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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缺想叹息,而他也真的长叹一声,抬眼问道:“你生气了。”
钻牛角尖中的荷露不语,心头却暗啐道:废话。
“果然是生气了。”花无缺笃定地轻轻点头,听得荷露冷哼一声,又问道:“我没有命令你的意思……”他悠悠看他,他一直微笑,那谦和认真的专注模样,勾地荷露心中一动,不知怎的就迟疑起来。
“你还不信我?我说过的话,永远作数。”花无缺微笑说完,又补充了句,“仅对你。”
若是平日,若是几日前,荷露说不定就欢欢喜喜地依了上去。
可惜,如今的荷露可不会在意花无缺说什么的。
他只知道,眼前这人虽然于自己极为舍不得,也极为喜爱,却更是个得罪了他的人!
任何得罪了他的人,都不能放过!他绝对不要任人欺辱!
荷露一时被花无缺的话给震住,但胸腔中的那股火热的恶气不吐不快,转眼间他就想起了此人的诸般不好。
没有命令?那为何一脸笃定,又毫不紧张?是不怕自己功夫,还是不信自己敢以下犯上?
相信他?他有什么理由让自己相信?
作数?自己需要他说什么作数?说的话也是能信的?这年头,骗人毁约的多了去,也不怕多他一个,不是?
荷露心中冷笑连连,好不讽刺。公子这是痴了还是傻了?竟想用这几句话叫他罢手?主子又怎样!即使这时大宫主来了,要教训自己,大不了就鱼死网破。他就算拼了命也要给她全力一击再说其他!
这般一想,突然跃跃欲试,若是大宫主在的话,他定要她不敢小瞧了他!明玉功第九层又怎样?他现在已是第八层,第九层指日可待!何须怕她!即使不能打败大宫主,但是至少能给她重创!
若是大宫主在的话……
荷露心绪飘远,不觉露出个嗜血的笑来,一双杏眸更是乌黑发亮,灿若星辰,衬着一身白衣如雪,恍若一柄出鞘利剑,铮铮清越,遮掩不住的孤傲,让人不敢小觑。
回到现实,荷露的眼扫过依旧淡然如初的花无缺,心里蓦然触动,那股酸涩复杂的感觉汹涌澎湃而出,几乎憋出他几滴眼泪。
莫名其妙!荷露狠狠眨眼,还是有种酸楚委屈的感觉,不由气恼的撇过头去。
刚才怎么的就觉得花无缺的肩膀臂弯是那么温暖可靠?
——竟然让自己就想不顾一切的扑过去丢人丢脸?
回过神来,荷露感到自己脸上火辣辣在烧灼,对自己方才的想法深恶痛绝无法理解!
自己,有这么不要脸了么?这样已不会爱惜自己的花无缺也觉得可靠?
暗骂自己一句,荷露更是惊怒交加,胸腔中有股强大的气息忍不住翻滚冲击,这股难受憋闷的感觉简直教他觉得,只能仰天长啸才可以舒缓了紧绷的神经。
如同烈火般的烧灼让荷露忍不住急躁起来,然而他又很能忍,恢复了少许感性的他现在的心态比较倾近平时的他。荷露不想教人看了笑话,于是沉下了脸。只是这般神色突变,一会儿邪肆,一会儿战意十足,一会儿又冰冷阴沉,却让旁人越发不安了。
花无缺看他样子,担忧地问道:“荷露你怎么了?”
见花无缺担忧自己,荷露眼中露出不解。心中更添委屈,终于忍不住冷冷反击:“我好得很。不过,你就不大好了吧。”
什么?
还不等花无缺询问,荷露猛的一掠身伸手攻向了他!
花无缺急退三步,摆开架势手上不慌不忙地拨了又拨,移花接玉一出,荷露袭来的劲道又软弱无力起来。移花接玉最麻烦了,荷露忍住不发力,却也倍感憋屈。
烦躁四顾寻找些能用上的东西,却在转头时,发现,本来船舱附近的江玉郎,怎么就不见了?
荷露怒火中烧,猛地转头对向花无缺又使上那一百零八打疯狂进攻!
花无缺见他架势,哪里敢再用移花接玉挡回去?只好用其他的法子泄了劲道,实在没法子了才硬抗了荷露的拳头。
荷露好不容易才微微有了冷静的思维,却又因江玉郎的失踪又爆发了入魔后的偏执。
花无缺!花无缺!算你狠!
“花无缺你什么意思?!”荷露冷冷质问,手下毫不停歇,又是毫无章法的狂猛出拳。
花无缺一步一退,退无可退出掌硬碰接了一拳,足下一点卸了力道还借力转身跃到了荷露身后方五步开外,不解反问:“什么‘什么意思’?”他一直都未曾主动出招,又是哪里得罪了他的小荷露?
荷露冷哼,身子一偏,也不知怎么的斜斜飞在空中,就这么向花无缺打去!
带风的拳头似乎饱含了他的愤怒,花无缺却也心下微恼,也不躲开,等荷露的拳头袭近,伸手,抓住他手腕。
他伸手的速度并不快,荷露明明觉得还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却怎么也躲不开,即使他已看出花无缺是想擒他,而他也收回了手。但就是那已往回收的手早来不及躲闪,一下子被抓了个正着,箍地紧紧的。
荷露身子在空中急窜过去的力道收势不住,猛地撞到了花无缺怀里,撞得那是个满怀抱。不过也多亏了是抱了个满怀,故而头部还完好无缺刚好避开彼此的头部,没有给撞个大包出来。
落入熟悉的怀抱,荷露怔住,然而花无缺却还在恼他之前的话,什么“什么意思”?
不过好在,花无缺明显比荷露有理智得多,起码还记得怀中的人是他需要小心呵护的心上人。
花无缺拉开了些距离,右手抓他左手腕,左手还放在他腰上。
他慢慢地挂上微笑,危险的微笑。可惜,这时的荷露也没那个心思琢磨这觉得眼熟的笑容有何深意。
花无缺淡淡问:“你究竟在气什么?”
脉门被扣,荷露也依旧不驯冷笑,“气什么?难道我不该气?不过我倒要问问,公子爷为何要救江玉郎?”
江玉郎?
花无缺环视一遭,的确不见江玉郎,不由微红了脸哂笑。方才自己只顾留神荷露状况,哪里顾得上其他。而几位老人也不知那江玉郎是好是坏,他要走,当然不会拦。虽然不知荷露为何要杀江玉郎,但是现在江玉郎失踪,自己也要负上一半责任。
昔日的花前月下,如今荷露只觉百般讽刺。
他是易怒易起杀念,但也不是没了智力眼色。花无缺的脸本就很白,此刻一红,立刻就能看出。心中一痛,他拉长了笑脸,一眨眼,讥讽道:“可笑,相伴十六载(出谷分开了一年大半不算。。。)竟抵不过一年多认识的人,公子还真是会分轻重呢。”
可笑!会对他动心的自己!
可笑!会赌上自己性命为他打算的自己!
可笑!以为他会一直在原地等他的自己!
可笑!以为,天地悠悠皆是过客从来不设防的自己。
可笑,不信所有人,唯独对他撤下心防、深信不已的自己。
可笑,如此抬举自己的自己。
人生八苦中,爱别离之后是求不得。
显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已经对花无缺彻底投降的自己,已经没有意思了吧。
可以不予理会了,是吧,无缺公子。
第19章 拾陆 没 空
公子爷?
花无缺险些被他这词给气噎住。
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那些个纨绔子弟在外面横行霸道,而人们奉上的尊称?
即使是因为走火入魔,一直被自己喜欢的人如此冷淡,乃至恶劣的对待,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花无缺也不例外,而他现在还保持风度翩翩的壳子,却也是托了移花宫多年的教育的福。
他虽然气恼,却还分得清先后主次,身边有人没人。
花无缺毫不客气地猛然发作,仗着他们站得极近,接连几下下去,点穴点住荷露,随即对甲板上的老人们淡笑道:“各位前辈,接下来怎么做?”
他问的当然是怎么医治荷露。
倒是几个老人正看得津津有味,正等着内幕八卦爆将出来,哪知花无缺竟点住荷露。
走火入魔这事,说的凶险,但是他们这几个老人见识过人,又如何不知最好解决的法子?况且跟花无缺一路行来,也是非常欣赏这个聪慧过人、有情有义的年轻后辈的,于是实实在在地告诉了他法门。
拿萧的转动手中竹萧,做派洒脱,说得也爽快,“哦,打通经脉就好了。”
“那多费时间?还不如引导内息,本是同门,会事半功倍的。”矮小的一位眼眸灵动,眼角的鱼尾纹增添了几许机敏神情,他摇头道。
最年轻的一位也已古稀之年鬓毛衰,然而五官透露着憨厚真诚,“不然,与其引导,不如先封住内力,起码可以先恢复稍许往昔的神志。”
“封住内力也有风险,万一更癫狂了如何是好?叫我说,不如直接废了,重头练起。他的明玉功深厚,即使废了,也不会完全消失,只会停留在血脉之中,到时候重头再练,更是胜过现在。”高瘦的老者冷哼,也说出自己的见解。
“命都没了,练什么练?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般好命?”矮小的那位老者反驳。
高瘦老者再复冷哼,“人生若是没有孤注一掷挣扎过,也枉自为人了。”
“虽说人定胜天,但各人有各人的运数,你也别给他人做了决定。”那憨厚老者淡淡插话。
“建议而已,老俞可没有命令他。”拿萧的老者笑着打圆场。
“……”
“……”
说了一阵,开始跑题。
略显瘦弱过头,甚至可说是单薄地一阵风都能吹跑了他的一位老人最后建议道:“他体内似乎有两种内劲,最好是先化去一种,再看其他。”
花无缺仔细听着,才微笑拱手告退,当下搂了荷露,打横一抱,急速从空中掠去,先回船去了。
剩下的几个老人慢慢踱步,悠哉悠哉地逛起了这艘大船。
“嘭”地一声,门被踢开。
这是花无缺第一次如此急躁。
进得门来,他脚一勾,门合上,落拴。
荷露只觉自己被轻轻放置在了柔软的被褥中,似乎还有缕缕清香。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他关心的是,花无缺想对他做什么?!
从他的方向往上看,花无缺站在床边,面色如常,丰莹如玉,莫名的,心中记恨起来。
荷露不知道,他的面色又变了,那股红和青再次交织一起,互争地盘,然而不同之前的是,那红那青不仅是交错出现,出现的时间还间隔的较之前久了些,但他一点不查。
看他半晌的花无缺眼微微一沉,也不知想了什么。片刻,他抬手在荷露颈侧一点,淡淡道:“有什么想说的,今天一次说了吧。”说罢,一捞下摆,坐在床侧。
“我于你无话可说。”荷露虚眼扫他一眼,淡淡道。
花无缺搭上荷露手腕听脉,幽幽道:“那之前那些话是什么?”
荷露张张口“啊”了一声,缓一眨眼,毫不在意地道,“就是质问你为何阻我杀江玉郎的缘由。”
他的意外配合直教花无缺意外,花无缺的右手还搭荷露手上,只是他这时已不听脉,似乎是听够了他脉搏,如今竟轻轻把玩起荷露的手指来。他淡淡一笑,“哦?那你的结论是?”
右手被把玩,他也不在意,不仅没有不自在,还很适应。
荷露轻快地给花无缺扣上四大字,“一丘之貉。”
花无缺也不动怒,淡淡问:“哦?就因为我不小心阻了你杀他,就认定我和他是一伙儿的?”他摇摇头,目中似有失望,“荷露,你就这么看我?……即使是你走火入魔,也不该如此看我。”说罢,他露出冷峻目光冷冷扫了荷露一眼,但也只一眼,转眼又化作了三月间的春水,春光明媚,温柔如水,自在从容。
荷露不是没看见那冰冷的目光,但他不在意,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不在意。他仍旧不在意瞥他一眼,也仍旧不在意地说着他的分析,“第一,公子你从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