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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不需要她说的笑话;她自己反倒要独自坐上房顶来,吹响旧日旋律,从记忆里去寻找曾经的温暖。
那时灯火阑珊,那时他的歌声羞涩却直白、热烈。
如今,只剩幽蓝夜色、凄凄冷风。
电话震动响起来,简桐知道是梅轩,却没接,直接按掉电话。
其实她不需要解释。这三年来她早已习惯了设身处地替他着想,所以他说的那些理由,她都多少能想到。她只要他一个动作,就如同那年那羞涩却直白的歌声。
只需要一个动作。比如直接扯了她的手臂送她回家,而不必说在会场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惜兰泉那个臭小孩能做到的,梅轩却都没能做到。
早晨走出家门,梅轩的天籁已经停在借口。车门外的地上落了一地的烟蒂。
见简桐出来,梅轩急着出了车门,握住简桐的手,“小桐!”
她昨晚伤心离去,夜半又按死了电话。他便开车过来,在凤鸣街口呆了整夜。
“好了,不用说了。”简桐灿烂笑开,双手扯住梅轩的手,孩子一样地摇啊摇,“我肚子饿。如果你肯在早高峰开车超速一点点的话,我们还有20分钟一起吃个早餐。”
梅轩微微愣怔,“小桐,你——不生气了?”
简桐笑,眸子里闪着灵动,“民生问题更重要啊,吃饱了肚子才有体力跟你吵架!”
简桐主动走进副驾驶车门里去,“梅公子,我要吃肯德基新出的蛋堡早餐哦,还要双份的醇豆浆!”
梅轩满面的憔悴、唇边都是胡茬子,却在简桐一个娇俏的笑容里,仿佛灰尘里的明珠重新绽放了光芒。他几乎是跳进驾驶座里的,“没问题,我今儿准备直接把他们的豆浆都包了,然后咱们俩站肯德基门口去,见者有份,每人一杯!”
简桐笑开,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却跳出了个奇怪的念头:这时候的梅轩倒是跟兰泉,很是相像。
他们本就是姑舅表兄弟,靳家强大的遗传基因让梅轩即使是外孙,却也在面目上与靳家人极为相像。乍看上去,倒是跟兰泉有几分像是亲兄弟——只不过从前因为他们两人气质的不同,所以简桐没往这个方向想。
那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才没能拒绝得了兰泉的那个吻,还有那个晚上失控的那一切?
简桐想及此,使劲甩了甩头。提醒过自己要忘了的,怎么还在一再想起?
强迫症么?
“在想什么?”梅轩看简桐扣个安全带却愣神半晌,便问。
简桐一个冷不防,咳嗽起来。
脑海里忽然跳起一句话。那是小时候看《女友》杂志,里面一篇文章说:“爱与咳嗽不能忍耐”。彼时年纪小,不解其意。此时想来,却没来由的心下大慌。
这种感觉,岂不正如强迫症之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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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是窗外,另外一片风景(5更4)'VIP'
骆听琴今早心情就奇差。所以就算见了靳欣,她面上的不耐烦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没有掩住。靳欣就搅着咖啡摇头,“听琴啊,你虽然跟着你妈改嫁,如今改姓了你继父的姓。可是你终究也是我靳家的孩子,怎么对姑姑这样不耐烦?”听琴赶紧致歉,“哎哟,姑姑您这真是误会了。我今早上脾气不大好,画廊里来了个奇怪的客人,跟他说话窝了我一肚子气。晚辈这点涵养自然没办法跟姑姑您相比,所以这点余火就没压住,倒让姑姑您给看出来了。”“真的不是对您,您千万别多心。”骆听琴是靳邦国长子靳长空的女儿,是靳家的长孙女,所以按照“琴棋书画”的取名序齿,名听琴。靳长空与妻子蔡淑芬多年前仳离,听琴随母亲。蔡淑芬后嫁给港商骆东杰,所以听琴这才改姓骆。当初因听琴改姓一事,还曾在靳家掀起轩然大波,都说这是剥了靳家的面子。靳家的嫡亲孙女,怎么能去姓别人的姓!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蔡淑芬这样做有跟靳长空赌气的成分。后来还是少年时的兰泉说了句话,“她叫骆听琴了,她不也还是我姐?咱们家都说讲究老规矩,那要是按照老规矩,琴姐将来嫁人了还得冠夫姓呢,那咱们家也要拦着?”靳邦国听了就大笑,指着一帮计较个没完的大人们说,“咱们都白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各自是这个长、那个官的,竟然都没个孩子心胸阔达!”听琴想起这段过往,不由得莞尔一笑。所以一众兄弟姐妹里,她跟兰泉关系最好。靳欣喝过了咖啡,这才说,“听琴,你是长姊。兰泉跟你关系也好,所以他的动静你总该知道。”听琴听着就是一皱眉,“姑姑,您是来问我偷。拍那件事吧?其实不是兰泉惹下的祸,只不过兰泉恰好从小旅店出来,撞进了那记者的镜头。”靳欣是梅轩的母亲,梅轩既然亲自处理了偷。拍事件,听琴便以为,以梅轩的性格自然会将此事前后因果都向靳欣禀告。二叔二婶常年不在本地,爷爷奶奶年纪又大了,所以姑姑就承担起管束兰泉的责任来。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姑姑自然要来过问。“偷。拍?小旅店?”靳欣听了听琴的话便眯起眼睛来。她今天来听琴经营的画廊里来找听琴,其实是想打听兰泉跟简桐何时开始走得这样近。晚辈之间的事情,他们之间消息沟通得总比他们跟长辈之间多,所以靳欣想先迂回从听琴这获取一点信息。却没想到,听见更为耸人的事。听琴既然已经说了,便藏不住,便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大致说给靳欣听。靳欣只关注一件事,“那个跟兰泉出去开。房、而且又让兰泉为之而受伤的女孩儿,是谁?”听琴皱眉,“姑姑,不是我不告诉您,而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早上接到消息,我去接兰泉,也只是在车里跟那个女孩擦肩而过。兰泉从小身边女孩子就不断,我也没当回事。”“对了,姑姑,梅轩那里应该会有照片。《城市早报》的总编很会做事,已经将照片给了梅轩。”听琴不在靳家,所以对梅轩、兰泉与简桐之间的关系并不知晓。只当那是个毫无关系的女孩,听琴便没想到自己这句话会对那三个人产生何样影响。靳欣微怒起身,“好。”对此事,梅轩既然亲手处理,在她这个母亲面前竟然只字未曾提过!她亲手带大的儿子,竟然如今也学会了跟她藏心眼儿么?骆听琴送靳欣出门,玻璃旋转门将人面折射出五光十色。靳欣忽然停步问,“听清,那个女孩是不是相貌很冶艳的?头发很长,有点自来卷;皮肤很白。个子160到165之间……”听琴思忖着点点头,“那天我在车里,虽然没看清那女孩究竟相貌如何。不过,那女孩的确是姿容艳丽。不是粉饰的那种,而是天生的。就连我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若是兰泉从前的那些小女朋友,我连看都不看。”听琴是经营画廊的,自身又是生得冷艳耀眼,所以能被她看得入眼的女孩,自然不多,所以简桐印象深刻。G大校园。教学楼与系办公楼之间有一条连同的走廊,像是一座廊桥,凌空横架在两座建筑中间。走廊的窗子上斜坐了个年轻男子,后背依着窗框,长腿伸得笔直。穿过窗棂的风撩起他半长的发丝,那发丝一下一下淘气地搅动着他的视野。他望向校门的方向,梅轩的蓝色天籁缓缓驶来。车子停下,梅轩下车跑到副驾驶方向去,打开车门,体贴地替简桐遮着头顶,唯恐她磕碰到。校门口人来人往,两人自然不方便做什么亲密的举动。不过两人却都站定,彼此对望良久。此时,梅轩似乎弯腰含笑在简桐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简桐登时笑开,伸手打了梅轩手臂一下,这才转身奔向校门。打情骂俏,这本是恋人之间最基本的小细节;他靳兰泉更是常玩儿。从小到大他身边的女孩子就没断过,他也乐得享受美人恩,类似这种打情骂俏都熟悉到麻木。可是此时看见梅轩和简桐那样,他却不知为何,只觉烦躁。简桐迎着教学楼的方向跑过来,就在他窗外,隔着树影看见简桐面上的娇小和红晕,兰泉就更觉心口像是堵了一大团棉花。烦!最近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在莫名心烦?-------------【心烦啊二少?春天了,心动了吧?呵呵~~谢谢king的红包。12点前后第五更。】
正文 他想对她坏(5更毕)'VIP'
眼见简桐就要从他视野里闪过,兰泉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手指仿佛自由意志般,将手里的笔记本就扔到窗外去。好巧不巧,就砸在简桐肩上。好在只是二楼,否则真会砸出事。多亏没砸头上,他怎么这么冒失!——兰泉自己也懊悔地差点从楼上掉下来。“哎哟!”简桐疼得一声叫,抬头望向二楼横跨走廊的窗口。兰泉正在那扎撒着双手,也是满面的惊愕。简桐就咬牙,叉着腰喊他,“靳兰泉,你想暗杀我啊?”看见简桐还能五官生动与他开玩笑,兰泉提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来。二少恢复了一贯的慵懒姿态,索性又在窗台上伸直了长腿重新坐下来,狭长的眸子含了笑,“简老师早。麻烦把笔记本给我送上来吧,谢了。”“哈,你砸了我,还让我给你送笔记本上去?”简桐揉着肩膀,在下头仰头咬牙切齿望兰泉,“你大少爷的习气也太凶了吧?”兰泉笑起来,心态越发放松,“简老师,现在可是早自习时间。你不把笔记给我送上来,影响了我早晨的自修,待会儿上课如果老师提问我卡壳,那我就说是你害得哦!”“你!”简桐真是无可奈何,生得这样好的男生,偏偏脸皮比城砖还厚,真是的。“好吧,你等着!”简桐转身进了楼门。眼前耳畔又安静下来,兰泉面上的笑意还未褪尽。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刚刚明明还觉得胸口堵了一大团棉花,觉得烦躁无比;可是跟她说了两句话,这心里就忽然天高云淡了。兰泉皱眉:似乎方才的心烦也是因简桐而起的。看见她在梅轩身畔笑靥如花,他就烦躁得要死;看她只在他眼前巧笑倩兮,他的心情就舒畅无比……——他疯了吧他!其实那晚他邀请她去听他演奏,动机根本没有简桐说的那样“情有可原”。他其实比她想的,要阴暗:他是要用简桐来刺激梅轩,可是——他更是为了苗艺。苗艺为了梅轩而哭泣,苗艺说她明明比简桐早了十五年,凭什么要退出的那个人是她?从小一起长大,兰泉舍不得看苗艺难过。便想着趁那晚那个场合,帮苗艺扳回一局。可是那天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当看见简桐自己站在偌大的大厅里,只低头看向大理石地面上自己的倒影,小小的身子裹在白衬衫和牛仔裤里,显得那样孤独,却又似乎云淡风轻。他的心就乱了。所以后来当着梅轩的面,他本来是想给苗艺找回颜面,可是说出口的话,却一句一句都只是冲着梅轩去。再后来,富女名模关璐讥讽简桐衣着简朴,他更是冷冷反击。本来那晚是要保护苗艺的嘛,怎么会发展成,到后来——他竟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舞台上直接跳下去,完全不顾苗艺自己被僵在舞台上,只为了追回简桐的背影……他一定是毛病了他!这几天症状就更严重,每天早晨都早早来了学校,只为了坐在走廊的窗台上,能远远看简桐从校门或者宿舍的方向一路走向教学楼来。看见她笑,他便在空旷无人的走廊里,独自一个人忍不住勾起唇角;若是看见梅轩送她来上学,他就懊恼的想要将手里的本子都给撕碎了!他这是——在干嘛?。兰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