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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此时的展昭和白玉堂他一个人已经绰绰有余。
赛雪风亮出他的断魂刀,刀身上的血已在青衣人的尸体上蹭的雪亮,他一步一步的走近,脚下扫开那两颗碍眼的头颅走到展昭白玉堂面前。
展昭和白玉堂依旧没有动,没有逃的想法也没有负隅顽抗的准备。
甚至白玉堂在断魂刀架上自己脖子的时候,居然笑了。
赛雪风本不是个好奇的人,也并不多话,可此刻他却顿住了刀:“你不怕死。”
白玉堂突然敛住笑,迎上赛雪风灰色的眼睛:“白爷这辈子刀山火海走过,风里浪里经历过,”他慷慨的目光和神情渐渐柔和,“有风光、有美酒、有兄弟、有这只猫儿,已算不负此生,来吧,素闻关东第一刀一刀毙命,莫让白爷看轻了你。”
赛雪风突然道:“你不打算逃?”
白玉堂笑道:“逃?赛雪风,你用这个词未免太小瞧了我白玉堂。”
赛雪风又突然收起刀,目光依然是灰色,他就站在灰色的影子里,整个人都蒙了一层压抑的灰色:“锦毛鼠和御猫在江湖上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许活着的你们比两具尸体更值钱。”
白玉堂依旧冷笑注视着他,目光复杂,相融并生着侥幸和愤怒。
只要活着,一切都不是绝对的,也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展昭子夜般幽黑深邃的眸子扫过地上的一具尸体两个人头,还有那具棺木,道:“给我时间葬了这四个人,我便跟你走。”
赛雪风道:“我从来不与别人谈交易!我断魂刀下没人有这个资格。”
展昭淡淡的笑,如浮光掠影般轻轻浅浅,在他蹲下身去料理南宫博的尸身时那目光黯成了灰白色,比赛雪风眼中的灰更加空茫,而赛雪风的话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展昭根本无视赛雪风的刀,更无视赛雪风这个人,这无声的不屑比有声的嘲讽更让人心塞。在他眼中,赛雪风根本已谈不上是有血有肉的人,只是一个凶残很辣的杀人工具而已,就如同屠夫剁肉的刀,机械的重复着,没有激情更没有热衷……在这具工具上展昭只看到寒冷和绝望。
展昭早知道江湖上有赛雪风,却不相信人可以真的如草木般冷酷,漠然。
断魂刀已架上他的脖子,沁凉的刀锋,浓浓的血腥味还未淡去,丝丝钻入鼻端仿佛一条条毒蟒蚕食着不堪重负的良知。
展昭看也未看那口弑人无数的刀,只轻蔑的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心意也没有改,他已将南宫博的尸体架起来,撑在自己身上,迈开步子往外走。刀光已划破他的颈项,血流出来,有些温热,有些黏。
展昭依然撑起南宫博向外走。
赛雪风道:“展昭,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展昭的脚步没有顿,只漠然道了句:“刀在你手上,展某无权过问。”
白玉堂突然又笑了,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对于展昭面上的蔑视白玉堂感觉有些陌生,在他的记忆中展昭不曾有过这般无理甚至值得他如此不屑一顾的人,可这陌生的蔑视白玉堂很喜欢,他的猫儿从来不只是温润可欺,任他白玉堂欺负任他气是因为展昭心中从来没有真正记恨过。也或者自己的心思展昭早已明了,又或者理解成这份特权是只属于白玉堂的。
赛雪风的人已经滑到石门前,刀已拦住展昭的去路。
展昭被迫顿住身形,目光却敛在睫下,丝毫未正视赛雪风,撑起南宫博的姿势毅然没有改:“赛雪风,展昭从不畏死,如果你觉得用死可以吓得倒我和白玉堂,未免太过天真。”
白玉堂附掌道:“说的好!白某人从不是吓大的。”
赛雪风道:“是吗?”
瞬间掌风起,身形动,展昭毅然接下这一掌,暴退的身势无法控制,后腰硬生生撞上那口沉重的黑漆棺木。
白玉堂待要抢上,却见那棺木倏的横移,暴露出的机关在吞掉展昭的同时棺木瞬间复位,再不可撼动。
“猫儿!”白玉堂拼命的想要推开那棺木,棺木却纹丝未动,就如扎根在这地里一般牢固。
赛雪风紧随那棺木合上之势赶到,将断魂刀别在机关上试图阻止终是徒劳。他用尽气力也只能将刀抽出。
赛雪风一把提起白玉堂:“跟我走!”
白玉堂大力一挣,目中赤红如血,冰冷如雪:“你他妈的给我滚!”
赛雪风的刀已搭上他脖颈,突又顿住,冷笑道:“你一心求死我却不会让你如愿。”刀光一晃,刀柄翻转已封住白玉堂的穴道:“我不是个多话的人,自然也不愿意听太多不干不净的话。”伸手一带,白玉堂已是一个踉跄顺着力道方向载出五步远,恨恨的目光燃烧着本心,已经快将他烧成灰烬,目中不觉润湿,努力的仰起脸,那泪仍然滑落……
白玉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展昭可以逃过此劫。
猝不及防的洞开,展昭重重的跌下去,之后瞬间便是黑暗。
展昭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意外的还可以睁开眼睛,他喊出第一个声音是:“白玉堂!”
一个声音不疾不徐的说道:“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一直在叫着这个人的名字,他是你的什么人啊?”
展昭忍下周身疼痛发现自己躺在一处石床上,支起身看向头顶上方的人,一身素布青衣,看上去是个书生装扮,只那眼中严肃和炯炯精光,展昭知道他绝不是公孙策那般埋头圣贤书的布衣,本想起身行礼道谢,无奈却只能支起上身,“是前辈救了我?”
那书生并不看他淡淡问道:“看你武学根基在当今武林也定非泛泛之辈,你叫什么名字?”
展昭心中只记挂白玉堂,闻他问话礼数上不得不如实回答:“晚辈展昭。”
书生道:“南侠展昭?”
展昭低声道:“不敢……”
书生此时才正视他:“你就是雪儿心心念念的那个年轻人……”
“雪儿?”展昭蓦的抬头:“前辈便是蓝田医仙?”
书生点头:“一些虚名罢了,你知道我还活着?”
展昭道:“依方才石室中的一切,晚辈也只是猜测。”
书生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展昭急道:“前辈既然久居此地一定对此处机关了然,恳请前辈指点,我想回去方才的石床之处!”
蓝田医仙道:“回去送死吗?”
展昭如抓握住一支稻草般急切:“前辈!我一定要回去。”
白玉堂一个人在那里,赛雪风不会放过他。
蓝田医仙莫风道:“以你此时情形根本不是赛雪风的对手。”
展昭急道:“白玉堂也不是。”
莫风突然笑了:“看来你对白玉堂比我对师弟有情有义的多,这样我更不会让你上去。”
“莫前辈……”
莫风对展昭的心急如焚漠然视之,来到他身后将他扶起,运内力于掌心,为他疗伤。
展昭不宜拒绝,不能拒绝,可他心里并不想接受莫风的好意,他此时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白玉堂。
莫风沉声道:“展昭,如此紧要关头还心藏杂念,你真的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一句话问的展昭苦不堪言,绝望已经穿透他压抑隐忍的底线,他不是不想活,而是觉得没有了力气,仿佛身体里的血液和精气全部被抽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莫风突然叹了口气:“白玉堂在你心中真的那般重要。”他没有询问的意思,只是自言自语,所以更无需展昭的回答,更何况展昭的反应询问已是多此一举,莫风只是有些迷茫和困惑,为什么展昭可以接受白玉堂,而自己至死都无法接受南宫博?
南宫博穷尽毕生所学救下自己,自己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满心厌恶想要逃离,怕是伤他颇深吧。南宫博设了这假死的局,甚至为了取信赛雪风于洞窟内拼死一搏护那装的根本不是自己尸首的棺木,只为了自己能够避开赛雪风的刀,可以活得更久一些。南宫博救下展昭白玉堂,应该也是抱希望于他们可以有能力联合起来对付赛雪风。
南宫博一世清高,却在压抑成仇恨极尽疯癫的爱情中满足于莫风眼中那微乎其微的存在感,南宫博刻下半边碑文,执着于空白的那一边归属……
南宫博死了,莫风不是没有心痛,却只限于兄弟情义和同门之谊,没有其他。
他知道展昭,并不是现在,而是源于夜雪歌,蓝田医仙无意途经汴京,夜雪歌天资秉承,莫风一心想治好夜雪歌的眼睛将她留在身边,可是夜雪歌太过冷漠,是她自己决意离开寻一方素净天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人各有志,莫风不再强求。
更何况,在夜雪歌眼里这个师傅早就死了。
“展昭,你心里可曾有过雪歌?”
展昭心中有泪,目中有泪,唯独坚守的是那眼泪没有滑出眼眶,对于莫风的问,他不想回答。
莫风没有再坚持,起身出去,回来的时候端了一碗药递给展昭:“把它喝了,毒全部清除三天之后我带你下山。”
“下山……”展昭笑着,念着,眼泪终于滑下来,砸在药碗里。
莫风道:“如果白玉堂能活下来,你总要去找他;如果他真的死了,我想他还是希望能经你的手为他建墓立碑。”
展昭接过药,静了半晌,喝白水一样咕咚咚喝下去,药再苦,也比不得他的心苦。末了递予莫风,低低道了声:“有劳莫前辈。”
莫风接了药碗,淡淡笑了笑走出去。
展昭闭上眼睛,努力的辨识却依然听不到石室上方的动静,赛雪风没有杀自己,自然也不会杀白玉堂,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请的动赛雪风?
展昭心中反复徘徊着一个他避之而不及的名字…………李元昊。
☆、为难
三天时间对于一个人而言并不算长,可对于展昭而言这三天却度日如年。
终于等到第三天,喝过第九碗药,内力竟奇迹般的全然恢复。
莫风带着他钻入一条半人高的细窄地道,推开一道石门,绕开那诡密的天然洞窟来到出奇云山的唯一出路,万刃山下碧波湖,其实这里在展昭看来根本算不得出路。
“展昭,跳下去。”莫风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展昭没有犹豫,也没有说起自己不通水性,直接跳了下去。
随后下落的是莫风。
两个人尽量用内力控制身体莫要失衡,借助周边嶙峋的山石和劲草作为缓冲,“扑通”声接连响起,展昭与莫风一前一后坠入湖里。
惯力之下展昭的身体一直下沉,沉到展昭以为自己就这样结束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湖水却将他的身体托起,托出水面。
莫风已经上岸,伸指置于唇边打了声哨子,山间回响不绝,山石背后已有一匹骏马眨眼间奔腾近前。
竟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
莫风拉过缰绳,感念的抚了抚马鬃,不知感念的是马还是那备马在此的人,马还在伺马人手下精心打理侯在周边,而那备马在此以备不时之需的人如今却已不在了。
莫风收了心,一跃而起落定马鞍之上,见展昭还怔立原地,不免皱眉道:“南宫博只在这里备下这一匹马用以逃生之用,你还在磨蹭什么。”
展昭回过神,犹豫了下,纵身跃上马背。
不用马鞭挥就,那马已剑一般射了出去。
展昭叹道:“莫前辈却是想的周全,怕是除他外的其他人便要困死在这山谷中。”
莫风突然一笑:“也许赛雪风和白玉堂已经出了这天水谷。”
被莫风一语道破,展昭