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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伯言轻轻拨开纱帐,竟然怔忪看了他半晌,没有动作。龙宿面上不动声色,握剑的掌心却早就湿透了。
这样僵持,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易伯言一声轻叹,竟然转身离开。
他此时并没有回头,不然绝对发现龙宿因为激动而全身发抖。只要他有其它的动作,龙宿绝对会一跃而起,一剑刺穿他的身体。
但他只是慢慢地走出去。
龙宿等到门关上,听见脚步声远去,慢慢坐了起来,脸色凝重。
清晨侍女进来伺候梳洗。无名笑笑着,跟着进来,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气色不好。昨晚可是去做贼了?”
龙宿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回话。无名心里百般思量,面上依然笑容满满。
“吾昨日也睡得不深。”无名笑道,“见到一人,飞檐走壁,身姿潇洒。”
龙宿抬起双臂,让侍女替他更衣,看着无名,许久才道:“昨日吾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一直看着吾,却不知道是何含义。”
“哎呀哎呀。”无名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手心,“吾何时成了解梦先生了?吾可对风水算卦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啊。”
“汝……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自然不是。”无名眨眨眼睛,“不过,到手的鱼,为何不抓?”
“不到时候,打草惊蛇。”龙宿目视前方,一回头,却看见无名望着他在笑,“汝笑什么?”
“吾在想,长月先生到底在哪里找到汝的。”
“吾说过……”
“吾不是这个意思。吾的意思是,汝遇到了什么才能成长成如今的模样?”
“……自然与常人无异。”龙宿接过侍女双手奉上的热茶,含了漱口,然后再接过另外一杯,慢慢饮下。
“常人可长不成汝这般模样。”无名轻笑,“呆会去春月堂与那群孩子一同习书。”
龙宿应声,举筷夹一小块青瓜,皱起眉头来。
“挑食长不大。”无名乐呵呵道。
龙宿斜了他一眼,将青瓜大口吃下。无名取了一双凈筷,又夹了两块送到他的碗里。
“这对身体很好。汝现在虚火正旺,可以败败火气。”
龙宿斯文地将白粥喝完,站起身子来。
“成日与汝在屋内耍嘴皮,吾累了。”龙宿整了整衣服,“去春月堂前,吾想再去拜会下易伯书。”
“不急不急。”无名笑道,“养肥了再杀也无妨。”
“……吾是不急。”龙宿莞尔,“但总是会有人急的。”
龙宿的话无错。易伯书看着自家弟弟如同油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时候,也不由得心浮气躁起来。
“哥哥汝说如何是好?”
“混账。平日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还敢来问吾?”易伯书皱眉呵斥,“且不说男子背德,光是他儒门少主的身份就足够汝死百次。”
“可他不过是个空壳子。”
易伯书冷哼一声:“汝忘了那位的吩咐了?儒门少主哪怕只是个草包,汝都不能动他半分。”
“……哥哥。”
“掌阁,少主子来了。”身边的侍从慌忙进来通报。易伯书应了,狠狠刮了易叔言一眼,整理下衣冠,迎到门前去。
“属下拜见少主。”
“免了。”龙宿天生容貌俊秀,近日又蒙无名细心栽培,身姿仪态更是贵气大方,俨然不负他儒门少主之名。易叔言略抬眼瞧他,竟是痴了。
易伯书心底大怒,从衣服下摆角落伸腿踢他。易叔言竟然恍然不觉。
“不知少主前来,可有什么吩咐?”易伯书看他,只觉得牙齿发痒,半路杀出来的少主,竟然让长月凤华借机将其安插到江东儒林来,行事多了顾虑,反而进程缓慢。
龙宿见易伯书面色自若,却轻轻一笑,寻思着,此时若是身上有扇将脸上笑容遮去自是大好,省得……转头看见易叔言仍旧未收回的痴迷眼神,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
易伯书察言观色何其厉害,立刻笑容满面,走到龙宿面前,将两人阻隔了,道:“少主?”
龙宿也回神:“吾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初到此处,想游览一番,苦无人向导,特来找掌阁讨要一人。”
易伯书笑道:“是吾疏忽了。少主,属下立刻就去安排人手,护送少主出游。”
龙宿摆了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吾只需要一个人陪着便是。”修长手指一转,竟然指着易叔言。
易叔言受宠若惊,不敢置信地看着龙宿。
却见龙宿微笑朝他颔首,不由欣喜若狂,却完全不见身边易伯书眉头紧锁,脸色难看。
“近日年末之时,江东儒林事务繁忙,不如让属下……”
“易掌阁。吾在汝心里原来不如一些事务,连借个人都不肯么?”龙宿眼波流转,已经步步进逼。易伯书眸色一暗,不敢再拂他意思,交手应诺。
看着欢天喜地的易叔言,龙宿心下一沉,忽然想起的剑子,满满地将心占据,只觉得心口发疼,不由伸手去捂。
察觉龙宿异样,易伯书立刻开口询问。
龙宿摇头,笑得完美无缺:“无事。自幼心悸毛病,不碍事的。”
易伯书道:“可否让属下请大夫看一看。”
“无妨。”龙宿摇了摇手,露出一张强打精神的脸,“吾不过昨夜没歇好。过会就好。”
易伯书让左右人替龙宿上茶,低着头,眼神一片阴鹜。
“那便说定了。明日便来接吾吧。”
“恭送少主。”
易伯书低身行礼,待龙宿走远,转身冷冷对着易叔言道:“明日,汝除了名胜风景,什么话都给吾思量三遍再开口,否则那位怪罪下来,吾也保不住汝。”
易叔言应了,却不知道有否听进去。易伯书看在眼里,心思已经千般思量。
剑子愁眉苦脸地站在市集中间,人来车往,甚是热闹。
刚回道门第一日,他还来得及熟悉环境,来不及认识一下七大师兄八大师弟就被丢出来,说是采买年货。
可是……剑子看着袋子里不到一吊的铜钱,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该如何是好?
道无华的清单可是开得长长的,这么几个铜板儿能买下十分之一,就是奇迹了。
剑子左右环顾,背着普通的桃木剑,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能让道士堕落。剑子微微一笑,拐进僻静的巷道,翻墙爬进一家大户。劫富济贫,劫富济贫,他轻声念。
“你是谁?”奶声奶气的声音。
剑子的脸一下子就僵掉了,心想着如何应付过关,转身一见是个五六岁的小女童。
“我……是孙悟空。”
随口就胡诌,剑子半分不输人。
女娃望着他,艰难辨认,然后大声喊道:“不可能!!!孙悟空有毛的!他是猴子。”
“我也是猴子。”剑子苦笑,“不过我会七十二变,变成这个模样。”
女娃迟疑看了他半晌,似信了几分,略带疑惑的口吻。
“那为何你要来这里?”
“我……”剑子再次苦笑,总不能说劫你家的富济我门的贫吧,一时无语。
女童皱着眉头看着他:“你是贼?”
剑子慌忙摇头,道:“我不是。”
女童却没有像他所想的,大声喊人过来,而是难过地抓着剑子的衣边,道:“那你是来打爹爹的吗?娘亲说孙悟空是专门打坏人的。但爹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他。”
“……小妹妹,你误会了。”虽知道事有蹊跷,不过剑子首先要做的是安抚女童,只能蹲下身子柔声安慰,“我不会对你爹爹不利。”
“爹爹真的不是自己要去害那个小哥哥的。那些人拿着刀好可怕,说要杀了我和娘亲,爹爹没有办法,才做的那种药。他们给爹爹的钱,爹爹都没有用,孙悟空,钱你拿去,不要告诉官老爷。他们会把爹爹关起来的。娘亲说爹爹如果被关进去就再也回不来,桃花不要没有爹爹。”
剑子听到这里,也知道人命关天,不知道这倒霉鬼是谁,但他不能置之不理,只能将小桃花拖到旁边,轻声问她。
“你说的小哥哥是谁?”
桃花睁着大大的眼睛,已经满是泪水,摇头:“桃花不知道,只听到什么什么卤什么什么的……”小女孩发音极其不准确,含糊着,剑子没听懂,却也急了。
“到底是什么?”
一着急,口气自然不好,剑子一张脸不由绷起来。
桃花看着他,一怔,不由哇哇大哭。
剑子顿时傻了,左右为难,想掏出手帕替女童收泪,却听到前面已有动静,人已经往这里赶,不敢怠慢,立刻足尖点地,飞身而去。剑子自拜入道无华门下,其它的功夫都还在启蒙阶段,唯独这轻功已经小有成就。有时他不懂道尊为何如此下重力地教他轻功。道尊冷冷瞥了他一眼,才缓缓说了句让他吐血的话。
“因为可以吃霸王餐。”
如此理直气壮还仙风道骨。剑子只觉得真该让山下将他敬如神明的人好好听听他这番言论。
“汝那徒儿竟然信以为真。”长月凤华躺在软毛长裘上,一直带着笑意,“无华。汝若说谎除了吾外还真是没人可以轻易识破。”
“吾没有。”道无华站得笔直笔直,虽然偶尔为之,比如说在吃饭时候遭到袭击,连店都没有,还付什么饭钱,完全没有拆人店面要赔钱的概念,打完就跑的道无华,别人连个衣边都抓不到。
长月凤华从未遇过他如此壮举,但屡屡耳闻,不由一笑。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剑子慌忙跑进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道无华喝道。
剑子只觉得很多事情必须说,但不知道从何说起,零零碎碎地将事情说了一通。说完后看着两人,担心两人不懂他的意思,却发现两人已经陷入深思。
长月凤华懒洋洋地坐起来,长发并未束起,铺撒了整个躺椅上。
剑子见了不由脸一红,觉得长月凤华极像龙宿的成人模样,英俊,却带着一些莫名的惊艳之感。
“随他去吧。”他一叹,“又不是什么大事,那人算是倒霉。”
剑子睁大眼睛,张口几欲要再说什么,却找不到好的辩词。本来这事就玄之又玄,且不说孩子口齿不清,说的事情颠三倒四,单说线索只有这么两三条该如何去茫茫找这么个人来救?
道无华也不赞成地皱着眉看他:“山下东城的刘大夫以前是宫中御医,他制作的药了得,即便如今龙宿有了些许抗药性也未必能抵抗他的药,何况无色无味,更是新药,闻所未闻,凤华你……”
“无华。”长月凤华盯着他看,“吾知道汝担心的是什么?汝以为天下当真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我……”
“剑子。”长月凤华看着剑子,道,“汝喜欢宿儿吗?”
剑子一怔,闹了个大红脸,不敢应话。长月凤华一笑,将他招过来,忽然握住他的手。剑子挣脱不开,就觉得一股暖流慢慢传到自己的身体里,不由一愣,不再挣扎。
“吾传了一成功力给了龙宿,再传一成功力给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