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无味的也不怎么样,不如买梨吧!
回到宾馆,我拿出在西昌买的彝族木盘给他,说可以放在书桌上,他说道:“你就是想我忘不了你!”是呀是呀!
我坐在椅子上吃梨,他躺在床上,用手蒙住眼睛,喃喃地背诵我的网络小说《聊也难受不聊也难受》里女主人公写给男主人公的帖子《等你在网络天堂》片断:
我在网络天堂等你,你为什么还不来,难道你不知道我就要老去了吗?
是的,我正在老去,容颜一天天憔悴,目光一天天黯淡。我挣扎着想要献出我最后的一抹微红,换得歌舞不休,夜夜沉醉。
我在网络天堂等你,在静寂无声中,在时光流逝中,花儿就要谢了……
下雨了,雨打在窗台上,他喃喃的声音和着嘀嘀嗒嗒的雨声,显得无比凄凉。这一刻,我突然无比清晰地体会到了他惆怅而失落的心境,领悟到他为什么要背诵我的这段文字,在“我挣扎着想要献出我最后的一抹微红……花儿就要谢了”等表述中,他感受到我是渴望去爱的,但是却不接受他……
此时此景是如此凄凉,我想要依偎到他身边去,却又鼓不起勇气,依然坐在那里吃着梨。突然他的手机响,领导要他马上回去开会,他只得答应。
他走出门,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留恋地望着我。我送到门边,很想走上前去拥抱一下他,真正的、面对面的拥抱,不是在广东时那样背靠着。但是我依然没有鼓起勇气,我只是站在那里,怀着温柔而惆怅的心情凝望着他。他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再见!”转身离去了。
这是一个和昨天一样布局的单人房,只是要小一些。我看着桌上的梨,床上他躺过后留下的痕迹,床头柜上他忘记拿走的木盘,孤寂失落的感觉一下子浓浓地将我包围。
我想起在曲院风荷时,清新的白花与青翠的绿中他沧桑又纯真的微笑,我不知道那微笑的面容从此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江南月落
突然间难过不已,有没有人陪伴我都是孤独的,过去的感觉再也无法找回,我终于意识到,到头的东西不该强留,我要接受孤独的命运。放手吧,不要不甘心……
雨后的早晨很清新,我顾不上体会它的美好,急急忙忙去银行取款。到银行要排队耽搁时间,就去自动取款机上取。这是我第一次自助取款,结果操作失误,被吃卡了。到柜台一问,说得一个工作日之后才能凭身份证取卡,我闻言很沮丧,想省事反倒多出这么多麻烦。
坐人力三轮到采访地点,杭州虽然是一个现代化的都市,却还保留着这古老的交通方式,真让人惊喜。坐在车上,春风扑面,让人生出许多闲情逸致,虽然此时我也不怎么笑得出来。
手工一条街依然那么繁华热闹,仿宋的店铺前旗帜飘飘,灯笼串串,古装的店小二招揽着生意,行走在其中仿佛回到古代。突然间传来一阵悠远苍凉的乐声,那么空灵幽远,浑圆淳厚,无论多么欢快的曲子,用它吹出来也是如泣如诉的。即使在这游人如织的步行街,也让人如同置身于荒凉的旷野;即使是在这春光明媚的白天,也如同在寂寥的深夜,一弯残月挂在天际……我痴痴地站在那里侧耳倾听,一瞬间仿佛想起了许多本以为早已遗忘的伤心事,怔怔的想要落下泪来。
沿着乐声,我找到这个制作埙的小摊,在写着“泥塑古韵”的旗帜下,两个穿着宋代服饰的小伙子正在制作埙,是其中一个在吹奏。小伙子介绍说,埙是中国乐器的始祖,已有七千多年历史,它适合吹幽怨的曲子,四面楚歌中的楚歌,就是指的埙乐声。
难怪它的声音那么古朴苍凉,难怪它能吹垮项羽的军队!我一直以为它只是一种传说中的乐器,想不到现在竟然还有!
我被埙的声音迷住,工作完后又倒回去听小伙子吹奏,他吹奏《苏武牧羊》、《渔舟唱晚》等古曲,听得我如痴如醉。我坐在那里听到天黑,也买下了一个埙,我渴望也能拥有这么美的声音。
又要下雨了,很冷,我在风里哆嗦着回到旅店,觉得很凄凉。付了当天的房费,我就只剩下几十块钱了,我还从来没有在外地身上只有这么点钱,心里很不踏实,要是明天取卡再有什么麻烦就惨了。
听着雨打在窗台的声音,想到罗依这么近却不能相见,很想哭。他这几天很忙,一帮人开会开到半夜,白天晚上都没空出来,我连电话都不知什么时候打给他才方便。
正在发愣,月落的电话来了,我一时软弱,说你来陪我吧!他考虑了一下说要到上海办点事,可以提前几天出来先到杭州来,让我等他明天去请假和订机票。
不知为什么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点不安,就又给南风打电话,这家伙正听着音乐煮饺子吃,单身生活倒过得满惬意。我讲述了我的处境,然后叹了口气说:“要不是知道你的原则是不专程去见网友,真想你来陪我。”
他笑:“不是有月落来了吗?”
“和你呆着我反而心理负担小一点,和月落既然已经分手,又何必……”
“再给彼此一个机会,说不定能破镜重圆,那不是很好吗?”
“也许吧!不过恐怕很难,暂时相处得好未必能掩盖一些根本的分歧。”
“为什么信任我?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个从未谋面的网友。”
“不知道,我就是很信任你,说不出为什么。”我想想又说,“罗依在见面之前不也只是一个陌生的网友吗?”
他叹气:“唉,你们俩也真是的,怎么那么阴差阳错的。”
“现在我只有一个感觉——咫尺天涯,孤苦零丁。”
“一时情绪而已,别多想了,去洗个热水澡早点睡吧!”
“嗯。”
我知道是自己一时软弱,但是在这么美好的江南,我真的不愿意一个人呆着,那些垂柳依依的湖畔,那些水边堤岸、楼台亭阁是应该携着爱人的手流连的。
终于取到卡,取到钱,我这才放下心来。今天街上很热闹,还有一些身着大红古装的人敲锣打鼓地抬着花轿,我拍了些街景,觉得视野太窄,又和店家交涉半天,爬到楼上去俯拍全景。
罗依打电话来问取到卡了吗,我说取到了。他很忙,我也正卡在狭窄的阁楼栏杆间,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他还是放心不下我的,这让我高兴了一点。
月落来的时候,我刚采访完做印染的女老板,那一个温婉的江南女子,穿着和店员们一样的蓝底白花的中式服装,圆圆的脸让人感到很亲切。她鼓动我穿上蓝印服装到她挂满红灯笼的木楼上去照相,并拿来红头绳为我梳头。月落看到我这样子愣了半天没认出来,女老板俏皮地对他嚷:“这女孩子不错吧!”
他站在楼下大声地回道:“我娶了!”
这一刻我心里生出些甜蜜的伤感,曾经我以为这一生要找的人就是他了,可是……
我问他:“怎么来得这么快?我以为怎么也得明天。”
他白我一眼:“买的全价机票!一早就收拾行李不停地赶。”
已是傍晚,我可以想象这一天他的忙乱和奔波,心里有点感动。他又说:“我托朋友订了房,房间很不错,你搬过来吧。”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凄凉的房间,想想同意了。
月落订的房间是标间,的确很不错,非常大,两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更让我喜欢。站在二十七楼的落地玻璃窗前俯看下面的芸芸众生,我感到头晕目眩。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我本来应该在西昌,可是现在身在杭州,我本来是想见罗依,可是现在竟然和月落在一起,而月落,我们已经分过手了……
他过来抱住我,想吻我,我把他推开。我感到他的人和身体都非常陌生,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他。他用力,我挣扎不开,突然俯身咬了他一口,他叫了一声,恼怒地放开我。我不是故意的,做这一切我都没有预谋,我只是……本能的不能接受。
我们各自坐在一张床上,我用毛毯紧紧地裹住自己,他伤感地说:“你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我来?”
“对不起,月落,给我点时间好吗?”沉默半晌我说道,“毕竟我们已经分开了这么久,我……有点不能适应……”
他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我心里很乱,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错误的决定,他发怒的样子让我害怕,可是我……难道我真的已经不爱他了吗?
不管怎样,月落是一个善良的人,第二天起来依然研究了半天路线计划和我去玩。
去了龙井村,在茶农家里我们喝着茶,月落不停地打电话,对着手机大声地嚷嚷,情绪激动,似乎是一个同事把他已经谈定的保单抢过来做了。我觉得很闷,就坐在门口看茶农在一口大铁锅里炒茶,不是用锅铲,而是用手,可能是怕损伤茶叶。天又在下雨,我神思恍惚,觉得龙井茶多年来只是一个商标名,而今我却坐在它的产地龙井村里,让人不能置信。
我买了一些最贵的茶,给罗依发短信说:我在龙井村,给你买了最好的茶叶。他回道:我们开会发了好些,你自己留着吧!闻言我颇为失望。
雨小一些了,我们出了村子,来到著名的景点九溪十八涧。穿行林间,每隔一段有一个小溪,安放着一些石墩让人过去,说起来也不过是普通的山林景色,可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美,让人觉得它是与众不同的,是江南所独有的景致。细雨蒙蒙中那沁人心脾的绿,溪边树丛中纯洁的白花,空气纤尘不染,让人感到整个身心都得到洗涤,心灵中所有的杂念消散,只余一片纯净。
林间有采茶女,穿着蓝色的雨衣,戴着斗笠,埋头劳作看不清面目,然而身姿和周围景物十分和谐,构成美丽画面。转过一条小径,一队采茶女迎面而来,说笑嬉戏着,我举起相机,有趣的事发生了,这些女子仿佛得到无声的命令似的,齐刷刷地拉下斗笠遮住脸,匆匆从我身边走过。我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忍俊不禁,她们的纯朴与羞涩在这个不约而同的动作中展露无遗,让我刹那间想起那些环佩丁当,拉过宽袍大袖来掩嘴一笑的古代仕女。
快到路的尽头有一个名为九溪烟树的小公园,有湖有瀑布,种着红色的枫树,在一片绿中很显眼。原来江南的树也可以美得像花,我怔怔地看着这如画的风景,知道它拍出来就是普通的风景,但身临其境的感受又有不同。
我们站在钱塘江边望了一会儿河水,诗里形容钱塘潮高数丈,卷云拥雪,混混沌沌,声如擂鼓。但此时河水十分平静,想象不出起潮时的壮丽景色。河边风很大,冷得我哆嗦,月落脱下外套,穿在我身上,然后携着我的手爬上了六合塔。这座六边形的木塔据说是为了镇钱塘江而建,塔很古朴,门前有紫藤垂挂,一串串紫色的花朵在阴沉凄清的天空下美丽而惆怅。塔有十三层,我们每爬一层都停下来到四面的窗口望望,可以看到钱塘江和满山的绿。那绿十分有层次,新新旧旧,浅浅深深,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绿,大自然真神奇,可以把一种颜色变幻出这么多的层次,浅绿、黄绿、翠绿、墨绿……茸茸的一团团的,让人要融化在这绿里似的。
塔身绕着避雷线,我伏在窗口,想象金庸小说里大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