前的阴霾
星期一。
帝英。
低冷的气温,光秃秃的枝桠,草地退化成一片惨败的光景。
每个人都裹得很严实,惟恐被刺冷的寒风冻到分毫。
不过,也有少数风度至上的纨绔子弟,瑟瑟发抖地穿着单薄而帅气,明明冻的嘴唇发紫,鼻头冷的通红,却还是要撑住面子厚颜无耻地说“不冷不冷”。
可是,没有人会去职责他们或对或错的乖僻行径。
因为他们是贵族,是血统尊贵,高人一等的种族。
他们生存的国度永远比其他的地方昂贵,奢侈和高贵的。
当然,这可以说仅仅是他们恬不知耻的自以为是而已。
因为他们很少听到,有多少闲话家常的三姑六婆在茶余饭后,唾沫横飞地把他们贬得一钱不值。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耳边用来炫耀的谈资和笑料,统统都是经过筛选和过滤的。
可是,纸真的能一直将火包住吗?
这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还真是令人好奇。
这个世界是由无数扑朔迷离的虚伪和真实拼凑起来的,而拼图边缘细碎的缝隙和残缺,则是大智若愚的阴谋家们精心用谎言和奉承填补起来的。
在你的身边,究竟有多少是真相,又有多少是面具,只能靠你自己雪亮的眼睛去分辨真伪了。
别人,永远只是站在旁观者的位置。
风大得像是要把人连根拔走,呼呼的声音,掠过耳畔留下一长串耐人寻味又心惊肉跳的音符。
教室里开着空调,每个人的脸都被熏染得红润而有光泽,就像是秋天熟透的苹果。
暖烘烘的氛围,与室外零下的温度形成鲜活的对比。
聪明的人都明智地选择乖乖地窝在教室里享受温暖的滋润,他们可不想一出们就被肆虐的大风吹得浑身疙瘩乱跳。
狂风里,白发少年一袭暗色风衣,纯淡的白发有些张牙舞爪地飘散在空气里。
他就那样安静而落寞地站在走廊风力最大的位置上,身形纤细得像是随时可能被张狂的大风撕碎了,席卷而走。
夏缨站在走廊转角的地方,眼角微涩地看着他近乎自残的举动,樱花红的嘴唇动了动,可是最终,却只能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默默无言地注视着他。
他应该是在想舞吧,应该是这样吧。
不知道,他会不会偶尔想起她,想起这个站在舞的旁边永远那么暗淡和渺小的自己。
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刻也好。
温润的眼眶泛起潮湿的感觉,她拼命眨了眨眼睛,想要驱散这股强烈的湿意。
因为她懂得,有些人,有些事,是终其一生也无法改变和拥有的。
所以,她选择心甘情愿的接受。她不会去争什么,只是想要这样无欲无求地看着他,就好了。
隆冬的天气,空气里萧瑟冷漠的味道日渐浓烈。
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的折磨。
这个学期快要结束了,那么这场纷争是不是很快也要收场了呢?
结局又会是什么?
他不贪心,他只希望她可以回到他身边就好。
校门口。
卡亚拉着阳夕舞的手,走过众目睽睽的羡慕。
阳夕舞的心里很乱,可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她已经懂得了如何天衣无缝地把自己伪装成另外一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身份。
他们走上楼,然后在走廊上,撞见了那抹形单影只的白色。
她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风里,那么孤单,那么寂寞,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多想冲上去抱住她,用自己最大的力量给予他温暖和关怀。
可是,她不能。
现在的局面,他们的中间还有太多的阻挡和障碍。
没关系,她可以等。
他都可以无怨无悔地守护她十年,那么,她也可以耐住性子等待这段黎明前阴暗的日子。
衣袖里的拳头紧握起来,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
淡红的嘴角抿了抿,她任由卡亚拉着她,与那个寂冷的身影擦肩而过。
深紫色的发丝和纯白的发丝眷恋地在半空中纠缠在一起,然后无力地垂下,掩盖住嘴角倔强的苍白。
女王的计划开始
是夜。
沉甸甸的黑,没有星点。
夜幕下是狂肆的大风,黑漆漆的,散发出浓烈的漂泊和张扬的味道。
就像是和家人一句话不合,就气冲冲地破门而出,离家出走的少年,黑色的头发,苍白的脸,眼睛明亮,眼窝深陷,鼻梁高高的,透出孩子气的倔强。
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疯狂叛逆的青葱岁月?
那个时候的自己,就是自己世界里无法无天的王,谁也休想插手管教束缚自己。
只是,当火热的激情褪去,骨子里流淌着亲情和乖巧,才会像午夜花香般彻底抚慰住憔悴的心。
杂念太多,奢望太多,只因活在滚滚红尘中。
阳夕舞在床上翻来覆去,脑袋里乱糟糟的,大团大团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念头张牙舞爪地跳来跳去。
似乎自从恢复记忆,想起一切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踏踏实实地睡过一次好觉。
或许是心里牵挂和担忧的事情变多了变杂了,脑细胞太过疲惫。
也或许,是因为卧底在龙潭虎穴的地方,自己终究只是个危险的角色,神经时刻都必须处于紧绷活跃的清醒状态,不敢有半分懈怠。
翻身坐起来,她看着房间里奢侈华丽的摆设,脑子顿时豁然开朗地清明起来。
肚子有点饿了,晚餐她好像吃的很少。
掀开被子下床,她想要去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这个时候,即使没有胃口,她也必须打起精神来,让自己随时随地都精力充沛。
她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呢。
踩着软绵绵的拖鞋开门出去,刚松懈下来的神经立即又绷紧了。她不能允许自己有半点差错,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夜已经深了,忙碌了一整天的佣人已经坠入梦乡,只有尽忠职守的警卫们拿捏着脚步的轻重,在屋子周围巡逻警戒。
阳夕舞缓着步子,走近了卡亚的房间。
本来她是想加快步伐,若无其事地直接忽略,走过去的,可是,敏锐的耳力让她捕捉到房间里有细碎的说话声。
她蹑手蹑脚地把耳朵靠上门板,隐隐约约的,里面模糊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北爵集团那边都处理好了吗?要尽快把他们的资金全都转移出来,对了,还有医院那边,记住,要想尽一切办法,不能让阳洛尘醒过来。”
然后电话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女人的声音,矫揉造作,一听就不是什么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
“嗯,好,事情办好了以后,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当然,上官家的功劳我们会记下的。”
北爵,资金,医院,醒过来。
上官家?!
这几个触目惊心的字眼如炸弹般钻进阳夕舞的耳里,然后炸开。
她猜测过千万次自己对于卡亚的利用价值,原来,他打的,是北爵集团的主意。
现在,阳洛尘昏迷不醒,她这个半吊子的阳家人又下落不明,那么,现在在北爵主持大局的人是?
难道,是那个女人?
该死,她怎么把她给忽略了!
她早就想到上官西施千方百计想要进阳家肯定是不安好心,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早就和亚兰斯特王国勾结在一起了。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局,而她,或许早在她认识“莫寒”的时候,就已经沦为这场局里的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怎么可以这么傻,她怎么可以被人耍得团团转,却还犯贱地对着这个骗财骗色的恶魔念念不忘?
她真想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
可是,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她必须竭尽所能来弥补自己犯下的罪孽。
这一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肚子的饥饿。
顺着原路返回,既然他们这么得寸进尺,她也必须开始有所行动了。
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她在黑暗中摸索出手机,然后急中生智地想起一个号码,拨打过去。
几秒钟的等待,她几乎连呼吸都感觉无限困难。
“喂。”终于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而略显沙哑的男音。
“金少,是我。”她握住手机,语气淡定而沉稳地回应。
她听到电话那头不可思议的抽气声。
“是你?你还活着?!”他的声调不经意间提高了好几倍。
就像是亲眼目睹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却又在几天后,在大街上碰上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一样惊异不已。
阳夕舞完全有理由原谅他的失态,只是她现在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去为他解惑。
“说来话长,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金一少花了点时间消化她的话,然后深沉而坚定地回答。“你说。”
她知道,现在只有他可以帮她了。
不是她喜欢跟男人暧昧不清,而是她现在孤立无援,又暂时不能把那帮知根知底的生死之交牵扯进来,所以她只能自食其力地另辟蹊径。
而金一少,就是她破釜沉舟的一招险棋。
当然当然,她知道以她现在的立场和形势,她是不可以这么轻易地相信一个仅仅有过几面之缘的男人的。
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么男人不是她的敌人。
他不计回报地救过她好几次,更加不可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对她的求援置之不理。
所以,她决定孤注一掷地把自己的赌注和相信押在他身上。
希望,他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那些可以相信的人
半个小时后,阳夕舞挂断电话,心下重重地松了一大口气。
医院那边已经拜托金少派人过去盯着了,阳洛尘的安全应该暂时没有问题了。
那么,阳家那边的情况呢?
她可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地眼睁睁地看着上官西施那个无耻的女人把阳家败光!
可是,她又可以找谁帮忙呢?
她思前想后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左手攥着手机托住右手,右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拿捏住力道地敲打下巴。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她必须尽快找到可靠的人替自己注意阳家那边的动静。
找谁呢,究竟该找谁呢?
她烦恼地托住下巴,眼神漆黑得深不见底,嘴唇冷凝地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
脑子乱得像是被人扔进了五颜六色的染缸里,翻来搅去地静不下心来。
不期然的,她想起了阳洛尘。
住院的时候,有一次她曾路过阳洛尘的病房。
他的病房很特殊,病房外是一面巨大的透明玻璃。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背后有意指使的,让那些不可告人的隐藏者可以更好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只要阳洛尘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他们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迅速地做出反应,把这个危险的苗头掐灭在摇篮里。
不得不承认的是,卡亚确实很聪明,他面面俱到地考虑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和渠道,不放过任何一寸微小的细节。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机关算尽,却偏偏算漏了她。
这是不是上天有意放他们一条活路呢?
而她,绝不可以浪费掉这宝贵的馈赠。
她记忆犹新地记得,她透过那面光洁的玻璃,看到阳洛尘像具死气沉沉的尸体一样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雪一样,身形消瘦,骨骼分明,像个倾家荡产后营养不良的落魄青年。
那个时候,她忽然就想起小时候自己被带回阳家,那个灿烂地微笑着对她说“欢迎回家”的少年。
她从来没有勇敢地正视过“亲人”这个词,她只是死心眼地把所有关于亲情的字眼当作最冷漠的嘲讽,却忘记了,身体里血浓于水的那份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