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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那王喜子连连点头,道,“是,是。”等那凌烟背过身去,就见那王喜子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呸的往那被子上吐了口痰,道,“□的兔爷儿,有老子在,保管你没好日子过。”边说,边走进厨房,把那被子整床的塞进灶子里给当柴火烧了。
原来这王喜子背后又有另一断故事。
王喜子爹,也就是王奎,是忠顺王府的买断奴才,后和一个丫头生了王喜子并一个弟弟秋儿。若说这王喜子长得像他爹,那秋儿便是十足十的像她娘,小小年纪便出落的水灵可爱。可这王秋儿也不似爹娘哥哥那般老实,总感觉这奴才的日子是委屈了自己,终日想的便是如何荣华富贵。有听闻王爷爱听戏,便入了府里的戏班。也不好好学戏,终日只想着如何爬上那王爷的床。赶巧,还真给他遇上了这么个机会。可这露水情缘,因为蒋玉菡的来到彻底蒸发了。那王秋儿得宠的时候又是骄横又是跋扈,得罪了不少人。失宠之后,这后厨是再无他容身之地,羞愤之下竟是投井自杀了。
王奎夫妇老实,可这王喜子年少气盛,气得恨不得和那王爷拼命。见那蒋玉菡得宠,便把弟弟的死都怪罪在他身上。今日这蒋玉菡落到了他手中,他还不好好修理一番?又见那蒋玉菡身陷囵囤依然有人照顾着,心中更是不痛快。这不,烧了窗户纸,烧了被子,又愤愤的向那柴房走去。
一脚踢开门,就见蒋玉菡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衣衫不整,露出的地方均是青青紫紫。这些青紫的痕迹在那王喜子看来,正是他得宠的象征。心里气不过,抽出手边的柴火劈头盖脸的就往他身上抽去,边打边骂,“我抽死你着兔爷儿,该死的兔爷,我叫你得宠……想不到今日你也有落在大爷手上的一日,大爷便叫你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蒋玉菡昨晚受伤不轻,这大半日的又粒米未尽,人已是昏昏沉沉。忽然被人用手臂粗的柴火棍狠狠抽打,却是逃也没法逃躲也没法躲,只得伸手无力的挡着自己的头,嘴里含糊不清的叫道,“延年……延年救我……”
王喜子好容易听清了他嘴里喊得话,心中更是怒不可遏,喊道,“别指望王爷来救你,爷爷今日打你,便是王爷的意思!王爷说了,要爷爷好好教训教训你这贱货,只管打不管死活。”
蒋玉菡虽是意识模糊,可这几句话却是听得分外清楚,不觉的眼里又流下泪来。手也不挡了,人也不动了,只是缩成一团,任那柴火打的背上皮开肉绽。到后来,干脆是失去了直觉,连身子也缩不住了,摊开了伏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两下,好不可怜。
王喜子看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下一紧:莫不是给自己打死了?一探鼻息,已是气息微弱,却还不至死。又狠狠抽了两下,便匆匆丢下柴火,便离开了柴房。
第十四章。
这日大早的,王爷只觉得过得十分不安生。
叫来了个戏班子想听听戏,又觉得这一个个扮相唱腔都不如那琪官儿。少不得又发一顿脾气。最惨的是那唱小旦的孩子,竟是活生生的给撵出了府去。
凌烟见他这般,怕是再唱下去就得遣散了府里的戏班子了,只得早早的替他传了午膳,让他回房呆着去。
可这午膳,又惹得他分外不快。
满桌子的菜,六荤六素六样小菜六样点心,样样都是精心准备,可怎么看都是那琪官儿爱吃的。
看这辣豆角烧肉,数琪官儿最喜欢,辣的直呵气也要吃,每次都能多吃一碗饭下去。这醉蟹,前两天他说想吃,让厨房特别做的,今个儿味道最好。这冰糖梨水炖川贝,琪官儿总说对清肺润嗓,唱戏的该多喝点。还有这银鱼芙蓉蛋,快马送来的,到的时候那鱼儿还都是活蹦乱跳的……
哎,琪官儿琪官儿,满脑子都是琪官儿。
王爷搁下筷子,撑着头叹气。
心想:不行了,还是接回来吧,放在柴房里多不放心啊。也不知道那群奴才给他吃的什么。别给他整些油腻的,也别给他吃芹菜……
一会儿又想:不行,都不到一天就接回来,自己这面子该往哪儿搁。定叫品蓝和那凌烟笑话了去……
又一会儿,干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叫到:“凌烟,把这菜给撤了,本王没胃口,拿去喂狗!”
凌烟一听这话,慌慌忙忙的跑上前来,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一桌菜碰都没碰就要喂狗,这怎么好……”
王爷听了,正中下怀道,“这种菜色,喂狗狗都不吃,拿食盒装了丢那柴房去,叫那人吃了。”忽然一想,那人身后还带着伤,吃辣了发的很,便道,“这辣豆角烧肉就别送了,他可喜欢着呢。”
凌烟捂着嘴偷笑,道,“主子,您那袍子破了,小的正给您补着呢,走不开,你叫品蓝去送吧。”
“你这奴才……”忠顺王爷见她偷笑,心下不悦,叫到,“品蓝,品蓝……”
门外应声进来了一人,可那人不是品蓝,正是王喜子。
原来那王喜子用柴火棍抽了蒋玉菡一顿,抽的他的伤势雪上加霜,眼看着就要背过气去。心下有几分害怕,便跑来这主子窗外探探口风。
一听这王爷对那蒋玉菡甚是不屑,心中可是一块大石落地。又听那王爷要叫人送东西去柴房,也顾不得许多规矩,便屁颠屁颠的跑进屋来。
那王爷心中烦闷,只知眼前是个下等奴才,正想开口呵斥,却听得凌烟说道,“你怎么上这儿来了?主子屋里是你来的?”
还以为是在凌烟下头做事的,便瞪了凌烟一眼不予搭理。又吩咐了一声,“菜赶快送了。”起身回房,打算小睡一会儿。
送那主子进了屋,凌烟才道,“不好好在柴房看着蒋公子,上这儿来做什么?”
那王喜子看似憨厚的搓搓手道,“我就是上来看看,还有没什么要送去的,免得劳烦姑娘跑一趟。”
凌烟笑道,“那来的赶巧,主子要送这些菜过去,等着我去拿食盒装了,你就送过去,也省得我跑这一趟。”
说完,便转身出去偏厅取那食盒。留的王喜子一人在外间守着。
这可是王喜子第一次到东院,免不了好奇走动。瞧着瞧着,就见着书桌上放着一块玉佩,那玉佩上分明雕着一朵并蒂莲。王喜子曾看过王爷带着这块玉佩,也听的后厨的丫头谈论过,说是那蒋玉菡送的,王爷可喜欢得紧,天天挂在一副外头,生怕别人瞧不见了。
看着看着,心下一乐,想:看来这蒋玉菡是真真失宠了,王爷连着玉佩都取下来了。手往那着上一抹,便将那玉佩藏在袖子下边。
等那凌烟进来,装了菜,便把那王喜子轰了出去。
王喜子右手领着食盒,左手攥着玉佩,心中是说不出的高兴,一路小跑回了后厨,直奔那柴房。
推了门,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蒋玉菡,冷笑道,“□的装什么死,爷爷给你送菜来了。”
蒋玉菡累了一晚,又挨了一顿棍子,腹中虽然饥饿,但也早已是动弹不得,只得趴着歪了头看着眼前的人。只见他打开食盒,递到自己面前。他伸手去接,又被那人收了回去,一会儿又递过来。戏弄似地来来回回几次,笑道,“想吃?行啊,爷给你加点料就让你吃。”说吧,呸呸将那每一盘菜都吐上了口水。
蒋玉菡勉励撑起的手落在了地上,这饭是吃不得了。他只是绝望的趴着,再也不去接那食盒。
王喜子见他嫌弃,便冷笑着把那食盒放在他面前,道,“主子说了,狗都不吃这菜才赏给你吃的。你爱吃不吃。”忽的,又想起了什么似地,从袖中掏出那枚玉佩,攥着绳子甩啊甩的,道,“还有这玩意儿,主子说不稀罕,就赏我了,你看是不是特眼熟?”
蒋玉菡抬眼一看,可不就是他那并蒂双头莲玉佩,心中悲痛。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撑起身子扑上来不要命似地争抢。那蒋玉菡性子温和,平素连说句话都不会大声,如今竟被激的更个疯汉般张牙舞爪。
可他这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的人,又何来的力气跟一个粗使奴才争抢,被那王喜子一把推倒在了柴垛子上。
蒋玉菡看着那玉佩在他指间飞转,急的扯着嗓子直喊,“还,还给我……你,还给我……”眼泪早已是流不出来了。只是后悔自己信错了人,明知他不稀罕,看不上,却还是把着玉佩送给了他。真是愚蠢透顶,真叫一个所托非人!
王喜子也是惊奇,这么一个看上去只有半条命在的人居然还能扑上来抢这玉佩,看来还真是件宝贝,自己可得回去收好了。
正想着,那玉佩的红绳一松,整块的飞了出去,砸上了墙又弹进柴堆里,只留的一朵莲花落到了那蒋玉菡身边。
蒋玉菡看着这一幕在瞬间发生,突然疯了般扑过去将那半块玉佩攥在手心里。
王喜子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忙过去找那剩下半块。可那柴堆堆了足有两人高,怎么找的到。一时怒起,一脚踹翻了蒋玉菡,将他手上那半块玉佩抢来。也不顾那碎玉的尖角往那蒋玉菡手掌里剌开几条血痕。
王喜子出了柴房,闩上了门。将那剩下的半块碎玉佩随手一扔,扔进了院子里的深井之中。
只听得屋里那人扯着沙哑的嗓子拼命的拍门,喊道,“那是我的,你还给我——你还给我————求求你,还给我——”可就喊了这么几声,就没再喊了。安安静静的,连个声儿都没了。
蒋玉菡就那么静静的在地上躺着,身上的力气在刚刚的叫喊声中已经耗尽。不知怎的,他就想起了小时候爹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小时候不懂,爹娘枉死,虽然难受也未觉得这般了无生趣。现如今,他才是真真体会到了个中苦楚。
第十五章。
是夜。
忠顺王一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三更天,突然睁开眼,想给身边的人掖掖被子,可这身边哪儿还有别人。伸出手去,却捞了个空,只得闭了眼假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一个人,少了点什么事儿,连被窝都是冷的。
等再次睁眼,已经是天明。品蓝光着脚丫子溜进里间,打着哈欠推醒王爷。那忠顺王也是朦胧着睡眼,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起了身还不忘将那被角往里塞好。
梳洗完毕,正想瞄一眼床上睡着的人儿,却看见一床空荡荡的被褥。主仆两这才意识到,今个儿屋里已没有了那蒋公子。
早朝,照例是不用去了。那忠顺王胡乱用了些早点,正准备回房继续歇会儿,就听得圣旨到。等那王爷出去,传旨的大太监已是在前厅等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九月十九观音诞辰,特招群臣入宫聆听佛法,明心慧志,共庆佛诞,钦赐。
太监扯着尖利的假声对着满屋子的人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