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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桌边的人终究还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无妨,你慢慢想就是。”
不知道为什么,叶枫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虽是一副清清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内里却是温柔的很,他便也在桌边坐下,搂着芽芽思索片刻问道:“陆兄那边,真的不用我们帮忙么?”
西门吹雪想了想便将茶盏放了下去:“他自有分寸。”
茶盏之中的茶叶轻轻晃了三圈,最后缓缓沉到杯底。
叶枫呼出一口气来,心知西门吹雪大抵也是有些担忧的,只是这人素来不善言辞,便也不曾表露半点,他低叹一声复又开口道:“我怕是要回山庄一趟,”叶枫将那柄未经锻造的剑递给西门吹雪低咳一声:“我要回去将这柄剑打磨好。”
西门吹雪接过那柄剑,因着尚未锻造的关系微微有些凸起,握在手心有些硌手。这柄剑不似叶枫的辟沌,亦是没有那般的重量,只是尚未开刃的这一块驽钝之物已是有了寒凉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西门吹雪没有过问这剑的来历只是来回看了一会便双手递还过去,声线沉沉的听起来尤为好听:“大概要多久?”
“半个月左右。”叶枫将剑接过来,事实上他仔细思索过好几天,紧赶慢赶将时间压缩到了最短。
“不用那么赶,”西门吹雪眉心微微蹙起,语声却是温和的:“我等你就是。”
叶枫只觉面上微微有些泛红,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怎么从西门吹雪口中说出来就带了那么点**的味道?素来冷峻的人一旦温柔起来,实是让人不沉溺都难。
因着第二日两人就要分开,这一晚也就显得尤为珍贵。
正巧这徐州府今日是赫赫有名的河灯节,叶枫心心念念想去看热闹,落月自然也要跟紧自家少爷,西门吹雪无奈只好抱上同样欢欣鼓舞的芽芽跟了上去。
素来河灯聊以寄托对死者的相思之情,本不是什么欢喜的节日,然则慢慢传至当下也就成了祈福之礼,叶枫在这世间无可祭之人,唯一已然过世的娘亲更是连模样都不知,索性趁着落月去挑河灯的空挡大轻功跑了几圈挑了个适合看风景的空旷屋顶坐下,招手示意不远处的西门吹雪带芽芽过来一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夜色寂静之中,竟是杀机陡至——
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叶枫一闪身偏离的同时,辟沌豁然出鞘,带出凌厉的气魄,寒光乍现!
太近的距离,叶枫看得清面前带着j□j杀意的一双眼以及那人掌心里带红的双刃,杀机毕露竟是毫不掩藏。
叶枫只觉辟沌铮鸣一声,整个人便认真起来,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步步紧逼!
只可惜这大好时辰,到底是有人搅局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小凤吃瘪进行时……西门大大努力和小二叽一起闪瞎吧!【哪里不对!
另外牙刀的番外,由于今日依旧爪机码字暂时放不上来嘤,答应的一定会有的!握拳求体谅么么哒……
大家记得保暖哦,最近好冷好冷好冷呢!
今天继续放策藏图,图片来源p站,作者牵髌访骸捐F山】,保留原作者一切權利。
第十四章 但愿君心似我心
夜色如同黑幕一般低垂下来;四野围合。
叶枫四下环顾,发觉似乎是有两个人,一个已经现出了身形来,另一个依旧潜伏在暗处,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苍鹫。只可惜这人实是太不走运了些,河灯节的时候处处张灯结彩根本就是无处遁形,何况这一次他们将要面对的是西门吹雪和叶枫。
想来这些时日也不曾真正练过转圈;叶枫只消片刻便拿定了主意;这一次绝对不用风来吴山了。那把未经锻造的轻剑派不上用场,看来只能仗着那些微剑气照脸抡;
“西门,”叶枫唤了一声示意对方去解决暗处的那一个,他自己则是将重剑向后一压博得些许剑气,然后迎风回浪向后急退小几尺,紧接着便开始蓄力,重剑被紧紧压向身后,叶枫眉眼肃穆,眼底添了三分寒凉意味,老实说他现下还是有些摸不清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些人找上门来。毕竟叶枫之前随师习武应当是不曾惹过什么祸事的,西门吹雪这样的江湖名声更是没人敢惹,唯一可能的便是——
“你们想要玄石?”
叶枫此言一出,就见面前的人眼底倏地一亮,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
那人见叶枫已然说破索性也就不再隐瞒,步步紧逼追上来问道:“你知道在哪儿?”
“知道……”叶枫一挑眉,见那人已经进入了攻击距离便唇角一勾重剑照着脸就死命拍过去,嘴里恨恨念着:“知道个鬼啊!知不知道打扰好事被马踢啊!”
一手抱着芽芽一手执剑的西门吹雪听到这一句脚步便是生生一顿,剑花微挑带出凛然的意味,只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所谓死鸭子嘴硬,应该就是叶枫这一种吧?
都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候依然死不承认,让人该怎么说好呢。
老实说,在这个时候打扰西门吹雪和叶枫是极其不明智的。
被西门吹雪打的那个还算好的,留了一口气晕在一旁也就算了,至于被叶枫打得那一个,趴在地上肿着一张脸被叶枫一脚接一脚地照脸踩,一整个地被踩成了猪头。
西门吹雪眉心微蹙,有些无奈地伸手拉人:“算了。”
叶枫心头郁结,老子的河灯啊……大好心情就这么被搅了,现在也过了河灯的时辰,眼见着一大堆人都往回走了,好端端的一个节也没过成,明儿就又要回西湖了。
西门吹雪站在那里看了叶枫一会,招招手示意手里拎着两个河灯的落月过来,递过一个钱袋交代几声,落月点点头就跑了。叶枫站在旁边默默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产生了自己的地位已经沦丧殆尽的感觉,他望天叹了口气然后俯□去问地上的胖子:“谁告诉你我们知道玄石在哪的?”
那人哼哼一声显然是想蒙混过关,叶枫眼底一寒将重剑往外一晃,地上趴着的人立时就老实了,垂头丧气地说道:“谁都知道,这一带的人都从‘包打听'手里买消息,昨天包打听自己说的。”
“谁?”叶枫没听过这名字,神色已经显出些不耐烦来。
“从前头那胡同进去往右拐个弯,”旁边那人不知何时竟是半爬起来嘴里利索地回道,一边可怜兮兮叹了口气:“放了我们吧,咱只是来蹭个便宜,若是知道西门庄主在这儿,怕是也没那个胆来了。”
敢情这是传的只有叶枫一个人拿着消息,看起来没什么本事所以来捡便宜的?叶枫百思不得其解,为啥自己能被搅进去呢?
见二人没什么反应,那两人互相递了个眼色连滚带爬地跑了。
叶枫有些狐疑地问西门吹雪:“西门,你让落月做什么去了……”
西门吹雪没答话,将剑上的血轻轻吹了下去,眉眼之间一派沉沉,半晌方才收剑回鞘淡淡道:“这件事不是针对于你,应当只是有人想要掩人耳目恰巧得了这消息。”
只是若是说玄石下落在西门吹雪手里,怕也没几人敢来找麻烦,只好借了同行的叶枫的名义。
说到底,就是这会儿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叶枫这样总结了一下,然后觉得有些头疼。
江湖中那么多人,得到这消息的不仅仅是陆小凤,武林大会来临在即,这些人借着玄石的名义想要闹出点什么名堂?看来这一场血雨腥风是决计不可避免的了。
叶枫本不是什么大善人,济世苍生这种事他做不到,唯一能够做得就是守住本心。然而现下真真正正落定在这个时代,他才发觉当时唐子期的无奈。
一个时代的命运或是一个江湖的抉择,很大程度上也会影响着这其中的每一个人。每个人都是这其中没办法抽离的一部分,随波逐流也好逆流而上也罢,终究是不可逃脱的。
不过,叶枫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等到答案的问题——
“对了西门,你让落月做什么去了?”
西门吹雪面色微凉,他抱着已经睡着的芽芽站到叶枫旁边,声线亦是凉薄的,不知为何叶枫却从那音调中听出了隐隐的温色:“看那边。”
叶枫挑了个好地方,一眼看过去河湾处尽收眼底。又是在高处,风自耳边倏忽而过,带出温暖的力度。早就恢复黯淡无影的河湾,满目灯火自河上辗转而过,万般繁华东逝水,是无限的温柔与美好。
河灯暖色调的光映着落月小小的身影,显得专注而认真。叶枫这里看不分明,只能看到越来越多的河灯自一旁慢慢映入眼帘,整条河一点点被流转的河灯染上暖黄的温柔色泽,与河畔上的万家灯火相映成趣。
骗小女生的把戏……这样的人在现代应该会被叫做高富帅……实在是不该被这种类似琼瑶奶奶的镜头感动到啊……
数不清的吐槽词汇在叶枫心底一闪而过,然而不知道为何,叶枫忽然觉得心底最深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水分细细密密地涨满了一整颗心脏,血液涌动的感觉异常地分明。
因为那个人是西门吹雪,从来只忠于剑道的西门吹雪。这样的一个人肯为自己尽心尽力地思索,肯为自己费尽心思用心至此,夫复何求?
他看向一旁的西门吹雪,高大的男人脸上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手在芽芽身上轻轻拍着,叶枫可以想象得到那只手怕也是微凉的。
“真美,”叶枫感慨道,旋即认认真真地转过头去对西门吹雪重又说了一遍:“谢谢你,西门。”
即使这里终究不能成为自己最终的归宿,也依旧感谢你走入我的生命。
西门吹雪的眼底掠过一丝似乎是笑意的情绪,可最终还是被克制回去,他的语声很淡,听不出太多的波澜起伏:“不客气。”
明明是最无趣的回应,叶枫还是满足地微笑出来,伸手拍了一下芽芽温声道:“你爹爹放的河灯,醒来看看?”
西门吹雪抱着小家伙,目光停在叶枫身上,唇角便微微提了些微的弧度。
芽芽一向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一眼看过去便是拍着小手欢呼起来:“好漂亮,爹爹好厉害!”小姑娘一边笑一边啪叽一声亲在西门吹雪的脸颊上,笑眯眯的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雀跃。
不知是不是错觉,叶枫只觉西门吹雪似乎是微微僵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放松下来,像是一柄收在剑鞘中的剑一般,将那寒光慢慢敛了下去。
叶枫看了一会儿,忽然就觉得有些羡慕起芽芽来,他来不及细思原因便一掠而下落定在落月身边,目送最后一盏河灯消失在远方。
“少爷,”落月的眼底似乎是映着星光,看起来亮亮的笑道:“西门公子让我把所有剩的河灯都买了呢。”
“嗯,”叶枫声线沉沉,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他的眉宇之间微微含笑,那笑意却是最终没有到达眼底,他将眼眸微微一阖便又恢复了原本若无其事的模样,将西门吹雪的钱袋接过来递给已经站定在身侧的人,笑笑言道:“回罢,天色晚了。”
西门吹雪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半晌,最后微微颔首:“好,明儿还要赶路,是该歇了。”
叶枫便是知道,他的欲言又止,西门吹雪全数看懂了,可是他不说,于是叶枫便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