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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睁眼顺着那比常人修长甚多的手指看去,见得那片来时瞧见的花林,此刻正整片的在那儿汹涌。
清晨是寂静的,所以那声音被风儿带着清楚的引入了吴邪的耳。
那是花开的声音。是树叶颤动的声音,还有花瓣落地的声音……
这样的声潮里,吴邪心里陡然升起了千般情愫。那千年的时光化作一根丝,将他层层缠绕成一个无形之茧。
破茧而出的,是惊世的悲哀和忧伤。
为何,又难过了呢。
张起灵……此刻,也是悲伤的吧。
邪又阖上了自己的眸子。那声潮恐怕是让他难以自拔。
“断肠声里忆平生。”
吴邪声色一颤。“是性德的词。”是句痛彻心扉的词。
“嗯”张起灵淡淡的应着。
吴邪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是想说的过多,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开口了。生突的噎在嗓子里。
张起灵睁眼望向身边的男子。见他阖着眸子。那睫毛盖在眼睑上,微颤着,似想起了些什么。
这次他才注意到吴邪只穿了两件薄衫,赤脚站在这冰冷的大理石上。不由的自责是自己大意了。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转手披在吴邪肩上。
感到肩上凭空而来的重量,吴邪望向身后的张起灵。
可还未望定,手又被猛地一拉。
“站到我脚上来。地寒伤身。”张起灵淡道。此时他和吴邪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
这样的亲畏,明明应该是尴尬的。两人此时却觉得自然的有些吃惊。
熟悉之情一如既往的被唤醒。轻笑着在两人的心间生根发芽。像是两人从来就是这样一般。
“不冷么。”张起灵问道。
“当脚凉的时候,自己就会很平静很平静。所以,这样去思念一些事情再好不过了。”
吴邪触摸到张起灵手中和自己同样的温度,有些凄怆。竟也冷到这般地步
“是么。”
“嗯。很平静很平静。就像死去一样。”
张起灵垂目看着吴邪。手不禁抓的紧了些。
“我们曾经见过。”
站在张起灵的脚上,吴邪轻笑着问:“哦?你记得?”
“感觉。”张起灵紧锁眉头。擒上吴邪请离的视线,“昨天,发生了什么。”他还是不相信那只是场高烧。
“说出来你相信么。我看见两个古衣少年在一树桃花下下棋。可我就是看不清面容。最后。我看清,发现就是我和你。”吴邪笑的有些苦涩。
他大概会以为那只是个梦吧。但是自己知道这是自己的记忆啊。
“因为是你,所以相信。”
“我也认为我们曾经见过。而且,”吴邪顿了顿。“似乎是相处过很长时间。”
张起灵愣了片刻。神情有些复杂的捋齐吴邪有些凌乱的刘海,看见吴邪那笑颜生突的撞进自己的眸子里。
自己早就说过。这男子的笑容明媚的有些过分了。
“明天下午,你有场《霸王别姬》”
“嗯。”吴邪点头,又想起什么来,“那谁来演霸王?”
“下午你自己去戏班瞧。”
“嗯……嗯?戏班?”吴邪觉得自己有些啰嗦了。
“红儿父亲的戏班子。”张起灵不厌其烦的解释道。他转头看了看完全跳出地平线的朝阳。“进屋吧。天亮了。”
点着头。吴邪正欲从张起灵脚上下来,身体却冷不丁的被横抱而起。
抬头见得张起灵精致的下巴。他陡然面色发烫。一时失语。只是顺从的被抱着。
他对自己有些不满。被男人这样抱着。自己为何会觉得天经地义。难道……自己……
难道。一直以来自己所谓的熟悉就是……吴邪没有再想下去,他有些混乱。
“以后不要再赤脚了。”带着些鼻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好……”吴邪生生的应着。
其实。这样挺好……想着,吴邪轻轻的将手环上了张起灵。
张起灵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吴邪翻了一早上的史记,
不见那张起灵出门,不得知张起灵在那房中做什么。
吴邪也不想贸然去打扰。只道无聊乏困了一上午。
倒是午餐的时候热闹了些
那墨玉桀和二月红都来了张起灵这儿。说是下午要陪吴邪的挑人。
当时正在拆着那荷包鸡的吴邪抬头悠悠的看了张起灵和墨玉桀一眼。
作为军官,这两人还真是有点闲……
那二月红坐在吴邪身边,因吴邪要在自家的戏班中挑戏子难免有些激动。
吃饭的时候,不停的问着吴邪各种问题。
“吴邪哥哥,霸王你想挑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吴邪哥哥。你除了京剧。是不是还会唱昆剧?那花鼓戏呢。我就是学花鼓戏的。”
“吴邪哥哥。你是唱什么在杭城里噪声的?”
……
那二月红倒也是讨吴邪的喜。一点都没让吴邪觉得烦。
不仅没觉得烦,那吴邪还一边给二月红剥着虾子。一边侧脸含笑着轻声回答着。使得自己吃完那荷包鸡之后也没再顾得上吃点什么。
反而是后来张起灵的淡淡开口:“红儿,让你吴邪哥哥吃饭罢。”
红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了。不好意思的揉了透自己的头发。瞄了一眼师傅,又转眼撇着笑的玩世不恭的墨玉桀。
努努嘴,正儿八经的转身在凳子上端端正正的做好。听话的拿起筷子,埋头往自己嘴里扒着饭。
吴邪听了张起灵的话,歪头看了看红儿,噗哧笑出声来,在毛巾上将手擦净。摸了摸红儿的头。
这张起灵也真是的……红儿再怎么比同龄的孩子老成,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
吴邪抬筷,夹起些剥好的虾子放到张起灵的碗里。“我向来都吃的不多。倒是你多吃点。”
张起灵看着那伸到自己碗里的筷子,一怔。抬眼看了吴邪。举起本已放下的筷子。将那虾子扒进口中。
吴邪眯着眼,笑盈盈的看着张起灵缓慢的咀嚼着咽下。才安心的垂下眼继续剥着自己的虾子。
垂下头去。又想着些什么。拿起一小碟子。划了些虾子,放到墨玉桀面前去。
“谢谢啦。”墨玉桀依然是不恭的痞气。
“不用。这么客气做什么。”吴邪浅笑着回道。
他不想因为自己让墨玉桀有局外的人的感觉。他深知那般被排斥在外边的感觉是痛苦的。
第9章 第九章
吴邪一完午膳,便跟着张起灵一行驱车到那桃花渡戏楼。
但过了3个多时辰,吴邪几乎瞧遍了整个戏班子。都不见得有适合演霸王的人。
吴邪倒也纳闷了。
虽听那红儿解释说这戏班是个花鼓戏班子。向来只演花鼓戏。这京城人倒也爱看。待演京剧的时候,就不得不去借租戏子了。
而且,那其他的戏班也爱来这桃花渡租场子唱戏。谁让这是京城最有名气的戏院。所以,也就不用去另招京剧戏子。
……
那帮男人们不是太武相,就是白净的过分,跟个姑娘似的。
吴邪心中的霸王是个俊秀而霸气的人。绝非只是一个武将。更不是一个文弱到走路都像会跌倒的人。
以前在杭州。是被卖身,和那些人唱对手戏是迫不得已。然而,这次,他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来选人。
可不管如何,那花鼓戏也是分生、旦、净、丑的。这找不到适合演项少羽的人,要在其他地方找到也的确更是难事了。
那样的人实是太少。人群中本来就没几个。来唱戏的,那更是凤毛麟角了。
挑到最后。吴邪自己都泄了气。
颇有失望的在一边的雕花红木扶手椅上坐下。拿起砌好的铁观音喝着。
“我明天唱独角算了。”吴邪放下茶杯,枕着手臂趴在那桌面上
“吴邪哥哥,你想要怎么样的人呢。”此时的红儿也面有难色。他一直认为自家的戏子已是很全了。没想到还是没有吴邪想要的男人。
“清瘦,但是有很有力道。俊雅又很有霸气。”吴邪抬起头,缓声说道。
二月红听着,皱眉问道:“那史书上写着,霸王是个粗鲁的武夫。倒是很有节气。不是吴邪哥哥你描述的样子啊”
吴邪无力的苦笑。世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也只得怪那些可憎的史书,将他写成那副模样。
他千年至今都不会忘记。当年在路边看到西楚霸王策马经过,尘土在他身后纷飞的模样。
越过千年的时间。他的样子还能清晰的出现在自己心里,那是位真可以用帅俊来形容的男人。
只是项羽实在是太过仗义,以义来和那小人狡诈的刘邦来交往,失了做那君王的福分。留下了千年的孽障。
常言道,胜者为王,王者永远有决定一些,颠倒黑白的能力。
而那刘邦又龌龊到刻意修改史书的地步美饰自己,贬化项羽,给后人以这样的假象。
“师傅就很合适啊。”二月红转溜儿着那乌黑的眼珠子看向自己的师傅。
吴邪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张起灵。苦笑着,那气场合适倒是的确合适。但那身份不能逾越。
堂堂军长,怎么可以站在那戏台上给一帮身份低得多的人唱戏看
“你师傅要不是那军长就好了。算了。我明天唱独角戏好了。”吴邪满脸阴郁的将脸埋进手臂里。
张起灵面无表情的看着吴邪。让别人不知道他此时在想着些什么。
那屋子里沉默了好长时间。
蓦然,他起身走出门外。
待走到门口时,才在众人疑惑和诧异的表情中说:“我想起下午还有些事。先走了。”
走出门外。又回过身子来,对正准备要和自己一起离开的墨玉桀吩咐道:“你在这儿陪着吴邪。”
声还未落。人已消失。
墨玉桀转身对吴邪说道:“他这人向来这样。别理他。我们继续挑。”
吴邪本来就没了那挑人的心情。这时虽明白那张起灵的离开与自己无关,但总也有些低落。
懒洋洋的说道:“算了。我们坐一会儿就是了。”
“吴邪哥哥,真是不好意思。”二月红在张起灵离开之后,在那位置上坐下。
“没事,是我强求了。”吴邪直起身子。拍拍二月红的头。
人这东西,真的是越活越挑剔了。自己这在普通人眼里恐怕早已是一刻薄挑剔的印象。
然而,他无所谓。他没有必要去在乎别人的眼光,活着已经很辛苦了。
“啊, 对了。那戏装我现在就吩咐下人去办置,”二月红说着,正欲从那凳子上跳下去寻下人。
吴邪连忙按住他的右臂,说道:“不用了。我来北平的时候,有一箱行李里边便是我的戏装。那儿有霸王别姬的戏服。”
“吴邪哥哥你都用自己带么?”
“是啊,因为总是不信任其他办置的戏服。红儿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偏执呢?”吴邪笑着抚着茶盖,泯了一口茶。
“有点,唔……”红儿说出这话之后,又觉得有些不礼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呵呵”吴邪笑的更加明媚。喝下了杯中剩下的茶水。
“那我们要不要现在打道回府?”墨玉桀扶着自己的眼镜问道。
“不用吧。红儿,你带我去前台看看可好?”吴邪放下茶杯的时候,用小手指轻轻缓冲了一下。
“好,吴邪哥哥我们走。”
方才还有些恹恹样子的二月红听了吴邪这话一下子来了劲儿,拉起吴邪的衣袖向外边走去。
墨玉桀笑着摇了摇头,那束起的长发在身后飘着。
吴邪被二月红拉着走出门外的时候,又回头向墨玉桀看着。那遮在眼镜下的眸子。怕是的确是红色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