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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小小个子,却没想到他的功力不但奇强吓人,而且就像服过于年雪莲似地,长力始终不衰。
从夜里起,直到天将破晓,这其中足有四个时辰以上,别说还挟着另外一人,就是我个人奔驰,这样连着四个时辰不休不停,全力以赴,怕不老命也早就送掉了!
如不是天亮担心惊世骇俗,我相信他一时尚不会慢下涉来。
这一慢下步来,他转身便欲离去。
人家冒着绝大危险,出生入死将我救出,我总不能说连人家姓名都弄不清楚,于是我再三请他赐告姓名,起初他尚不允,最后可能是觉得情面难却,临行时说出了五个字。这也就是他自见面起,直至分手止,一夜里仅有的一句话………”
“那五个字呢?”
“终南白雪如!”
“终南白雪如?终南白雪如?……”
老化子见他哺啸地念了数遍,不禁大为诧异,道:“不错!终南白雪如,小兄弟你认识他?”
祝玉琪也许是想入了神,竟没有听到老化子问话,继续啸哺念道:“又是他……”“他到底是谁?”
老化子这一喝问,祝玉琪方始醒悟自己失态,忙道:“我不知道!”
“小兄弟既然不知道,为何把终南白雪如这几个字反覆念了又念?”
祝玉琪苦笑道:“小弟昨夜曾见到终南白雪如……”
“甚么?你见过终南白雪如怎么说不认识?”
“老哥哥你听我把话说完再问好不好?我说昨天见到的,只是终南白雪如这五个字,至于他的为人,相貌我却一无了解!”
说罢,他把前往荆山荒谷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又道:“这白雪如的所做所为,实在令人敬佩不已,但却不知池究竞系何许人物,老哥哥你说了半天,到底你认不认识他?”
神乞路衡尴尬地笑了一下,道:“老哥哥跟你一样,三个字,不知道!”
“据老哥哥你说,这终南白雪如的一身武功,无疑已达登峰造极境界,当今武林中能有这等身手的想必不多,老哥哥你不是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的么?怎么连你也不知道起来了?”
神乞路衡睑一红,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况且,武学一道,学无止境,世间奇人异士多如牛毛,不过,这些人大多隐居不出,是以常人不知道罢了!
白雪如看来年纪甚轻,想必是后起之辈,如他肯道出师承,无论黑白两道,老哥哥都能说出他的来龙去脉。”
祝玉琪笑笑道:“老哥哥这救命恩人的底细包在小弟身上,不出十日,小弟定能打听得出。”
祝玉琪说罢,忽又想起神乞路衡何以竞能乘鹤而来,又道:“老哥哥你怎知道小弟在此,又如何遇着雪儿?”
神乞路衡发出一阵心情极为愉悦的大笑后,道:“一个人的父母血海深仇,是何等重要?我料你绝对不肯轻易误过这次约会,除非万一不得已,否则你一定会来。
即使明知黑飞狐江兆坤不来赴约,我相信你也必会幻想产生奇迹,盼望心目中的人能及时到来,是不是?
就以你现在来说,即是个极好的证明,此刻夜已甚深,你仍然留恋不肯离去,不用说,已然表明了你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老哥哥虽有来此一会小兄弟之心,却没料到能及时赶至,不知是终南白雪如有心或无意,竟将我带到江西境内,以至能及时赶到庐山。
当我赶到庐山山下,正愁不知你是否仍候于此之际,忽见雪儿盘旋头顶,老哥哥我学着你的叫法,撮口一啸,没想到雪儿却也听话,飞下将我带上山顶……”
祝玉琪“哦”了一声,道:“我却不明白何以黑飞狐江兆坤宁愿背上被人讥为畏惧不敢赴会之名而不来,其中究因何故?”
神乞路衡眉头略皱道:“武林中人对这等声名之事本视如生命般同样重要,黑飞狐江兆坤甘愿贻人口实,想必出于迫不得已。
否则,以他今日之声望地位,他岂肯如此丢人现眼?”
一老一少相对谈论中,祝玉琪又将得周怪乞路衍与峨帽掌门人修凡大师的经过说了出来,要老化子设法迅速阻止他等前往铁盆谷,以免枉遭损伤。
神乞路衡闻言不禁大惊失色,道:“以青衣帮今日之势力,丐帮焉可比拟?如不及时制止,无异以卵碰石,既有这些事,老哥哥我可得立即采取行动了,否则恐怕迟则误事。”
祝玉琪道:“老哥哥确应从速办理,因为丐帮门人散布甚广,通知颇为不易。”
神乞路衡获知丐帮有集体向寿衣帮进攻之计划后,内心至为焦急,这时不敢稍延,匆匆与祝玉琪话别,旋即急奔下山。
祝玉琪独个留在庐山顶上,直至朝阳初升,方始怅然离去。
原以为父母血海深仇即可偿还,没想到仍是空梦一场,不但黑飞狐江兆坤没来赴约,当年参与血案的竟也一人不见,这怎能不令他愁肠百结?祝玉琪失神地骑在鹤背上,任由雪儿茫无目的飞翔。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陡然,忽闻一声刺耳猿啼,传入耳际,祝玉琪闻之不禁大吃一惊,低首看去,原来已然飞临独孤峰上空。
适才的一声猿啼,他下意识地感到事不寻常,这一发觉身临独孤峰上空,他更吓得冷汗直冒。原因是独孤峰下正是圣手赛华陀杨少华带领着四位姑娘暂时容身的古洞,而那声凄惨的猿啼,正发白峰顶。
不用说,峰顶必发生了合人想像不到之事。
雪儿似也发觉有异,未待祝玉琪盼咐,已自在峰顶盘旋起来。
人鹤俱都目光似电,一眨不眨地向峰顶扫射。
转眼工夫,雪儿似已发现异处,口中一声低暝,旋即疾若星丸下泻,奇快无此地向峰顶降落。
目光到处,祝玉琪一眼看出,落身之地,正巧是昔日与爷爷复仇翁祝万松含恨隐居的岩洞之前。
在这里,祝玉琪曾经险险丧生百丈深壑,并且埋有爷爷的白骨,这地方他不但一眼即可看出,而且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触景伤情,他一时倒把来此的目的给忘了。
正当他默默地跪伏爷爷墓前,黯然神伤之际,蓦地,又是一声悲惨猿啼传来。这次啼声,因为距离较近,入耳格外令人寒毛澶澶。
祝玉琪猛可惊醒,翻身就循着发声之处踪去。
猿啼之声发自祝玉琪祖孙当日隐居的岩洞中,祝玉琪三不管躜入一看,不看尤可,一看只把他惊得脸色发白,惊颇不已。
原来洞中倒着个庞然巨兽,身旁一滩紫血,那雪儿却紧紧依在巨兽身旁,伸着长长鹤颈,不住地在那巨兽上揉来擦去。
那庞然巨兽非别,乃是守庄崖下古洞,负责守护,并供应食物给圣手赛华砣杨少华及四位姑娘的两只人猿其中之一。
只见那黑毛人猿,这时浑身颤抖不停,双目欲挣无力,巳然奄奄一息。
身旁除了那滩黑血,还有只藤制网篮,各种鲜红欲滴,碧绿脆嫩的山果,滚散遍地皆是。祝玉琪一眼瞥及,心中便已了解数分。
他情知是人猿出洞采取山果,却遭遇了不知是人是兽的强敌而发生剧斗,终因不敌而受了重伤,它乃躲入洞中,间或发出一两声惨厉的啼叫。
可是,当他那一双神光灼灼似电的星目角度扫过人猿身旁的一滩紫血时,他不禁对适才的思忖有了新的见解。
因为那血色显然含有剧毒,普通伤损所流出的血与这相差甚钜,再说,人猿力大无穷,性极机灵聪诘,莫说普通一般兽类见之色变,即使猛如虎豹,却也不敢欺近它的身边。由此推断,人猿所遭遇的强敌必是人而不是兽。
为了证实人狡所遇的强敌是人定兽,祝玉琪俯身检视了人猿身上一遍,一瞥之下,发觉那汩汩而流的紫血。乃由人猿肚脐流出。
这样一来,更加强了祝玉琪的信心,只因这种人狡浑身除了双眼、肚脐、肛门这几处要害较为软弱外,其它部份均是坚逾金钢,普通刀剑休想损伤丝毫。
而邪强敌居然能针对它的要害加以伤害,显而易见,那强敌不但是人,并且还是极端高强的能手。
由于证实了人猿为人昕害,不禁使祝玉琪脑中想起了昔日与爷爷遭受到岷江双恶与巫山恶道血战的一幕。
尤其使他心惊的是,此处已非安全之地,很可能接二连三的事件,即将连绵不绝而来。但此刻人猿奄奄一思,必需从速救洽,无暇让他思虑其它。
祝玉琪招了招身旁的雪儿,道:“快飞下崖去把杨大侠接来,迟则恐怕难救。”雪儿领命出洞,祝玉琪唯恐人猿伤重难治,却又无从查究因果,乃试向人猿问道:“你能不能把经过情形简单说出来?”
人猿显得极为痛苦,软弱无力地摇了摇头,祝玉琪情知它伤重难己说话,只得以便于回答的方式再问道:“伤害你的是人?”
人猿缓缓地点了点头,祝玉琪又道:“几个?”
人猿嘴张了几下,却没丝毫声音发出,最后伸出了四个手指,表示来人足有四个之多。祝玉琪又把岷江双恶与巫山恶道四人的相貌说出,问人猿是否这四人所为,人猿虽未答话,却摇了摇头。
融玉琪又把青城五绝的相貌说了一遍,人猿仍然摇头表示不是。
问来问去,始终问不出所以然来,祝玉琪不禁有技穷之感。
忽然,他灵机一动,又道:“那四人是否俱是一色青衣?
衣字甫出,忽见人猿双眼陡睁,凶光四射。
接着,人猿凝视着就玉琪连连点了两下头,意思好像在说:“是!是青衣帮的恶徒,希望主人替我报复。”
人猿这一点头,祝玉琪不禁猛吃一惊,忖道:“青衣帮果然神通广大,找到此地来了……”
祝玉琪思付未巳,圣手赛华陀杨少华巳匆匆进入洞来。
圣手赛华陀杨少华走入洞来,祝玉琪只好先将心事摆下,迎着杨大侠道:“请杨大侠替它看看是否有救?”
杨少华精于医理,深知救伤如同救火,不能延误分毫,是以一言不发,急急奔至人猿身旁,俯下身去细心察看。
他首先察看了一下人猿肚脐,然后翻开它的眼皮看了一下双眼,最后,只见圣手赛华陀双手不停地在人猿周身摸捏了一阵。
祝玉琪因为心事重重,悄悄退出洞外,意欲静静地思忖片刻,同时好让圣手赛华陀好安心替人猿医治。
当他刚刚退至洞口,陡然,人猿又发一声惨不忍闻的厉啼。
祝玉琪闻声色变,只当是人猿临终所发,急转回头,却见杨少华面带喜色地缓缓向他走来。祝玉琪忍不住问道:“人猿伤势是否有救?”
杨少华苦笑道:“要是你我,这条命恐怕十有九死,幸而人猿抗毒力强,阻延了毒气攻心,若再延误半个时辰,即使华陀再世,恐也无能为力!”
我现在已让它内服外敷解毒灵药,短期间不致有何危险……”
祝玉琪听他话中有话,性急难耐,插话问道:“大侠是说只可保住暂时,将来仍会有危险是么?”
杨少华不答他话,却道:“你首先看看这是甚么?”
祝玉琪闻言一怔,放眼看去,只见杨少华伸出右手,张开五指,掌心中却有个体积微小之物。
他先是神不守舍地瞟了一眼,但当他一眼接触到杨少华掌心之物时,不由心神为之一震。只见他,以饿虎扑羊的姿势,抢着握住杨少华手腕,凑近面前,双眼以惊奇的目光凝视掌中物一眨不眨,就仿佛发现了甚么新奇而又重要之物一般。
圣手赛华陀见状,觉得甚为诧异,问道:“看你这样子好像见过而想不起来似地……”说罢,他以一付期待的样子等候祝玉琪答话。
不料,祝玉琪竟像充耳不闻,丝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