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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见那皇帝竟举着尚方宝剑乱劈,气是不打一处来。下了凤架便将跪在地上的官家踹翻在地。可毕竟是年事已高,自己反被弄的一个列跌,惊得那皇上,忠顺王并一群太监宫女七手八脚的上来扶。那太后气得嘴唇发紫,双手发抖,也不问青红皂白就颤颤巍巍的说道,“如今皇上大了,翅膀硬了,便要杀弟弟了。怎不如连我这老娘也一并杀了,省的呆在这宫里碍了你的千秋大业……”边说,眼里是滚滚的落下泪来,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念着当日怀胎十月是如何如何辛苦,说到伤心处,竟是高呼着先帝的名字以头触柱。
那官家怎舍得亲娘这般,忙跪在太后面前不断磕头,好不狼狈。经这一大番折腾,竟让那皇帝忘记了忠顺王的事儿。
最后还是那太后一锤定音的说道,“我只有你们这两个儿子,少了一个都不如叫我死去一遍。延年若是真心喜欢那戏子便随他去了,左右还有驭儿继承他的王位。”
这一番风波,最终是以一场闹剧收场。那忠顺王得了赦令,忙跪倒在地,高呼三声太后英明,一溜烟的出了宫,快马加鞭的往那紫檀堡赶去。
可等这忠顺王一到这紫檀堡,便见着那蒋玉菡病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小脸滚烫,被子被踢掉了一大半,正蜷着身子瑟瑟发抖,可怜这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原想不管他如何,先带上了马车再说,可一看这幅病容,怎还舍得他舟车劳顿。
连呆了数日,竟是连个大门都不敢叩响.可那心中又是想念的紧,只得学那梁上君子在天天在围墙外边探头探脑,见着没人了便翻进去看看,趁他睡熟了摸个小手也是好。
第二十一章。
这一日,蒋玉菡的小院突然来了一个姑娘家。这姑娘家不是别人,正是那贾宝玉昔日的贴身丫头,花袭人。
那花袭人见着蒋玉菡是倒头就拜,又从袖中抽出一方猩红汗巾,只说让蒋玉菡娶了她。
蒋玉菡听了心下大惊,差点从那床榻上滚下来。
原来如今的荣国府已是重罪,府里上上下下与那贾字沾亲带故的均是入了大狱,剩下的丫头小厮全数发配边疆一个不留。那花袭人是贾府的丫头,又在贾宝玉房中做事儿多年,自然逃不了这发配边疆的一场灾祸。可若是嫁出去了的,便算不得府上的人。
那贾宝玉素来喜欢这袭人,又与她有过这般那般,怎忍心看她受苦。心中虽是不舍,可也恨不得早日将她嫁出去。偏又不放心别人,只让她带了当日的汗巾,千里迢迢来投奔他蒋玉菡。贾宝玉知他蒋玉菡性情温淑,必不会亏待了袭人,就指望他还记得昔日的救命之恩,收留了眼前这苦命的丫头。
那蒋玉菡在荣国府住的半月也长蒙那袭人照料,如今见她这般跑来,便知报恩之时已到。蒋玉菡自打年少流落了风尘,就压根儿没起过成亲的念头。如今这般活生生的蹦出了个“未婚妻”,竟把他窘的不知是好。可君子有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心中虽是放不下金陵城中那人,但也不做推辞。只叫那丫头先安排袭人住下,好吃好穿的伺候着;又命婆子择时小厮采买,打算择日便把这堂拜了,早早了了贾二爷的心愿。
不过要说这报恩不加,这心里的怨气还是有几分的。时间也是差不多了,左右都不见那人来找,怕事早把我忘去了爪哇国。如今我成亲了,全当是我忘了你,省得日后平添些个不如意!
蒋玉菡心里翻搅着,面上却是一番有条不紊的吩咐,看的下头的丫头婆子偷偷直笑,笑自家的小公子迫不及待的想娶媳妇儿。这一顿笑闹,叫那躲在暗处的忠顺王气得是龇牙咧嘴。
这琪官儿,放他在外面过了一段日子,竟是胆子见长!本王为了你,差点被那官家的尚方宝剑劈成两瓣,放着好好的亲王位都不想做了,你居然还给本王起了成亲的念头?可是嫌这清闲日子过得腻味了,非得本王把你掳回王府绑在床上好好教训不成?
于是,这花袭人便在赶到紫檀堡的第二日不见了踪影。几日后,那忠顺王府的西院里迎进了一位新人。蒋玉菡心下奇怪,却也是无力追寻她的去处,只当她是舍不得那贾二爷自己跑了回去。另一边,叫那丫头婆子收拾了红烛,摘下了囍字儿,继续躺在床上养他的病。外人见了,只道那小院里的蒋公子悄悄的迎娶了一位侍妾,养在深闺足不出户罢了,大户人家的事儿,他们村里人哪儿懂得了那么多。
这一波未平是一波又起。
这一日,蒋玉菡的病是刚刚有了些起色,用了些点心便吩咐下人们各自回屋歇着。
忽的,就听门外响起了一阵急速的叩门声,那小厮急急的套了衣服提着灯笼奔去应门。可这门闩刚一移下,一伙人马便横冲直撞的拥进了院子里。呼啦啦的人头唬的丫头小厮都傻了眼,何时见过如此阵仗。
那蒋玉菡刚在榻上和衣睡稳,只听得人说是王爷驾到,心中只当是朝思暮想的忠顺王,连外衣都来不及套,就急急忙忙的跑下床来。这时,一个赤红色的身影窜进了屋来。
不是别人,可不就是那北静王水溶。
蒋玉菡定睛一看,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原来那北静王知了忠顺王往紫檀堡去了,心中便知蒋玉菡必在此处。一年前,蒋玉菡这到嘴的肥肉最后竟是未能吃下,他心中一直不服。但又惧怕忠顺王爷,故迟迟不敢动手。这日,听说那忠顺王非但没将蒋玉菡带回,反倒送回了一个姑娘家,心中不仅大喜。估摸那忠顺王该是厌了他蒋玉菡,也该是轮到自己尝尝那玉人儿的滋味了。
于是,匆匆忙忙的便带了一队人马,星夜兼程的往这紫檀堡走,一路上都不曾停歇,两天一夜方到。
那北静王见蒋玉菡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坐在榻上,初见了他,脸上竟还带着一抹粉嫩的喜色。光洁的脸蛋儿因病是消瘦不少,只穿着小衣,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竟是盈盈不足一握。看得他是色心大起,恨不得立刻压倒了云雨一番。
蒋玉菡看清了来人,本还迷迷糊糊的脑袋噌的一下便清醒了,又听得屋外人头攒动,便知大事不妙。都来不及套上衣服,便往屋里躲去。却见那北静王越逼越近,自己也已是无路可退。
只听那水溶淫邪的笑道,“小美人,长夜漫漫可是寂寞的很啊。等本王很久了吧?今夜就让本王来陪陪你。”
蒋玉菡裹紧了衣服贴在墙角,不知如何是好。那北静王却是欺身上前,捏住了他的下颚,眼看着就要亲下去。那蒋玉菡猛地一阵挣扎,好容易是脱开了,却又被他制住了双手。来不及紧闭的双唇,竟叫那北静王乘虚而入。
恶心,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滑腻的舌头,让人作呕的触感,那蒋玉菡下意识的就狠狠一咬那人的舌尖。痛的那北静王甩了他一巴掌捂着嘴直哼哼。
这一巴掌甩的蒋玉菡跌倒在地,头狠狠的磕在花架子上,哐啷啷,一盆好好的君子兰摔了个四分五裂。这额角嘴角,均是见了红。
蒋玉菡想逃,却被那北静王制住,只得手拿一片碎瓦,抵着自己的颈子道,“今日你是人多势众,可也休想逼我就范。大不了我们拼个鱼死网破,我也绝不会让你从我这儿捞到一点好处。”
见他神色凄厉言辞决绝,便知他是下了必死之心,那北静王竟是被弄慌了神。素知他蒋玉菡的性子是绵里藏针,又见那片碎瓦已是挂出了血丝,一时间还真怕他寻了短见。只得来软的,说道,“琪官儿,本王可是真心怜你。我那皇兄可算是厌了你,你不如从了本王,本王决不亏待你。”
蒋玉菡一听,心下一阵酸楚。自己曾与那贾宝玉有所约定,若是一年之后那忠顺王爷仍在找他,便告诉他自己的去处。可这一年期限已过,也不见人来找。必是厌了自己忘了自己将自己抛之脑后了。蒋玉菡心中虽是难受,但嘴上却一咬牙仍拿着拿碎瓦抵着颈子。
北静王见不奏效,接着道,“你可能不知道,我那皇兄府上昨个儿刚迎进一位姑娘,那可是倾城之姿,眼见着这几日便要拜堂了。你也莫再执迷不悟,快块从了本王……”
蒋玉菡一听此话,如当头棒喝是敲碎了一片冰心。心中只怨自己还留着一份执念,还痴痴傻傻的等着那人来寻,想不到那人在京中已是另觅妻室。当日还说什么舍不得放不下,到头来究竟是何人舍不得?真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这一番折腾,那蒋玉菡的手竟是松了。那北静王见机欲强,刚一动,便被他狠狠踢中了下身,滚到在地。
那蒋玉菡跌跌撞撞的往哪屋外跑去,只听得北静王在里面嘶嚎,“拦着那个小贱人,别让他跑了……”
蒋玉菡匆忙跑至湖边,身后便被闻讯赶来的侍卫们堵住了去路。一溜明晃晃的长枪,逼得他无处可走。俄而,那长枪分开左右,让出一条道来。几个奴才提着两盏妖黄的油灯,引着那红衣人走至他面前。
磨得锃亮的银枪头在灯火的映衬下,泛着扎眼的白光。蒋玉菡眯起了眼,看着眼前这红衣人,竟是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那北静王也怪,心想,蒋玉菡你装个三贞九烈也该有个限度,左右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奴才罢了。便道,“蒋玉菡,你戏子出身,伺候的男人远不止他延年一人,如今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能怎样?左右也不会掉一块肉下来,何苦装这贞洁烈女,还想学人投湖不成?”
当夜,蒋玉菡只穿着一身松散的月白小衣,秋夜的湖风将他的衣衫吹得冽冽滚动,恍如那下凡的嫦娥欲在今夜奔向月宫一般。白皙柔滑的脸上残留着一抹血污,他抬手擦去。
水溶见他不显悲伤也不显畏惧,只得更逼近一步,道,“与本王好一次,本王日后一定比他更宠你爱你……”
话还未说完,就听蒋玉菡口中冷哼一声,道,“多谢王爷抬爱。”微微转了一个身,撇开那刺眼的寒光“只是在蒋某已有意中人,从此恕难二意!”
说完,竟是纵身一跃,直直投身入了那残荷密布的水塘中去。
那水塘深不见底又多淤沼,这蒋玉菡活生生的一个人跳进去,竟连挣扎都没有一下的不见了踪影。夜色低沉,北静王心知危险,也不敢叫人下湖去搜,只在那岸边喊了几句便整顿人马匆匆离开了。
留下园中几个丫头小厮在那湖边哭喊。
再说忠顺王那边。
这一日,他刚得了消息,说那蒋玉菡病情有了起色,便早早的睡下,打算养足了精神明日将那蒋玉菡一举拿下。
这才有了点睡意,便听的品蓝来报,说是北静王带着一队人马冲进了蒋玉菡的院子里。那忠顺王惊的是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鞋都来不及传好就骑着马往蒋玉菡那边奔去。
等他赶到,整整好的见着了蒋玉菡说那从此无二意的话,心底还高兴呢,就想赶跑了北静王便能与他重修旧好。没想到那蒋玉菡真真是榆木脑袋,掉头便往那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