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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他先关心的居然还是我,心里就暖洋洋地,回道:“就那样吧,又疼又痒,不过一大把年纪了,忍得住。”
听我这样说,白玉龙提了提嘴角,算是意思意思地笑了笑,眼神却还是很沉重,我知道楚留香其实是个很有正义感的浪子,而且怜香惜玉。
我对此的叹息却很了了,虽然心底深处觉得做出这种事的人相当丧心病狂,但是受害者既然是一个我讨厌的陌生人,我也就只能生出相当有限的悲伤了。
我瞥了眼原随云,原随云垂着眼,睫毛像是把小扇子似的,在眼下投出密密的阴影,他面无表情地站着,神情间看不出丝毫端倪。
我不禁想,楚留香,我,原随云,简直就呈现一种阶梯向下的人性。
我虽是个凡人,却也欣赏着楚留香那样心怀善念正直心软的人,鄙斥着原随云这样铁石心肠丧心病狂的人,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不知怎么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原随云少年时仙童一般精致乖巧的面孔。
我记得有一年我病的那么重,他每晚来为我暖身,少年年轻的身体,散发的蓬勃的热力。
我的思维又开始混乱了,只是这回我没有头痛,我只是在茫然无边的思绪中想,如果这件事真的和原随云有关,原随云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我怀疑原随云,是因为从我们的马车被夏小姐撞坏开始,原随云的行为走向就很奇怪,他原本是不用自爆身份的,但是他爆了;他原本是不用帮夏老爷逮楚留香的,但是他却说要帮忙,还住到了夏府。
别人不觉得奇怪,是因为在别人的心目中,原随云是个君子,一个君子要做好事,自然没什么可诟病的,而楚留香的名声也没有到达原著中那样的顶峰,人们虽知道他是个义士,盗物时也向来坦坦荡荡,但是既是偷窃,总不见得是好事。
可是我知道原随云实际上并非这样乐于助人的活雷锋,所以他这一系列反常行为,就显得很妖了。
所以他为什么这样做呢?
是不是因为夏小姐嘲讽过我呢?是不是因为夏小姐令我受到了惊吓呢?
——如果真是为了我,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主人,您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啊,您不是很讨厌他么?’
我忘记了教训,居然又叫出等一下诉说烦恼。一根筋的等一下疑惑地歪着头,红扑扑的小脸蛋带着小小的婴儿肥,可爱的像是小仓鼠。
我叹息着说:‘你说的对。我只是突然发现,对手等级非常高而已。’
等一下说:‘你要是能跟着楚留香做任务,等级很快就升上去啦。’
我深深地看了等一下一眼,怀着某种沉重,回道:‘可是在此之前,你的主人已经不见天日了。’
吃完中饭,众人又是聚集在一块,我觉得夏老爷似乎不准备在凶手被找出来之前放任何一个人走,人群已经开始渐渐骚动起来,原随云被请到上位,夏老爷似乎完全没有怀疑到他头上,与此相反,除了原随云,他谁都怀疑。
我因知道身边的白玉龙就是楚留香,于是试探着说道:“夏老爷已经如此不幸,你说楚留香还会不会来偷红玉琉璃珊瑚树?”
白玉龙道:“是啊,夏老爷已如此悲痛,香帅若执意行此事,未免有失人道。”
那么会装逼?我继续问:“你说楚留香会怎么做?”
白玉龙做出为难的表情:“观香帅过去的行为,称得上行侠仗义,但是他每次劫富济贫,也从来不会落空,在下实在不敢揣测。”
“……”已经知道这家伙就是楚留香的我的心情,来,你们感受一下。
夏老爷却突然伸手示意大家安静,朗声道:“今夜子时,就是楚香帅约定之时。”他声如洪钟,目光如闪电,褪去了今早的软弱,开始渐渐恢复坚毅,“我想,香帅可能已经在此地。”
他没有再自称“老夫”,而是以一种沉静的眼神扫视着众人:“我听香帅素来的名声,知晓他是个侠肝义胆的好汉,现在,我只有一个请求,我希望,楚香帅能找出害死小女的凶手,那么这红玉琉璃珊瑚树,我自当双手奉上。”
这一刻大家都安静下来,挤着数十人的大厅,现在却安静的恐怕连掉根针都听得见,众人都屏息望着夏老爷,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片静谧之中,却有个官差模样的青年站出来说:“这件事自然应该移交官府,干嘛去找一个小偷解决。”
江湖人大都不喜欢官府,见官差说话,原本觉得不妥地反而也认同了夏老爷,嚷道:“江湖事,江湖毕。楚留香成名数年,除了一些空穴来风的传闻,行的都是大义之事,若楚留香能解决,夏老爷这宝物,送的值。”
到了这种地步,我终于忍不住,转头去看白玉龙,白玉龙见我看他,这回没有再装样了,只是无奈地冲着我笑了笑。
我猜他已经知道我认出了他,只是他大概在疑惑,一个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没有武功的废人,是怎么认出他的吧。
第13章 我所在的世界果然是同人
是夜,月明星稀。
夜幕笼罩之下的夏府,呈现出与昨晚截然不同的沉重与诡秘。
明朗澄澈的月光浇注在平滑的青石板上,房顶的灰黑瓦片上,还有每个呆在院子里等待楚留香到来的江湖人的脸上。
夏老爷摆了酒食在院子里,红玉琉璃珊瑚树被装在精美的楠木盒子里,盒面上镶着珠宝,镶着金边,是一样被装扮起来的礼物。
时间越来越靠近午夜,我因身体之故,先回房休息了,没想到一打开房门,就看见有个陌生人正坐在椅子上,阴影中他举杯独酌,偏头望着窗外的明月。
我吓了一跳,浑身一颤,手里掌着的灯就震了下来,这次我还没回过神来,灯就被好好的拿在了那人的手里,灯光只是晃了晃,甚至没有熄灭。
我被灯光晃花了眼,没能第一时间看清他的脸,只听见他的声音,低低地带着磁性,还有几分笑意:“原公子,你的胆子,怎么那么小。”
我反唇相讥:“一个人若成了废人,要是胆子再大些,岂不是嫌死的不够快?”
我猜到这人应当就是楚留香,此刻我以借着火光,看清了他的脸。我昨天刚看的原著,还依稀记得书里怎么形容的楚留香……好吧,其实也不怎么记得,就记得书上说是很英俊就是了,如今见了本人,只觉得同样作为男性,在这样一个人面前,真的很难保持信心,我想天下大半的女人,在楚留香这样的男人面前,恐怕都是会春心萌动的。
更重要的事,楚留香除了有一张英俊的面容,还有一种令人相信的气质,你看着他的眼睛,就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信任,值得依赖的。
他此刻正用那双清澈含笑的眼睛看着我,作为一个性向已经成谜的男人,我差点就把持不住。
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唤醒了我。
楚留香道:“不过有原少庄主这样护着你的爱人,想必也不会遭遇什么危险。”
我的心瞬间就冷下来了。
楚留香当然不笨,他是个聪明人,而且比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聪明,而且也更会联想。再加上这几天他也算同我和原随云相交甚密,能够猜出来我并不特别奇怪,但是心里总归是异样的,所以我冷冷地说——
“香帅的接受能力倒是非常令人吃惊。”
楚留香将灯放到桌子上,道:“男子相恋,也并不是那么罕见。”
“可是叔侄相恋,总不至于那么常见吧?”
“可是原公子,又不是原少庄主的叔叔。”
对话到这儿,我有点莫名其妙了,不知道楚留香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留香却没让沉默继续,道:“谁不知道,原庄主唯一的弟弟,早在两年前,就死于仇杀。”
那一瞬间,我的心如荒野,然后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玛!丽!隔!壁!
“你你你……他他……他说死了,你就信了?”我被气的都磕巴了。
“可原庄主的弟弟,据说原庄主老年得子,他的弟弟,总不至于像你那么年轻吧?”
“……”我噎到了,这叫我怎么解释,因为从我穿过来以来,我也没见过这具身体的爹娘,也没打听过这具身体的过去,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大哥比我大那么多。我现在算体会到了信息搜集不足的坏处,我现在就因为信息不足,这样上不上下不下的噎在这里,看着楚留香因觉得自己推理正确而露出得意的笑容。
“虽不知道原少庄主为何这么介绍你,但是楚某看得出,少庄主颇为恋慕于你。”
我气死了,本来就不好的口才更是被封印地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焦急半天,最后只指着楚留香说了句:“你知道个屁!”
楚留香大概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生气,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坐在椅子上开始喝茶。
我缓过一口气,突然奇怪地看他:“现在大家都在院子里等你,你算怎么回事?”
楚留香沉默,盯着手中茶杯,月光倾泻在摇晃的茶水中,普普通通的茶水,此刻却宛如琼浆玉液,他盯了好一会儿,仰头慢慢地喝下去了,我想他也许把这茶当成了酒,一个人若是想喝酒,大概是非常愁苦的了。
楚留香的脸上并没有苦闷,他棱角分明的英俊的面孔是平静的,内敛的,他的眼睛很亮,盛着月光和漫天星辰,却比它们更灼热,更灿烂。
我想他毫无疑问是个自信的人,但是这个自信的人说:“因为我发现,今夜恐怕要失手了。”
我暗想,我所在的世界果然是同人,要是古龙原著里,古龙的亲儿子哪能失手?
虽这么想,我还是问:“夏老爷把红玉琉璃珊瑚树用盒子包装着准备送给你,你却要放他鸽子?”
“我探查几番,对谁害死了夏小姐,实在毫无头绪。”楚留香说着摇摇头,神色又是怜惜,又是惭愧。
“你居然不知道?”
“楚某不是神佛,又怎么能什么都知道。”楚留香垂着眼,长长的一对浓眉,紧紧地皱起来,“我单能看出,下手的人剑法很精妙,却看不出他用的什么剑法;我单是能看出这人是个高手,却不知道这位高手,为何要划花一个小姑娘的脸。”
“或许这位高手是个女的,见不得有人比她漂亮。”
楚留香笑了:“那她必然是个极美极自负的女子,夏小姐恐怕还不至于那么碍眼。”
我突然想到,我是不是应该告诉楚留香,这件事可能是原随云做的。
我动了动嘴唇,最后终究什么都没说,只也倒了杯冷茶,慢慢地喝着,喝着冷茶,我情不自禁地想,若是原随云在这儿,是不是又要帮我要一壶热茶。
想到这儿,我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原兄为何叹气?”
称呼居然变成了“原兄”,我瞥了他一眼,说:“因为多了个莫名其妙的兄弟。”
“那这先后顺序,岂不是不对?”
我笑了:“我只是在叹,名满天下的楚留香,居然也会因为办不好事,而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喝一壶冷茶。”
楚留香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事儿也不少见。”
我想起他白天作为白玉龙时说的话,便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