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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贺光突然发话,指着艾西说:”你敢说你不认识苏金龙?“
艾西惊讶地问:”你是谁?“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段贺光悲愤地说。
一向儒雅的段贺光什么时候情绪如此激动过?一这番驴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令大家都有点发晕。
”如果不是你,金龙也不会死!“段贺光站起来指着艾西怒道:”就是你,我看过金龙有你的照片,成天跟宝贝似的不让我们看,他有多爱你难道你不知道?即使几十年过去,我一眼就看出你来!“
落洛木然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说的是谁?为什么她的心越跳越快?仿佛一个巨大的秘密将要暴露出来一般?
艾西怔愣地问:”他爱我?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他就是那种不善于表达的人,那次出任务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后来……“段贺光说到这里说不下去,竟然有些哽咽。
”后来怎么样?“艾西不由追问。
段孝严开口道:”贺光,收拾一下自己情绪,到现在不说不行,你就把真相说出来吧!“
段贺光点点头,他别开目光,不去看艾西,这个令他愤怒恨不得想要掐死的女人,如果不是她,那好友不会死,他也不会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宁愿死去的是自己。
段贺光缓缓开口:”我和金龙还有落松,我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也是特种兵,当时要出很多危险任务,那个时候,我们一年到头几乎都在外面出任务,根本就顾不上家里。金龙和落松家里比较困难,但是落松与金龙不同,落松和李秋澜是自由恋爱,有感情基础,所以不用担心家里。但是金龙不一样,他跟妻子艾青萍是包办婚姻。“
说到这里他看眼艾西说:”艾青萍就是你本来的名子对吧!“
艾西没有说话,沉默地点了点头。
段贺光狠狠地瞪她一眼接着说:”虽然婚姻是包办的,可他却爱上了妻子,他不善于表达也没恋爱过,就像一个傻男孩儿一般把爱放在心里,他总是说他有个漂亮妻子,可爱的女儿,他那么深爱着她们,他说那是他的全部。他从来不让我们看他妻子的照片,每天晚上入睡前都要拿出来看一看,后来还是我趁他熟睡时偷看的。“
落松听到这里,也忆起往事,低头拭了拭泪。
”最后一次任务非常危险,对方几乎是自杀式报复,这令我们被击的层层后退,敌人想把我们逼下悬崖,我们拼死反抗,在悬崖边上打斗起来,我被踢了一脚,落下悬崖,这时是金龙拉住了我,他为了救我,是跳下崖,一只手抓住我的手,一只手抓住崖壁。落松当时被人缠着自顾不暇,根本管不了我们,而上面的敌人也够不着我们,只好专心对付落松。金龙本来就抓着一角,抓的并不牢,他的手不断下滑,我当时都能感受到,我喊他,让他快放手不要管我,他紧咬着牙关不肯说话,我也不敢挣开他,生怕两人一起掉下去!“他说到这里,铁铮铮的汉子也忍不住湿了眼眶,那是一段令他难忘的经历。
他稳了稳情绪,继续说道:”这样下去,我们两人都会掉下悬崖,就在我着急的时候,金龙做出决定,他几乎是咬着牙说:‘贺光,帮我照顾好女儿。’“他又一次说不下去,一个大男人竟然哽咽出声,落松叹气,替段贺光说下去,”金龙用自己作为支点,拼尽全身力气,把贺光甩了上去,自己则掉下悬崖!“
段贺光失控地说:”我不想他这样做,我多么希望死的那个是我,每个人该有每个人的归宿,我不愿意他替我而死!上去之后,我帮落松解决了最后的敌人,我们找人一起去找,可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只有残破的衣服和白骨,那里地势险要,下面野兽很多,他竟然连尸体都没留下,就这样……“
落松接着说:”后来我们把他的骨头带回他家,这才知道,原来在他出任务之前,妻子跟人私奔,我们都发现他的反常,只是任务在前,没有顾上问,不想他竟然想不开,主动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段贺光沉痛地说:”我相信,如果不是他妻子弃他而去,他是不会选择死的,他为了我而死,我并不幸福,我多想死的那刻是我!金龙的离去,令他妈妈接受不了,心脏病亡,就剩下一岁多还不懂事的小洛,她那么小,就没了父母,没有亲人,连姥姥都因女儿的丑闻举家离开。“
小洛重重一震,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就是这段经历中的小女孩儿,她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离开艾西的怀抱,辛濯似乎懂得她的感受一般,牢牢地抱住她,给她力量!
一直沉默的段孝严长叹一声气,缓缓开口说:”小洛的父亲是为了我儿子而牺牲的,我们自然不能亏待小洛,本来我们是打算收养小洛的,可又一想,这样也只能养到她成人,成人以后呢?她的婚姻会不会幸福?婆家会不会对她好?未来的几十年比这二几十年也很重要,于是我们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将落松扶持起来,让落松收养小洛,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有段家的帮忙,落家慢慢壮大,小洛的生活依然有保障,我们每个月都会出一笔钱,用在小洛的生活费上,给她最好的衣服与家具。等她长成人之后,嫁到段家来,我们段家一家都会拿她当自己人照顾的,这样她的一生会非常幸福!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最难以控制的是自己人,煜麟竟然不服从家里的安排,最终还是伤了小洛!“
段孝严说着,用谴责的目光看向段煜麟。
段煜麟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他万万没想到段家对落洛好的真相是这样的,原来是段家欠了落洛的,他也欠了落洛的。他看向落洛,此刻她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是快乐还是伤心都与他无关了!
段贺光接着说:”那件事之后,我跟落松就都转业了,不为别的,都是因为小洛,落松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我要给她后半生的家。这是我们给兄弟的一个交待。“
落洛沉默着,没有发表意见,她看着叫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落帆则松了口气,大家终于把她忽略了。
场面处于寂静当中,艾西突然开口说:”既然话都说清楚了,小洛应该跟着我,我是她的母亲,如果她现在过的幸福,我可以不让她知道这一切,可现在她过的叫什么日子?任人欺负?我看你们段家也没照顾好她,否则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段贺光怒道:”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小洛能失去父亲吗?我们做的再不好,我们也在努力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可你这个亲生母亲呢?当初可是活生生地把这个家给拆散了!“
艾西脸一黯,”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弥补的!“
”二十多年的感情,如何弥补?“段贺光哼道。
辛濯此时开口说:”小洛已经二十多岁了,谁都不用跟,她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看还是让她回去想一想,消化一下如何?大家都别逼她了!“
段贺光瞥向辛濯问:”你们不是分手了?现在你们是怎么回事?“
”我们是假分手,因为我家里总阻挠我们,这是不得已的措施!“辛濯说道。
段贺光说:”你们辛家也是个问题,你想给小洛幸福哪里那么容易?“
段孝严说:”辛濯说的也没错,我们不要逼小洛,不管她选择谁,我们都是欢迎她的,今天不早了,大家都先回去吧,辛濯晚上就负责照顾好小洛!“
辛濯点点头说:”我会的!“
大家虽然都说走,可谁都不肯走,全都看着小洛,辛濯拉起小洛,带她先行离开。
落松看着女儿的背影十分难过,不由哽咽地叫了一声,”小洛!“
二十几年的相处,落松对落洛是真有感情,此刻也是真舍不得。
落洛的步子停了一下,并没有回头,跟着辛濯默默的离开了,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落松目露哀意,段贺光拍了拍好友的肩说:”你给她点时间,你们父女之情完全被你老婆儿子给破坏了!“
这话提醒落松,他狠狠瞪着李秋澜说:”我们离婚,说到做到,带着你儿子滚出落家!“
李秋澜听了大惊,叫道:”落松,你不能这样做,我都是为了你啊!“
”我死也不要你为我这样,你还有良心没有?我真是后悔,怎么才看清你的毒蝎心肠?“他捶着胸叫道。
段孝严摇摇头,站起身离开。
艾西也站起身,面无精神地离开。
房间里就剩下落松与李秋澜的声音,落帆躲在一旁,生怕父亲注意到他。
辛濯与落洛回到家,她一路沉默,辛濯抱着她问:”想什么呢?“
落洛呼了口气说:”当初艾西跟我讲她的过去,我还当故事一样听,原来她口中的女儿就是我,她来是为了找我,她想问我是否能体谅她,我当时回答是不知道!可能我真的理解她当时的心情,可我却不能这么快释怀,死的那个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辛濯劝她说:”没人要你现在就做选择,不要逼自己,你看的出来,她这次就是为你而来,这个项目也是专门为你而定,她想弥补,她开始没说也是想看你过的好不好,不管她过去如何,现在的她完全是一个做母亲的心。“
”我现在脑子好乱,我真不知道如何对待明天,如何对这个项目,我以为这是凭我实力得来的,可没想到……“她叹声气说:”辛濯,你看我接手的三个项目,第一个因为炎风,第二个是段家的,第三个又是因为艾西,我的生母,我对自己一点自信都没了,难道我注定了就要走关系吗?“
辛濯笑道:”你又胡思乱想,除了这三个大项目,你做成不少小项目,小洛,我有个提议,咱们今晚飞到国外去注册如何?“
”今晚?“落洛吓一跳。
辛濯点头说:”反正我们也打算现在注册的,明天他们或许都想再找你,我们飞到国外,咱们度蜜月的时候你放松放松心情,也好想想这件事该怎么做,如何?“
落洛想了想,总算是点头答应了,这不失为一种好的办法,在诸多烦恼面前,她忽略了是否真要嫁给辛濯的心情。
这是人的一种本能,辛濯多多少少利用这次的事让落洛尽快和他注册,他不想再拖了!
辛濯去订机票,落洛收拾衣物,大半夜的,两人走出家门,跑机场去坐最近的一趟航班,然后中途可以转机到达目的地。
段煜麟回家后依然睡不着,今天的事令他也非常震惊,他满脑子都是想落洛此刻心情如何,如果他早知道这一切或许会接替父亲的责任对她好,真正的宠爱她,也许不是因为爱,可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如果一切向他坦白,也许他会放弃自己的感情,接受与落洛的婚姻,只是当初他并不明白!
爷爷当年没有包办父亲的婚姻,没有包办二叔的婚姻,怎么会包办自己的婚姻?是他想少了,一心想着段家的不好,没有去深究原因。
他派去保护落洛的保镖突然来了电话,他心里一惊,难道黄祥还不死心?接电话后,没想到保镖告诉他,落洛与辛濯向机场赶去,两人很可能要出国。
段煜麟想都没想,一边拿证件向机场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