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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起身,抚平了戏服轻微的褶皱。
他要开始准备上台了。
张左旗看到他这样的举动有些惊怪。
吴邪看到他那奇怪的表情,也是奇怪了。
张左旗看明白了吴邪神色里的诧意,
笑着说:“一般戏子上台前不都要让别人指清那位子上做的是些什么人么。这样唱的时候才好摆弄眼神啊。”
“我没这习惯。坐在台下了。就都是听戏的,哪来的什么高低贵贱啊。”吴邪也曾听说过这种规矩,他是讨厌这些东西的。
“阁下教训的是。是鄙人俗侩了”张左旗眉目低从的端手打了一个揖。
“张少爷说笑了。”吴邪说着,抚着袖子。尝试性的转了个圈。确保在台上不会被裙角拌着。
那样子当下被张左旗牢牢的记进心里去。
这时,二月红和墨玉桀走了进来。
正看到吴邪在那木质的地板上转着,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这二人竟被惊的呆站在了门外。
那人竟动人成这幅样子。
二月红恍惚之间似乎看见那吴邪身边的空气里飘浮着些闪亮的晶体颗粒。不似凡间。
二月红搓了搓自己的眼睛。此人只应天上有啊。人间能得几回见。
若说自己戏装的样子是妖孽的不成模样。那吴邪便是圣洁干净的让人以为这是仙人降临人间。
二月红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屏气凝神良久。那墨玉桀也不比红儿好到哪儿去。
两人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门外。直到张左旗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两人才回过神儿来。
“什么事?”吴邪假装没瞧见两人的失态,镇定自若的说道。
二月红俏生生的乖笑着开口道:“师傅吩咐我来帮你点位。今日来的都是些大人物。”
吴邪听后,笑着看了一眼张左旗,这不,刚刚才说到这习惯。这儿又有人提起了。张左旗明白的回笑着。
“算了。我没有那习惯。”吴邪端端自己的长袖,摆着手,打算坐回去。
……却因此未将裙角检查完。不知那右后方的流苏尚且拖在地上。
“哈,师傅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吴邪哥哥,只是一个位置,师傅说务必要指给你看。”二月红笑着拍着手说道。
“是么。那好,就去看看。”吴邪听那红儿这样说着,便有了性质。那张起灵相比是明白自己的心的。
那么,又是怎么样的位置,让他这样特意吩咐红儿来指出给自己看呢。
于是,吴邪停住了那正想坐下的姿势,提起裙角,跟着墨玉桀向外面走去。
二月红在吴邪背后吐了吐舌头,悄悄向张左旗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一切顺利。
张左旗淡淡的撇了一眼,即刻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抬脚走在吴邪身后。
他垂眸时看到了拖在地上的流苏。本想提醒吴邪小心些,然而,突然心中转念一想,又不想让吴邪知道这回子的事儿了。
二月红在台边的英帝国进口红色天鹅绒帷幔边停下来。
右手抬手撩起那帷幔,抬起左手那修长细嫩的食指,指着二楼最好的阁楼的角落问道:“吴邪哥哥,你可瞧见那最左边,最前面的位置?”
吴邪眯起眼睛,奋力辨识着。焦距才算是对上了。看清了那空着的位置,
其他的位置上早就坐满了人。唯独那位置空着,倒幸好也是角落,才不那么显眼。
“那是?”吴邪心中已经猜出了一半,可他还是犹豫不觉的问道。
“那是师傅的位置。他说他一定会来看的。但也许会迟到一会儿、”二月红放下帘子,捂嘴笑着回答道。
“这样啊。”吴邪收回视线情不自禁的微笑着。
就在红儿说完之后的时间里,有那么一刻钟,吴邪觉得那个座位就是整个世界。
是啊,他哪怕只能看到最后一幕,那也是好的。这样,自己就会觉得这场戏是值得的。
这出戏由舞剑,唱段《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以及最后的刎剑拼成。
本来只有那前面的舞剑和唱段
可这世人有种奇怪的心理,看戏时候,甚爱看那自尽,殉情,牺牲等段子,
也不能说那些人心里冷漠,这不过是人们的通性和天性就是残忍的罢了。有些被匿藏的东西,在看戏时,被显露的一塌糊涂。
深知那看客的心思,排戏的时候,吴邪苦笑着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刎剑二字。
张左旗看了之后,便笑着调侃那二字,说道:这倒是符合那帮看戏的人的心了。
吴邪听罢,嘴角也咧开,合着那张左旗笑开了。
戏开场了。
吴邪碎步上台,一个亮相。
那坐在一楼最前排的二月红和墨玉桀顿时听了手中的动作。
一个拿着半拨开的瓜子愣着,一个扇子摇了一半突然停下。
那都是被吴邪赤生生的惊艳到的。
虽然方才瞧过了吴邪上妆的模样。可是,这一上台,吴邪竟一改往日里的淡然,那气场变的浩浩荡荡起来。
最明显的便是那眸子。
平日那眸子是淡淡的。像是一汪平静的湖水。
可是这时,那眼眸灼灼流盼。神采奕奕的张扬在那张如玉般精致的脸上,仿佛是可以挤出些深情来。
墨玉桀和二月红盯着那台上人,漠然深信不疑,那就是虞姬本人啊。
不止是他们俩。这整一个楼里的人都这样的想了。
于是,有人情不自禁的鼓掌起来。幸而那些人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放下手去。这才没有打扰到这演出。
然而,吴邪感觉不到这一小阵的轰动。此时他心中想着的,只是那人还没有来罢了。仅此而已。
二胡拉起。各种乐器也随着响起。
那台上人忽的不知从何处抽出两把剑来。一个背手反转。音乐忽缓。
稍有停顿之后。伴乐开始正式起来。那舞剑也算是进入演戏的状态了。
那剑随着音乐愈来愈快。到后来。就成了两道飘忽的白光。这舞的可比那些装模作样的戏子好看多了。
剑劈开空气。发出咻咻的凌厉声音,煞是有气势。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那舞剑舞到动情处。配乐中的唢呐忽然一个厉声。
那台上人前脚一顿。纵身而起。一袭红衣,在空中洋洋洒洒的渲染,凤凰涅盘的壮美也不过如此。
痴了台下一片。
那张左旗在这时只是坐在那台角上罢了。
他的戏份不过是适时的点头,可是也只怪他拿捏的太到位。竟让人看的有些出神
那看戏的人的视线不断的徘徊于两人之间,竟繁衍出一种复杂的思绪。只看这个也不是。只看那个也不是。
于是。就这样匪夷所思的被这出戏牢牢吸引了。
吴邪在动作细微停顿之余。撇了撇那座位。见得没人。在心里笑着安慰自己莫着急
虽这样想着,可心底却有些烦躁了。他不得不命令自己莫多想,专心将这虞姬演好。
吴邪在动作细微停顿之余。撇了撇那座位。见得没人。在心里笑着安慰自己莫着急
虽这样想着,可心底却有些烦躁了。他不得不命令自己莫多想,专心将这虞姬演好。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
吴邪的声线是适合唱戏的。他声音没有京剧其他花旦的尖锐。虽圆滑的很。又的确是让人听的惊心动魄的震撼
那第一句才出。那些听戏的。便实在是按捺不下心动鼓掌的冲动、叫好的叫好。鼓掌的鼓掌。一时间,整个戏楼鼎沸的甚。
那本抱着台下如何与自己无关心情的吴邪也唱不下去了。那声音已经完全盖过了自己唱戏的声音
他只好无奈的举起手,笑着示意大家安静。
那楼里又变的鸦雀无声的寂静。吴邪继续唱下去
……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适听得众兵丁闲谈议论……
……口声声露出了离散之情……
唱段已完。那座位上……仍然是空着的。吴邪不受自己控制的有些心神不宁。
……虞姬虞姬,奈若何……
张左旗坐在凳上。这样说着。吴邪回头看着霸王。手指颤抖着。……是要自刎了……
……张起灵,我又该拿你怎么办。明明说好的会来看戏的,可是,现在违约了不是么
也许是我小私心的任性了。
不知道为何。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意。我不知道你的心意是什么。但是我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
清晰的轮廓分明。
他一步一步的转着圈,一点点的移向张左旗坐着的地方。
走着走着,吴邪忽然心疼的厉害,他分不清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不由的闭上了眼睛。就是那一刻。他的步子踉跄了一下。踩到了那根拖在地上的流苏。可是转着圈的身子一时是稳不住的。
此刻已经离张左旗近在咫尺了。
那裙角一绊。身子向前面倒去。
吴邪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离自己愈来愈近的地面。他心呼不好。但也于事无补
他有些绝望的合上了眸子。不愿看到自己狼狈的一幕。
“吴邪哥哥。”吴邪听到了二月红低声惊呼。
张左旗蓦地站起,跪地。
因而,吴邪最后感受到的,并不是冰冷的台面。有人接住了自己。那人想必是张左旗。
他丝毫不用怀疑自己的判断。
睁开眼,他最先看到了张左旗的眸子。只是,那里面。不同以往的有着什么很复杂的东西。吴邪愣住了。
不过。他很快以为。那只是张左旗太入戏罢了。
张左旗顺着吴邪摔在自己怀里的段子继续演下去,又重复了一遍:“虞姬虞姬奈若何、”
倒是真的有点项羽逼死虞姬的味道了。吴邪想着,从张左旗怀里从容的爬起。
拔剑。
架上脖子。
自刎。
一气呵成。
留下霸王一个人跪在虞姬面前黯然神伤。
……即使是最后。那个座位照旧是空着的。吴邪斜眼望向那个方向,有些残忍的咧嘴笑了。
和张左旗鞠躬谢幕。吴邪下场时。落括的谢着张左旗方才的出手。
张左旗止了步子,认真的扳过吴邪的头;“你的确是不开心了。我现在可以确定了。”
吴邪这次没有反驳。淡淡的笑着,拿开张左旗的手,独自一人向化妆间走去。
可是,接下来的,却让他震惊的顿在了路当中。
张起灵的声音……是的,是他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我答应你会来看戏的。”
吴邪的身子开始颤抖。越来越厉害。
那般滋味就像明明已经站在悬崖上。万念俱灰的想要往下跳时,却突然看到被称为希望的花儿。
哈,一定是是自己幻听了吧。吴邪苦笑着给自己泼了一桶无形的冰水,原来耳朵是可以受自己控制的东西。
没有相信那真的是张起灵的声音,他固执的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幻觉。是自己太渴望的想念而已。
他揉揉太阳穴。继续向前走去
见吴邪又要向前边走去。
张起灵叹了口气。追到他面前。扶住吴邪的肩膀,淡淡的说道:“真的是我。”
他看到自己陌生的样子印在吴邪惊恐的眸子里。
就是这样亲眼所见。那张左旗浑身的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来,然后身形拉长,成了张起灵的模样。
接着……他的手从脸上撕下一张面具。面具里面……是一张冰点的脸。
真的是他…………
“是你…………”吴邪的脚有些瘫软。若不是张起灵扶着他,他一定摔到地上去了。
“是我。”张起灵回道。
“呵呵。你果然是来了。”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