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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数人这一阵谈笑,杨小环与史莉玉已高声叫嚷酒饭齐备。
转眼工夫,开出荤素两桌,众人本已饥火中烧,加之杨史二姑娘擅于烹饪,菜肴色、香、味俱全,食欲为之更张,不过片刻光景,满桌菜汤,一扫而光。
饮后祝玉琪掏出阴凤使君交还的那本武当至宝——掌剑真解,递舆玄一道长,面色凝重道:“本门至宝既已失而复得,请掌门人迅即护送返山,此后理应专心督促门下弟子,向武学上发奋研讨,以求恢复本门昔日声威。
此处己无他事,掌门人可偕同玄清,玄心从速返山。”
玄一道长双手接过掌剑真解,却未纳入怀中,翻翻眼道:“弟子本应遵命,但长老要事甚多,必需人手相劝,弟子有意烦请,清心二师弟将师门至宝护送回山,弟子追随长老左右………”祝玉琪不待玄一道长说完,立即沉声言道:“掌门人心意玉琪深为感激,但事关玉琪私务,玉琪无意假手别人,而且师门正待重整,掌门人责任颇为繁重,如有必要玉琪自会禀明,邀请掌门人出面。”
玄一道长听祝玉琪如此说,自不便坚持已见,小心翼翼地藏妥掌剑真解,即与玄清,玄心二师弟拜别众人,迳返武当而去。
玄一道长等一走,祝玉琪刚想盘问一下神乞路衡如何能使四位少女相处亲如姐妹,忽然,一声鹤唳,划空传来,祝玉琪闻声有异,那敢怠慢,霍地双足一点,立即星飞电掣般朝九宫树阵踪去。神乞路衡与圣手赛华陀杨少华,罗,邱,杨,史四位姑娘见祝玉琪神色有异,齐知事出有因,一个个同样闷声不响,却争先恐后地随着祝玉琪之后,俱都紧紧跟着跃入树阵。但神乞路衡与杨少华两人虽尾随祝玉琪身后,却没踪出树阵,而在阵中能见得着祝玉琪之处将身形隐藏起来。
四位姑娘一见老化子与杨少华俱没出阵,遂也暗暗分成几处藏妥身肜,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九宫树阵以外的祝玉琪。
且说祝玉琪跃出九宫树阵,放目一看,便已看见一人儒衫飘飘,身形快似飘风般疾奔而来。祝玉琪何等目力,远远便已看清,来人正是昔日在鄱阳湖追风客罗方归隐屋前,挟走草上飞杜长义,与他曾经订交,却又不肯吐露姓名的少年书生。
祝玉琪见他单独前来,不禁暗感诧异,忖道:他不是青衣帮的人么?这会正当帮中多事,他怎能抽身离开?敢情有何重要事故?心念方动,那人已然飘落面前。祝玉琪赶上两步,一揖道:“大哥今天是甚么风吹来的?请至屋中待茶如何?”那少年书生微一沉吟,摇摇头道:“不必了,愚兄乃是偷空前来,立即便要走的。”“大哥来去匆匆,敢情有事?”
“不错,正有要事奉告,不过,在未谈正事之前,愚兄想证实一下,看看我的猜想可对……”祝玉琪眨眨眼,满上露着诧异之色,道:“但不知大哥想证实些甚么?”
“罗方之女可在此处?”祝玉琪闻言,不知对方怀有何意,是以一时答不出来。
那少年许是看穿了他心事,不待祝玉琪回答,跟着又道:“兄弟不是说过百分之百相信愚兄为人的么?此刻怎又犹豫起来了?”
祝玉琪心想自己的确说过此话,而且明人不做暗事,罗依华姑娘在此之事光明正大,并无不可告人之处。
忖罢即道:“罗姑娘现在此处,大哥问这则甚?”
少年书生俊脸立现悦色道:“愚兄发现阴风使君盗走罗女,因不明其动向,故此想证实一下,既 ·;然他已将罗姑娘送来此地,愚兄也就放心了!还有件甚为紧要之事,自兄弟你不肯前往青衣帮总坛认错赔罪后,帮主获知大发雷霆,加上你此次夜闯铁盆谷,帮主更为忿怒,现已派下所属各旗坛主率领香主,展开全面搜索行动,誓言要将兄弟你碎尸万段。
这次全帮倾巢而出,决心之大可想而知,兄弟不可不多加防备。”
祝玉琪闻言,情知少年书生所言非虚,心中也不禁暗暗吃惊,原因是青衣帮高手多如过江之鲫,果真倾巢而出,确实不可轻视。
可是,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惧怯不但无济于事,更会造成敌人气焰万丈,他心中闪电般地想了一下,面上神色丝毫不便,道:“但不知何时行动?”
少年书生面色凝重道:“各坛均已出师,愚兄这便要赶回去了。”
还有件事愚兄险险忘却说明,此处亦是主要搜索目标之一,兄弟应该迅速离开,以免累及旁人。“最好是请杨大侠亦暂时迁移一下,避免帮主寻你不着而迁怒他人之身,愚兄可帮忙的仅仅在此,其它无能为力,但愿兄弟你善自为之!”
说罢双手一拱,又道:“愚兄去也!”
但见他身形未转,双足仅微微一点,人已倒踪丈余,凌空身子一曲一伸,恍如一只大雁,箭射而去。祝玉琪情知少年书生去心甚急,连忙拱手叫道:“多谢大哥指点,小弟日后当图报答!”少年书生一去,神乞路衡与圣手赛华陀等已二踪出九宫树阵,步上前来将祝玉琪围在当中。祝玉琪游目向众人扫了一眼,道:“想必诸位俱已知悉青衣帮倾巢而出的消息了!”众人俱都面罩寒霜地点了点头,神乞路衡想必为了事态严重,一除往日嬉笑常态,肃容沉声道:“小兄弟你打算如何?”祝玉琪低头沉思了一阵,然后抬头答道:“问题不在玉琪个人安全……”杨小环闻言觉得甚为诧异,天真地翻了翻双眼,道:“琪哥哥你不担心自己,怎反而替别人操起心来了?刚才那人明明说是青衣帮倾巢而出,目的就在找你寻仇……”
祝玉琪不待杨姑娘话毕,—立即插口道:“并非我夸口,只要我避免与他们正面对敌,相信青衣帮倾巢而出亦难奈我何,所以我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你们。 因为敌人既知我与你们的关系,他们在找我不到的气忿之下,定然不惜全力来对付你们,或者想以你们来挟制我,这是极其明显之事。”说到此处,他掉头对神乞路衡又道:“老哥哥你是个有名的精灵鬼,此事究竟该如何处置才好?”
老化子向称鬼计多端!肚子里主意甚多,但此刻祝玉琪专诚讨教,他却顿时楞住,片刻方道:“此事非此寻常,儿戏不得,青衣帮既已全部出动,定然不终不休,小兄弟避免正面冲突的办法甚佳,只苦于没有适当住地让罗姑娘等容身。
须知目前任何帮派,均难单独与青衣帮对敌,无论将罗姑娘等寄在何处,均将予收容者带来无穷之祸,故此老化子我思虑再三,却想不出妥善之处。”
邱慧琳突然目露凶光道:“路大侠和琪弟的想法我都不赞成,我们为什么要躲躲藏藏?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跟青衣帮斗上一斗?依我的意思,纵然明知难免一死,我也要和琪弟跟青衣帮决个死战……”她略顿,又朝罗依华道:“华妹你的意思怎样?”
罗依华闻言双目一瞪道:“琳姐难道还怕我没这勇气么?为了杀父血仇,我会苟且偷生不成!……”神乞路衡忽然两手频摇,阻止罗依华继续说下去,道:“这不是你们斗意气耍性子的时候,单凭你们三小口子,就能跟青衣帮拚出甚历来吗?那不过是以鸡旦碰石头,柱送性命罢了,仍须……”“我与玉姐姐也参加琪哥哥行列!”杨小环高声叫道。
就在这列字甫出,声尚未落之际,陡然,忽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划空传来。祝玉琪与众人闻声霍然敞开,各自戒备。 紧随笑声,只见人影一闪,众人面前突然出现两个美貌妇人。
祝玉琪一见来人乃是终南山的轿前四凤中的大二两凤,不禁微微一愕,正想开口问话,大凤巳然抢先笑道:“杨姑娘说要参加祝相公的行列,但不知所为甚么,可否见告?”祝玉琪怕杨小环出言顶撞,连忙抢在头里双手一揖道:“环姑娘乃是戏言,芳驾请勿听信,请问二位前来有何指教?”
大凤似已猜出祝玉琪口说谎话,微微一笑道:“相公无须隐瞒,我家主人早巳获知青衣帮现正全力四出搜索相公行踪,将派妾身前来听候差遗,略效微劳。
杨姑娘所说,谅必为的此事。”祝玉琪听对方一语道破,小禁暗吃一惊,心想少年书生前来报信,乃是极端秘密的行动,何以她等主人竟也能事先获知青衣帮的动向,此事实值怀疑,难道少年书生在通知自己之前,已然先行通知她等主人不成?慢说祝玉琪心生疑惑,神乞路衡何尝不为之诧异不己,但他诧异的却与祝玉琪回然不同,他奇怪的是何以软轿主人对祝玉琪如此关心,三番两次派人前来相助,又像时刻有人追随祝玉琪左右似的,唯恐他遭遇意外,这种无微小至的态度,实在令人费解。
祝玉琪微微一楞后道:“并非在下隐瞒,实不愿将此事扩张,更没料到贵主人获悉如此神速。至于贵主人的好意,在下心领,却不敢当,非祝某不识抬举,实则在下有誓在先,凡祝某个人恩恨绝不假手他人!”二凤肃容大声说道:“相公的个性我家主人并非不知,只因此事并不纯为个人恩怨,关系整个武林黑白两道之兴亡问题,是以寄语相公捐弃成见,切莫逞一时之勇而令亲者痛,仇者快。家主人曾嘱咐面禀相公,只要相公需要,左右二神君及轿前四凤全部皆可调来,甚至连家主人也不惜亲身现面相助一臂之力。”
地这番话,说得忠恳而又颇富人情味,在场诸人,无不听了为之动容。
祝玉琪以感激的目光朝二凤深深望了一眼,道:“贵主人对祝某如此爱护关心,祝某铭感肺腑,但我仍不便接受贵主人之美意,二位如果认为我是见外而不使借助,可问丐帮长老路大侠,就知祝某连在场诸位也在婉拒之列。
不过,假使祝某有所需要之时,定当飞函邀请贵主人帮忙。”
大凤闻言格格一阵大笑,良久未歇,倒把祝玉琪等人弄得莫名其妙,不知她究竟笑些甚么。忽然,只见二凤双眉紧皱,大声叫道:“大姐你这是怎么啦,主人交待的话你忘了吗?”大凤闻言方始止笑道:“家主人早巳料到相公必不肯接受妾身等助拳,并且料到相公正为罗姑娘等的安身处所而感到为难,相公是不是?”
祝玉琪万没想到,那顶软轿中的神秘主人竟能料事如神,当时被问得一怔,茫然不知如何回答。大佩却没过问他已否回答,接着又道:“家主人说请相公不必为此事而烦恼,此处距离终南山甚近,可将必须疏散之人交由妾身护送终南山暂住,虽不敢绝对保证安全,至少短期内不会发生任何危险,相公意下如何?”
祝玉琪闻言未加思索,立即坦然答道:“烦二位回禀贵主人,就说祝某对此事已有妥善腹案,多谢贵主人好意!”大凤两手一摊,道:“看来家主人一无效劳之处了!”
祝玉琪朝二凤拱拱手道:“天长地久,将来借重的机会仍多,玉琪谢谢贵主人,也谢谢二位。”大凤微笑道:“如此说妾身只好回山覆命,家主人寄语相公善自珍重,并希勿忘八月二十日的约会!”说罢微一施礼,微风飒然,两人身形俱已掠起,飘然离去。
二凤一走,老化子立即跨至祝玉琪身前,道:“终南山中倒不失为适当栖身之所,小兄弟为何不答应?莫非你真想出了比终南山更妥当的地方么?”
祝玉琪愁眉不展道:“玉琪并非不知终南山足以藏身,只是舆她等主人素不相识,不但不知其为人如何,更不知她是何居心,怎能随便相信和讨扰别人!适才我说已有腹案,那不过是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