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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她脸上歇斯底里的惊恐。就像一个人在阳光下行走,回过头,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不见了!
那是一种深刻到极致的恐惧。
他想把她揽进怀里,拼命安慰她,可是,她却在这个时候,转身跑了出去。
“舞!”他大叫着,跟着追了出去。
她的身影有些跌跌撞撞。
几乎是无意识的,她撞倒了一个人,又一个人。
可是,她始终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像是在尽情发泄一般。
隐一直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这时,阳夕舞忽然冲向了拥挤的马路。
“舞,危险!”隐一阵风般跑上去,把她莽撞的身子拉进自己的怀里。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辆蓝色的大货车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
肆虐的风,带动她垂在肩上的发。
她的身体又冷又僵。
像是有人把她的血液从身体里抽干了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为什么!”她胡乱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钳制,情绪很激动。
他看到她的脸比平时又苍白了几分。
那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为什么,我记不起来,他是谁,我记不起来。”零碎地说完,她忽然虚弱地倒进他的怀里。
他看到她的眼角有眼泪的痕迹,苦涩得让人心疼。
他看到她的手抚在胸口的位置。
英挺的眉焦急地皱起。
他忽然意识到,她的病,又犯了。
黑暗尽头,绽放绝美的花
医院。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点滴的声音在回荡着。
连空气的流动,都是静静的。
她的呼吸很轻很轻,像是随时可能停止一样。
一束白色的蔷薇插在透明的水晶花瓶里,放置在病床边的柜子上。
空气中有消毒水和蔷薇花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病房很大,却因为里面的人很少的关系,显的有点空。
隐坐在病床的左边,而阳洛尘,坐在病床的右边。
阳夕舞的脸色很苍白,像是垂死的人,才会显示出的那种病入膏肓的虚弱。
他们不约而同地沉默,很默契。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像蝴蝶的羽翼慢慢扑腾着,准备展开。
澄澈清明的眼缓缓地张开,她看到白色的被子,白色的蔷薇,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天花板。
很和谐的颜色。
她将头转向右边,看到阳洛尘,他的面容很憔悴,像是不分昼夜地熬了几天几夜。
她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他,然后,她将头转向左边,看着隐,没有说话。
“好好休息。”阳洛尘浅浅地说完,站起身离开座位,推开门,走了出去。他的神色很失落,或许她看到了,却假装没有看到。
他知道,她不想见到他,即使是在她最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也不会希望给予她帮助的那个人,是他。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隐温柔地看着她,熟练而轻软地理了理她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
阳夕舞温顺得有些异常地看着他,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
“我昏迷了多久?”她问他,声音有些沙哑。
“一天一夜了。医生说,你不能再那么激动了,那样只会加速你的死亡。”
她偏过头,不再看他。
白色的窗帘被微微地挽起,她看到有阳光优雅地照射进来,很明朗,却有些刺眼。
床边的柜子上,白色的蔷薇淡雅地插在水晶花瓶里,白色的花瓣,颜色很晶莹。花瓶里的水,平静而清澈。
“我想出去走走。”她喃喃地说,语气很轻,很淡。
“我陪你。”
“不,你留在这里,我想一个人出去晒晒太阳,不想看到任何熟悉的人。”
隐沉默地点点头。
医院的小花园。
天气很好,很多病人都在家属或者护士的陪同下,幸福地晒着太阳。
医院里的太阳,似乎比任何地方都要温暖。
阳夕舞找了一条干净的长椅坐了下来。
她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条纹病号服,深紫色的长发松松散散地披在身后,在阳光下发出幽弱而颓废的光芒。
她的眼神很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琉璃娃娃。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很客气的声音闯了进来。
她抬起头,看到眼前站着一这个身形很纤瘦的男人,他和她一样,穿着朴素的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她友善地朝他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他在她的旁边坐下。
他的长相很温和,看起来很舒服,给人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他脸上的每一处线条都很柔和,优美得无懈可击。
“小姑娘,你是新来的吧,以前好像都没有见过你。”他慢条斯理地说,语气很随和。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
“那当然,我都在这里住了快一年了,这里的哪一朵花开了,哪棵树枯了,哪个护士结婚了,哪个医生生孩子了,我都一清二楚。”他洋洋洒洒地说着,仿佛在炫耀一件特得意的宝贝一样。
忽然,阳夕舞注意到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是斑驳的花白色,与他年轻的脸搭配在一起,很突兀。
她敢肯定,他的头发不是染的。
“你的头发。。。。。。”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脱口而出。
“医生说,我这叫衰老症,是天生的。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前几天,我的头发还是黑黝黝的,就在这几天,它突然就开始变白了。”
她耐心地听他说着,目光带着近乎麻木的忧伤。
他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他吵,反而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相当生动。
“这几天啊,我的记忆还开始衰退了,慢慢的,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有时候一觉醒来,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像是在无聊地跟朋友闲话家常一般,他的神情很平静。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投下很神圣的光辉。
“被你忘记的那些记忆里,或许有对你很重要的人,这些,你都不在乎吗?”她问他,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既然忘了,就忘了呗。我觉得啊,如果那些人真的对我很重要,我就不会那么容易忘记,再说,如果我真的对他们很重要的话,就算我忘记了,他们应该也会来找我的。既然他们没有来找我,就说明我对他们并不是那么重要,那么,我又何必要自寻烦恼地对那些忘记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他的话,让阳夕舞灰暗的意识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像是在苍茫的沙漠中,寻找到了一片新鲜的绿洲。
那种感觉,是明亮而震撼的。
她决定,不再为那段遗失的记忆苦恼了。
忘记的只是她一个人,既然那个人没有回来找她,就说明,她对于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那她,又何必要执迷不悟地去把那段被埋葬的记忆挖出来呢。
顺其自然,这样,对大家都好。
阳夕舞抬起头,看着湛蓝得纤尘不染的天空,笑了。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经历了重重洗礼后,绽放出绚烂的光彩。
“小姑娘,我得回病房了。对了,我叫乔炎,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阳夕舞。”她看着他,浅浅地笑。
“呵呵,你也知道,人一老,这记性就不太好了,下次我要是忘记你的名字,你可要见谅啊。”他羞涩地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
“恩,我知道。”好可爱的人,他居然想和她在医院里再见。
看着他高瘦的背影,阳夕舞如释重负地笑了。
暗色调女孩
第二天,阳夕舞出现在帝英。
她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神情,只是,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眼底的那份忧伤,越发浓郁了。
仿佛在期待着彻底爆发的那一天。
关于忘记的那段记忆,出院后,阳夕舞只字不提。
可在隐的心里,它却像一个疙瘩,压在心里,沉甸甸的,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舞,你忘记的那些事情,你不在乎了吗?”几乎是鼓起所有的勇气,他终于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很害怕,她的平静,只是一种伪装。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乔炎说的对,如果那个人真的在乎我的话,他一定会来找我的,既然他没有来找我,就说明我对他,并不是那么重要,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地对那段遗失的记忆耿耿于怀呢。”
隐的头缓缓地垂下,细碎的流海遮住了他的睫毛,也遮住了他眼里黯然神伤的光芒。
舞,你对他很重要很重要,你知道吗?
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回来找你的。
如果,他现在还活着的话。
可是,原谅我,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阳夕舞抬头望着远方,大地渐渐地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初升的太阳正一点一点爬上来,金色的光芒顽强地穿过云层,在广博的大地上投下温暖明亮的气息。
在去往教室的路上,他们碰到了艾夜离和蓝诺。
艾夜离很友好地微笑着跟她说早上好,她敷衍地扯了扯嘴角。
蓝诺温和地笑着,脸上绽放着两个好看的梨窝。
阳夕舞走向蓝诺,笑得有些妩媚。“你的梨窝很好看。”
蓝诺有些受宠若惊地笑开,“谢谢。”
阳夕舞踩着步子离开,与蓝诺擦肩而过。
隐防备地看了他们一眼,目光中有冰冷的寒芒一闪而过。
“喂,她怎么可以只赞美你,不赞美我?”艾夜离有些吃味地凑到蓝诺面前。
“因为她觉得我比你长得帅。”蓝诺得意洋洋地说着,大步流星地朝前面走去。
艾夜离骂骂咧咧地追上去,口气里满是不甘示弱。“臭小子,你说的什么鬼话,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我比你帅好不好?喂,你别走那么快,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比你帅,我比你帅,听到没有!”
蓝诺始终走在他的前面,脸上的笑宛如朝阳。
现在,连他也觉得阳夕舞越来越有趣了。
一年一班。
阳夕舞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面色很淡静,泛着白瓷般的光泽。
“舞,听说你前天又犯病了,怎么样,现在身体好些了吗?”夏缨定定地看着她,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放心啦,我好多了。”她缓缓地答着,有些漫不经心。
夏缨握着她的手,把一杯纯净的温水递到她手里。“喝点吧,你这个冰渣子,大热天的,手还这么凉。”
阳夕舞淡淡地微笑着,接过水,喝了一口。
温热的感觉立即在身体里蔓延开来,很舒服。
这时,夏纱野蛮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真是冤家路窄,她居然和叶千瑰撞在了一起。
“姓叶的,把你的狗眼睁大点,是我先到的,应该我先进!”
“什么你先到?明明是我先到的,应该我先进!”
两个人围绕着谁先进门的这个话题,脸红脖子粗地吵了起来。
阳夕舞用手托住下巴看着她们,一副免费看好戏的模样,没打算出面解决她们无谓的纠纷。
“姓叶的,你故意找茬是不是?”夏纱的口气有些咬牙切齿。
“怎么样,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咬我啊?”
叶千瑰的话音刚落,夏纱就拽过她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叶千瑰有些吃痛地甩开她,随即又气愤地拽过她的衣领,口气很不善。“居然敢咬我,你找死!”
不等叶千瑰有下一步行动,夏纱立即扯着嗓子叫嚷起来。“救命啊,大家快来看啊,蓝枫集团的继承人叶千瑰打人了,大家快来看啊,打死人了,打死人啦!”
很独特的嗓音,震撼力是相当了得的。
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叶千瑰有些尴尬地羞红了脸,恹恹地松开扯着夏纱衣领的手。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