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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王膝下本就一子,若是这个时候失了这个儿子,怕也真要冲冠一怒了。
李翊宸下意识俯身翻了一下黄芪的衣服,然后从衣服口袋中轻轻一抽,眉眼之间的神情立时就是一凝,那里面并不是空的。
一条丝带,是南王府的。
还有一个小小的玉佩,是西湖叶家的。
而眼前看到这几样东西的人只有叶孤城,李翊宸迅速地抬起眼看了叶孤城一眼,叶孤城眼底的神情很是平静。于是李翊宸便也跟着不动声色地站直了身体,将那些东西掩住。
待到二人一路回到叶孤城的院子,李翊宸方才将那两样小东西一起拿了出来,放在手上细细地看。
叶孤城将人都摒去了,屋里徒留下这二人相对而坐,李翊宸看那桌案上实是太过干净纤尘不染,倒也没好意思将东西往上放。
叶孤城看他小心的模样眼底便忍不住添了三分笑意,一抬手将东西拿了过来问道:“这东西一样是南王的,另一样是叶家的,李兄觉得有什么门道?”
李翊宸看了良久,最后微微叹出一口气来:“我开始觉得,这可能是一出戏。”
叶孤城将东西放到桌案上,十指微微扣住显出一副思索的模样。
因而李翊宸便说了下去:“我以为这是南王演的一出戏,理由是白云城叛乱,杀死南王世子与皇上亲卫,因而换一个出师有名。”
这也是一种可能,叶孤城眉心微锁,显然之前也是考虑过这样的缘由。
“那么此时便只有一个办法……”李翊宸话音微沉,眼底满满是坚毅。
叶孤城沉声应道:“反其道而行之。”
“将这些事都交到南王身上,是非自有公道。”李翊宸这样说。
“李兄……”叶孤城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面上带出似笑非笑的模样。
李翊宸心底微微一惊,一边看向眼前的人,一边小心地问道:“怎么?”
“你现在很习惯来我的屋子?”叶孤城的神色似乎是带了几分费解。
这问题实在是非常好回答,李翊宸立马点头如捣蒜:“我视叶兄为知己。”
知己啊……叶孤城在心底将这人给出的答案念了一遍,手上依旧摩挲着渐冷的杯子,最后不动神色地笑了笑:“该准备战术了。”
“自然。”李翊宸眼底显出激赏,颇有种得遇知音的感觉。如果说叶孤城不是那么执着于谋反的话,其实他倒是真的觉得有这么个知己非常不错。
皇上只有半日路程的时候,太多的伎俩实在是用不上。
视皇上当时那态度,朱翊钧八成是根本没将南王叛变这事提上心,否则也不会让人专程跑那么远来监视一个叶孤城。
现下可好,皇上的心腹黄芪被人杀了,李翊宸和叶孤城成天一块招摇过市,想不被皇帝怀疑都难。
也就是说,现下两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闹不好的话,通敌叛国这种大帽子刷拉一下就能扣在李翊宸的头上。
实话实说,李翊宸并不怕死,然而来了这个世界一遭连仗都没打上一回就挂了,这事实在是非常不讲究!
这一回皇上就快来了,想必也不太可能有机会和南王打上一架了,李翊宸深感头痛。
门被人叩响了,青荇在外面一字一顿言道:“禀报城主,皇上派先遣军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李翊宸便起身过去将门开了。
外面的人走了进来,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先遣军,反而像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他的目光在屋里环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李翊宸身上:“李将军,接旨吧。”
李翊宸眉眼微微一挑,丝毫没想明白这时候叫他接旨算是个什么意思。
然而当一跪一接这些程序全数做完以后,李翊宸只觉得心底更乱了,他单膝跪在地上,却是忽然有些抬不起来目光,哪怕是看上叶孤城一眼。
叶孤城却是笑了,眉眼之间的温色毫不掩饰,伸出手扶了李翊宸一把:“少将军得以重回沙场,叶某与有荣焉。”
明明是这么普通的一句话,李翊宸却只觉得好像是一记重拳打在胸口,然后这人偏偏还添了一把火。
不该是这样的……
李翊宸明明知道这屋子并不只是叶孤城和自己二人,却还是第一次有些拿捏不准自己的情绪。
他甚至于不敢开口,生怕开了口,有些事情就回不去了。
过了好半天,李翊宸方才站起身来有些干涩地慢慢言道:“这些时日,多谢城主照拂。”
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给彼此一句客套话,一个稳稳的微笑。
事实上叶孤城也是这么做的,他的目光在李翊宸面上一掠而过,最后素来冷峭的唇角溢出一丝微笑:“不必。”
叶孤城的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倨傲而清贵,一如初见。
然而下一秒,李翊宸给了叶孤城一个拥抱。
这是一个属于军中的拥抱,他将叶孤城紧紧抱住,下巴垫在叶孤城清瘦的肩上,感觉得到这人清冷的气息一点一点填充了自己的怀抱,两个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交换彼此的温度。
并没有太长的时间,这屋子里另外的两个人却都是沉默地站在一旁,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
许久,直到叶孤城的骨骼不再那么僵直,直到两个人真真切切地一起加深了这个拥抱,李翊宸却是猝不及防地放手了。
“再会。”他深深看向面前的人,几乎要把人看进骨子里头。
叶孤城便是缓缓笑了,并不是敷衍的那一种而是添上了十成十的真切:“愿少将军凯旋。”
换来的是李翊宸一声朗笑,眉眼之间尽是青年将军的执着与坚韧,带出几分傲气的意味:“自当不负君望。”
没有更多的儿女情长,李翊宸抛下了白云城,就好像将整个纷扰的纠葛全数抛在脑后。
皇上说的太过明白,藩属国朝鲜国被日军所侵,意图蚕食其国。明以宗主国之位将出兵朝鲜国,南王世子自荐从军,现命李翊宸为副总兵,亲赴朝鲜国战场率军抗敌。
这话一出,李翊宸心底倒是也有了底,敢情人家世子不是死了而是去皇上那儿自荐参军去了,而南王没了借口也不大可能做什么为难白云城的蠢事。
两方被这么一掏空,却是谁都没了隐患。
李翊宸心知这边打不起来,便紧着紧着卷起铺盖跑了。
满腔热血在五脏六腑一起澎湃起来,连着对皇帝的几分不满都慢慢消失了。
最后剩下的那点怅然若失,李翊宸想了半天,最终将其定义为对于即将换环境的不适应。
跃马离去不多时,李翊宸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忽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阿辰好像又一次被悲惨地遗忘了……
不过跟着叶孤城大概也不错?李翊宸这样想着便释怀地笑了笑,打马扬鞭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大刀阔斧地展开了23333333333333。
你们懂得【邪恶脸】
啊啊啊啊救命不要打分居了不是我的错!在大家都觉得军爷要调戏城主成习惯的时候,他们分居了哦吼吼吼!【说了不要打啊qaq……捂脸!
发上一张好萌的图捂脸,论双门派合作挣钱方式。
作者:真十内。保留作者一切权利仅作欣赏。
第十七章 无情怎知有情苦
这一次启程;李翊宸方才真正体会到形单影只的感觉。
在来到世界这么长的时间里;老实说,他并没有真正感觉到过什么一个人的滋味。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忽然被放逐了。李翊宸虚虚握了握拳头,最后松开手指轻轻搭在了马鬃上。
旁边马上的年轻将领看到李翊宸的模样愣了愣;最终小声问道:“将军?”
这人是钟俞;人长得青年才俊潇洒风流,可惜骨子里不是个风流胚子,属于木讷呆板的典范,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咳咳来。
李翊宸对这人已经连像当年和黄芪一起走的时候的对夹都没了,只剩下无言。
两个无言凑到一起就是沉默,无与伦比的沉默。
就这样一路走着。如若是按照以前的李翊宸;或许还真是没什么;事实上他经常烦恼于叶枫的话痨属性,连半点安生时候都没有,现下他却异常怀念那张话痨的嘴。
连着特别怀念在白云城的日子。
这个叫做“雏鸟情结”,就好像剑三玩家总是对自己拜的第一个师父有种莫名的情结一样。
李翊宸抬起头来想想,自己第一个师父是什么人来的?好像被放养了太久,忘了。
这真是非常悲剧,唯一的借口也跟着没了。
就这么自娱自乐地往前走了好一段时日,因着没人打岔倒是脚程极快,不多时便到了江边。
对过就是战场,李翊宸站到临时堆起来的一土坡上登高望远,毕竟这年头设备也不齐全,想要看到隔岸的光景也就只剩下这种简朴的手段。看了一会儿,他便将微微叹了口气……
因为啥也没看到。
邓子龙站在一旁负着双手看旁边这位年轻的将军,他对于这人还是有所耳闻的,将门之后么,一般来说都是傲气的不行的。
然而此刻这么一看,这人眉梢微敛的样子当真是挺嚇人。
邓子龙算是一员老将,在古稀年岁因着这场大仗被皇上临时调了过来担当副总兵,依礼李翊宸应是叫这人一声将军。
李翊宸这人素来军机严明,对邓子龙也是打心底恭敬有加,奈何面上总是一副冷淡淡的模样,邓子龙看着这一帮年轻将领只觉想要叹气:“怎么样?”
这距离是看不到什么的,然而大多数新一批被调来的人都会自顾自说一些好高骛远的见解,也包括那个先到一步的南王世子。邓子龙其实挺好奇这人要说点什么。
李翊宸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呼了出来:“将军,老实说这距离没看出什么,”他这句话说完便将手中的地图摊开,在上面用手指点了一下:“这是之前挚友画的一张地理图,臣不才,只在路上琢磨了一二,如若将军有空,还想讨教一番。”
邓子龙的目光在那画的密密麻麻的宣纸上掠过,眉眼之间的光芒便盛了一点,挥挥手示意下去。
李翊宸心底微微一喜,知道这是有门了,叶孤城画的精致地图居功甚伟。
到了屋里,邓子龙坐在了主位上,便抬起头来看了李翊宸一眼:“你说。”
李翊宸先给邓子龙恭恭敬敬奉了一杯茶,继而站在一旁言道:“禀报将军,现下倭寇已占领朝鲜国全境,私以为朝鲜国危在旦夕。这个时候若是贸然启动海师,想必于我们是不利的。当下最重要的是对日本**队步步紧追,继而以合围之势歼敌。”
邓子龙沉吟了一会,便开口问道:“你知道那倭寇军队有多少?”
“水师九千,陆上九军共十五万,另有预备军十万五千,”李翊宸稳稳答道,边示意那张地图道:“臣以为,水师暂不足为惧,若是集中于一点突破并不是难事,倒是陆上方才应是作战的重点。”
这一回邓子龙捋着自己微长的胡须缓缓笑了,整个人向后靠在椅子上,枯瘦的指头在那地图上点了点问道:“最前线有两万人守着,分了三个关卡,我若要你强行突破,你要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