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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心里是真的不太好受。她跟自己老伴儿虽然抱怨过儿子没情商,可当这么一天真的到来,看着他带个男人来到她面前,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不管风气怎么开放,这个社会上还是会有些背后说闲话的人,她是真心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被人说三道四。
凌妈从庄洲对她的称呼里察觉到了他的紧张,不由得微微有些心软,说到底也都是孩子呢,他比自己儿子似乎也没大多少,“冬至的朋友,不见外的话还是叫阿姨吧。”
庄洲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一声,“阿姨。”
凌妈又问,“小庄跟我们冬至认识好久了?”
“也不是。”庄洲有点儿拿不准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他不想让凌妈觉得自己跟冬至之间的交情还非常浅,但要因为这个问题编瞎话似乎也有点儿没必要。
“不算长,”凌冬至抢着说:“不过我他弟弟是我的学生,教了好久了。”
凌妈“哦”了一声,“还有弟弟呀。”
庄洲笑了笑,“还有个哥哥。”
凌妈笑着说:“那你爸妈真有福气。”
凌冬至冲着庄洲扮了个鬼脸,心说就你家那复杂的人口情况,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表达才好,有福气这三个字还真是不太好说。
庄洲苦笑了一下,就听凌妈妈又问他,“小庄是在哪里上班呀?”
庄洲一本正经地回答:“在庄夏集团工作。”
凌妈追问,“具体是?”
庄洲瞥一眼凌冬至脸上稍显无奈的神色,规规矩矩地回答说:“是做管理,负责新产品的研发这一块。”庄洲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凌妈这个年龄的人普遍会比较喜欢搞技术的年轻人,会觉得这样的人脚踏实地。如果他说自己是个生意人,估计凌妈对他的印象会打个很大的折扣。反正技术部也归他管,这么说也不算是欺骗长辈。
凌冬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而凌妈脸上的表情却真的有所缓和,看向庄洲的眼神也比刚才要和蔼一些。其实她的好奇心还远远没有得到满足,但是儿子第一次领人过来给她看,她也不好太让儿子没面子,犹豫再三还是忍住了没有继续追问。
凌冬至也不太想让她当着庄洲的面继续问下去了,第一次见面的目的只是想让自己妈妈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虽然一向跟他们说的不多,但从来没想过要对他们有所隐瞒。尤其在家长们对他的性向已经有了某种臆测的情况下。
但也仅仅是有所了解这个程度,凌妈知道凌冬至并不喜欢让别人过问私事,就算他们身为父母也是一样。
儿大不由娘啊。
凌冬至听到她叹气,忍不住把她挽的紧了些,“你练完了?我陪你回家呗。”
凌妈笑了,“我可不爱坐车,你还能陪我走回去?”
凌冬至下意识地看庄洲的反应,庄洲原本就是极懂分寸的人,这个时候自然不会看不出这娘俩有话说,连忙表态说:“我这会儿要去趟公司。晚上我去接你吧,你没开车出来,自己回去不方便。”
凌冬至点点头。
凌妈顿时觉得庄洲细心体贴,“路上小心些,有空和冬至来家里吃顿饭。”等庄洲离开了,她又转头问冬至,“你当真的?”
“这看你怎么理解了。”凌冬至从她手里接过背包甩在自己背上,“你要是不乐意的话,也可以当我是在玩。”
“讨厌孩子怎么说话呢。”凌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你跟我好好说说。不声不响地就给我们扔过来这么大一个炸弹,总得让我们了解了解情况吧?”
凌冬至抓抓头发,“从哪儿讲?”
“当然从头讲了。你刚才说他弟弟是你学生?”
凌冬至点点头,“上高二了,挺好的一个孩子。叫庄临。”
同一时间,御景苑。
庄临推开大门,把手里的背包随手扔在门厅的矮几上,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了看。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黑糖那只懒狗正趴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睡觉。听见动静也只是撩了下眼皮,连尾巴都懒得冲他晃一晃。
庄临各屋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便溜达到厨房去找东西吃。厨房有用过的痕迹,没来得及收拾,水槽里还堆着没洗的盘子和碗筷。庄临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目光立刻像被冻住似的,再也移不开了。
碗两只、筷子两双、碟子……
庄临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伸手拨拉了一下水槽里的餐具。片刻之后胆战心惊地摸出手机,调出自己老妈的号码拨了过去。
“亲爱滴庄夫人,我这里有一条非常劲爆的消息要卖给你……是非常有趣的消息哦……只要你把我的零花钱翻倍我就告诉……什么?好,好,多加一个月也行,说话算数,不许反悔啊。啥?你说我的消息啊……”
庄临絮絮叨叨地谈下来若干条件,这才神神秘秘地说:“你家二公子谈恋爱了。厨房里的餐具都是两只两只的……真的,不骗你,昨晚肯定有人在他这里过夜了……嗯?是谁这我上哪儿知道去……等我再给你们侦查侦查……好,好,别忘了我的零花钱……”
作者有话要说:凌冬至:兵法上讲先发制人。所以要直接把人带过去给妈咪过目,旁敲侧击的慢办法只会引起她的警觉,到时候反而不好办了……
凌妈妈:熊孩子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嗯,不能直接打击他,最好也不要表现出过激的态度,首先要慢慢渗透,摸清楚他们俩的底细……
38、和家兄弟 。。。
因为是周末;凌立冬一家带着凌宝宝回韩敏娘家去了;凌爸也去找老友下棋了;家里难得的清静。
凌冬至挤在厨房里;一边偷吃刚出锅的炸丸子,一边给凌妈打下手;摘摘菜什么的。凌妈本来憋着一肚子的火,这会儿就剩下他们娘儿俩了;她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凌冬至跟凌立冬不同,凌立冬看着有主意,实际上耳根子软;要不然小时候总被凌冬至忽悠着干坏事呢。凌冬至刚好跟他相反,看着乖宝宝似的,实际上主意特别正。凌妈比谁都明白,她儿子把人带到她面前来,并不是征求她的意见的。
凌妈叹了口气,“他家里人都什么态度?”
“不知道。”凌冬至摇摇头,“这是他的事儿。要连这个都搞不定,他还有脸来找我?”
凌妈白了他一眼,“看把你狂的。”
“真心话。”凌冬至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要是我没做通你们的工作,让他在你们这里被刁难了,那是我窝囊。换了是我在他家里人面前受委屈,那就是他没用。难道让我去求他爸妈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凌妈被他的话气得笑了起来,不过想想,也确实如此。庄家家庭成员的工作还是要交给庄洲去做,如果真让他们给自己儿子委屈受,她怎么能放心把儿子交给他?
“话是这么说,”凌妈不放心地嘱咐他,“真要见了他家里人,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别跟谁都一副不爱搭理的劲头。咱们自己家人能将就你,别人未必受得了。”
“我知道了。”凌冬至凑过来抱了抱她,可怜巴巴地问道:“那我爸那里……”
“当然是我去说了。” 凌妈叹了口气,“难道指望你去?回头他再揍你。”说着说着又有点儿发狠,捏着他胳膊死命地拧了一把,“你这个讨厌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凌冬至嘿嘿嘿地笑了两声,他估摸着关于他的形象问题他爸爸也会有一些自己的猜测。但他从来没跟儿子谈起过这方面的话题,凌冬至摸不准他会是什么态度,心里没谱,只能让他老妈去打头阵。至于凌立冬和韩敏,他倒是没觉得特别担心,大概是从小到大习惯了凌立冬事事让着自己。退一步说,万一他们真的看不惯自己这个事儿,以后少碰头就是了,反正平时也不住在一起。唯一的问题就是,到时候他大概会有点儿难受吧。
凌妈又说:“等我把他们都说通了,庄家那边也没什么意见的话,你就把人带回来吃个饭,跟家里人见见面。”
凌冬至点点头。
凌妈又问:“他说要过来接你?那你还在家吃晚饭吗?”
凌冬至抓抓头发,“不知道,等我问问他。”
结果这顿晚饭到底还是没在家吃,庄洲打来电话说和清要请客,请他一起过去。这两兄弟凌冬至都见过,又想着庄洲也是出于好意,想让自己尽快地融进他的生活圈子里去,也就没拒绝。
庄洲把人接到和宽店里的时候,和家兄弟已经来了,正坐在包厢里聊天。看见他们进来,两个人的笑容里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凌冬至忽然觉得这两兄弟长得还挺像。
庄洲把手搭在凌冬至的肩膀上,一边推着他往里走,一边笑着说:“他们俩你都见过,不用跟他们客气。”
和家兄弟一起笑了起来。他们之前虽然都见过凌冬至,但那时情形毕竟与现在不同。单看这两人的神态,就知道这段时间庄洲没少下功夫。
“确实不是外人。”和宽笑着说:“凌老师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两家是世交,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的交情,就算不是亲兄弟也不差什么。凌老师也别把我们当外人才是。”
凌冬至忙说:“叫我名字就好了。”
和宽笑着扫了一眼庄洲,见他正帮凌冬至摆餐具,脸上的表情耐心的不行。和宽心里暗暗纳闷。早些年庄洲爸妈离婚的事情闹得很是厉害,他还偷听过自己的父母议论这件事,说夏雪莹不懂事,不但丢了两家的面子,还牵连到了孩子的名声云云。也不知是不是和宽多疑,他总觉得从那时起庄洲就特别排斥感情上的事。曾经有女孩子给他送情书,结果被他冷着脸当场拒绝,搞的人家女孩子下不来台,哭着跑走了。和宽一度怀疑庄洲心目中的理想的两人生活是只上床不谈爱的类型。如今看来,似乎还真不是。
和清给几个人的杯子里倒了酒,又怂恿庄洲等下打车回家,逼着他也跟着喝一点,“咱们跟冬至可是第一次坐一起吃饭,你好意思一杯都不陪着?”
说的庄洲也笑了,“喝就喝呗,还怕你俩?”
和宽附和,“就是,这可是小清的践行酒,再想喝就得等他回来以后了。至少也得十五了吧?”最后这句话是问和清的。
和清点点头,“快的话回来跟你们一起过元宵节。”
庄洲见凌冬至听的一头雾水,便笑着说:“和清嫌留在城市里过春节没意思,每年这时候都要跟着俱乐部的那帮朋友出门,过了年才回来呢。”
凌冬至有些好奇,“是组团自驾游吗?去哪里?”
和清拿出手机调出一副地图来给大家看,“从这里往西,进入四川地界,这几个地方要去……九寨沟就不用说了,还有重庆……”
凌冬至听到“重庆”两个字,心头微微一动,“重庆肯定去?”
“肯定去。”和清说:“领队的老黄家有亲戚在重庆,我们要先到那里休整一下,人需要休息,车子也需要检查保养。住几天之后然后再去九寨沟。”
凌冬至又问:“哪天出发?”
“过两天。”和清笑着说:“怎么,你也想去?”
凌冬至摇摇头,“今年冬天大概出不去了。家里有些事走不开。”事实上凌妈早在他暑假刚回来的时候就撂下了狠话,要是他寒假还往外跑,不陪着他们过春节的话,明年一整年她都不会做红烧排骨和酱猪蹄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