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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宫女们又是一番计较。
那一天,荷露梳了两团髻,中间挑出一缕青丝,垂在耳畔,配着大大的黑眸,雪白的肌肤,粉嫩的水袖短摆衣襟,很是俏皮可爱。
乖巧有礼的学着身旁的宫女姐姐福了一福身,嘴里甜甜叫了声二宫主好。
怜星满意点头,看他并非顽劣无知,长得又讨喜可爱,再想到花无缺的恭敬有余却不亲近,于是越发满意这个徒弟了。
她知道她这徒弟这一年里跟着花无缺一起学习读写,也会识字断句,考问了些许诗词,荷露虽还不能清清楚楚表达,但十中八九,意思也没差多少,怜星更是欢喜荷露的聪慧,当下退了其他宫女,开始教他背诵明玉功。
荷露和花无缺一样,过目不忘,背诵到第二遍的时候就未曾错过一字。
花无缺搬出后院之后,房子落座西苑,荷露就少了很多宫女照顾,几个宫女轮班,只留下一人照顾他。这天,他搬离后院,照顾他的宫女也撤了。
荷露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完全确定下来,就定位在下人上,不会高到宫女们要服从的地步,自然就不用多加照顾他了。
这时的花无缺每日除了学字断句还要记忆武林百家招式,开始忙碌,也很少去顾及荷露了,自然也不知道荷露接下来遭遇了什么,更无从帮起。
照顾他的宫女还不是完全无情的,虽然知道自己已不再负责照顾荷露,但好歹两、三年相处也有了感情,临走之前还告诉了荷露以后吃饭要自己按时去厨房取,衣裳脏了要自己洗,若是衣裳不够不要去找红莲宫女长,要找夜百合宫女长,每日记得卯时(05…07点)起床收拾好去红莲宫女长那里报到,辰时(07…09)准时“朝食”之后去二宫主那儿习武……本是只想提点几句的哪知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可惜荷露才集中精力背了一天书,再加上新到了一处地方很是新鲜,哪里又把宫女的话听进去了?
所以,他后来吃的亏,也有大半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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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暗中醒来,日上三竿,脑袋还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他头疼的发现身处一个陌生又熟悉,熟悉地又陌生的地方。
摸摸身下,柔软丝滑的料子也透着种诡异的熟悉感。打量周围的同时,他确定自己来过这地方,床边的木架盆子,稍远一些的檀木镂空梳妆桌,水滴状的琉璃镜,门旁摆放着两瓶插着雪白梅花的瓷瓶儿,还有那墨绿色的灯罩台,山夕溪旅图屏风……
还没等他回过味儿来,“碰”一声,深红的木门被狠狠推开,“啪”一下撞到了门后的墙壁上。这力道,把着木制的房子都震了震,耀眼的阳光从屋外照射/进来(……不知道会不会口掉?所以划斜杠),刺激得荷露瞬间闭上了眼。
“衣服给他换上,”清亮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只听得她又道:“打理好了立刻送到二宫主房里。都什么时候了?没大没小的小鬼……”
那女音清亮,如若黄莺出谷的声音说出这般尖锐的话,好比本来要喝的美酒变成了酸酸的陈醋,那股反差,那种意外,让人心头打结。
这声音……?
眼前阳光过于刺眼,他努力睁开眼,望着房门方向,眯眼分辨身形。
不等他细想,光线遮住,两个宫女窜了进来。
荷露瞪大了双眼,几乎想尖叫跳起。
那两个宫女哪管他如何作响?在移花宫,就是要少说多做。现在屋外的人发了话,她们当然得听从。于是下手极快,一个人抓他,一个人负责穿,利索熟稔的拿起床头的衣服就往他身上套。
不管他是如何想的,身体有意识地开了口,声线软软糯糯,还带着浓浓睡意的鼻音,“好痛!紫容姐香苓姐轻点嘛~~”
小孩抗议了。
于是荷露呆了。
因为,他发现,他离魂了( ⊙ o ⊙)……
第22章 拾玖·两小无猜
人,作为人,会常常回顾过去。哪怕是痛苦的回忆,就算再不愿、再不想,也会一个偶尔掠过大脑,勾起一长串的回忆。
有苦有甜的人生才是人生。
荷露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真的顺风顺水下去,而他也没有顺风顺水过。
因为有人阻挡他顺风顺水。
不过,更多的是,自己阻止了自己顺风顺水。
而且心甘情愿。
然而,荷露发现,看着以前的自己被“坎坷人生”折磨,他觉得很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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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照顾他的紫容和香苓,虽然缓了缓手劲,却没有放过小荷露,穿上了衣服之后,两人架起了他往外走,出得门去,哪里还有什么人在,但紫容和香苓的脚步也没有停下,迅速往大厅去了。
荷露的视角摇摇晃晃,他发现,他控制不了身体,只能看着眼前的一切。
宫女长有两名,平日都是轮班的,大概这个月是红莲宫女长负责的白天,夜百合宫女长负责的夜晚,所以大厅之上站着的,是红莲宫女长。
荷露暗自叫声晦气,要知道红莲宫女长是属于比较挑刺儿的,一向看娇生惯养的他不顺眼,此番落在她手里,不又是要遭罪了?
小时候那时遭了什么罪,他可一点不记得,那阵子常常忙东忙西,受罚更是家常便饭,谁还记得其中小小的一件?
红莲宫女长穿着粉色的长裙,裙摆曳地,跟移花宫内其他人一样的冷淡表情,却震得大厅内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娇小的身躯散发出无限冰冷。
荷露三人到场,荷露被放在了大厅中央,紫容和香苓往两旁排列好的队伍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站立,垂首,一动不动。
小荷露还算机警,看周围气氛也觉得不对劲了,也乖乖站在中间,也不说话,盯着红莲的腰间上挂着的小玉蝉,愣是没动一下。
视线固定,荷露也看不到其他,也只有看着眼眶中的玉蝉。
他的记性还算好,此刻的情景让他有一丝熟悉感。
迅速开始回忆。
好像也没什么,只是按规矩叫他该有作下人的规矩了。
像是,早晨起来,自己打理,以及集合,吃饭,晨练。
像是,按时去怜星宫主处学武。
……好像,真没什么。
如今,成熟的他再临其境,听着红莲宫女长面色威严地说什么“念荷露初犯,就罚免去早饭,在这大殿上跪上一个时辰吧。”的话,他自个儿这个受罚的人还真真觉得轻描淡写至极。
……他以前有那么幼稚么?
这样就恨上了?
荷露深深怀疑着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明明那么怨恨的呀。
小荷露独自跪在大厅,头低垂,眼眸迷茫,嘴撅起,隐隐不忿。
而荷露感受到一切,却觉得真的迷惑了,他的恨有这么没来由?他的怨就是小孩子的得不到?
他真的不懂了。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但也只是对现在的荷露而言,小时候的他可没有吃过这样的苦,这样的惩罚。
小荷露只觉得不公。
凭什么这么对他?为什么没人帮他说话?
荷露看着年幼的自己跌跌撞撞的走路,虽然不满,却竭力掩饰自身的不适,前往二宫主怜星宫主处,习武。
可再怎么掩饰,他也是双腿有些不听使唤的。故而今日,怜星宫主也没有给他好脸色,隐隐有了不悦。
而年幼的自己也不知是在顾忌什么,也没有告诉怜星宫主自己被罚的事。
荷露现在想来,才发现,就算自己再无知再不忿,那身为奴仆的安分守己,却已深入了骨髓。
——不然,他明明受二宫主宠爱,又为何不说?
还不是,因为隐约知晓,二宫主不会为了这等小事给他出头。
一日复一日过去。
小荷露才学着做仆人,难免有很多做错的地方,受罚更是家常便饭。
但是他知道,忍,万事要忍。
因为他年幼,因为他没有靠山,因为他太受宠,由二宫主亲手调~教。
——以上,则是他一直以来的看法。
而现在的荷露回头看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偏激的时候。
因为不懂工作,被罚,年幼的自己会觉得是针对,但长大后的自己却觉得,那是理所应当,是自己活该。
本来从小长在移花宫,身边有那么多的宫女姐姐们天天在做事。自己居然也不懂那些天天见过的东西,实在是自己找死,怨不得人。
因为没有了以往的特权,年幼的自己便觉得不忿,便觉得受了欺负,怎不想到那本来就是一种恩赐而非特权?长大后的自己再看,只觉得难堪。
自己的忿恨,就这般容易?
自己恨得,到底是什么?
是因居人下,而不甘?
是因本来一同长大的花无缺,却做了自己的主子,而觉得不公?
是因为他本来衣食无忧,天真快乐,却落了个仆人的身份,而觉得不忿?
还是因为这一系列的变化,觉得自己被人欺辱,所以恨了,怨了?
荷露还在幽幽想着自己的可笑,身边的环境突然一变,时空扭曲,本来的二宫主房间又一变,成了花无缺的房间。
年幼的自己捧着一大花篮的花瓣,手腕挂着装了皂角的小篮子,后面几个宫女抬着大木桶,架着火盆,提了煤炭和大鹅暖石,迅速有序的将东西摆放在了房内。而那个年幼的自己也仿佛早习惯了这工作一样,将东西放在了一旁桌上,就等在了一旁。终于把木桶灌满之后,宫女们都出了门,自己被花无缺留下。
荷露有些纳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有什么重要的么?为何要重新经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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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事发生的很快,容不得还在思索的荷露重新把脑袋组装一次,挨个找一遍。
看着眼前的木桶,荷露分析高度,刚好高出木桶一个脑袋,估计也就七八岁模样。
荷露恍然大悟,原来已经是自己武艺大进,已超过了花无缺的那时候。毕竟花无缺学习内力较晚,此时,是自己比较厉害。
然而因为自己学习了内功,还在学外功的花无缺便变得格外努力,每每一天下来,回到房里他已浑身酸软,肌肉泛疼。
结果是大宫主痛惜,便命了宫女服侍。只是最后花无缺谁也不满意后,比花无缺还小一岁的荷露上阵了。
这的确不是什么好让他记忆的回忆。
花无缺虽然点了叫荷露服侍,但并不让他动手,他习惯了自己洗澡。
于是本该忙乎的荷露,门一关,反而还能休息一阵。
荷露看到“自己”熟练地走到了花无缺的床前开始铺床,准备东西。
干净柔软的被褥,足足垫了两层。床前放了张横凳,小荷露又把花无缺房间里的紫玉膏拿出来,放在上面。
荷露在自己的视角下观察了半响,发现自己已然很熟悉这个模式了。看来如此这般也进行了好一阵。
那,为什么要回到这一刻呢?
荷露疑惑,且期待着。
那厢的花无缺洗完,小荷露从衣柜里取出大大的浴巾,包裹了花无缺,吸干了水珠儿之后,又收回这浴巾,放置在木桶前的屏风上。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丝质白色无扣长袍给花无缺披上。
花无缺慢慢挪到床前,扯住衣袍埋进被褥中,蹭蹭,懒洋洋开口唤他,“可以了。”
‘可以了。’是一个信号,告诉了小荷露接下来的步骤可以开始。
荷露不由有了些窘迫。
若是那年的小荷露还好,可是如今的荷露,面临这般境地,不禁要想躲了。
小荷露才不管荷露想了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衣服一脱,只留了里衣。袖口拉起,束紧,露出雪白皓腕。
小荷露体温一直偏低,才洗了澡的花无缺很抗拒小荷露的低温,所以没叫他全部脱了,也实是万幸。
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身子娇贵,沐浴之后,贴身丫鬟就会给那些个少爷小姐全身按摩,用的是一种能够柔化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