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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艺看着就是一声冷嗤。梨本家的家宅装饰风格都如同这幅画一样,看似都是淡雅清俊,仿佛自我标榜浊世独清,可是事实上,梨本家人没有一天不想重复祖先的荣光。
虚伪。
苗艺冷笑着将《山水清音图》翻转过来,纤指稳定而灵巧,从画卷的背后宛如揭面膜一般又撕下一层画来!
《山水清音图》因在李淑兰房中,又是正面墙上挂着,所以除了李淑兰自己,绝对没人敢随便去翻转那幅画,所以更不会有人想到画的背面还贴着另外一层画!
苗艺握着那张纸张和墨色都比较古旧了的画冷然一笑。
这样的古画,又是藏得这样小心。自然是真的藏宝图。如果不是她能用琴音催眠老太婆,谁又能想到藏宝图竟然藏在另一幅画里?整个梨本家族都虎视眈眈的宝物,她却得来全不费工夫萌。
这就是那老太婆想要利用她的报应。
苗艺抱着画从李淑兰房间离开,侍***子站在长廊拐角冷冷望着苗艺的背影。
“她拿到了?”绘里香趴在被窝里慵懒地望优子。
“当然。看来她这次还算老实,的确给英男少主乖乖做事。“
“可是没想到这样容易呢。”绘梨衣懒洋洋地耸耸肩,“老夫人竟然赶在这两天上山去斋戒,真让人出乎意料。以老夫人的性格,她是该死守在房间里的。如果早知道老夫人会离开大宅,我们姐妹自己去拿那藏宝图都行了,又何必让她抢走这份功劳。”
“小梨你想得太简单了。”优子一笑坐下,“梨本家主人的主屋岂能是毫不设防的?如果真的这样好拿,英男少主自然早就命你我去拿了。”
绘里香也一怔,“那房间里有摄像头?”
优子耸肩,“就连管家都不知道那摄像头安在哪里,所以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这次让苗艺去拿,我倒要看看老夫人见了之后,日后还会如何待那苗艺。”
绘里香清清凉凉地笑,“英男少主想要借老夫人的手除掉苗艺啊。”
优子转头望窗外冷月,“是老夫人想办法将苗艺从少主手中挖出来,那么少主索性让老夫人自己亲手除掉苗艺。时代已经不同了,少主哪里肯为了这样一个J人,脏了自己的手?”。
“倒是你……”优子说着转头望绘里香,“你对简桐说的话,她相信了?”
“怎么可能不信?”绘里香懒洋洋翻转了个身,“简桐在J国做每件事都是心理坚定,唯独这件事让她猝不及防。她终究是天性善良,所以一条人命对于她来说会是巨大的打击。用这件事打开她的心里缺口,那是必然的。”
绘里香冷冷地笑,“少主只想着分隔开那两个人,或者希望那两个人不再相爱,其实是多么幼稚的想法啊……爱情是割不断的,可是爱情却是有时限的,会死亡。只要让简桐对二少心死,那么他们之间的爱情自然就会死掉了。”
“现在却还看不出来呢。”优子凝着绘里香,缓缓而又冷静地说。
“是啊姐姐。”绘里香娇憨一笑,“但是她已经走入我的套子来,心中充满了愧疚,从而打开了自己曾经一直严密的心防。”
“下一步,我将进而将她心上的藩篱全部击倒!”绘里香天真无邪地笑,“她想到了我不是真的绘梨衣,我索性坦率承认,她对我的怀疑就也用尽;所以当我说出下一件事,她便只会全盘相信,再无怀疑……”。
东寺古玩市场,卖给简桐画片的小老头依旧呆呆坐在摊子上。没什么人,就算偶尔有走过的人蹲下来翻翻拣拣,却也没什么成交。
市场旁边的女仆咖啡店又有服务生穿着女仆装来分发宣传单页。没什么客人接着那宣传单页,女仆们就将单页塞给古玩市场的业户们,操着嗲声嗲气撒娇地说,“主人,收了摊子来喝咖啡哦!”
女仆扭着胯骨走到小老头面前如法炮制,小老头做呕吐状,“我对人妖咖啡不感兴趣。”
女仆咬牙,“什么人妖咖啡,人家是女仆咖啡!”
小老头邪恶闪了闪眼睛,“脱了验验!多出的零件一概切掉!”
女仆登时花容失色,压低了嗓音,“画都卖完了,你还守在这个破市场里干什么?赶紧回去吧,省得我还得扮演女仆来照应你!”
小老头望着摊子上的旧货发了会儿呆,“我再呆一天。如果还是没有缘分,那我就走了。”
女仆娇媚地眨了眨粘着假睫毛的眼睛,“家里都安排好了?”
小老头呲牙,“怀疑我的能力啊?”
“那你在等什么缘分,在等谁?”女仆扭着胯骨做娇媚状,“十几岁的少男就知道思春了?”
小老头邪恶咬牙,伸手照着女仆圆滚滚跟大发面馒头一样的胸就捏了一下,“这么大,有E杯了吧?”
“讨厌!”女仆真的恼了,满脸通红,扭着胯骨就走。
小老头没工夫搭理女仆,只转头望向越发冷清的东寺,听暮色里幽幽想起的钟声,心里无声地说:“你也该在这里,对么?可是我该到哪里才能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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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三更~~~】
正文 人妖女仆(第三更)
“主人您回来啦……”方才发传单的那女仆闪身回了附近的女仆咖啡店,迎面正碰上个客人,那女仆赶紧躬身施礼。
“噗……”对方却笑出来,“拜托,怎么是你!”
后头更衣间里,蔺鸿涛望着抹着一张接近艺伎妆的大白脸、人妖似的某人,再度笑得直不起腰来,“我以为这女仆该是竹子,怎么会是兰泉你啊!”蔺鸿涛真想绷着,可实在绷不住,“或者原来兰泉你也有易装的癖好?”
没错,方才那位行走于东寺古玩市场搔首弄姿的“人妖女仆”正是兰泉!
“嘁……”兰泉索性将快要掉下来的假胸再往上提提,“我扮女仆怎么也比竹子好看些。没看还有客人主动拉着我合影呢嘛,绝对雌雄难辨!累”
“哈哈……”蔺鸿涛大笑起来,“跟我合影吧,我回头拿照片给小桐看。”
兰泉这才垮了脸,“你敢!”
萌。
两人唇枪舌剑了一番,兰泉这才说正事,“本来是竹子来,可是我要跟小四儿亲自碰下头。竹子那个笨蛋只会烧包花钱,他辨不清古董真假的。”
“那图,梨本英男会相信么?”蔺鸿涛有点担心。
兰泉一呲牙,“J国做古玩的,没有人比小四儿造假的手段更老道。且不说这边的所谓鉴赏家,我当初给琴姐仿的一幅大千先生临摹的《山水清音图》,让小四儿给做了一下之后,竟然被某省博物馆给买走……”
“啊?!”蔺鸿涛惊讶,“难道就是某省那幅号称镇馆之宝的?”蔺鸿涛脸红起来,“完了,我还亲自去参观过展览,没看出破绽来。”
“哈哈……”兰泉眨着邪恶的眼睛笑,“你没看出破绽来才对了。琴姐是小财迷,谁买她都敢卖高价,可是我跟小四儿后来知道是博物馆收了,而并非普通个人买家买下,我们俩一合计,不能让国家吃亏。小四儿就从国外真的拍回真的大千先生临摹的那幅,然后进那博物馆把假的换出来了。所以你看见的,真的是大千先生手笔。”
“换出来?”蔺鸿涛讶然。
兰泉不肯再说,只笑眯眯答,“蔺大哥别轻视小四儿。那小子虽然才十六,身子里却住着个六千年的灵魂。他的办法多着呢。博物馆,他如履平地。”
蔺鸿涛听着垂下头去,“靳家,果然人人不可小觑。”
兰泉眯起眼睛来,静静凝望蔺鸿涛,“你也一样。”。
蔺鸿涛一愕,赶紧转过话题,“梨本家真的有藏宝图么?”
兰泉一笑,“有啊。”
蔺鸿涛皱眉,“我是说除却你身上这一幅。你这幅都是悉昙梵字的转化,太艰涩,没人看得懂。”
兰泉轻轻摇头,“梨本家怎么会留下纸张的藏宝图,只不过他们家人固执认定有。于是,我们就给他们一幅咯。”
蔺鸿涛皱眉,“如果是假的,梨本英男恐怕会生疑。”
“是真的。”兰泉静静抬眸望蔺鸿涛,“我将自己破译出来的悉昙梵字全都画进了那幅图里。只有真的才能骗过梨本英男。”
“真的图,骗过?”蔺鸿涛眯着眼睛。这两个字眼本身就是矛盾。
兰泉一笑,“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来假亦真。”
蔺鸿涛起身走向门外,只落寞说,“早点带小桐离开。订婚的事情,就算她自己不说,我也看得出她在暗自伤心。”
“涛子帮我办一件事。”
蔺鸿涛停住脚步,“你说。”
“我要做一个人。涛子你帮我将那个人引出来。”
蔺鸿涛眯了眯眼睛,“我来做。这件事你还嫩了些。”
“涛子!”兰泉皱眉,“我来做。你不要牵涉过深。”
“我不是为了你。”蔺鸿涛站在原地缓缓笑开,“你要做的人是长尾景虎,对么?你忍这个人良久,你现在要做了他不是为了你自己,是因为小桐,对么?”
兰泉闭上眼睛。这世上,涛子果然如他同样懂小老师。绘梨衣的事情已经几乎成了小老师的梦魇,就算明知冒失,他也要为小老师出一口气。
“我来做。”蔺鸿涛再不多言,提了外套径自出门。
让他抢一个机会为小桐做点什么吧,尽管那是杀人的重案,只要能让小桐展颜;更不能让兰泉插手此事,因为只有兰泉安然无恙,小桐才会真的开心。
而他自己注定了不是天使,只能是披了黑羽的撒旦。
他愿意。
长夜无眠,简桐缓缓从长廊上走过。后宅的假山上恰能看见夜空一轮皓月,月下的梨本大宅清幽宁静,倒也正可安顿心情。
走过兰泉的房间,简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转头望向障子门。
房间里传出男子隐忍的喘息声,还有女人放浪的叫声。虽然似乎声音极尽压抑,可是那声音在这样幽静的夜里却依然拥有极强的穿透力,像是虫子,一直一直钻进人的心底与脑海去,无法抗拒。
简桐捂着耳朵走回自己的房间。真有点后悔当初怎么就非要选择跟兰泉最近的房间呢?如果不是,至少她可以躲得远远的,每次走回自己的房间也不必非要从兰泉房门前走过。
告诉自己别难过,可是自己又如何能说服得了自己?
简桐坐在榻榻米上,背靠着墙壁,在黑暗中仿佛想将自己蜷缩成一片卷曲的叶。这样就可以不用听见那让她难过的声音,就可以逃开外面的冷寒,是不是?
手腕上有温润的珠子流动。简桐低头,看见菊墨送给她的那条蓝色蜜蜡手串。它叫“蓝泉”,如玉莹润却没有玉的沁凉,长期贴着皮肤戴着,仿佛已经融进了体温,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兰泉温暖,如影随形。
简桐深深吸气,告诉自己,不许胡思乱想,更不许随便怀疑兰泉。
不知含泪思量了多久,简桐迷迷蒙蒙里只觉有人走进来,抱起她。
简桐纵然在睡梦里还保留一丝警醒。障子门开启处,隐隐还能听见兰泉的房间里有男女呻。吟之声,这个时候兰泉怎么会突然来到自己房间!
这样一惊,岂能不醒?简桐睁开眼睛看见那张夜色里带着狡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